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事作為交換條件
從郡主府出來,陸子墨又立刻趕回侯爺府。原祿正好站在門前等着他,小侯爺一出衙門他這個多奴才的根本就來不及追上,這下子看到陸子墨騎着馬回來,當下心裏也鬆了口氣。聽說老侯爺回府了,一會兒要是小侯爺也跟着一起進去好歹都有個交代。
“小侯爺,你總算是回來了。”原祿兩眼放光的盯着陸子墨,仿若他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樣。
陸子墨翻身下馬,看着門口處聽着的一輛馬車,心裏當下有數。父親平日去朝中的馬車停在這裏,那就說明父親已經回到了府中。手中的韁繩鬆開,陸子墨壓根沒理會原祿,而是大步邁進了府中。如今,能夠救柳眉妝的就只有父親手裏的免死金牌了。
“唉,小侯爺,老侯爺在書房。”原祿看着陸子墨的身影,在身後告訴他陸侯爺。他服侍小侯爺這麼多年,哪裏會不明白小侯爺找老侯爺有什麼事情。一想,估計也只有那位令小侯爺整日神魂顛倒的柳大小姐了,不,應該說是鎮遠侯府的少夫人。
陸侯爺此刻正在書房之內,不過不是在看奏摺,而是在看畫像。畫像上的女子或是嫻靜如水,或是窈窕大方,或是端莊秀麗,各有千秋。陸侯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的畫像明顯比上次所拿到的要好上很多,他陸侯爺的兒子,未來的侯爺夫人,無論是模樣氣質那都應該是十分出挑的。能夠配得上子墨的女子,就算不是如公主的千金之軀,那必然也是身家清白。
“媒婆,這一次的閨中女子倒是難得。”邊看着,陸侯爺還出口誇了聲兒站在一邊兒的媒婆。
媒婆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聽陸侯爺這話當下心花怒放。“那是,陸侯爺的兒媳婦,那都得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這些都是各家還未出閣的官家小姐,個個都是萬中挑一,一般人家的小家碧玉壓根沒得比。”
繼續翻看着各家小姐的畫卷,美人纖纖,衣袂翩翩,容色頗佳,氣質雖不及柳眉妝的輕塵脫俗,倒也算舉止有儀。老練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兩張畫卷之上,兩位女子均是花開正茂,一個氣若春蘭,一個叫人憐惜。這兩個女子的姿色也算上等,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貌,但也尚算國色天香。夾在這麼畫卷之中,多了幾分江南女子應有的溫婉與柔情。
“這兩位千金是哪家府上的?”
媒婆見陸侯爺目光停留在這兩姐妹身上,不由得一笑。十五六歲的年華,正是少艾,又有着一股子靈氣兒,也怪不得連老樓也看着也有幾分喜歡。說來這兩張畫,也是她託人打聽了好久,費了不少銀子。
“侯爺怕是不知道,最近鎮遠侯府剛剛沉冤得雪,而這兩位,正是鎮遠侯府的四小姐五小姐。秋香色衣裙的是姐姐顧雯嫣,湖藍色衣裙的是妹妹顧雯淑,姐姐雍容大方,妹妹柔情似水,在江南那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兒。聽說是顧三公子已經下令,讓人把遠在江南的兩位小姐要接過來,若是小侯爺娶了其中一位,侯爺跟鎮遠侯府那可就是親上加親了。”
原來,竟然是顧家的兩個丫頭。陸侯爺一笑,顧老爺在江南隱藏身份十幾年,難怪這兩位也有幾分江南女子的味道。
“爹。”陸子墨一路走到書房,沒看旁邊的媒婆一眼,只是看着陸侯爺。
陸侯爺見他3回來,當下笑得更開。“子墨回來了,剛好為父讓人送來了各家小姐的畫像,看看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有的話為父便叫人過去提親。”
他這兒子,什麼都好,什麼也都出息,可就是遲遲還未娶正妻。京都那麼過貴女,偏生每一個能夠入他眼的。也沒看陸子墨的臉色,當下就走過去,排着陸子墨肩膀,讓他進去看兩眼。說不定這一次子墨還會有兩個能入眼的,也不枉費他四處找媒婆給侯爺府早添個兒媳婦。
陸子墨伸手推開里侯爺的動作,轉而在陸侯爺面前跪下,臉色凜重。“既然爹剛從皇宮回來不久,那相信一定也聽說了關於妝兒罪犯欺君的事情,子墨請求爹出手相救,救救妝兒。”
媒婆站在一邊,臉色有些尷尬。這位小侯爺一口一句妝兒的,莫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
誰知,陸侯爺聞言卻是臉色一冷。沒錯,的確他剛剛從皇宮回來不久,剛好撞上了前去向皇上稟報的關公公,從中得到了柳眉妝竟然女扮男裝參加科舉的欺君行為。見陸子墨如此,陸侯爺心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陸子墨貴為小侯爺之尊,想要什麼女子得不到,偏偏瞅上一個有夫之婦。若是那柳眉妝是個身家清白的女子倒好,可卻已經是嫁了人的。他這個傻兒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哼,你突然跑回來,為的就是那個女子?實話告訴你,這件事情,為父幫不了你的忙。柳眉妝罪犯欺君,死罪是逃不了的,我朝自建立以來,就從沒有發生過這樣慌繆大膽的行為!此次,皇上必然大怒,就算你父親我是位高權重,也沒有那個本事。”
