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離婚的原因
費曼文在出租屋裏,突然被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
正當她想着誰會這麼晚打電話給她,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竟是“慕擎蒼”。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她看錯了。他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她?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仍然是他的名字。於是她的第二反應就是,他打錯了。
猶豫了一會,她接通了電話。
她故意一言不發。她希望在他發現他打錯了之後,能主動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也是一言不發。過了好久,正當她想掛斷時,才傳來慕擎蒼沙啞的聲音:“費曼文……”
她一聽,發現這聲音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似乎有點……脆弱。
可是,她幾乎從來沒見過脆弱的他。
“什麼事?”她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很平靜。
“我喝醉了,沒辦法開車回家……身上好疼,你能來接我嗎?”他現在如同一隻受傷的黑豹,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拼盡了全身力氣般,卻又都如此柔軟。
她覺得不可思議——他這個大總裁,過得如眾心捧月,怎麼可能找不到一個去照顧他的人,還要打電話給她?但她也分明感覺到,她內心的某個角落,還是軟了,疼了。
“你在哪裏?”她問。
她不知道的是,電話那頭的他,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最終,她還是在乎他的,還是心疼他的。
“我在酒吧一條街,米斯酒吧門口。”他故意讓聲音聽起來更加脆弱,“快點來,我很疼……”
掛掉電話,費曼文披上一件衣服,直接跑了出去。
*
酒吧一條街,真是一座不夜城。
酒吧里的勁歌熱舞在大街上都能聽到,大街兩側站着的都是衣衫BU整搔首弄姿的女人,一輛輛豪車成了這裏最亮眼的風景。
費曼文坐着計程車來,看到這裏的一切,突然有一種很荒涼的感覺。
難怪慕擎蒼沒有讓別人來接他。他是怕別人知道他到這裏來逍遙,才找上她的吧?
可他就這麼信任她嗎,他不怕她會難過?
*
不一會,她就找到了停在米斯酒吧門口的黑色豪車。
車子處於發動狀態,裏面亮着橙黃色的車燈,車窗大開。她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從裏面飄出來。
她看到他俊朗的身子軟綿綿地靠在駕駛座上。
而他一看到她,看到她亂糟糟的頭髮和胡亂套在身上的衣服,笑了:“費曼文,你還是來了。”
他那孤獨而落寞的眼神,讓她的心莫名地,疼得更加厲害。
她把車門打開,想要把他扶好。但她的手剛觸碰到他的身體,就發現一片滾燙。
燙的讓人心驚。他現在竟然在發燒!
“你發燒了,應該去醫院!”她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20,卻驀地被她制止。
“不用了。”他那幹得發白的嘴唇揚起,勉強笑了笑,“只要你把我送回慕宅就可以。”
發燒這種事,在過去將近十年的時間裏面都很少發生。不是不注意,而是他並不允許自己的身體出問題。因為工作需要身體作為本錢,稍微理智點的人都不會輕易放縱自己生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哪怕病人膏肓,有了休息的理由,那種無人陪伴和關心的滋味會有平日裏寂寥冷漠的百倍之深,刻骨銘心的病倒骨髓里去。
但現在,有了她,他竟會揮霍一次身體,放縱自己發燒。
“我不會開車。”費曼文說,“我只能打車送你。”
她想着,她這樣說,他應該就不會再要求她留下來,而是找他助理來接他了吧。因為她不敢想像,他這樣的千金貴體,會屈尊坐計程車。
可出乎她意料,他竟然連半點介意都沒有,轉身拿過錢包,從裏面抽出一張紙鈔遞給她:“那好,就去打車。”
*
酒吧一條街的車還不是一般的難打。
在嘈雜震天的音樂聲里,在周圍男男女女的口哨聲和吆喝聲里,費曼文不停地伸手攔車。而時間每過去一秒,她心裏的焦躁都會多一分,總是不時地回頭,看着歪坐在黑色轎車裏,閉着雙眸的慕擎蒼。
過了好一會,車終於打到了。
慕擎蒼那龐大的身軀,跟她一起擠在狹小的汽車後座里,非常不協調。可他看起來並沒有半點不舒服,黑眸閉上,身體微微靠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她沒有任何睡意,一直盯着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
她只是覺得,今晚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不真實。發著燒的慕擎蒼,寧願跟她坐計程車,也不肯坐舒服的豪車,寧可這麼難受地撐着,也不肯去醫院,這是為什麼?
突然,她感覺一陣炙熱的氣息朝她襲來。她扭頭一看,低着頭的慕擎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張開了眼睛,而且還直勾勾盯着她的領口看!
