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太后吐血
那老太醫喘着粗氣,這一眼看過去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明白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明明景王殿下將他找來是為了醫治端王殿下,可他瞧着這端王殿下不是好好的嗎?這要看病的話也該是那臉頰腫的老高,嘴唇鮮紅的太后啊,他不敢再瞧,只低着頭聽吩咐,心下卻不知轉了幾個圈兒。
鳳墨曦咳了咳,不停的給墨玉眨眼睛,他不明白他這才出去這麼一會子好像就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他直覺他好像錯過什麼極有趣的事兒。
鳳墨儴看了眼垂着頭站着的老太醫,開口道:“你來得正好,給太后看看臉吧。”
老太醫領命,步子還沒邁出去,便聽皇上怒聲道:“先給朕滾出去,在門外候着。”頓了頓又道:“若是你敢將今日所見之事對外透露一點,朕可不敢保證你家的小孫子還會存活在這個世上,聽清了嗎?”
老太醫駭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多想什麼,趕緊退了出去。
鳳墨曦站在墨玉身邊,墨玉便小聲與他講了方才的事,他越聽心裏就越樂,走上前笑道:“皇上、太后,臣有件禮物要送給你們。”言罷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漆黑的小盒子,雙手遞了出去。
氣氛原本是劍拔弩張的,誰也不曾想到鳳墨曦這時候會突然站出來說要呈上禮物,皇上和太后都完全愣住了,皇上鳳墨軒想了想還是決定接過來看看這黑色的盒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他扶着太后重新坐好,太后自從被打了兩巴掌后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無能為力。
皇上鳳墨軒接過黑色盒子,鳳墨儴也看着,只一眼他便覺得這盒子眼熟得很,又看了一眼后他便完全明了,嘴角微抿,但還是有一抹弧度揚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也想看到皇上和太后再見到黑色盒子裏的物什時,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不過想來一定十分精彩,他如此一想便愣了下,轉而心下失笑,他好像變得和沈悠有些像了,那丫頭可是極喜歡看別人憋屈的模樣,也愛看熱鬧。
盒子打開,鳳墨軒看着幾乎半盒子的黑色藥丸,瞳孔猛地一縮,這黑色藥丸他熟悉至極,不正是每月母后命人去送去端王府給七弟服用的藥丸,以壓制每月必發的蠱毒,這半盒子的藥丸也夠七弟吃上幾個月了,這如今全在這盒子裏,說明了什麼再清楚不過,鳳墨曦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將盒子合上,用手緊緊握住,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猙獰得很。
鳳墨曦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他好心建議道:“不知臣這禮物皇上可喜歡,不過這不僅是獻給皇上,自然也是獻給太后,太后這坐着定是看不到的,皇上何不將盒子拿到她面前讓她好好看個清楚。”
鳳墨軒不知道現在臉上該現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對,應該拿出皇上的威嚴嗎?可面前的人卻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還能如此脅迫他嗎?這藥丸也是決計不能讓母后看到的,最起碼不能在今天給她瞧見,不然很有可能怒火攻心,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嘴巴出血的事了。
