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天劍會(四)

第三十七節 天劍會(四)

午後的陽光變得蒼白而刺眼,虹絛劍上折射的光芒寒意森森。www.pnxs.com是誰說了一聲,住手!不過為時已晚。

噗!

一朵血梅妖艷的開在莫瑤桑的肩上,虹絛劍力道之大竟然穿肩而過。南城熙何愣了愣,沒想到她居然還能動,還能躲開要害。莫瑤桑失去色澤的眸色灰黑暗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略含諷刺,南城熙何心驚了一驚,她那眼神仿若煉獄中的鬼魅,妖邪無雙。不過她很快的拔出劍來,一泓鮮血紛涌而出,她陰冷的笑道:“小jianren,你死定了。”說罷一劍又刺向莫瑤桑。

玄玥猛然站起,大吼道:“速速停手!”南城熙何卻置若罔聞,手下的動作依舊不停,直刺莫瑤桑。南城熙何冷笑,她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停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到時她只須說是來不及收手才致使莫瑤桑意外死去,何況她自己不躲也是一大借口,就算是掌門也無話可說。

從小到大,因為莫瑤桑天資聰穎,處處都比她強,雖容貌不及她,卻氣質出眾,待人隨和,是以也比她受歡迎,就連她暗戀多年的大師兄也對她頗為照顧,她怎能不恨,若除去她,她一定能成為最好的。

在劍快要刺到莫瑤桑之際,一把青色的長劍破空而入,“當”的一聲將虹絛劍彈開。

是畢工劍!

一抹紫色的身影飛身略上台上,在南城熙何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來人一把掐住南城熙何白皙的脖頸,力道之大險些將南城熙何細嫩的脖子掐斷。隨後而來的筱逐軒扶住屹立不動的莫瑤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下瞭然,低聲念咒。莫瑤桑身體能動時,像沒了支撐點一樣軟軟倒下,幸虧筱逐軒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跌到地上。

玄玥大喝道:“孽徒,住手!”紫玉邕看了一眼快要斷氣的南城熙何,不甘願的鬆了手,一把將她摔下台,南城熙何頭撞到了石頭,輕吟一聲就昏死了過去,一身紅衣盡染塵土,樣子很是狼狽。

紫玉邕蹲下身來將莫瑤桑抱入懷中,動作輕緩柔和,抱住她的手微微顫抖,一張俊臉竟比莫瑤桑還要白上三分,眼裏的溫柔與心疼流瀉而出。筱逐軒不動聲色的走下台去,眾弟子全都石化般的看着台上的兩人,皆沒想到這個年少有成的冷麵師兄竟然會這麼在乎一個人。

紫玉邕低眉垂瞼,凝視着莫瑤桑毫無血色的臉,細緻白嫩的臉如水晶般剔透憔悴,他的心如同凌遲一般,被刀子割着一般疼。莫瑤桑尚有意識,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人,心裏似乎有一處柔軟的角落被微微的觸碰。

玄正見得意愛徒如此形容,拍案而起:“紫玉邕,你出手竟如此狠毒,殘害同門,該當何罪?”玄玥聞言皺了皺眉,剛才莫瑤桑的事她也無話可說,她不躲就成了自己的錯,如今她又一徒弟受到質問,又怎能沉得住氣,正要出口辯護,一個聲音比她還要快。

紫玉邕略帶冰冷的語氣說道:“這個女人辱我未婚妻子,我怎能忍氣吞聲?”一語畢,台下如炸開了鍋一般。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與莫瑤桑早已私定終身,我的父皇也答應了這門婚事,來日我若繼承大統,她便是我泗北國的皇后,誰能辱得?”

早些年文王已經逼的泗北國的元姓皇帝禪位於他,改年號為胤乾,因此紫玉邕便成了泗北國的皇太子,地位尊貴無匹。泗北國又是東,北,西三國中實力最強的一國,近年來國力益發強盛,漸漸有吞併其他兩國的前兆,若有一天統一天下也未可知,所以紫玉邕作為將來的人道之王倒也讓人忌憚三分。

莫瑤桑聞言掙扎着想要起來,紫玉邕用巧力將她鎖在懷裏,既讓她無法動彈,卻也傷不到她。“我知你不願與我共度一生,我卻想要名正言順的護你一世。”紫玉邕低沉的聲音縈繞在莫瑤桑耳旁,語氣有些傷感無奈,讓她心神不定之餘忘記了掙扎。

“是她自己不躲,干我徒兒何事?你對長輩如此猖狂,是何道理?”玄正抓住了切口,得意洋洋的說道。

紫玉邕指尖握的發白,渾身彭涌而出一股蓬勃的殺氣,若如此,他便殺不了這個女人,如何為笨丫頭報仇。

這時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紫玉邕的肩上,一陣溫潤淡雅的男聲響起:“師伯此言差矣。”筱逐軒不知何時又上到了台上,示意紫玉邕稍安勿躁,手裏拿着一根幾近透明的絲線,朗聲說道:“我在莫師妹的身上找到了一根‘相思縛’,在剛才的對決中,莫師妹定是被人施了相思縛術,因此才會動彈不得,並不是師妹的錯。”

筱逐軒話音剛落,台下的弟子便開始議論紛紛,紛紛猜測是誰要置莫瑤桑於死地。玄玥也冷靜下來,她也沒發現這個空檔,沒想到這個向來低調的三徒弟竟然如此細緻,眼神里不免帶了些許讚許之色。

‘相思縛’名字雖風韻雅緻,卻是一種惑人心智的邪術,可以讓人瞬間失去意識,任人宰割,這樣陰險毒辣的法術居然會被施在莫瑤桑身上,他也意想不到。

“那也不干我徒弟之事,又不是她施的術法。”這點玄正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他這一門都不會使用這種咒術,南城熙何更不會施。

筱逐軒淡雅一笑,“我也並未說是她施的咒術,不過,她離得如此之近,如何看不出莫師妹的異常,既然看出了異常,她又為何傷了我師妹后不停手還欲殺之,這種行徑實在讓人叵測她的用意。據我所知,南城師妹與莫師妹向來不和。。。。”

“夠了!”玄正喝止道,胸膛因為憤慨微微起伏,國字臉板的益發難看。

筱逐軒也懂得適可而止,不再言語。但眾人也大概知道了些所以然,心下鄙夷。

紫玉邕看着眼前這個清淡如菊的少年,眼眸里閃着難以估測的瑣碎光芒。這個人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能耐,三言兩語就能切中地方的要害,短短半柱香就能找到整件事的紕漏可疑之處。紫玉邕朝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今日若無他,還不知會怎樣草草了事。

“不知師尊如何處置南城熙何。”紫玉邕冷然開口,略帶寒意的目光掃過了高坐枱上的玄正。

“打入昆吾洞第八層三年,不得我令不準出洞。”玄玥得了道理后也毫不留情的下令道。

“師妹!”玄正還想辯護求情,昆吾洞第八層終年寒如冰窖,時時受風刃割體之痛,南城熙何怎麼會受得住這般苦楚。玄玥抬手制止:“心狠手辣,殘害同門,我沒有廢去她的修為將她趕下山以為仁慈,休得多言。”玄正一怔,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這樣也好,若是放到紫玉邕手裏怕是連命也保不住。

紫玉邕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何必送她去死,這苦夠她回味一生了。

玄玥不耐的揮了揮手逕自走下台去,於是十年一度的劍會就這樣在人心踹踹的情況下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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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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