這件事情一查下來,一定牽涉不少官員,就是喬閣老,也會被牽連進去。他這個時候跑上去插一腳,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他陸侯爺成天悶在屋子裏是閑,可是還沒有閑到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份上。既是鎮遠侯府的事情,他最好還是選擇不要插手為好。再說若是柳眉妝真的死了,那也斷了子墨的念頭,這樣好的事情,他為何不縱之?死了一個紅顏禍水,正好讓子墨死心,再娶個官家千金,過兩年生個大胖小子,剛剛好可以讓子墨收心好好過日子。
要是旁人說沒有救柳眉妝的本事他一定會相信,可是如果這個人是陸侯爺,他陸子墨就一定不會相信。現下,唯一能夠救妝兒的人,就只有爹了。
“爹,你手裏不是還有一塊免死金牌嗎?”沒錯,他就是盯着陸侯爺手裏的免死金牌,即使是欺君之罪,照樣也能夠有解決的辦法。只要爹願意出手相助,妝兒一定就可以沒事,並且能夠幸福的過一生。
陸侯爺臉色氣得鐵青,他以為子墨是理智的,可是沒想到竟然如此沒腦子。沒錯,他手裏的確是有一塊免死金牌,可是他想給也沒那麼容易。
“這塊免死金牌,為父絕對不會給你,而且還是去救一個有夫之婦的女子。”救了柳眉妝,難道還要看着她繼續糟蹋他兒子的一輩子嗎?
陸侯爺性子倔,可是陸子墨更倔。“爹,子墨長這麼大從沒有求過你。今日,子墨求求你,求你出手,求你進宮,求你救救妝兒。若爹堅持不救妝兒,那子墨便求同她一起入獄,生死與共。”
陸子墨重重扣了好幾個響頭,頭都掉了一層皮,鮮血滲出。他陸子墨這輩子可以不得到妝兒,可是他不可以親眼看着妝兒死,他要看着妝兒幸福。他知道,只要他卑鄙一點大可以威脅顧琉緋得到妝兒,但是他不想這麼做。妝兒心裏的人,從來都不是他陸子墨,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強求,只求能夠看着她幸福下去。
這個傻兒子,他這麼聰明,難道會看不出來人家心裏根本就沒有他嗎?這麼傻傻付出,到頭來傷害的人也只能夠是他自己。他親手養大的兒子,就是這麼算計自己的。明明知道他這輩子就他一個兒子,現在竟然用他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這個當爹的!
好,既然如此,他是不答應也不行了。看着子墨額頭的血跡,陸侯爺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子墨長這麼大,連一點苦頭都沒有吃過,就是平常割破了手指他也會吵着要將下人責罰一頓,如今他看他這樣實在於心不忍。可是,想要拿到他手裏的免死金牌也沒那麼容易。
“想要我救柳眉妝可以,用你的婚事作為交換條件。”
他想要一個兒媳婦,並非一天兩天了,他相信子墨應該知道怎麼做。一塊免死金牌,換個兒媳婦,划算!
“好!”陸子墨聽見陸侯爺如此說,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也知道,一直以來,自己的婚事就是爹心裏一直想要完成的事兒。只要爹今天答應救妝兒,一樁婚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這輩子不能和妝兒在一起,他也沒指望還會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不就是他的正妻位置嗎?沒什麼不可以給的,既然那個人不是妝兒,給任何女子都無所謂。
站起身,陸子墨隨意看了幾眼書桌上的畫卷,視線中剛好挑到顧雯嫣顧雯淑的畫像,皺了皺眉頭。也好,反正都是娶,不如娶一個和鎮遠侯府有着聯繫的女子,這樣,他至少還能夠和她之間有些瓜葛。在顧雯嫣的畫像上,陸子墨敲了三下。
“就她吧,爹,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記。”
“你何時見過本候食言過?”陸侯爺走上前,將畫卷交給了一邊的媒婆,用眼神示意媒婆不要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就這張吧,等這女子回到鎮遠侯府,三日後便上門提親。”
媒婆笑着接過,臨走之前看了眼這位小侯爺,她做媒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像陸侯爺這樣逼迫自己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