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慕白山
天地之屬,乾坤所依,有詩讚曰:“暮海丹心馭九州,神州分屬覓遨遊,大道天際吞雲霧,仙境萬千化通幽。”乾坤浩瀚,神州沃土,從天地混沌以來,大地分為九州,四海,四極,五山,八荒。
除了九地四極之外,四海包圍九州而存,其中四海之所謂,九夷,八秋,七戎,六蠻,而五山為歸墟,岱輿,方壺,蓬萊,慕白五山,素有‘萬里飛花空白暮,月影丹心化雪峰’之說的慕白山乃是五山之首,存於中州之地。
慕白山屹立而威,長存而不知年月,常言山者,土之聚矣,慕白山更是集萬千山石於一體,慕白山一年四季白雪皚皚,山脈縱橫綿延數百里,群峰之間雲海繚繞,好似海浪波濤,山峰之巔直指雲端,山上的冰雪常年化為清泉,滋潤着山下眾多生靈。
慕白山周圍散佈着數個村落,村中百姓在這裏繁衍生息已不知有多少年月,慕白山周圍常有野獸妖怪出沒,但似乎對人類並不敢興趣,但歷年來,附近的村民若是進山打獵者,必然杳無音訊,因此周圍百姓對慕白山十分敬畏。
據說已有數百年,無人再敢踏足慕白山,不過周圍依山而存的百姓並未離開,一來慕白山的泉水好似攜帶着天地靈氣,常年飲用可強身健體,二來山脈周邊多有珍貴的入人蔘、靈芝等,去大城市換個好價錢,周邊村民只要採取一些天材地寶,度日倒也無憂。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傳言山中有寶物,或是神仙居住的流言風靡起來,慕名而來的外來求仙之人和尋寶之人,不顧村民的阻攔,走進了慕白山的雲海之中,至今無一人歸來。
那玉面和尚來到了慕白山下,剛才無意間匆匆一瞥,看着在雲海之中巍峨的山峰微微嘆息。
就在此時,不遠之處一老一小兩個村民,正背着竹筐採集靈芝、人蔘之物,老者鬚髮花白,看年紀大約有六十有餘,已到耳順之年,但其面容精爍,身體矯健,絲毫看不出老態。
老者身邊的女孩只有五六歲模樣,也許是常年飲用慕白山的泉水的原因,小女孩的皮膚如同深冬暮雪一般,粉琢玉砌的精緻五官,秀美的髮絲伏在肩頭,如黑珍珠般亮熒舒順,想必將來定然是一位傾國的美人,也許是慕白山周圍頗有寒氣,女孩身着半新不舊的白色繡花單衣,外面套着一件紅色絨衣,看起來頗為得體。
看到那和尚站在慕白山入口處,老者不忍上前道:“這位長老,這仙山可萬萬進不得,很多人進去后再沒回來,都言慕白山叫不歸山,若是長老不嫌棄,可到村口的我家之中稍作休息,吃點齋飯,那裏很好找,就在一顆巨大的榕樹旁邊便是。”
玉面和尚朝着老者行了一禮道:“多謝施主,貧僧只是慕名而來,進不進去一切隨緣,不知施主既然知道此山兇險,為何不早點搬離此地?”
老者道:“長老不知,此山養育我山下百姓數百年,泉水甘甜,喝此水多年,不僅身體健壯,大病不得,而且慕白山周圍多有靈物仙草,拿到集市上販賣之後,可用來補貼家用。”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解惑。”和尚拜謝道。
當玉面和尚當看到站在老者身後的小女孩,暗暗動用神通,頓時眼睛一亮,忽然從身上取出一件白色玉鐲,和尚將白色的手鐲遞給小女孩道:“此物名叫白霧法鐲,有逢凶化吉之效,相見也算有緣,便送與施主。”
小女孩雖然年齡不大,但十分懂事,雖然很喜歡這個散發著淡綠色光暈的手鐲,但並未直接接過,而是看向老者,在老者笑着點頭后,小女孩伸出圓嘟嘟的細嫩小手,從和尚手中接過玉鐲。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忽然從身上十分不舍的拿出一個金色同心鎖,猶豫再三將同心鎖遞給了和尚,少女語氣堅定的道:“從小爺爺就教導過我,無功受祿不可得,我拿最珍貴的東西跟你換。”少女雖然年齡尚小,但頗為堅定。
那和尚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讚許的看着小女孩道:“女施主道緣深厚,望施主將來恪守本心,謹記萬法自然,不可偏執,道途定然不可限量。”
小女孩接過白霧手鐲開心的放在手腕之上,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突然而至,忽然面前一暗,失去了知覺,當小女孩幽幽睜開眼睛之時,發現自己正睡在自己閨房之中,小女孩急忙翻身從房間走了出來,看到屋外老者正在調配藥材,小女孩疑惑道:“爺爺,剛才慕白山邊,見到的那個大師已經走了嗎?”
