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塵封往事
聶雲蘿的想“心語”幽幽嘆道：“你的記憶被封存得太久了，十年前的‘劍仙大會‘上，你親手救了一個小姑娘的性命，你難道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那還未成形的蛇妖差點要了我們的性命。”
說著，她的手在我的額頭上一抹，我的腦海馬上像被一道閃電劈開了一道記憶的口子，所有的迷團像烏雲一般驀地散開：
“劍仙大會”？還未成形的蛇妖？
我的心念電轉，一個久遠而隱約的記憶驀地涌了上來：
《》《》《》《》《》《》《》《》《》《》
十年前的蜀山蓮花峰上，五年一度的“劍仙大會”正在八簇高聳入雲的、刀削斧砍般險峻的碧翠石峰上進行着，蜀山、崑崙、蓬萊、方丈、南海、龍虎山等六大派劍仙各據一峰，每峰相隔數百丈，中間的三瓣蕊峰在六座巨峰的包圍下顯得猶為顯眼，雲蒸霞蔚、雲海霧帶中的“神劍台”像一簇花蕊中蕊心，——因為，那才是萬眾觸目的地方。
所有的比劍場次都從那兒開始。
那年的“劍仙大會”比以往的任何一屆都顯得精彩熱鬧，除了六大派劍仙的本部弟子之外，慕名而來的修道之眾和許多無名無派的散仙劍客把八大峰頂擠得人聲鼎沸，連每一座峰頂上特設的貴賓席都擁進了許多閑雜人等，那情況真是萬頭攢動，熱鬧非凡。
那時我只有十多歲，還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童，是師父“棲鶴真人”用“御氣術”直接把我攜帶上的蓮花峰。
蕊峰上劍氣千幻的騰挪變化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因為師兄師伯們的劍術變化實在是太快了，我一個剛入門、只會念一點簡單咒語和心法的蜀山弟子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變化玄妙——無非就是他們在那座雲霧繚繞的尖峰上飛星逐月般地斗劍比試。我在蜀山派的日子裏，早已司空見慣，再高明的移形幻影術和匪夷所思的神妙劍法，對我來說都只是一場更快更令人目眩的劍術對練罷了。
於是在看到第十二場斗劍之後，我悄悄的貓腰從蜀山弟子的行列中溜了出來，鑽進了擁擠的人群，繞開師父和師叔伯們的目光，偷偷的走到山峰后稍微空曠的地方尋找樂子。
但我很快就失望了，這后峰的嶙峋岩石除了石頭和雜生的花草，就只能對着山峰外面溫氤的雲海，根本就沒有什麼有趣的事物。
於是，我的目光就往下移向陡峭的石壁，在刀削斧砍的險要山峰上，居然被我發現了一條曲折蜿蜒的崎嶇小徑，那小徑向下盤綿有數十丈，然後消失在西邊一個看不見的曲坡里。
這蓮花峰顯然不是常人能上來的地方，這小徑是怎麼回事？難到這裏還有誰居住不成？
我心裏泛出一連串的疑問，但雙腳卻不假思索的向那條小徑走去。
也許我能發現什麼秘密呢，我心裏想着，小心翼翼地在崎嶇的山崖小徑上慢慢的向下攀爬，沿着崎嶇的石徑走出了數十丈的距離，上面人聲鼎沸的嘈雜聲已越來越遠，再走了十餘丈，人聲聽不見了，耳邊只有呼呼的凜冽天風海霧，剛轉過一個斜出的巨岩，石徑忽然平坦開闊起來，前面十丈開外的地方居然現出一個花木雜生，亂石成堆的石洞，裏面黑黝黝的陰氣瀰漫。
我懷着好奇心一步一步的向石洞走去，但剛走出了十餘步，背後忽然向起一個聲音道：“站住，你不能到前面去。”
我回頭一看，我背後頭頂的一塊岩石上竟赫然站着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小姑娘，尖尖的瓜子臉，頭上扎着兩個角形髮髻，柳眉櫻口，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美人胚子。
我不禁奇怪地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到那裏去？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小姑娘冷笑道：“那山洞裏陰霧瀰漫，肯定有妖怪，你不怕妖怪把嗎？”
我不服氣地道：“那你就不怕妖怪嗎？你上來這裏又想幹什麼？”
小女孩翹了翹嘴唇道：“我當然不怕妖怪了，我學過道術武功，我來這裏是為了摘龍珠花。”
“龍珠花？”我更奇怪了，反問道，“這裏哪兒有什麼龍珠花？”
“在那兒。”小姑娘用手向上一指，我順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山洞口上面的峭壁上，一株碧藍如珠的植株在斜斜的山壁上迎風搖拽，植株的花朵如一顆顆碧藍的玉珠，色澤光潔透明，確是和“龍珠”形神相似。
我傻傻地問道：“這玩意有什麼作用？那地方那麼高，你能上得去嗎？”
小女孩生氣地道：“你連龍珠花是什麼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個蜀山派弟子呢。”
我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蜀山派的弟子？”
小姑娘嗤笑道：“你身上穿的道袍不是蜀山派的還會是誰的？這龍珠花能煉成上好的丹藥，延年益壽，你肯定是剛進蜀山派的入門弟子，否則就平時偷懶不肯用功，連龍珠花是什麼也不不知道。”
我臉上一紅，但忍不住強辨道：“我，我當然知道龍珠花是什麼了，只是偏不告訴你而已，你說那裏有妖，我偏不信。”
說著，就邁步向山洞口走去。
小姑娘生氣道：“龍珠花開的地方，肯定會有靈異之物在傍邊守衛，這山洞陰氣森森的，沒有妖怪就會有猛獸，你自己硬要進洞去送死，我可管不着你。”
話音一了，她嬌小的身軀竟一躍從我頭上掠過，直向洞口上方的龍珠花撲去，我心裏一驚，心想這小姑娘的本領還真不小。
眼看着她就要爬到龍珠花的傍邊了，我心裏忍不住生出一股不服之氣，隨手拾起一顆石子，用力向山上的龍珠花扔去。
那小姑娘的手還沒有接近龍珠花，山壁上那一顆顆碧藍如玉的花朵忽然全部消失不見，就好像那花兒的了誰的提醒，一眨眼就溜走了。
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植物，心裏大吃了一驚，但眼看着那小姑娘就要到手的東西丟了，卻又忍不住拍手叫好，小姑娘氣得從山壁上一躍而下，氣呼呼地指着我鼻子怒道：“都是你乾的好事。”
我連忙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道：“我不知道龍珠花會這樣的嘛，你可不能全怪我，你說這龍珠花為什麼會跑呢？”
小姑娘氣得跺了跺腳，咬了咬牙，一轉身向山洞走去。
我連忙緊隨其後道：“喂，你不是說裏面會有妖怪的嗎？你不要命了，你的龍珠花跑了也不能這樣想不開吧？”
小姑娘回頭對我冷笑道：“告訴你吧，龍珠花是水中蟄龍用自己的口液修成的靈異之物，你剛才用石子把它驚嚇跑了，它肯定已經躲進山洞裏了，你不怕死就跟着進來看看。”
“看看就看看，你以為這樣就能嚇着我了嗎？”我挺了挺胸膛大聲說。
“那你敢先進去嗎？”小姑娘冷笑道。
“誰說我不敢？先進去就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