“你,你看什麼!”她馬上推開他,往旁邊挪了挪。
“你是我老婆,讓我看看有什麼要緊的?”即使被發現,他依舊一副無所謂的無賴相,嘴角浮起笑容,似是佔了什麼天大的便宜般。
*
車子停在慕宅門口,費曼文吃力地把慕擎蒼扶出來,一步一步朝慕宅走去。
即使現在是夏天,風吹在慕擎蒼的身上,還是讓他覺得異常寒冷。他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
她將他扶進客廳,正要帶他去卧室,他卻直接躺在了客廳沙發上。
“你不要睡在這裏,會着涼的!”她皺着眉頭想拉他起來,但他這堅如磐石的身軀,她根本沒法挪動他分毫。
她俯下身來想勾住他的脖子,卻被他驀地扣住後腦。他大掌一用力,她整個人直接倒在了他身上。更湊巧的是,她的唇還正好落在他薄唇上!
他感受到唇上一片溫軟濕熱的觸感,身體裏的YU火就像瞬間被人點燃了般,讓他渾身發熱,彷彿她的唇才是唯一能解這炙熱的冰泉。他再也顧不得許多,有力的大掌直接抱住了她,翻身將她壓下,一個個帶着啃咬的吻,直接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綻開。
如果不是感受到他滾燙的溫度,她怎麼也不會相信,他現在正在發燒。很快,她發現游移在她身體上的大掌開始有些不老實了,一點點往下……
她吃了一驚,馬上抓住他的手阻止,並且推開了他,狼狽地站起,怒目圓睜:“慕擎蒼,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要你。”他絲毫不掩飾他的YU望。
她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似乎還伴隨着一些躍躍YU試……身體越來越燥熱,她馬上轉身就去浴室。
既然他暫時不想離開沙發,那她就打點水來先給他擦擦身,也能把體溫控制一下。
當她端着盆從浴室里走出來,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他已經坐起來,而且手上還拿着一個酒杯,正準備把酒往嘴裏灌。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剛打開的酒,已經被喝了一小半。
正在發燒的人,竟然還喝酒?!
可是,當她看到他那雙浸潤在霧氣中的黑眸時,她胸腔里翻滾的憤怒就被消下去一大半,隨之換上呼之YU出的心疼。
她看不懂他眸子裏的情緒,那是一種臨近於絕望的痛苦,也是一種空無一人快要被逼瘋的孤獨。但這一刻,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事實上,她看不懂他的地方比這更多。他的心雖然很寬廣,但被太多的悲傷,太多的秘密,太多的算計所佔據,留不下多少屬於他自己的空間。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跟每個人相處時,都建立一個無堅不摧的冷酷盔甲來保護自己,包括剛剛見到她的時候。
她走到他身邊,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酒杯:“發燒了就不要喝酒了。”
雖然這聲音里含着點責備,但他卻從裏面聽出了絲絲關心。他嘴角揚起的笑容含着點得意的味道:“你憑什麼管我?”
這個問題,把她問懵了。
如果在之前,她還可以用妻子的名義去管他,但自從她親口跟他說出“離婚”之後,她就再也沒這個資格了。
她憑什麼,能去限制他呢?
“可是喝酒會加重病情的,你在發燒!”她用更加嚴厲的聲音來掩飾內心的失落,往後退了好幾步,堅決不讓他碰到酒杯。
但這根本沒用。他驀地站起,一把就搶過她手裏的酒杯,把裏面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坐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只有酒的火辣,才能溫暖他冰冷的身體,雖然這是飲鴆止渴。
她氣極了,又走過去,堅決擋在他面前:“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趕緊去卧室睡覺!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喝啊?!”
他現在每喝一杯,就彷彿在她心上澆了一杯硫酸,讓她不得不奮力阻止他。
“你喝,我就不喝。”他露出無賴般的表情,驀地將手中的酒杯放在她面前,挑釁似的看着她。
她不會想到,生了病的他,竟會跟之前完全不一樣。沒了冷酷,沒了殘忍,沒了盛氣凌人的架勢,變得有些幼稚,像個孩子。
但,為了阻止他繼續喝酒,她二話不說,直接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像個女漢子般,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她不住地呼氣——杜松子酒,辣到極致。
他看着她如此乾脆地喝酒,連眉心都蕩漾着笑容。這種被人關心,被人牽挂的感覺,他太想要留住。
“再喝一杯。”他又迅速拿起酒瓶,把她手裏的酒杯加滿,慢慢欣賞着她略帶點狼狽的表情。
她看着酒杯里的透明液體,真的不想再喝了——這酒,要多難喝有多難喝!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喝,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把酒一飲而盡。
