第015章 打基礎
“《天書》……”文斌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伸手撫了撫心口，詫異地望向老師。
昊天微微一笑，道：“活的年歲長了，一不小心學到的東西就有點多，分類也雜，你不用着急，慢慢領悟就好。”
“是。”文斌乖覺地應道。
隨即，他嘗試性感知了一下方才老師灌輸給自己的傳承記憶，卻發現其中百分之九十**的樣子，皆呈封鎖狀態，根本不是自己當前能力可以企及的，只有浮在最表面的百分之一左右，自己有資格觸及得到。
昊天見他一臉迷惘的表情，就曉得這孩子一下子被自己灌輸了太多的知識量，以至於抓不着韁，便笑道：“不可企及的部分，你暫且不用理會，好生修鍊好現在力所能及的東西，打好基礎，才是關鍵。”
“嗯。”文斌點了點頭。
“好了，時候不早了，先回去吃早飯吧，回頭我指導你開始修鍊。”昊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你現在沒成仙，還是‘凡夫俗子’哩！””“
“呵呵。”文斌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翼，也跟着笑了起來。
所謂的練功，也很簡單，就是按照昊天的指導，不斷練習各種持刀姿態，或劈，或砍，或直刺，或上挑，或橫斬……
因為基礎極為重要的緣故，所以要通過不斷地練習，嘗試更加精準無誤地控制各種姿態攻擊的速度和力量，這看上去好像是成為一名武者的基礎訓練，實際上，同時也是修仙者最初入門必修的功課之一。
所謂修仙，除了需要打坐冥想吸收天地靈氣，用以強健筋、骨、皮、膜、肉、內臟等之外，也需要通過勤奮刻苦的鍛煉保持良好的身體素質，在這基礎上，才談得上對各種技巧的掌握和運用。
而實際上，在昊天的理念中，整個‘仙緣境十階’基本上都是用來打基礎的，在這個階段，並不需要一個人對‘修仙悟道’有多麼深刻的感悟，只需要你勤奮、努力，通過不斷地練習，對所使用的武器達到一種能夠溝通心靈的境界，就夠了。
別聽他說得容易，而實際上，要將各種持刀姿態練就到‘溝通心靈的境界’，完全是指哪打哪，隨心所欲，在世人眼中，幾乎都能夠成為一代宗師級人物了。
當然，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不過文斌比較不幸，由於他老師眼光太高，所以他需要付出的努力，也比尋常人更多出十倍、百倍，否則根本達不到昊天的要求。
基礎很重要！
這是每個修仙者心裏面都明白的道理，只不過真正付諸行動，卻沒有幾個人做得好。
並不是說，人家不努力，而是，方法和技巧上的問題。
昊天教導文斌的方法，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各種訓練的訓練量，和訓練項目的彼此搭配，以及對身體極限的挑戰力度，都是有着相當嚴謹的一套教案的，他雖然嘴上並沒有明說，可即使那名接受指導的少年，也能輕易感受到其中玄妙的好處。
正因為那種奇妙的修鍊搭配方法，使得他在修鍊中的效率較尋常人提高了近兩三倍。
這就叫做‘事倍功半’。
讓文斌很是感嘆了一番：為何世人常道‘名師出高徒’，其實也並不是不無道理的。
首先，光是在修鍊、學習的‘教案’方面，就比一般人高出不止一籌，即省時省力，又大幅度提高了修行效率，只要你按照老師的指導方法去做，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好了，又怎麼能不出‘高徒’呢？
更何況，經由‘點化’之後，文斌不僅天賦絕佳，而且在資質上也還算不錯了，再通過大量的、系統的練習，若要是進步不快，那反倒很奇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要是遇見這麼好的老師，還不曉得‘物盡其用、全力以赴’的話，那真的就叫做‘暴殄天物’了。
文斌又不傻，那小子骨子裏聰明着呢！
從那一天開始，文斌每天都早起訓練，到了晚上，則以打坐冥想代替睡覺。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打坐冥想’過程中，身體自然而然地吸收天地靈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泡溫泉、蒸桑拿一樣，舒服極了，比尋常睡覺對勞累了一整天的肌肉、筋骨的恢復效率可高出不知多少倍。
有一回，幾名外門弟子閑來無事，邀約着一起進山捕獵，偶然從文斌練功的地方附近經過，看見那少年健步如飛地穿梭往來於叢林之間，配合左手臂上的小型圓盾，不斷地揮舞着手中的戰刀，或前撲直刺，或後退撩擋，或左衝右突……動作乾淨利落，身法如行雲流水，揮汗如雨間，竟宛如潛藏於叢林中的獵豹一般矯健！
