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突圍
艾文與韓虓來到軒苑山莊,流目一看,庄內死傷無數,一片混亂。
韓虓看得連連皺眉,他軒苑山莊乃天下大庄,什麼人竟然膽大包天的來此屠殺?
“無極門的?”觀了幾眼,韓虓立即發現原來是無極門人對軒苑山莊施以報復了,雖然這報復之舉他早都料想過,不過此時看時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無極門!”艾文也是愣了,無極門人瘋了嗎?軒苑山莊這塊肥肉他們也敢吞?
在梅庄時與無極門人交過手,韓虓知道他們的厲害,當即攬腰抱起艾文,一手提着孤天神劍,盡量的保住庄內下人。
本來,艾文也無須他的保護,但他心繫艾文,生怕與艾文走散使艾文遭遇不測,因而隨時隨地都讓艾文不離左右。
“虓少爺,您終於來了。”掃清前面道路,庄內總管血跡斑斑地跳上前來,欣喜地朝韓虓道,仿似韓虓來了,那麼軒苑山莊就有救了。
韓虓一劍橫掃過去,將周圍攻擊他的無極門人擊退,而後皺眉掃眼滿地的死屍,沉聲道:“怎麼會這樣?以軒苑山莊的實力,無極門人即便偷襲也不至於潰不成軍,如今怎會一敗塗地呢?”
那總管一臉疲憊之態,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前幾日,夫人將山莊騎士隊派出去尋找無極門的寶藏,趁山莊人單力薄之際,無極門就前來挑釁,屬下剛發覺苗頭不對便飛鴿傳書給虓少爺了,沒想到無極門人來得好快,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昨日庄內武士全部吃壞肚子,全身酸軟無力,呈現脫水狀態,因而面對無極門人的襲擊,庄內人士幾乎無力抵抗。”
艾文腦子轉了轉,奇道:“夫人將庄內騎士隊派出去之後,庄內武士便拉肚子,好奇怪,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
聞言那人眼光轉向艾文,一瞥之下眼中閃過一抹驚艷,瞬息之後卻又恢復了鎮定,道:“姑娘這說法不無道理,只是無極門盯着軒苑山莊已不是一日兩日之事,大概趁庄內大批武士出動,無極門人便以為時機成熟的攻進來了。”
“哦!”艾文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突然瞧見側方射來的利箭,趕緊喊韓虓:“虓,小心!”
這箭來得兇猛,轉眼已到眼前,感覺到了這股冷冽的殺氣,韓虓心驚之下,拉過艾文,倏然閃身,讓艾文離那箭尖遠些,卻料保護了艾文,他體內真氣竟然後勁不足,一個不慎,眼睜睜的看着那箭射向胸膛。
“虓少爺!”旁邊總管面色驚駭得大呼,韓虓可是軒苑山莊的主心骨啊,韓虓若是死了,那軒苑山莊也就倒了。
看着直直射來的箭,韓虓也是駭然,想他擁有堂堂“孤天神劍”的名號,所向披靡,不料今日就要死在一支箭下。
哪知那箭到達韓虓胸膛時,忽地硬生生地頓住。
低頭一看,韓虓比那箭射入他胸膛中更為震驚,原來艾文居然捏住了那箭柄,阻止箭尖射入他的胸膛。
箭從遠方而來,速度極快,殺傷力也極大,在此情況下,握住箭柄非一般內力高手而不能為之,但看艾文若無其事的樣,難道她也是內力高手?
目睹艾文手中的箭,那總管也是驚得不行,張大了口一副難以相信之狀,他之前看艾文弱不禁風的模樣,暗中還隱隱埋怨韓虓來解軒苑山莊之危,帶着個女人成何體統,不曾想艾文會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虓,難道你體內餘毒未解?”想起剛才韓虓明明躲閃,到了關鍵時候就斷了勁道,艾文不得不想起他以前中毒之事,自己中毒以為必死無疑時,留了一些紫金花給他,難道那紫金花沒有作用?或是他壓根就沒吃?
韓虓怔愣了下,暗自驚詫艾文腦子轉換之快,目光閃躲了下,他知道艾文精明得很,騙她也是白搭,於是直言道:“是還有一些餘毒未解。”
艾文咬了咬牙,手中之箭倏然擲出去射進某個前來攻擊那總管的黑衣人,仿若無事地道:“你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你自保能行嗎?你不用管我,保護好你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
“自保是不成問題,可是艾文,我怕你……”明知道艾文有足夠的力量自保,韓虓仍然擔心不已。
“拜託,別擔心我。”艾文說時余光中恍然閃現出羅青遭人圍攻的場景,當下心中一急,趕緊朝那總管道:“叔叔,你和韓虓相互照應,不要落單,省得讓無極門人抓住空洞,至於無極門人我來對付。”
“艾兒,你胡說什麼呀?”韓虓一把抓住要離去的艾文,“你一個人對付無極門人怎能行?”
