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渾水摸錯魚
?夜涼如水,月圓如鏡,薄薄的月光籠罩着整個山川河流。
同洲大陸,三國鼎立,此時的三國交界,雲山之下碧水湖中,凌波蕩漾,蔥鬱的山間,清澈又散着霧氣的湖水,星暖月清,倒影在這唯美的湖水之中。
這是方圓百里最美的景色,最多文人詩章成就的源頭。本該是最多歡聲笑語的地方,此時靜的可怕,只有外圍那些金甲鐵蹄所傳來的悠揚之聲。
在離這片唯美的湖水三丈外,有個小溫潭,一人裸身沐浴,他說最美的景該配最美的人,最美的水,就該以為最嬌貴的皮膚沐浴為榮,什麼時候開始,這裏成為了他的專屬,就算他只一年來這一次,也絕不允許他人靠近方圓十里。
其曰:有生人氣味的水,會玷污了他無比嬌貴的肌膚!
溫潭中裸身沐浴的男子只將露出的頭靠在身後的玉石枕上,閉眼享受着天地的洗禮。
湖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兩人一組的侍衛抬着大木桶,往潭水中摻着淡香的液體。
丁香沉香青木香,真珠玉屑蜀水花,美膚養顏,需要的材料都不少,其又稀有珍貴,可見這主人是個極度臭美又奢侈的男人。
“主子突然要南川暗綉織錦緞,紅綢金絲蘇綉款,說是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別太張揚,可來得及熏香?”
“放心,準備了各樣式七套,十二道熏香,一絲不敢忘。”開玩笑,就算忘了他的腦袋也不敢忘了主子的習慣。
“放置好衣服就離開,別打攪主子葯浴。”
將一切安排好,又窸窸窣窣的陸續離開。
男子睜開尊貴的眼帘,看着那些侍衛抬着大木桶,又小心翼翼的離開。一手摸摸鼻翼,考慮是否要將這個小溫潭擴建,靠的近了着實太吵。
侍衛送來衣服,胰子香精玉梳,一樣不少的擺放在男子玉枕旁邊的方石上。
男子至始至終,連表情都未曾變動一分,他榮華一生,要做的就是享受。衣服是上好的蠶絲錦,金線暗綉,細小的針腳就怕一不小心磕上了主子嬌貴滑嫩的肌膚。
就連那玉梳,都分了大中小三號,不同的玉質不同的色調。
衣服?男子慵懶的偏過頭,如玉的手指輕佻,一件外衫蓋在了那些稀世用品上,用於阻擋那尚不知在何處的灰塵。
勾着嘴角笑了笑,終歸是男人,沒那種美人兒的心細。
美人嗎?又近不了他身,難不成非得哪天從天而降掉下一個近他身入他心的驚天動地來?
男子也只是想想,加了特製香精的胰子,劃過那掛着水珠的如玉肌膚,一寸寸,一遍遍,直到手中的胰子慢慢融化,直到似雪的肌膚染上些微紅暈,男子這才緩緩起身。
突然,感覺頭頂的空氣異動,將手中的玉梳向上一擲——
本來處於極度虛弱,一直往下掉的人,看見玉梳,特別的古玉,老遠的就雙眼泛光,都不用帶想的,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蹄髈就抓在了手心。
什麼精力耗盡,什麼奄奄一息,看見古代冥器的她就像瞬間雞血君附體,立刻回魂活蹦亂跳!
好玉好手藝!完全的古代樣式,卻不是有年代的東西。
剛剛在上方懸崖,那容貌嬌艷的女子陰狠的碾着她的手指,細針的刺繡,華麗的織錦,古香古色的樣式,她接受了自己苦逼的現狀。
她!穿!越!了!