想罷他才開口道:“你們今兒先回去吧,賜婚的事…只不過是個流言,至於流言是怎麼來的朕自會派人查清楚。”
鳳墨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這樣就好,那臣告辭。”言罷,便轉身往御書房外走去。
太后不明白為何只過了這麼一會兒事情就完全變了樣,明明被打的是她,可最後贏的竟然是那賤人的兒子,她氣得想喊人將這賤人的兒子給拖出去砍了,心下也恨自己的兒子竟然這麼懦弱,為何什麼事都要被那賤人的兒子給壓一頭,她忍着嘴巴的疼痛吼了起來,“你給哀家站住。”
鳳墨儴邁出去的步伐停了下來,他轉身眼中寒意滲人,嘴角笑意嘲諷,皇上鳳墨軒怕他又說出什麼話來,也怕母后又將他激怒,他忙道:“回去吧,今日母後身子有些不舒服,也說了也胡話,所有的事情朕都會處理好。”頓了頓,他話語裏帶上了些微的遲疑,“朕與你還是兄弟,朕希望你可以將今天發生的事完全忘掉。”
鳳墨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就像在看一個小丑,忘掉今日之事,存在這種可能嗎?至於誰才是他真正的母后,他自是會着手去查,只是他的母后還活在這個世上嗎?他蹙了蹙眉,想着太後方才說的,希望他死了好,這樣就可以去陪他的娘親了,他雖然心下清楚他的母后多半已經去了,可還是忍不住心下抱有一絲期望,不過他不明白,為何父皇會瞞着他母后的事,而讓太后將自己認作親生兒子?且宮裏頭好似所有的人都存在一個認知,那就是端王殿下是太后的親生兒子,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鳳墨軒也覺得尷尬異常,尤其是在知曉了原來七弟身上被母後下的蠱毒早就解開了之後,他恍然間好像明白,其實七弟根本就不屑這皇位,這皇位在他眼裏或許還比不上端王府里的一把椅子。
太后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剛要扶着椅子的把手站起身便聽鳳墨曦懶洋洋道:“太后,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這婦人中的最毒心當屬你最毒了,呵,我勸你現在還是不要再開口說話得好,萬一被上天瞧見了,說不定你這張毒婦般的嘴就這樣壞掉了,你何不等瞧見我送給皇上的究竟是什麼禮物再想着究竟還要不要發瘋了!”
鳳墨曦此時開口也不再留情面,以前他就看這太后不爽,不過顧及着她畢竟是七哥的生母,有些話到底沒有說那麼過分,可是如今,這太后竟如此不知好歹,時時刻刻都想着要怎樣將七哥推進火坑裏,真是可笑婦人,當真以為七哥不動手就真是沒用了嗎?那不過是七哥的心底最深處也許還對一個母親抱着一點期待吧,可如今他再也沒有顧忌,為了沈悠,為了這麼多年的欺辱,他相信七哥定會奪下皇位。
太后怒急攻心,一張口一口血哇的一聲噴了出來,整個人昏死過去,歪倒在了椅子上,皇上鳳墨軒忙揚聲將原本侯在外面的老太醫給叫了進來,老太醫一看嚇了一大跳,急忙上前給太后診脈,鳳墨儴也不再停留,轉身向外走去,他腳下的步子與以往不一樣,顯得有些急,他上了馬車后,冷一一揚鞭,馬車便往前駛去,鳳墨儴坐在馬車裏,閉着眼,頭靠在車廂之上,手把玩着腰間佩戴的一個香囊,裏頭裝着的是他和沈悠打成結的髮絲,他低嘆一聲,喃喃道:“沈悠,你何時才回來,我…好想你!”
從皇宮出來后,鳳墨曦和墨玉也沒跟着鳳墨儴回端王府,畢竟他們對於太后不是七哥親生母后這件事也是差異無比。
墨玉想了想便道:“墨曦,去我府上吧,我想我爹也許知道些什麼。”
鳳墨曦點頭,墨玉的爹墨痕輔佐先帝有二十餘年,他還真不相信他對這件事當真一點都不知情,只是尚書府一直表明態度,跟隨七哥,卻為何不將這件事告知七哥,這事真是怪!