老者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對小女孩道:“奚音,你睡糊塗了吧,一整天我們都在家中啊,哪有見過什麼和尚?”
小女孩有些愕然,輕輕‘哦’了一聲,有些恍惚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突然看向自己的手腕,一個青翠色的散發著淡綠色光暈的流光玉鐲,正掛在皓腕之處,少女驚訝的睜大雙眼,反覆觀看着手鐲,想到和尚剛剛說過得話,怔在原地。
原來是那和尚施展大神通,將老者少女送回了家中,並抹去了老者剛剛見到自己的記憶。
“林奚音快出來玩。”忽然門外傳來江浩然的聲音,舊疾痊癒,江浩然的性格也開朗了很多,林奚音看向林老,眼中滿是期許之色,林老微笑道:“去吧,可別太晚回來。”不過轉而想到必然孔陽那小大人也在,倒也不必擔心。
林奚音心中一喜,蹦蹦跳跳,滿心歡喜的跑了出去。
三人談笑間朝着村外走去,三人從認識開始,便有一處常常流連之地,此處在村外稍遠,旁邊有一條小河涓涓流淌,遠遠看去,慕白山依稀可見,可謂依山伴水好景色,周圍數塊巨大的岩石夾雜着綠色雜草簇擁而至,環繞且形成一處避風港,這個小小的避風港,便是三人共同的第二個家。
孔陽一曲奏完,林奚音與江浩然不斷拍着小手,眼神之中滿是崇拜,孔陽微微淺笑,只有與二人在一起,才會表現一份孩童的純真。
林奚音忽然轉頭看向江浩然道:“浩然,你以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江浩然被林奚音看着,微微臉紅,小聲道:“我娘說等我長大,找個媳婦,多種幾畝地。”
林奚音嬌笑道:“浩然你也太沒追求了。”
江浩然被女孩子如此說,有些不開心的反問道:“那你呢?”
林奚音攏了攏髮絲,目光十分堅定的道:“我將來定然要成為一代女俠,匡扶正義,鋤強扶弱。”
將浩然故意大笑道:“那可沒人敢娶你了。”
“你你再給我說一遍!”林奚音臉色一紅,高聲叫道,作勢要撲上去。
江浩然大驚失色,急忙躲在孔陽身後,怪叫道:“大哥救我。”
兩人打鬧了半天,才氣喘吁吁的席地而坐,兩人皆向孔陽問道:“孔陽你呢。”
孔陽想了想,忽然臉色一黯,沉聲道:“我為了報仇,只想變強,不論成為什麼人,不過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如何變強。”
孔陽的回答讓二人為之一驚,兩人立刻七嘴八舌,十分關心的詢問起來。
孔陽苦笑道:“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仇人是誰。”
林奚音拍着孔陽肩膀道:“等我做了女俠,我來幫你。”
江浩然也拍着胸脯道:“媳婦先不娶了,先幫大哥報仇。”
孔陽心中一暖,微笑道:“就算報仇也要等我長大了,對了,你們二人想不想學習功夫,若是想學我便把姜叔教我打熬力氣的方法教給你們。”
江浩然乃是孩童心性,自然對新鮮的事務充滿了好奇,搶着要學,林奚音將要想要成為女俠,聽聞孔陽的建議,自然是滿心歡喜,事不宜遲,孔陽立即將呼吸吐納的方法告訴二人,並立刻擺起了動作。
忽然天際之間風雲變色,黑色的雲霧遮掩壓抑而來,孔陽三人感覺十分壓抑難受,看來是要下雨了,剛剛還晴朗的天際,轉眼之間便變得昏暗無比,實在有些奇怪。
三人剛要匆匆離開,忽然一股黑色的雲團朝着林奚音急速而去,圓恆大師贈予的手鐲,在魔君衝來之際,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亮,原來此股雲團,乃是在廣寒玉台敗北的魔君元嬰,魔君剛剛觸及光亮,頓時劇痛傳來,讓沈傲天疼入心神,魔君吃痛之下怒吼一聲,急忙躲開光亮。
轉而朝着江浩然而去,若是平時,手鐲如此小的力量,魔君沈傲天自然視若無物,但今日虎落平陽被犬欺,失去了肉身,元嬰十分脆弱,元嬰之體在不斷消耗之下,早已出現破滅的徵兆,若是再不進行奪舍,必然身死,這也是沈傲天無奈之下,急急忙忙奪舍孩童的緣由。
眼看魔君元嬰便要衝至江浩然的身體之上,魔君激動莫名,仇恨讓魔君的魔嬰微微顫抖,恨不得再次加速,可惜虛弱的元嬰已經十分虛化,就在此時一個身影無所畏懼的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