“虓。”艾文搖搖頭,按按他的手,“別擔心好嗎?羅青現在出了危險,她是我朋友啊。”
“朋友?”韓虓喃喃道了句,為艾文的這句朋友呆了下,卻料艾文竟在他這一呆之下閃電般掠身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刀下的羅青,旋身一轉,孤立在圍攻之人的五米處。
那總管又是嚇得驚呆,“那,那姑娘身法好快。”
看到艾文武功高強,輕功也不錯,韓虓終於放心,手腕一揮,劈出一劍,道:“我看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那總管一聽倏然覺醒,這才發現自身原來處在危險之中。
“艾文……”在最危難之際見着艾文,羅青面色驚慌之時,以為眼花,睜大了眼睛瞧着艾文,一時間居然忘了剛才的危機,驚詫叫道:“你是艾文,艾文,你沒死啊?”
看到羅青,艾文高興得一笑,“嗯,沒死呢。”
以前在她最需要照顧的時候,羅青無怨無悔的幫助了她,是以,當羅青出現危險后,她也會義無反顧的來救羅青,原因很簡單,羅青是她的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她艾文義不容辭。
“沒死啊?”羅青呆了好半響,亦是反應不過來,她分明看到艾文死了,朝龍才將她帶出去的,難道當時沒有斷氣,而朝龍又把她救活了嗎?
念及此,她冷不防一下抱住艾文,激動的道:“艾文,你沒死,沒死真是太好了。”
“嗯,沒死當然好了。”拍拍羅青肩膀,艾文往日與羅青相處的情形又浮現了出來,這姑娘心地善良,對她沒有一點心機,她說好,那就是誠心誠意的說出心裏的想法。
“可是艾文,你來幹嘛呀?很危險耶!”轉頭看着前方虎視眈眈的無極門人,羅青害怕的拉住艾文,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她此刻還能感覺到剛才的絕望。
艾文嘴角邪魅一勾,安慰道:“別怕。”而後面色突然一變,冷酷的面向眾人,沉聲道:“你們是無極門的?”
面前的黑衣人手提着劍,面目生硬的看着艾文,“是又怎樣?”
“哼。”艾文眸中寒芒一閃,“看在藍衣的份上,我不殺無極門人,但你們必須立馬離開軒苑山莊,否則本姑娘即便與無極門有些淵源,對無極門人也照打不誤。”
“哈哈哈。”那人冷然笑了幾聲,“淵源?大難臨頭了便要與我無極門攀關係嗎?”
艾文知道跟他說下去也是白搭,掃眼各處揮刀猛拼的人,腦中靈光一閃,一個主意冒了上來,當下湊頭在羅青耳邊道:“青兒,盡你所能帶着山莊的人去後山,後山有個寒潭,到那后直接跳入寒潭中,對了,那寒潭的位置你知道嗎?”
“知道,可是庄內不會游泳的居多,跳入潭中豈不是自殺嗎?”看着艾文認真的臉,羅青疑惑不解。
“別擔心,那寒潭死不了人。”見前方之人蠢蠢欲動,艾文沒時間解釋了,乾脆道:“你相不相信我?”
羅青趕緊點頭,“我信。”沒有任何原因地,她就是相信艾文說的話。
“那好,我斷後,你帶着山莊人士跳入那寒潭中,待會我來救你們。”艾文冷目瞅着那狂傲之人,手指按在琴弦上,輕然朝羅青說話。
得艾文提醒,羅青當即轉身朝後面跑去。
“想走?沒那麼簡單。”見羅青一走,那人秉着軒苑山莊的人一個不留的信念,舉劍砍來。
艾文眉頭一皺,手指一動,錚的一聲,一道單音朝他射去。
為求自保,那人只得翻身讓開那道無形的音刃,但縱使他讓得及,音刃還是在他手臂上掃了過去,劃下一道血痕,從那音刃划傷的程度來看,他知道眼前女子並非說假,“看在藍衣份上,她不殺無極門的人”,她還當真說到做到。
阻攔了他,艾文抬目看向遠方的韓虓,見他並無危險,心中安慰地跟在羅青後面,說要為羅青斷後,那就一定要做到。
不了盞茶時分,跟着羅青上山的已有百來人。
艾文佩服羅青的鼓動力,暗中讚歎了下,卻見不少無極門人瞅着羅青等人,奔身上來,洶湧的殺氣直衝雲霄。
艾文身懷“嫁衣神功”,她知道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亂殺無極門人,可是當此時若不大開殺戒,羅青帶着的眾人便難以逃生了。
微一思付,她激惱之下,為攔住那來勢兇猛的無極門人,一手抱着鳳弦琴,一手驟然運功,口中不覺輕呼:“嫁衣神功!”