兩杯杜松子酒下去,她頭暈目眩找不着北,晃晃喲喲地倒在沙發上。臉上火辣辣的,一直辣到脖子上,她知道現在她的臉肯定紅得跟熟透了的桃子般,她感覺眼皮特別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把眸子合上好好睡一覺。
而他則優雅地坐在她身邊,靠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
他竟有點羨慕她,喝這麼點酒就爛醉如泥。
他也想要放縱,想要腦海里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去管,好好醉一場。但是,曾經艱辛的生活,腥風血雨的商戰,和那隱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絲絲仇恨,都迫使他有了一個非常清醒的大腦,即使他發燒了,喝醉了,也不能讓它有絲毫混沌。
不過,此刻看着她一動不動的樣子,她的短裙因為她輕微的扭動而稍稍上滑,白皙的皮膚上泛出片片粉紅,當真如一隻水分十足的水蜜桃,十分誘人。
他XING感的喉結上下滾動着,酒精的氣味助漲了他胸腔里的YU望。猶豫了一下后,他果斷把她翻過來,大掌撫上她的衣領,一開始便是非常粗暴的撕扯,急於把衣服從她身上剝下來。
朦朦朧朧的她感受到身上一陣拉扯,非常不舒服。她皺了皺眉,在他身下胡亂扭動了一陣。他俯下身來,輕輕地安撫性地吻着她的唇,手上的力道卻更加大,很快就把她的衣服撕破了。
就當他準備進一步的動作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很大的鈴聲,一下打斷了他們現在的局面,也把她給吵醒了。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她猛地看到他正騎在她身上撕她衣服,她的酒被嚇醒了大半,馬上伸手奮力推搡着他。他暫時放開了她,伸手過去拿手機,但只看了一眼屏幕,他雙眉立刻皺起,把手機輕摔在茶几上,任由其鈴聲大作,繼續撕扯着她的內衣:“費曼文,讓我舒服一下。”
他這麼說,讓她感覺自己就只是一個供他發泄的工具。在酒精的作用下,淚水沾濕了她的眼眶,她一邊尖叫着一邊奮力反抗,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她的內衣也被他扯掉,徹底一SI不掛。
他的手機響了好一會,終於不響了。但十幾秒后,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充耳不聞,細細吻着她的身體,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讓她的溫度越來越高。她如臨大敵地尖叫起來:“你讓我先接電話好不好!也許……也許是公司打來的呢……”
他聽到這個,才終於暫時放開了她。看着她誘人的軀體,他輕喘着粗氣,眸光兇狠霸道,就像一隻迫不及待準備進食的黑豹。
她在他綠幽幽的眼神下,戰戰慄栗地去拿手機。
一看屏幕,是費曼書打來的。她馬上接通:“喂,姐姐?”
旁邊,慕擎蒼聽到她喊出這個稱謂,眉毛深皺了幾分。
電話那頭,費曼書的聲音非常着急,帶着隱隱的氣憤:“曼文,慕哥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面對着姐姐這樣的質問,費曼文心裏一驚,連忙撒謊:“不,沒有,我在外面。”
“那為什麼我打他的電話,他不接?”費曼書聲音更大了,彷彿根本不相信。
剛剛慕擎蒼那個電話,是費曼書打的?費曼文心裏很不是滋味,又不習慣撒謊,支支吾吾:“我……他……他有事吧。”
“你怎麼會知道他有事?”費曼書緊接着繼續追問,一點餘地也不留給她。
“嗯……我,我……”這下,費曼文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慌來圓謊,她想不出來了。
她的猶豫,讓費曼書像找到了偷情證據般,大聲斥責:“我就知道,你又跟他在一起!你不是答應我會跟他離婚嗎,不是答應我會把他讓給我嗎,你怎麼說話不算話!你忘了當年是費家收養了你,是我救了你的命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費曼書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在旁邊的慕擎蒼也聽到了。他眉頭緊蹙,越來越聽不下去,看着費曼文那懦弱木愣的樣子,他氣得直接把手機從她手上搶了過來。
“曼書,即使曼文要跟我離婚,我也不會同意的,因為她永遠都是我老婆。”慕擎蒼這一句話,字正腔圓,不緊不慢,鏗鏘有力。
而每個字,似乎都化成一把尖銳的匕首,深深插進了費曼書的心,也嚇了她一大跳,馬上掛掉了電話,癱倒在床上。
過了很久,她仍然覺得羞愧難當,乾脆關機。
但恨意卻在她心裏猛然滋生——一定是費曼文把電話給慕擎蒼,讓他這麼跟她說的。是費曼文故意給她難堪的!
那邊,慕擎蒼直接將電話往茶几上一扔,又繼續俯下身來,準備佔有費曼文。
可是,想起剛剛姐姐跟自己說的話,想起姐姐受了那麼大屈辱,費曼文根本沒有任何心情,使出全身力氣來反抗她,不惜用指甲在他背上劃上密密麻麻的紅痕。
他吃痛地放開她,胸腔里的怒氣卻更加上揚:“原來你就是為了你姐姐,要跟我離婚?你把我慕擎蒼當什麼,當你送給你姐姐的一件禮物?”
活了整整三十二年,他從未感覺到如此羞辱,如此憤怒,就加重了語氣朝她吼:“我告訴你,就算你跟我離婚,我也絕對不會跟費曼書有什麼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