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雙腳

第12章:一雙腳

胡姑娘認真的聽了離丘子的話,覺得這辦法可行。只是又要在這種恐怖的地方呆一個晚上,心裏實在不情願。但已經說了不管做什麼決定都聽離丘子的,便硬着頭皮答應了。

黑暗中,胡姑娘依偎着離丘子。離丘子也不再刻意去躲,畢竟兩個人靠在一起彼此都有了依託,心裏沒有那麼恐懼。而且萬一要是這石室里再冒出什麼東西來,兩個人失蹤了一個,那情況也就大大不妙。

隨身帶的油布包里包了十幾枚火摺子,自從進到井底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用掉了三個,如果再不找到出口,那火摺子最多支持四天,沒有了照明工具,就什麼也做不成了。屆時他們就只能從井口出去,再去面對那個老色鬼。

離丘子和那老色鬼交過手,覺得取勝的機會不大,所以在還沒有找到葬身之地前不願意去惹那老東西。而胡姑娘更不願意看到那老東西猥褻的眼神。相比之下,呆在黑暗中的恐懼感便減了幾分。

黑夜實在過於漫長,二人依偎着又都彼此不說話,越發顯得時間難以打發。

就在二人困意上升,朦朧入睡的時候,大石床悄然的往下降落,過程中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二人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一睡着便睡的很死。石床輕輕的往下陷落的時候二人一點也沒察覺。

等到離丘子醒來,估摸着外面的時間應該是天明了,點起火摺子就去看大石床到底在哪。發現石床已經陷了下去,自己的想法得到證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睡過了頭,沒有親眼看到石床下落,便決定等今夜天黑一定不能睡。

井底沒有食物,只有水。二人昨天只吃了一頓,到今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離丘子本打算讓胡姑娘游出井去找些食物來,但又一想她一個富家大小姐笨手笨腳的,別摘不來蘋果玉米還讓色老頭髮現就糟了。

自己水性不好,也只有先讓胡姑娘教他了。二人便就一個指點,一個現學。離丘子天賦聰穎,加上又有基礎,學了一個時辰便掌握了要領。

出了井口急匆匆到田地里偷摘了食物,又撿了一大捆柴背在背上,心裏還在歡喜有了這些柴禾就不用愁照明的問題了。等到下到井底生柴做飯的時候才發現柴禾已經濕透了,下面只有一絲昏暗的光線,要等柴禾幹了得等到猴年馬月。

樹枝有外皮,離丘子便掏出匕首將外皮削掉,摸了摸裏面的還算乾燥,試着點了一根,不起明火光冒白煙。

取火已然是不行了,二人只能將就着吃了些蘋果。玉米沒法烤,吃起來又苦又澀,離丘子顧不得那許多,硬是吃了兩根,也不敢多吃,怕鬧肚子。胡姑娘只嘗了一口就不願再吃。

吃完后二人一直在河床邊坐着等天黑。昨夜休息的充足,今天白天一點也不覺得困。等挨到井底的一絲光線越來越弱的時候,知道外面天黑了。離丘子點燃火摺子,二人進入黑洞石室中。

摸到大石床升起的位置,二人靠牆而坐。等了有兩個多時辰,也就是約摸子時的時候石床緩緩的往上升起。

看着床上突起的石枕,離丘子摸了摸後腦勺,心裏覺得詫異,怎麼頭一次在石床上歇息的時候剛好能枕到石枕上面。

如果說自己是碰巧枕在上面,倒也說的過去,但胡姑娘也枕在石枕上,天底下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仔細看了看突起的石枕的位置,也許是心裏原因也許是幻覺,離丘子總覺得這次石枕的位置跟上次看到的有些偏差。

問胡姑娘,胡姑娘說道:“好像沒有吧?”

石床在緩緩地一寸一寸的往上升起,過程中不發出一點聲音。離丘子拿着火摺子死死地盯着升起的部位與地面的接口處。

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升起的部位與地面竟然一點縫隙都沒有,就好像這塊大石床是頂着一塊布才凸了起來。

離丘子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拐角的地方,也是沒有一絲縫隙。

如果大石床是機關啟動的,那麼石床與地面怎麼也會有縫隙存在,否則石床如何挪的動。但是眼前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離丘子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叫胡姑娘蹲下來看。

“啊!怎麼會……”胡姑娘嚇得臉色蒼白,結巴着說道“這不是……機關……是幻覺!”

離丘子開始一直以為石床的升降是由於存在機關的原因,但是如今親眼所見,再巧妙的機關術也不可能讓石床頂着地面而地面不裂開不變形。

這種解釋就只能是幻覺。

色老頭說的幻覺是真的,這裏太邪門了,走到哪裏都是幻覺。

連靠太陽來辨別方向都不可靠,是什麼讓這裏產生的幻覺?

