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烽火英雄 第二章
第一卷烽火英雄第二章
單說林家,在宮雀江南邊一帶也頗有名號。林家老爺子的父親本是行腳商人,後來逐漸做大,與江南(宮雀江以南)各地大型商號都有往來,加之行事大氣、出手大方,誰家商號有困難,林家也都儘力幫忙,所以頗受擁戴。不過,除了是江南有頭有臉的商號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林家先前也是江湖之士。林家先祖曾開創過自己的門派,在刀法上頗有一套,後來到現在林家老爺子林源勁這一代,遭仇家報復,一夜之間三百多人慘遭殺害,而林源勁和他父親被神秘人救出,從此才在這望江小鎮做起了生意。
今日正值林源勁六十大壽,一大早林府上下就忙開了。林府家大業大,住地自然不小,上百名傭僕或是忙着招待來客,或是端茶送水,此時已到午時,府上宴席早已擺開,眾人也不客氣,早早圍着桌子坐着,趁酒水未到,互相客套着,也有不少是趁這個機會與各地商號聯絡感情。
林源勁正坐在客廳對門的主座上,周圍圍着一圈人,老少都有,顯然這些人與廳外的不一樣,林源勁親自接待他們。
這林源勁雖說已有六十歲,但身體不錯,體格較之普通年輕小夥子也更顯健壯。俗話說人遇喜事精神爽,林源勁紅光滿面地跟周圍眾人談天說地。
坐在他左邊的一個瘦高的中年人對着林源勁道:“老爺子雖說比咱在座的都大,可是這精神頭兒我們是自愧不如啊。”這瘦高的中年人名叫高田,乃是江南一米商,與林源勁關係親密,他一帶頭,在座的也都跟着附和。
林源勁哈哈一笑,兩條粗大的眉毛豎了起來,加上他生得一副方臉,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擺了擺手,林源勁客套道:“老朽年邁,這中陸商道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話一完又引得眾人連連大讚林源勁寶刀未老。
那高田眼睛一轉,假裝嘆氣道:“說起經商,老弟我倒還是頗為頭疼。”說罷還搖了搖頭。高田與林源勁交好,知他好管閑事,又好說話,此次來恭賀是假,撈油水是真。
果然,林源勁神色一正,問道:“高老弟莫非遇到什麼難事了?說出來也許大家能幫得上忙。”
高田一聽有門兒,心中竊喜,不過還是客套道:“本來今日正值老爺子大壽,我着實不該講這些喪氣話的,只是情況確實困難,也過不上許多了。”說罷頓了一頓,眼露誠懇向林源勁道,“前些日子我從下游的前關鎮買了一大批米面,這批貨直接從溪谷出產,各位都知道溪谷的米面向來是品質上乘的,我本想從前關運到南邊,還可賺上一筆。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貨也由護商隊護衛着上了路,豈止途經丸尚的時候遭強人所劫,米面全都沒了,我手上本無多少資金,這次又全都投到了這批米面上,一下子就沒了,唉……”
高田說話間面不紅心不跳,又說得誠懇,一時間眾人皆為高田的不幸唏噓不已,但沒有一個人說想要幫忙的。
林源勁好歹也是經商起家,又問道:“高老弟經商米面數十年,怎會經此一次就沒了本錢?”
高田暗道麻煩,臉上更顯凄苦,道:“我前段時間在南邊又開了幾家商號,積攢的老本用了大半,本指望着靠這批米面賺錢的,誰知……”
林源勁點了點頭,向眾人道:“江南商號都是一家,誰有困難我們都應當幫忙,我希望在座各位都能對高老弟予以援手。”眾人一聽暗暗叫苦,這根本是賠錢的買賣,自己跟高田又少來往,誰想去幫勞什子忙?但礙於林老爺子的面子,只好嘴上諾諾稱是,心裏卻盤算着到時候怎麼推脫。
聽完林源勁的話,高田也急了,他本打算讓林源勁出點血,到時候憑他跟林源勁的關係,這筆錢還不是當成林源勁白送了?要是讓其他的商號幫忙,錢就算能拿到,不過鐵定得還,如此一來哪有油水可撈?高田嘴上急道:“怎能勞煩各位朋友?大家也都不容易,要是為了我高田,讓各位生意上出了差錯,我高田擔當不起啊!”這高田演戲的確有一套,一臉的正氣凜然。
林源勁欣賞地點了點頭,對着其餘眾人又道:“高老弟深明大義,而且各位確實不易,也罷,高老弟的事就由我林家來管吧。”說完又轉向高田,“高老弟就不要再推遲了,於公於私我林某都該幫忙的。”
高田心裏笑翻了天,心道老東西着實好騙,臉上卻裝出一副無奈又感動的神情,站起身來對着林源勁一施禮,道:“林大哥,我高田畢生難忘大哥的恩惠!”
林源勁哈哈大笑,將那高田拉回座椅,道:“高老弟既然叫我一聲大哥,就不要說這樣的客氣話了,來來來,大家都出去喝酒,今日定要好好樂它一樂!”
眾人正要答謝,突聽廳外嘈雜聲大作,間或還夾雜着女僕人的尖叫聲,林源勁心下疑惑,率先走了出去。
廳外眾人本好好吃着酒席,天南地北聊得好不熱鬧。靠近大門的衣着正喝得起勁,突然一個事物飛來落在了桌上,杯子盤子打翻一地,一脾氣火爆的漢子正要大罵,就聽見旁邊人驚聲尖叫,那漢子覺得奇怪,往那桌上一望,好傢夥!桌上正放着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那屍體不知被砍了多少刀,正往外流血呢!
那桌人一叫,其餘的人也看到了桌上的屍體,這些人都是些商販,哪裏見過這樣的事情?少數幾個保鏢也都是空架子,中陸風氣不錯,打劫的向來就少,保鏢們別說殺人,連刀都不怎麼用,帶在身上也就起個威懾作用,此時一見屍體,倒是比那些商販跑得更快。
眾人這一大叫,才將林源勁等人從客廳引了出來。林源勁一處來就瞧見了那流血的屍體,心下大驚,正準備喝問家僕,卻看見大門被人一腳踹了個稀巴爛。
林源勁還沒說話,就見一年輕俊俏的少年走了進來,那少年四處一瞧,回頭正望見怔愣的林源勁,少年笑道:“老爺子,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