失重的身體,朝着湖中的男子直直砸下。
嘩啦——兩道身影跌入水中。好軟!就像跌入金香暖玉的懷抱中。
從死門關走了一遭的某女,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背對着一人,此時正跨坐在那人的腰桿上。
應該說,她完全就沒意識到她身後有人,還是個此果果的男人。
這具身體是大瀚朝異姓王爺的兒子?十五歲的小王爺?
一手驚慌的摸上了自己的胸,一馬平川!
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摸上了雙腿間,一把握住!
好實在的東西!
好實在的小王爺!
完了,胸器沒了,兄弟來了,她的人生徹底顛覆了!
四十五度仰頭望天賞月渡相思,深情款款明媚憂傷。
眼角卻瞬間被手邊那托盤吸引。
好實在的冥器!
咳咳咳,摸金好些年了,看見古代的東西就本能的當成了冥器。
看着陌生的一切,接受陌生的記憶,零碎的片段在她腦海中肆意流串,卻無法拼湊為整,除了刺激撕裂着她的神經,半絲有用的東西都沒留下。
好在她明白個道理,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活着才是頭等大事!玉千瀧就玉千瀧吧,不過是名字身體朝代變了而已,在哪不是吃喝拉撒過日子?
雙手祈禱:“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入地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誰愛入誰入!”說完虔誠的額首。
保持動作三秒鐘:
一:為了她拚命摸金掙來還沒花的錢!
二:為了救她而葬身古墓的景韶留給她,她卻還沒來得及看有多少的錢!
三:為了送那個碾她手指想她去死的人,一定會很快入地獄!
然後,手指在身前比劃了個耶穌禱告三角形:“上帝果然好仁慈,等你輪迴肯定是亞當夏娃的結合體——不男不女!”
身後的男人也不出聲,一手撐起額頭,側靠在玉枕上,那微閃的眸光不知是在隱忍還是醞釀,一股無形的氣息瞬間盪開,壓得四周隱匿的暗衛喘不過氣來。
而自顧自忙活的某人卻絲毫不受影響,男子眼中的波動更甚。
那些隱藏的近身護衛早已目瞪口呆了,似乎他們的主子爺更喜歡被人壓在身下!而且還是個同性的小鬼!
大夥紛紛抬頭望天,太陽沒出來,更沒有打西邊出來:什麼時候主子的性取向走偏了?
然後各自看見了對方‘稀奇、好稀奇,變態、好變態、’的眼神,一致的聳肩表示:母雞呀!
只見天外飛男好像並不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站起身把那托盤上的衣物用品,值錢的不值錢的統統往懷裏一撈,她只想着:這些都是古董,帶回去還能發筆財,若回不去也不會餓死。
“也不知三胖說的是不是真的,上頭會不會真的發個為國捐軀貢獻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後面那句。也不知還有誰活着,誰能得那筆錢,可別忘了多給她燒點大奔寶馬全景別墅什麼的。”
想着便撈起一旁濕的不知何物的布,擦了擦在無限感慨悲憤情緒下橫飛的鼻涕,一甩,大步流星的往岸上走。
爬上岸將自己身上破的只剩下布條的外衣脫下,在自己意外收穫的物品中撈出一件外袍披上,還有些挑剔:“誰衣服這麼大號,身材肯定比景韶那傢伙好!”
景韶是她的師弟,嗯,身材纖細力大無窮,隨手把她一拋就拋出古墓掉下山崖穿到了古代,真乃神人也。
若是景韶知道為了救她的舉動被嫌棄成這樣,估計能活活從那坍塌的古墓里爬出來找她算賬。
男子看着天上掉下來個小妹妹,言行舉止粗魯還略帶神經病,眸中忽暗忽明,說不清的神色。
所有隱衛看着獨自穿衣,把搜刮來的物品塞入自己懷中的少年,心中一致認同:實屬世間奇葩也!
湖中男子抬手趴在石頭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性感的薄唇輕啟:“打擾爺沐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閃身來到天外飛男身後的一名暗衛同時腹誹:至少把命留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