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THE END
第四十六章:THEEND
【有人以為原諒就是和好如初,回到從前,感情碎了不可能如初,情感過去不可能從前。原諒,只是再一次消耗耐心繼續待在一起,而耐性是有額度的。】
我無法保證給你一段完美的感情,沒有爭吵,沒有分歧。但我能保證只要你堅持,我定會不離不棄。——7年前的鄭卿。
交談中,言嫵嫣趕到了機場。這次,沒有錯過。一頭汗的言嫵嫣看到了邵楠,可是,邵楠卻沒有看到她。
因為,言嫵嫣在機場看見了一個完全想像不到會出現的人。——金語。
言嫵嫣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卻微微鬆了一口氣。因為金語臉上不是冷漠高傲,而是窘迫。
言嫵嫣想,此生,邵楠的世界,她可以退出了。
而自己的世界呢?
言嫵嫣是漫無目的的從機場上搭了計程車,司機問去哪裏的時候,言嫵嫣沉默了很久,發現竟然是無處可去?便讓司機載她回家。司機巴不得她在北京城繞圈子,言嫵嫣也心不在焉,沒有注意自己坐的車饒了遠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言嫵嫣絲毫沒有察覺到,當她回到家裏時,鄭卿準備了飯菜,卻是面色不虞的坐在那裏,看着言嫵嫣。
言嫵嫣微微張了張口,卻是發現沒有任何話語可說。
“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你給我打電話了么?我沒聽見,我去了機場送一個朋友。”言嫵嫣邊說邊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果然,二十七通未接電話。“怎麼了?有什麼急事么?”
“等你接電話,再急的事情都夭折了。”
“你什麼意思?就你的事情重要?我的事情就不算事情了么?”言嫵嫣突然將包扔到沙發上,莫名的發起火來。
鄭卿愣了一下,從未想過會招惹言嫵嫣發脾氣。但是鄭卿就是你越跟她不好好說話,她就更不想說好話的那種。“我沒有說你的事情不重要,你不會跟我說一聲么?!我們是什麼關係?這點還做不到么?!”
“做不到?呵!不是我一直在包容你的一切,你什麼時候能包容一下我?!理解一下我?!”言嫵嫣的聲音更大了些,卻更低沉了些。
“我怎麼就沒有包容你?”
“我也很辛苦,我有很多很多煩惱的事情。我都要瘋掉了。你可不可以給我點空間?!不要這麼粘着我?”
“你說,我粘着你?”
言嫵嫣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三秒鐘,然後突然喊道:“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不是木若欣,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對木若欣好到沒話說,可她呢?!你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你當年那麼珍惜她,你說實話,你對我,還有當年的感覺了么?”
“你有病吧。你提她做什麼?!”
“我說一下都不可以么?!”
“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哈哈哈,我無理取鬧!那我就無理取鬧了!你朋友那麼多,就算我知道你不可能愛上男人,可是我還是很討厭你跟別的男人過於親密,你有把我放在心上么?你有了困難有了煩惱,你還會跟我聊么?!我們一直互相隱瞞着,還能過日子么?!”
“言嫵嫣!你夠了!”
“是,我是夠了!我就是嫉妒心重,我就是不允許我愛的人身邊出現任何一個會曖昧的對象。如果你理解我的一切,你就不會瞞着我!”
“那你難道不是在瞞着我么?你對我早就不再信任了!”
“是你讓我沒有安全感,讓我無法再對你信任!”
“你也讓我無法信任了……”鄭卿心涼的看着言嫵嫣,流淚。
言嫵嫣盯着鄭卿。曾經言嫵嫣無數次見到鄭卿流淚,總會將她的眼淚擦掉,因為一見到她落淚,心就都軟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可是如今。
言嫵嫣緊緊握了握拳,又鬆開。“我們都變了,我曾經想為你做無數的事情,可是如今相遇,那些念頭都煙消雲散了。。。我們都不再是曾經的自己。你不再容忍我的脾氣,甚至於,從一開始,就是我一直在容忍你的脾氣。我想,我真的很累了。。。”
“嫣,你是不要我了嗎?”