隨着語聲的盪開,她運於掌上的功力猛然拂掃出去,頓時,周圍十米之內的無極門人均被震的飛出三丈。
不過,即便憤怒,艾文仍然手下留情未取任何人性命,單是傷了他們肺腑,讓他們再無法舉劍作戰。
眾人倒在地上后,一時間周圍靜寂無聲,無數道驚詫的目光投向艾文,艾文一掌掃來擊傷了這麼多人不使他們驚詫,他們驚詫的是艾文剛才無意中喊的那四個字——嫁衣神功,在無極門中,這“嫁衣神功”被奉承得跟神一般玄妙。
以前從未見識過,因而各人都心有不服,卻料此刻看來,這“嫁衣神功”確實是異常的厲害,無極門老一輩人的吹捧似乎都已經夠謙虛的了。
但一個問題突然又灌入了眾人腦中,這姑娘是誰?她怎會有無極門的“嫁衣神功”?
想時,眾人面面相覷,齊齊納悶。
艾文看得心頭一跳,抱着琴按住琴弦趕緊飛身去找韓虓,羅青這邊應該沒問題了,倒是韓虓身上餘毒未解讓她怎麼也放心不下。
來到山莊大院,艾文一眼便見韓虓被無極門十餘人纏着,在那無數劍光中閃動身影,越來越危險。
距離有些遠,艾文當即並不急着趕過去,而是沉聲道:“爾等住手。”
語聲不大卻是灌注了她五成內力,直震得人腦袋仿似雷擊般嗡嗡作鳴,隱有疼痛之感。
聞言,十餘人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來,見那一襲碎發飄揚,白衣飄飄的絕美女子站在風口處,均同時生出眼前一亮之感。
見他們停頓了手上的招式,艾文冷目利光射向眾人,微一仰頭,傲然不可一世的道:“敢殺韓虓者,我要他死!”
冰冷的語聲,一字一句地道出,無形中透着凌厲的殺氣,穿人肺腑。
眾人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被艾文這句威脅的話震的脊背發涼,“敢殺韓虓者,我要他死”,簡短的九字一點不容人質疑,似乎她說得出就一定辦得到,不過,威脅他們的並不只是那話中的意思,更重要的是那話中含着的深厚內力。
“哼!”冷然一哼,艾文腳下一抬,眾人都還未看清她的身法,便見她站在了韓虓身邊,倚着韓虓站着。
這二人,一身白衣,一身紅衣,同樣的刺眼,同樣的醒目,站在一起,居然的令人覺得無比絕配。
“艾兒,你還真夠厲害的。”見艾文安全的回來,韓虓欣慰地擁住艾文。
艾文兀自一呆,臉上冰容化去,仰頭望向韓虓道:“虓,我很擔心你耶。”
“沒事,沒事了啊!”心中一喜,韓虓竟然於眾目睽睽之下在艾文額上落了一吻。
靠,周邊眾人眼珠子都要落了,暗中直罵二人傷風敗俗,大白天的在這麼多人面前親熱,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韓虓瞥眼眾人,邪魅一笑,無視眾人鄙夷的眼神,道:“看夠了嗎?是不是準備又要開攻了啊?”
被韓虓如此輕視,眾人立即動容,相互對視幾眼,就要上來。
哪知側邊突然奔來十幾人攔住了他們,為首之人艾文認識,正是無極門的東門主無翼,與無翼交手幾次,並幾次在他手下逃生,縱然將近一年未見,艾文對他的印象亦是深刻得忘不掉。
“姑娘,咱們又見面了。”見到艾文,無翼頗有些興奮地道,似乎一點不介意艾文打傷他的事。
“嗯。”艾文懶懶的應了一聲,“是哦,又見面了,可是每次見到你我都要倒霉。”
“姑娘似乎對以前的事還念念不忘。”無翼暗中苦笑不已,貌似每次見面那個倒霉的人都是他吧。
“沒死,我很幸運,怎麼能忘得了呢?”艾文不冷不熱地回他。
無翼無奈地搖搖頭,語鋒一轉道:“姑娘之前用的是‘嫁衣神功’?”