最關鍵的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文斌在修鍊中的認真和執着，甚至每一個動作都在其力所能及的範疇之內苛求完美，簡直已經達到了心無旁騖的意境。
‘保送生’的身份擺在那裏，確實也容不得他開半點小差。
或許，他的修為並不算高，所做的修行內容也只是基礎，可是，他那種全身心投入的態度，就很值得嘉許。
開初的時候，這幾名弟子還仗着自己修為較高，悟性較好，根本就不把文斌當回事，明裡暗裏，也不肯叫他這一聲‘文師兄’，而這個時候，他們只不過是遠遠地站在那裏看着，就情不自禁深深地被那少年勤懇努力的態度打動了，也從根本上覺悟到了自己所不如人之處。
從那以後，那幾名外門弟子對文斌變得推崇備至，也同時在自身的修行上面，變得更加腳踏實地起來。
如此半個月之後。
某夜，文斌在打坐冥想的過程中，忽然覺得腦海中一片清明，其中好像有某一個地方，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積蓄在體內，以及自身周圍的天地靈氣，都好像朝聖一般往那個地方蜂擁過去，在‘內因’和‘外力’的共同作用下，文斌只覺得自己一顆腦袋越來越漲，越來越漲，疼痛難忍，簡直就好像立刻就要爆裂開來！
文斌咬牙硬撐，痛苦不堪。
“別怕，是好事，忍忍就過去了。”正這個時候，心下忽然傳來老師安撫的聲音。
“老師……？”
片刻，文斌已經是渾身浸出了一層的冷汗。
他一開始還強自忍着，後來忍到了極致，連意識都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文斌的身體雖然還維持在打坐冥想的狀態中，潛意識地繼續吸收天地靈氣，可是意識卻漸漸飄忽起來，好像神遊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冥冥中睜開雙眼，只看見腳下一片生機盎然的青草，不遠處佇立着一座茂密的森林，另一端小溪潺潺，鳥語花香……這裏整體面積開闊平坦，空氣清新宜人，就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文斌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
才陡然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座懸浮於半空中的荒島！
浮空島外，滾滾雲濤，霧氣瀰漫，依稀可以望見遙隔很遠的陡崖峭壁，隱隱還能聽見山泉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轟鳴聲。
光芒氤氳中，又見半空中彩虹憑空飛渡，流光溢彩。
“這……”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這裏是你自己在腦海中開闢出來的一隅精神世界。”身後忽然傳來昊天的聲音。
“老師？”文斌詫異地回過身，一頭霧水地望過去。
昊天正眉目含笑地欣賞着這一隅奇異的空間，欣然點了點頭，稱讚道：“不錯不錯，空間夠大，也夠自然淳樸，真是不錯！”
“嗯？”
他說什麼來着？‘精神世界’？
望着對面一臉詫異的少年，昊天笑了笑，解釋道：“別害怕，我所傳授給你的修鍊方法，就是會在修行一段時間之後，出現‘匯聚所有能夠調度的天地靈氣，在腦海中開闢出新的空間’的效果。”
實際上，這裏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即使按照我傳授給你的修鍊方法，尋常人想要在腦域中開闢出空間來，最起碼也是一到兩年之後的事情，天賦好的，六個月，極好的，三個月，好像你這種才僅僅修鍊了半個月，就能獨辟空間的，簡直聞所未聞……
“哦。”文斌聽了，仍然是一臉的惘然。
開闢空間又如何？
不開闢空間又如何？
“這一隅空間，對你來說，很重要。”於是作為老師的昊天更詳細地循循善誘道：“開闢出這一隅空間來，意喻着，即使你身體仍然出於打坐冥想的狀態中，而意識卻能夠分離出來，在這一隅空間中，修鍊各種技藝。”
“哦。”
聽起來確實不錯。
“而且，這裏面的時間流淌速度，較現實世界，更慢一點……當然了，具體比例，因各人天賦資質的差異，而各有不同：尋常人大約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左右，優秀的，能達到百分之一百五十，甚至百分之兩百。”
“哦。”話說到這裏，文斌終於動容，不由得兩眼放光，追問道：“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