言嫵嫣的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卻還是冷着臉說“我曾經哭着問你,問了三聲:你不要我了。與其說是問你,不如說我說的都是肯定句。我曾經為你執着了很久,愛你已經消耗了我這顆心的生命,我真的太累了。我們……靜一靜吧。”
言嫵嫣說完,就轉身,離開。
鄭卿盯着言嫵嫣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陣的空落落。最後,放聲大哭。。。
【時間,抹平了誰的執着?我還愛你,只是缺少了非在一起的必要了。】
事實上,言嫵嫣離開那刻,眼淚就已經決堤了。
並未走遠,就在樓下,無視小區里經過的人,就那樣咬着自己的手,崩潰的哭着,崩潰的盯着自己家的窗戶,哭泣。。。
“我不能再辜負她,所以只能虧欠你——”
久遠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你是真的對她有情,我卻是對她一見鍾‘情’。我執着的想要挽回你,你卻在知道她的存在後就立刻,永遠的,消失在我的世界。。。
你沒有勇氣?
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已經磨平了我僅剩的勇氣。。。
對不起,鄭卿。。。我們,都很自私。
——
幾天後。。。
敲門聲。
鄭卿面色蒼白的打開門,是快遞。簽收后,鄭卿用小刀將紙盒上的膠帶劃開,將盒子打開。
眼淚。。。
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鄭卿的手還微微顫抖的將裏面的東西拿出來。一個紅色的首飾盒。三枚折得很漂亮的相思葉,還有一支錄音筆。
這個首飾盒。。。太熟悉。。。
盒子打開,裏面靜靜的安放着手鐲。這是,言嫵嫣的那隻。上面映射出淚流滿面的自己。
——嘿嘿,給你準備的手銬。
——日,我還真以為是個手銬。
——哈哈哈,笨蛋,伸手。
——很好看。
——我能挑上你,眼光自然是不錯的。
嫣,嫣。。。你竟然,竟然。。。摘掉了。。。是我讓你,太寒心了么?
鄭卿把三枚相思葉一枚一枚的打開,很小心,很認真,手卻也是很顫抖的打開。看着上面的文字。。坐在了地上,淚眼模糊的已經快看不清。。。
【這一輩子,我一直以為我深愛的人唯有我的初戀,鄭卿。我身邊最親密的人也都是這樣認為,因為我曾為她做了不少的傻事,也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卻原來也是,我讓他們都認為,我最深愛的人是鄭卿。
我曾經那麼堅信我的愛,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搖?】
【不要輕易許下承諾。做不到的承諾,比沒許下更可惡。也許很多男女都喜歡那一張張空頭支票,但當你發現每一張都不能兌現的時候,你還會愛着這個騙子么?
對不起,我以為我堅持了這麼多年的答案是正確的。我不該對你許下承諾。我也是個騙子。可是,也許時間沉澱下來的感情,已經不是愛情了。時間沉澱下來的承諾,我們都忘了。我想,我心裏有了答案。】
【人們總喜歡拿事實當玩笑,然後用玩笑掩蓋事實。當你執着的為了某件事掙扎,而當這件事情解決了后,卻發現,當初的感覺都不見了。。。一半的愛情。。。久而久之。。。早就被風化了,只是我們都不知道。】
鄭卿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裏面傳來了言嫵嫣的聲音。
“卿,我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原諒我真的沒有勇氣當面對你說,或者,就算是電話裏面,也鼓不起勇氣。我一直都是沒有勇氣的,你曾經說,希望別人要比你更有勇氣一點,這樣你才能有勇氣繼續下去。對不起。。。我也跟你一樣,希望別人對我更有勇氣一點。你永遠永遠都會是我心底最深愛的人,但是相處一輩子,我想,真的沒辦法了。。。不知道是你的改變還是我的改變,我們已經沒了當初的無話不談,沒了當初的互訴衷腸,沒了當初的可以頻繁的一天能聊上24小時。我們不再有話題。。。我為你改變,想讓你接受我。。。堅持了這麼多年下來,我發現,或許只是簡單的變成了執着。你只是一個棄我而去的存在,我只是想彌補這一段。。。說了這麼多,我不是想將過錯推給你,我們都沒有錯。只是。。。只是。。。對不起,我曾經對你說,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可有一個人也這樣對我說。我傷害他很深很深,甚至於什麼時候,我愛上了他我都不知道。卿,對不起,原諒我。我們結束吧。”
——喂?
