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人狂言
很快，玩家們發現了自己以本來面貌出現在遊戲中的事實。有的玩家欣然接受，有的表現的大失所望，有的則抗拒這一事實。各人的表情豐富多彩，有喜有悲，當然悲明顯多於喜。要不是禁音術的原因，廣場上一定會人聲鼎沸。
“奧貝斯坦博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死寂，“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裏的人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大家陷入危險之中？”
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這位挺身而出道出玩家們共同的心聲，那人1.9米的身高，勻稱健美的身上穿着新手布袍顯得不太合身，看來他原來選擇的角色身高比自己矮一些，所以衣服看起來太過緊緻。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英俊的臉膛，還是一頭如太陽般金色朝氣的頭髮，挺拔的鼻樑更添剛毅而不是妖冶。同樣金色的劍眉下是一雙明亮堅定的眼眸。
奧貝斯坦嘖嘖稱奇：“哦！竟然有人能夠突破禁音結界，了不起，了不起。”
聽了這番話，眾玩家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依然無法發出聲音。問題是那個有着混血兒血統的高個子為什麼能夠說話。
“我叫艾利克斯，”混血兒坦然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呵呵，小傢伙，我對你的能力比你的問題更感興趣。讓我看看，不錯不錯，原來是‘破魔’能力，想不到僅僅9級就能領悟專屬技能，前途無量。好吧，看在你傑出的靈魂天賦上，我就特別優待一下，回答你的問題，算是對你的獎勵。”奧貝斯坦說道，“你們選擇虛擬世界，無非是為了逃避現實中的不快，或者追求在現實中無法達到的快感。”
“這有什麼錯嗎？”艾利克斯問道。
奧貝斯坦微怒道：“人類世界發展到今天，歸功於每一個貢獻自己青春的前人，人類的每一次進步，都要個體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實現的，甚至還要有犧牲自己寶貴生命的覺悟。而你們……”奧貝斯坦伸出慘白沒有血色的手指一掃下面全部的玩家，說：“享受着前人奠定的果實還有父母付出的辛勤勞動，卻沉迷於網絡遊戲中不能自拔。像這種吸血鬼，應該得到上帝的懲罰，我，奧貝斯坦博士就代行上帝之罰來懲戒你們。”
這傢伙瘋了！竟然自詡為上帝的代言人，如此輕狂的言論就是在注重個人價值的西方世界也無法容忍。
艾利克斯激動地說：“我父親是信仰上帝的美國人，你這種論點在專業宗教人士眼中視為異端。奧貝斯坦博士，上帝是博愛仁慈的，絕不會做出如此荒誕血腥的事，你絕不是上帝的代言人。”
奧貝斯坦皺眉道：“就是因為上帝太仁慈，所以人類開始**，偷竊、色情、吸毒、賭博、性侵犯、沉迷遊戲，不知道腐蝕了多少年輕人的**和思想，即使沒有我，你們也不會有什麼美好的人生和未來。所以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傍晚5點，應該是你們下課學習或者是下班與親人團聚的時候，可是你們卻選擇用虛擬世界來麻醉自己的靈魂，虛度年華，這樣的人就應該受到神之罰。在這個世界裏，我就是神，我就是這裏唯一的主宰，你們在我的領域內就要按照我定下的遊戲規則行事，否則你們就會被這個世界拋棄，就像現實拋棄你們一樣。”
艾利克斯：“你沒有這個權利，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人類的底線，警察馬上就會行動起來，你會被通緝，然後是被捕、起訴、判刑、坐牢，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終身監禁將是面臨的未來。”
“我有這個權利，”奧貝斯坦肯定地向眾玩家宣佈，“創世神域是我創造的世界，這裏凝聚着我一生的心血和成就，你以為憑外面那些笨蛋那點可憐的智慧，可以把你們從這裏解救出來嗎？那你們就好好等待吧。你們或許已經習慣將自己的一生寄望於他人之手，那就什麼都不必做，什麼都不必努力。最後你會發現真正悲劇的不是外面那些笨蛋，而是你們自己，可憐的小傢伙們。”
“你……”艾利克斯青筋暴起，俊白的臉部霎時轉紅，“你這個魔鬼。”
奧貝斯坦並不介意這個混血玩家對他的評價：“哈哈哈哈，天使和魔鬼有時候僅為一線之隔。”
艾利克斯壓住內心的怒火，因為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要這個魔鬼加瘋子回答：“這個遊戲應該不是三五天可以結束的吧，現在我們被困在虛擬世界裏，但是現實世界的我們無法吃飯喝水，這樣我們在遊戲裏堅持不了多久。”
“能考慮到這一點，證明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告訴大家，在創世神域裏，時間流速與現實世界是不同的，速度比現實世界快十倍。也就是說，你們但在這裏十天，現實才過去一天。當然，創世神域的規模非常之龐大，遠遠超乎你們的想像。沒有幾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完成進程。不過你們放心，現實世界裏，你們將得到最好的醫療護理，有先進的生理維持系統延長你們卑微的生命。所以……”奧貝斯坦突然面露狂態，“你們盡情的遊戲吧，在我的世界裏，沒有法律的制約，沒有道德人倫的否定，你們可以為所欲為，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出來干涉。你們會慢慢習慣並體會其中的樂趣，這是其他遊戲無法帶你們的，盡情享受吧，或許在你們其中會發現這裏比外面美好的多。哈哈哈哈……”
狂笑聲還在天際中回蕩，人卻已不見蹤影，黑色的天幕也漸漸退去，露出原本紅的的夕陽，可在眾人眼裏，夕陽紅得像血一樣，先前的美麗早就不復存在。
寂靜的廣場花園瞬間喧嘩起來，禁音結界消失了。
奧貝斯坦博士狂笑的餘音未止，咒罵聲、哭喊聲、質疑聲立刻充斥着新手城的每一個角落。
“媽的，什麼東西，這麼囂張。”
“媽呀！怎麼辦？我回不了家了，嗚嗚嗚……”
“你妹，明天還有和女朋友的約會！”
“爽啊！以後不用做沒完沒了的功課了。”
“靠，原來你是男的，走走走，靠得這麼緊，哥對男人沒興趣。”
“你真壞，前面還卿卿我我，現在翻臉不認人，真沒良心，虧我還對你一片痴心。”
那個倒霉的玩家想起之前與“人妖”的親昵，不由胃酸滾動，做嘔吐狀。
……
雷諾和霍森可沒有閒情逸緻去感慨剛才發生的巨變，現在的“創世神域”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遊戲了。取消復活機制的虛擬世界，充滿着不為人知的危險，一個應對不好就有滅頂之災。
霍森首先說話：“你相信那個自稱‘奧貝斯坦’的話？”虛擬世界，角色的形象可以隨便設定，要仿製現實世界中的天才博士並非難事。
雷諾斬釘截鐵道：“我相信剛才是他本人的意識，而且他的話應該不會假？”
“為什麼？”霍森還有些疑惑，而身邊還有很多玩家正質疑，甚至有人認為這是遊戲公司設定的特別活動，為的只是嚇一嚇大家。
“不，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的話，那它也太過低劣，只要有人在遊戲中死亡，就知道能不能復活。”
霍森聳聳肩，無奈地說：“卻是如此，不過我可不想當這隻白老鼠。”
“這裏實在是太吵，我們先找個僻靜點的地方。”雷諾建議道。僻靜的地方好找，可是接下來怎麼辦，二人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