“是啊,你還真是說對了,這麼急着追問‘嫁衣神功’的事,莫非你是要請我回去做無極門的門主嗎?”未等他道出,艾文徑直把他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一點不拐彎抹角。
無翼愣了下,他着實是這意思,不過在他說來,一時間還說不到做門主的事上去,不料這姑娘出口便徑直直奔主題。
“呃。”艾文見他不說話,假笑下,“這問題我都給藍衣說過了,還在考慮中呢,如今還未考慮清楚。”
“姑娘,貌似你考慮的時間都已經不短了。”無翼掐算下藍衣回去稟報艾文確實身懷“嫁衣神功”之事,似乎時間都已經過了好幾個月。
“短不短我說了的算。”艾文耍賴地道了一句,流目瞥眼眾人,忽覺硬拼不行,得給他們來點軟的,於是又道:“如果無翼前輩想要我縮短時間的話,那也未嘗不可。”
“莫非姑娘答應回無極門了?”無翼目中希翼之光乍現,若是讓他辦成了這事,那他在無極門中可算是功臣一個。
艾文聳聳肩,不以為然道:“若是無翼前輩給我一個面子退出軒苑山莊,不為難軒苑山莊的話,那我會考慮回無極門的。”
無翼面色一下僵住,今次作了充分的準備旨在一舉滅掉軒苑山莊,而艾文竟然叫他退出軒苑山莊,那豈不是要他功虧一簣?可是以艾文在無極門中的價值來看,似乎放棄一個軒苑山莊換回她的話也挺值。
腦中念頭轉了幾轉,他目光同時也在艾文身上來回掃了幾眼,以他對艾文的了解,艾文向來謊話連篇,此次會不會又是說假?如若被她騙了,那自己這老臉該往哪兒擱呀?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吃過艾文兩次虧,怎可能再莽撞的吃第091章奏,沒有人說話,亦沒有人動手,有的是一雙雙明如星辰的目光盯着艾文,看她如何決定。
從無翼面上,艾文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能坐上無極門東門主的位置,一般的老奸巨猾是不能拿來衡量他的。
“無翼前輩,我艾文答應做你無極門門主便是。”僵持不下,在敵眾我弱的情勢下,艾文只得妥協。
韓虓聽聞二人之言,愕然愣了半響,這會終於反應過來,詫道:“艾兒,他們為何要你做無極門門主,而你又為何要做無極門門主啊?”
艾文搖搖頭,輕然嘆道:“因為我身懷‘嫁衣神功’,無極門的‘嫁衣神功’聽說過嗎?從我來到這裏的哪一刻起,命中注定我就是無極門門主,雖然我一再的逃避,但命運終究不饒人。”
“‘嫁衣神功’?這麼說你以前並非說假?”想起艾文某次在客棧中張口說出的胡話,韓虓方然驚覺艾文竟然是說真的。
艾文苦笑下,“沒辦法,這人說謊說慣了啊,偶爾說一次真的便沒有人敢相信了。”
言談之中,無極門眾人分別交換了眼神,均覺得這事有點懸,自己門主在無極門中掌管得好好的,突然的換作這年輕的姑娘,好生不習慣。
倒是無翼,將艾文的話在心中思慮幾遍后,目光一抬,凌厲異常地盯着艾文,一字一句道:“艾文姑娘當真決定做無極門門主了嗎?”
“是。”艾文回答得鏗鏘有力,臉上笑意褪去之下,威嚴自生,狂妄自成,道:“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無極門門主。”
決定了,那她便不是開玩笑。
無翼愣了兩下,突然大袖一甩,單膝跪下,口中沉聲道:“無極門東門主無翼叩見門主。”
見他一跪,身後眾人微微呆愣一瞬,而後一齊單膝下跪,手中提着的劍直立於地上,齊聲道:“屬下叩見門主。”
聲勢之雄壯,足以驚天地泣鬼神。
艾文嚇得一跳,情不自禁地拉住韓虓,唏噓道:“沒這麼誇張吧。”
韓虓頭疼地看着一片下跪之勢,納悶道:“艾兒,你真的做了他們無極門門主?”
“嘿嘿!”艾文乾笑笑,“貌似不假。”說罷轉頭望向眾人,鎮定了下心神,威風凜凜地道:“好!爾等既然認我為門主,今日便聽我之言退出軒苑山莊,算是為我接風洗塵,如何?”
“好!”無翼本就知道艾文之意,當下也不猶豫徑直答應。
“那爾等先行起來,即刻回無極門。”
“那門主呢?”無翼帶着眾人起身,星目炯炯逼人的望着艾文,似乎非要讓艾文就範才肯罷休。
艾文狡黠的眸光轉了轉,道:“舊門主退位,新門主上任,想必無極門也有許多事要辦,如此的話我也不必跟着回去看老門主難過,這樣好了,十天後無翼前輩來軒苑山莊接我便是。”
“此話當真?”吃一塹長一智,無翼可謂吃一塹長了三智,艾文說的話,他一概抱着懷疑的態度。
“絕對不假。”艾文豪氣如雲地炮轟過去,既然要做門主了,還這麼追問她,有點不合規矩。
“如此,那好。”無翼深思熟慮了一下,大袖一揮,帶着無極門門人閃電般離開此地,來也匆匆,去也迅速。
“艾兒。”韓虓捧着艾文的臉龐,認真的看着,道:“你腦袋沒問題吧?”