——鄭卿啊?你和阿嫵是吵架了么?怎麼她突然要去上海啊?
——上海?
——對啊,連我都沒告訴,真不夠意思。我還是去她家找她的時候,叔叔阿姨告訴我的,說是要去解決一件事情。
——什麼時候?
——就是今天啊,你怎麼都不知道的?我說小兩口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的,你們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別再鬧了。你快去把她追回來吧。
掛了電話,鄭卿抹掉眼淚就要出門,卻又折了回來,將手鐲放進了兜里。
——
言嫵嫣獨自坐在機場等待,手機早已開了飛行模式。看着手機上的屏保,和鄭卿的合照,心酸不已。。。
——
“師傅,麻煩你快點,我真的很着急!”
“這,堵車我也沒辦法啊。姑娘,別著急。”
“我能不着急么,再不着急人都不見了。。。”
“你這急,我也無能為力啊。這車堵這麼長,可有的等了,要不,反正離機場也近了,你想法過去?”
鄭卿從車上下來,一路朝着機場的方向跑去……
嫣,求你,等我。。。
——
言嫵嫣將手機揣到兜里,一手拿着機票,一手拉着行李往登機口的方向去。。。
——
鄭卿趕到機場的時候,看到最快的那班從北京開往上海的飛機已經開始登機了,就急忙去登機口的方向。。。怎麼都搜尋不到言嫵嫣的身影,又是焦急,又是絕望。。。
——
“言嫵嫣!言嫵嫣!”廣播中傳來的聲音,讓大廳內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腳步。
而剛從洗手間出來的言嫵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也駐足。
“嫣,你不要走行不行?!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對,我錯過了你。。。是我,是我一直沒有勇氣。我真的很難去相信,你比我小十一歲,我們都是女人,我們在一起,要承受多麼大的壓力?!七年前的事情,是我的錯,錯在我不願相信你,不敢相信你。你曾經對我說,你想要的是,你說分手,而我去挽留,你就會什麼都不顧的原諒我。。。現在,現在。。。(哭音)我挽留你,求你,不要離開我,求你留下來,陪我過完我的後半生,有你,有我。我們就是幸福的。你說不再有話題,沒有關係,我來找話題。。。就算我們沒有話聊了。。。可是那顆心不會變,真的不會變的。。。嫣,你能不能原諒我,原諒那個任性的我,原諒那個不敢愛的我,原諒那個傷害你那麼多次,那麼久的我?!是我曾經受了太重的傷才不願意去接受你了。。。我現在真的,真的很後悔。只要你回來,我們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嗎?嫣,如果你聽到,來這裏找我,好嗎。。。我等你,會一直在這裏等你。。。”
言嫵嫣早已泣不成聲。。。卿。。。我等了你七年。。。已經耗費了心力,那顆不知何時冰冷的心,你還願意捂熱么???
擦掉了眼淚,言嫵嫣走向登機口,再無回頭。
鄭卿慌張的站在那裏。。。茫然的盯着人群。。。
【當曾經珍愛如生命的人將成陌路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曾經以為的天長地久,其實不過只是萍水相逢。】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