“還是退出去吧!”離丘子拉着胡姑娘離開石室。黑夜,河床邊一點光線也沒有,離丘子點着火摺子一直不敢熄滅,河床邊就是井水,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直到二人在河床邊找了處較乾燥的地方坐下才吹熄火摺子。

夜已深,二人全都沒有睡意。在如此恐怖的黑暗中任誰都沒有心思睡覺,恐懼佔據了內心的全部。

離丘子心裏想着想着直想罵娘,不過剛想開口就想起了鍾梁,這人平日裏稍有不快意就會罵爹罵娘罵祖宗。自己可不能跟他學的這般粗魯,於是強壓着怒火。

要是有什麼機關,火頂、酸頂、箭弩、刀陣、冰山、流沙等等你儘管來啊,老子見招拆招,又有什麼可怕的。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所有看到的東西全是幻覺。除了給人帶來恐懼感外別的什麼可怕的東西都沒有。

沒有粽子,沒有屍蟲,沒有蠱毒咒術,所有正常的古墓中應該出現的東西全都沒有,就只有無形的恐懼感和取人性命的夢魘。

這夢魘到底從何而來?離丘子不禁惱怒萬分,難道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想想就算死也應該弄清楚夢魘到底是怎麼產生的。不然連自己死的緣由是什麼都不清楚,那豈不是死不瞑目。

恐懼感漸漸的從離丘子心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於是拔出匕首狠狠地鑿着河床以此來發泄。

胡姑娘從剛才就嚇呆了,老半天沒回過神來。聽到離丘子鑿地的聲音也不敢多問。黑暗中就只有二人的呼吸聲和匕首與土地摩擦的聲音。

窒息感不斷的壓逼着二人,偏偏二人又都是話不多的人。此時此刻,哪怕只要有一個人話多一點,那也不至於如此恐懼。

過了有半個時辰,離丘子鑿的手臂發麻,便停了下來。心裏的怒氣發泄完后覺得舒暢了許多,便也覺得累了。靠着旁邊的一塊石頭就睡了。

胡姑娘一個人仍在擔心恐懼。突然聽不到離丘子的聲音后,嚇得急忙喊:“先生?先生?”叫了許久不見離丘子回話,心裏越發的慌,急忙伸手朝離丘子剛才坐的地方摸。

一摸便摸到了一雙腳。胡姑娘心裏頓時放心了許多,聽着旁邊勻稱的呼吸聲知道離丘子是睡著了,才鬆懈下心來。

然而,剛過了片刻胡姑娘覺得不對。摸到的那一雙腳上的鞋是乾燥的。

自己和離丘子的鞋應該都是濕的才對。兩人昨天下的井,進來后全身都是濕透了,這裏又沒有陽光,也不通風,直到今天腳上的鞋還是濕的。

而離丘子今早上還游過水,那雙鞋應該更濕才對,又怎麼會這麼快變成乾的。

這麼一想,胡姑娘直嚇得渾身發涼,直冒冷汗。這雙腳不是離丘子的又會是誰的?

這裏就只有她和離丘子兩個人,從昨天到現在也都沒見井裏有過人。而此時此刻憑空多出來一雙干鞋,真是讓人覺得頭皮都快炸了。

胡姑娘覺得事態很嚴重,急忙手握劍柄,凝神靜聽,一有異動便拔劍自保。心裏又靜不下來,想着可能是那個老色鬼在村子裏找不到他們,便也跟着下井裏來了。不過老色鬼也知道這裏的井底別有洞天?

想來老色鬼一直生活在這裏,知道井底別有洞天並不稀奇,在尋找了他們一天一夜無果后,這個村子進來又出不去,那麼藏身的地方就只能是在井底了。

越想心裏越複雜,越來越怕。最終實在忍不住恐懼,只聽“噌”的一聲,一道寒光閃過,胡姑娘將寶劍拔出了鞘。

這下總算是靜下心來了,不過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空曠的河床邊就只有自己和離丘子的呼吸聲,凝神聽了良久沒有別的聲音。

胡姑娘大着膽子蹲下身來朝剛才的位置摸過去,心想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先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測,興許他身體溫度高,已經用體溫將鞋子暖幹了,之前晚上休息都是靠在他肩膀上就會覺得溫暖,是這個原因也說不定。

胡姑娘努力朝着好的方面去想,儘力克服自己的恐懼。當她再一次摸到那個方向的時候,那雙腳卻已經不見了。

她以為自己記錯了,又急忙往前摸了幾部,這次摸到一雙濕鞋。

頓時她嚇得跳了起來,這次摸到的才應該是先生的鞋,那剛才摸到的到底是什麼人的腳?胡姑娘急忙將離丘子叫醒,告知剛才那詭異嚇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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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紮人盜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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