艾文瞧他迷茫的樣,勾唇道:“虓,你好可愛哦!”
“我是說認真的。”再不說韓虓都要急瘋了,無極門門主那是鬧着玩的嗎?瞧這些年來無極門在江湖上做的事,哪一件讓人看得順眼?那樣流血的日子艾文過不了啊!
縴手抱着韓虓,艾文靠上了他的胸膛,幽幽道:“虓,別擔心,沒事的。興許艾文做了無極門門主,無極門就不會胡作非為了。”
“可是我不願你做無極門門主,我要你整天挨着我,半刻不離身。”韓虓口吻中有些強迫之意。
艾文聽的心中甜蜜,韓虓啊,就是因為你這霸道,所以我越來越迷戀你了。
幸福溫柔的抱着韓虓,艾文輕道:“虓,別擔心,我答應做他們無極門門主,旨在解當下之圍,現在危機已經解除,待去無極門后,我做不做無極門門主那是我說了的算。再說,沒有人規定門主是終身制對吧?等我找到了好的人選,讓位給他就是了。我不喜歡在江湖上飄蕩的日子,和虓幸福的過一生,艾文很期待呢。”
“嗯。”摟緊了艾文,韓虓嘴角開心的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幸福的過一生,他亦是期待。
眷戀不舍的放開韓虓,艾文掃眼周圍躺在地下的死屍,眉頭皺了皺,仰頭望着韓虓,道:“虓,軒苑山莊此次傷亡慘重,只怕你得親自主持大局,我要去後山的寒潭把羅青等人帶出來,所以咱們恐怕得分開行事了。”
“那小心點。”韓虓微一頷首,好生不舍。
“我游泳技術好着呢,不會有事的。”給韓虓打了一針安定劑,艾文轉身朝後山行去。
來到寒潭,見周圍景象形如當初,艾文不覺中回憶起初次爬出寒潭迷茫得坐在草地上的情形,感覺時光過得好快,轉眼已是一年有餘。
感慨了下,艾文聳身跳入寒潭,經寒潭中部那個無形神罡罡氣的吸引,一下進入洞中,而後身上衣服彷彿被烘乾了一樣滴水不沾。
洞內光線仍然暗淡,到處是奇形怪狀的天然石鍾和石乳,自洞頂一直垂吊到離地面不足尺距的地方。
“艾文。”見到艾文進來,羅青欣喜地上前拉住艾文,“你終於來了。”
艾文點點頭,“你們都無事吧。”
“嗯。”羅青興奮的應了一聲,指着那方門框,“艾文,好奇怪哦,那門上竟然有無形神罡罡氣,剛才不少人伸手去摸都被反彈了回來,對了,如此的話我們怎麼出去呢?”
掃眼那無形神罡罡氣,艾文又一次感嘆它的奇妙,乍看只是一方門框,但就因這方門框竟就讓外面的水無從流進,大千世界當真是無奇不有。
流目掃眼在洞內或蹲或坐的受傷嚴重的眾人,艾文道:“這個我幫大家,青兒你把會游泳的組織起來,待我發功后,大家便抓緊時間跳進去,軒苑山莊已經沒事了,可能有許多事需要大家去做。”
“好。”羅青了解外面情況,當下趕緊招呼眾人。
艾文見眾人起身準備就緒,鄭重地提醒一聲,“準備好了,看我手勢。”
稍微運氣調息一下,艾文便集氣於指倏地朝石洞門點去。
眾人只聽“嘶”的一聲震天撼地的擦響自門上蔓延開來,雖仍未見那石門上有何變化,而石門外的水也未有朝洞中衝來,但眾人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石門上“神罡罡氣”的波動。
未及多想,聽見這聲響聲后,眾人便會意的縱身投入水潭中。
如此反覆發動了幾次功,來人終於在羅青的帶領下一一出去。
最後只剩下艾文,想起韓虓身上的餘毒,她於是朝幽暗潮濕的洞內走去。
行得百餘步,洞內忽然傳來一陣陰風,透着近似凄慘的涼意,令人寒顫連連。
轉過兩處石灣,前方石壁上映着紫金光芒一閃一閃地煞有節奏,那正是紫金花發出的光,艾文來此幾次,早已了於指掌。
見紫金花離自己越來越近,艾文運功祛除掉身上的寒氣,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
洞壁轉角處,豁然開朗,其內遍地種滿一株株足有人高排列整齊的小樹,而紫金花便是這些小樹上盛開的花朵。
看着這金光綻放的洞宇,艾文又一次被這片絕世的美景所攝,真可謂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深吸幾口紫金花的香味,艾文面上冒出了愉悅的表情,無論世道怎麼混亂,這裏永遠這麼安靜。
突然,前方一白衣華服的婦人印入了眼帘,艾文未有心理準備,觀之迭不失大叫一聲,太奇怪了,居然還有人未走啊!