兩人上了馬車便往尚書府而去。
尚書府里墨痕與幾位老臣正在書房裏說事兒,門外的小廝剛開口說了句二公子,門便一下子從外面推開了,墨玉大步走了進來,已經來就道:“爹,我有急事要問你。”
墨痕眼睛一瞪,心想這小子真是被自己慣得沒大沒小,這門也不敲一下就進來了,而且還大呼小叫,他怒聲道:“嚷什麼嚷?沒瞧見我正在和其他大人談事么?給我去外面等着,等事情說完了你再進來。”
屋子除卻墨痕坐在桌案后,其餘兩邊分別坐着三名男子,墨玉也覺自己今天就這樣進來確實有些魯莽,他對着坐在兩邊的人點了點頭,開口道:“幾位大人,墨玉找父親有急事,能否請幾位大人改日再來。”
其實事情談得也差不多,這幾位對這尚書府的二公子不是特別熟悉,畢竟之前五年他幾乎都住在端王府上,不過他們也聽說他如今在工部任職,做得非常出色,他們站起身對墨痕說了幾句話,躬了躬身便走了出去。
墨痕依舊瞪着墨玉,“你要是真有急事要說的話,今日之事我不怪你,如果你沒什麼要說的話,你出去就立即給我跪祠堂里去,第二日晚上再出來。”
鳳墨曦與墨玉一同來的時候,在府上的路上碰到幾個貌美的丫鬟,於是便停留了會兒與她們說了幾句話,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的手上已被塞了好幾條粉嫩帶着香味的帕子,他一邊將帕子塞進袖子裏一邊走進書房,口中道:“墨叔,幾日不見,這一看,您怎麼又變帥了。”
墨痕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笑罵道:“墨曦,你今日也來了,我可不用你來哄我這老傢伙開心,我自己長得帥不帥我自然知曉,不然墨玉她娘也不可能跟着我不是?”
鳳墨曦連連稱是,墨玉冷眼旁觀,心想娘之所以看上你可不是因為你的樣貌,還不是因為你死纏爛打,不過這句話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不然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墨痕與鳳墨曦說笑了幾句才問到正題上,“你們今日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可不是在外面闖了什麼禍要我給你們收拾吧。”
鳳墨曦連忙擺了擺手,笑道:“怎麼可能?我和墨玉從不會惹事,出去也不過是喝喝茶而已。”
墨痕相信這兩小子的鬼話才有鬼,不過他還是要聽聽他們究竟有什麼事!
墨玉這才開口道:“爹,我們今日與七哥進宮,聽到太后親口對七哥說她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爹,這件事你是不是知曉?”
墨痕只愣了下便驚詫道:“竟然有這事?你確定不在和我開玩笑?”
墨玉和鳳墨曦緊緊盯着老頭子臉上的神情,發現除了驚詫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情緒,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心裏更是篤定他肯定知道這事,他們都知道他是只老狐狸,情緒也極少外露,不過正是如此才更加奇怪,因為七哥是老頭子看重人,若他真不知曉這事,恐怕第一句是你們快讓開,老夫要進宮一趟,倒要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墨玉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老頭子又準備忽悠他們了,他開口道:“爹,你早就知道是吧?你快告訴我們,七哥回去之後肯定要查這件事,如今你告訴了我們,不也替七哥省下了時間嗎?”
墨痕只道:“我不知道你這臭小子再說什麼,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言罷,他又有些狐疑道:“你們確定是太后親口說的?”
墨玉點頭,如若不是太后親口所說,他們也不可能就這樣一下子就相信了,只是這老頭子如若真一口咬定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他們還真沒法子從他口中套出什麼。
鳳墨曦笑道:“墨叔,其實吧,這事是七哥讓我們來問你的,他還說,如果你真不知道的話,那便罷了,他便自己去查,只是這一查也許花費的時間比較長,也許哪一天這皇位上就換了個人,反正他對這皇位也不大在乎,換個人還是鳳家的,他也無所謂。”
墨痕聽得直瞪眼,這兩小子竟然用端王殿下來壓他,真是好得很,便聰明了不少,他咳了咳道:“此事我確實知曉,不過我答應過先皇還有端王殿下的母后不會告訴端王殿下這件事,如今我也不能多說,不過你們可以問我三個問題,多了沒有。”
墨玉和鳳墨曦心中一喜,墨曦先道:“太后說七哥的母后已經死了,七哥的母后是…真的去了嗎?”
墨痕咳了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子倒是知道問最關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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