聽聞叫聲,那婦人亦是大吃一驚,掉頭一看艾文更是吃驚,半響說不出話來,在她旁邊一下人打扮的老婦呆若木雞地盯着艾文,貌似見鬼一般。
“軒夫人。”艾文終於認出了那美艷無雙的婦人,鎮定了一下心神,冷眼瞥過去。
“你,你,竟然沒死?”軒夫人心臟砰砰亂跳,這丫頭被她下了鶴頂紅之毒,還因此得罪韓虓使他殺了庄內四大高手,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又生靈活現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呵。”艾文冷笑道:“看到我沒死,軒夫人還挺難受嗎?”
“你個臭丫頭,為何對本夫人如此說話?”聽聞艾文不敬的言語,軒夫人頗有些冒火。
“我名叫艾文,不叫臭丫頭,而且根本不是你軒苑山莊的人,又為何不能對你如此說話?”艾文傲然迎着她的目光,話中滿是諷刺。
“哼。”軒夫人鼻中冷哼一聲,傲氣凌然的看着艾文,“你來此做啥?”
“這你管不着。”艾文聳聳肩,拿出絲帕摘下幾把紫金花包好收起來,而後朝軒夫人冷道:“這裏挺美的,你喜歡看的話就繼續吧,本姑娘可要走了,恕不奉陪。”
“你以為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軒夫人拂袖一掃,一股凌厲的勁風朝艾文衝去,這洞內秘密太多,她可不想被艾文傳了出去。
艾文不着痕迹的讓開,有些冒火地瞪她一眼,走上幾步,盯着軒夫人道:“難道殺了兩次沒死,你還想再殺第三次嗎?”
軒夫人眸中殺氣一閃,“那又有何不可?”
艾文雙手抱臂,冷笑,“只怕你現在殺不了我了,看在軒少虎的份上,我不殺你,但你若敢對我動手,少不得我要讓你吃些苦頭。”
流目一掃那牆壁上的蝌蚪文,面上閃過幾縷狡黠的光芒,又道:“哦,莫非你對那無極神劍劍法感興趣,怕我知道了告訴別人,所以要殺我滅口?”
說出這話她其實是胡編亂造而已,卻不料竟真的說到了軒夫人的心坎上。
“你竟然知道那是無極神劍劍法?”軒夫人聞之面色一寒,冷冷的口氣中含着殺意,艾文知道的太多了,她可不能讓這丫頭再活着。
“呀,我怎能不知道呀?那可是五十年前江湖上談之色變的毒聖絕無情要我練的劍法啊,可惜我認不得那些蝌蚪文,否則早都成一流高手了。”艾文神情頗有些遺憾之色。
“什麼?”軒夫人雙眸陡然瞪大,“你,竟然知道無極門的毒聖絕無情?”
艾文見她反應太過誇張,淡然一笑,“她該算我半個師傅吧,將‘嫁衣神功’卸到我身上之後,他就離死不遠了,所以對他我還挺抱歉的呢。”
“‘嫁衣神功’?你有‘嫁衣神功’?”軒夫人再度吃驚,美眸越瞪越大,貌似見到了世界上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嫁衣神功”那可是無極門的至寶,這丫頭居然有“嫁衣神功”。
“吃驚什麼呀?”反應這麼大,連艾文都覺得奇怪了,道:“瞧你那樣,要是知道本姑娘是無極門門主豈不是更吃驚?哦,對無極門了解得這麼深,莫非你是無極門的?嫁給軒莊主只是為了做卧底?哈哈,若是如此的話,那還真逗,一直高高在上的你突然的變成了我的屬下,說來都要氣死人。”
誠如艾文所料,軒夫人果然更吃驚,身子晃了晃還險些趴到,幸而她身邊下人扶住了她,否則更為不雅的姿勢都要擺出來了,無極門門主,她居然兩次殺無極門門主,此事若是傳到無極門去,那她還有命嗎?
遲疑了半響,她面部表情複雜地變了幾變,突然朝艾文一掌拍來。
艾文陡然一驚,手腕翻起接着她的掌勢暗地運功將她掌上之力吸了過來。
驟然發現自身功力傳到了艾文身上,軒夫人面目一下變得駭然,“嫁衣神功”,果然是“嫁衣神功”,只是知道是“嫁衣神功”后,若是艾文不收功,只怕她全身內力將被吸個精光。
抬目看看艾文那淡漠的神情,軒夫人知道艾文定是不繞她了。
心念轉了轉,為求自保,她猛然地加重勁道,而後硬生生的收起了掌勢。
“夫人。”那下人見勢不妙,趕緊跑去扶住被掌勁反彈得往後倒退的軒夫人。
“啊……”抑制不住血氣的翻騰,軒夫人冷不防一口血吐了出來,就那麼一會,她幾十年的修為就讓艾文吸去一半了,暗中着實的氣惱。
艾文一聳肩,無辜地看着她,一副“不是我先動手的,你自己要往槍口上撞,那怪不得我”的表情。
呼吸了幾口氣,軒夫人終於按耐住她所有的傲氣,單膝下跪,不情願地道:“無極門燕無心拜見門主。”
無極門的規矩,初次見門主者,但凡無極門人,無論何時何地均要對門主獻上最尊敬的一跪,否則誅滅九族,不想害得親人慘死,縱然燕無心有幾百個不願,她都非跪不可。
“哇!”艾文嚇得誇張地往後一跳,“有沒有搞錯,你還真是無極門的啊!”
“拜託!”艾文頭皮發麻地往後退了幾步,“你別太開玩笑了,我可受不起你這一跪。”
艾文不叫起,軒夫人愣是不敢起來,道:“這是無極門規矩,無心並不想違規。”
“哦!”再次提到無極門,艾文恍然大悟道:“你是無極門的,那麼說無極門今次攻打軒苑山莊也有你的份了?難道正是你布的局嗎?”
“門主說對了,無心收到無極門命令,因而才敢行動。”軒夫人一點不否認。
艾文瞪大雙眼看着她,“有沒有搞錯?軒苑山莊說滅就滅,難道你不覺得可惜嗎?那可是你的家啊,你難道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正是在傷害你最親的人嗎?”
“自出生之日起,無心的命便屬於無極門,進入軒苑山莊不過是上任門主的安排,無心一刻不忘無極門的深仇大恨,因而縱然無心不願,但只要是無極門需要,就絕不遲疑。”軒夫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態度,似乎她的命早已不是她的,而是無極門的。
“這麼說即便無極門要你殺軒少虎你也毫不遲疑了?”艾文納悶得不知所以,報仇真的那麼重要嗎?
聞言軒夫人眸中含淚,咬着牙不說話。
“算你還有點人性。”艾文不屑地瞥她一眼,“你愛起不起,我要走了。”身形一展,飄然走出石洞。
來到被無形神罡罡氣罩住的門框前,艾文掉頭看看後面跟着的軒夫人和那下人,道:“沒有我,你二人能出去嗎?”
“不能。”軒夫人生硬地回艾文一句,知道艾文是無極門門主,着實的叫她憋屈。
看看那門框外的水,艾文突然一個邪念冒了上來,軒夫人一直像天仙一樣的站在眾人頭頂上,若是讓她狼狽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那豈不是很好玩。
想罷,艾文面色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朝那下人招呼道:“準備好了,我手指一動你們就跳出去。”
扶着軒夫人,那下人慎重地點點頭,感覺到門框上氣流的波動后,倏然跳入水中。
終於爬出水面了,在外面等着艾文出來的一干人見軒夫人狼狽地爬出水潭,頓時,一個個睜大了眼,張大的嘴巴幾乎合不上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軒夫人出糗啊!意外,而且搞笑哦!
正吃驚得憋笑時,水潭中突然冒起一陣旋風,緊接着潭中之水向周圍分開,將中間呈現出一個圓形的空洞。
眾人方覺得詫異,卻見那圓形的空洞中倏然飛出一抹白影,彷如仙子一般飄然落身在眾人前方。再去看那水潭時,潭中之水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哇,艾文如此高調的出場,而且還衣不沾水,周圍立即一片唏噓讚美之聲。
眯眼瞧了瞧全身衣服緊貼於身的軒夫人,艾文暗地好笑,不是一直想殺她嗎?那今日在她面前出糗估計軒夫人會比死還難受吧。
“艾兒。”上了山,韓虓一瞥眼見艾文卓然而立的身影,微一施展輕功,鬼魅般來到艾文身邊。
“虓。”艾文欣慰地看看他,隱有笑意,若不是怕軒夫人氣得自殺,她當真想爆笑出來。
辛辣的目光射向艾文,軒夫人心中滿是憤怒,做了門主又怎樣?難道就可以踐踏她的自尊心了嗎?
艾文憋不住地朝她一笑,想起以前她為了阻止韓虓和自己在一起而作出的殘忍之事,心中就有氣。
撇了撇嘴,艾文向軒夫人投去一個挑戰的眼神,而後攀着韓虓脖子,大膽的吻上韓虓薄而溫潤的唇,暗中付道:“不是不讓我跟韓虓在一起嗎?那我就吻他給你看,哼!”
此舉一出,周圍霍然一陣唏噓之聲,好大膽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無所顧忌,到底是該佩服還是該譴責啊?
韓虓訝異地看看艾文,心頭一跳,在這麼多人前主動吻自己,她難道不怕羞嗎?哪知腦中念頭還未轉完,艾文便像蜻蜓點水般放開了。
兀自一呆,韓虓手掌托住艾文的背,更為猛烈的吻朝艾文襲去,初覺甜頭就想放開,有那麼好的事?
艾文水眸瞪大轉了轉,韓虓真不會演戲,她是故意做給軒夫人看的呀,哪裏是來真的?
韓虓可不管她演不演戲,既然要玩那就不能不盡興。
驀然發現變成韓虓的主動,眾人眼睛一睜,瞪得老大,眼珠差點掉出來,暴汗!原來虓少爺也是會主動的,而且還這般狂烈,這太……太叫人意外了吧!
望着強吻艾文的韓虓,軒夫人的臉色變了幾變,難看至極,恨不得將艾文一掌劈死。
有了這想法,她恍然驚覺,難道自己把對韓虓父親的愛轉移到韓虓身上來了嗎?該死,怎可以這樣啊?得不到韓羽然的愛,為何要對他的兒子也那般眷戀呢?要知道韓虓的出生也有虞芝嫣的份呀。
——可恨的虞芝嫣,就是因為你,所以我燕無心無法和羽然在一起。
手指緊緊的捏緊,軒夫人掉頭望向天邊,往事襲上心頭后,心中無比的憤恨,即便虞芝嫣已死,她仍然憎恨,當初如若派到軒苑山莊卧底的是虞芝嫣,那她不就可以和羽然在一起了嗎?縱然只是五六年時間,那也好比生不如死的活着呀。
羽然,暗中心痛的喊了一聲,她看着天邊的眸隱隱的濕潤。
——活着的時候得不到你的愛,死了還要幫你養你與虞芝嫣生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這是怎樣的痛啊?而且不是一個,還是兩個,可恨!
“艾兒,山莊剛有人來報,雷鳴他們在長雲山遭到了襲擊,虓得趕快趕過去才是。”放開艾文,韓虓全身暖融融地告訴她剛剛收到的訊息。
艾文喘了喘氣,撒嬌似的錘錘韓虓結實的胸,“虓,人家剛剛不是,不是……”
韓虓邪笑着擁着她向山下行去,道:“八成你又要和我一起去,對吧?山莊我已經交給劉總管打理了,雷鳴他們有些急,我想現在就起程,馬匹已經在庄外準備好了。”
“又騎馬,貌似我……我都還有點沒換過氣來呢。”艾文對騎馬敏感,今早趕了半天的路,屁股都還有些生疼。
“那你不去了吧,在山莊等着我。”
“不,我要去,只是得行多少時間的路呢?”屁股是疼,但艾文可不能讓韓虓一個人去冒險。
“大概三個時辰。”韓虓估算了下,看看天色,又道:“到長雲山時應該在傍晚時分。”
艾文頭疼地嘟嘟嘴,“說了也等於白說,我壓根就估計不了三個時辰有多長,它和三個小時又不一樣,真夠鬱悶的。”
韓虓笑笑,“那你跟着我不就好了嗎?”
“也對哦!虓,這紫金花你吃了吧。”拿出紫金花,艾文遞向韓虓,以他此刻的身手去救人?哇,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如果你喂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吃了。”韓虓邪魅的笑中有些耍賴。
艾文白眼一翻,簡直要暈倒,韓虓也會來這一招?意外!還勉為其難呢,貌似自己求着他吃似的,氣死了,可是他不吃自己還真是不願。
無奈之下,艾文只好喂他。
出了山莊,二人快馬加鞭的來到長雲山,如韓虓所料,確實是在黃昏時分。
在一片混亂之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終於在其他武林人士與對方廝打之下將軒苑山莊等人帶了出來。
卻料跑了一段路,紀柔蘭小嘴一張,驚叫道:“完了,我好像看到梅雪被他們抓住了。”
在陰婆婆的住處發現艾文走了后,軒少虎氣急攻心地跑出來四處尋找,沒辦法她也只得跟上,不料竟然遇上了雷鳴和冷雨心,還不小心被無極門人纏上。
聽聞梅雪的名字,艾文驀地大驚,停下道:“梅雪也來了嗎?還有他們,他們是誰?”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