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牛頭妖 又從手中逃
上回說到:縱牛歸山終為患,行事小心方長久;歇一夜追兵來襲,問一句如何脫險?
接着上文道:
這時候跟着牛妖一道來的,卻是兩隻狼頭妖,看樣子還是領頭的。牛妖在他們面前,卻是沒得一點趾高氣昂,就連遠超狼妖的身高,都刻意矮下一截,與狼妖談話時也是唯唯諾諾的。
離的近了,便聽道其中一隻,稍顯矮小的狼妖抱怨道:“都怪這隻笨牛(牛頭可不笨,狡詐的狠吶——廣真子如是所想),連弄到手的人都看不住,害得我們就差三個名額。若就這樣回去,被作血祭的肯定會有我一份。”
面對狼妖的指責,牛頭不敢反駁,只是在身後弱弱道:“小牛也不想啊,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小雜毛,武功高強不說,道法也是精深(有嘛?——這隻滑頭牛妖)。又會搞偷襲,害的蛤蟆兄弟一招沒出便灰灰了,就連二大王賜下的‘八音三彭損’也給奪了去。小牛如何是敵手?”廣真子在樹上聽的是牙痒痒,這牛頭十句話里,有八句假外加一句誇大,實叫人不恥。
這狼友也是不信的,只聽他說道:“你既然讓木驢(木驢?長臉?)回來求援,怎麼不說為什麼,而且木驢臉上怎麼鼻青臉腫的?你不要告訴我不是你做的?我看你分明是貪圖大王的寶貝,一個人又對付不了木驢跟蛤蟆的聯手,就故意設計把寶貝騙到手,再坑殺了蛤蟆,一好獨吞法寶,扯什麼小道士武藝高、道法深,你糊弄誰呀。”
廣真子趴在樹上暗喝一聲:好!這還沒怎麼就內訌了,最好打起來才是。
眼見略小的狼妖越說越沒離譜,那一旁一直沒出聲的高壯狼妖,停下腳步斷喝道:“修要啰嗦,這次出山我們可是在大王面前,拍着胸脯發誓過,一定抓齊九九八十一個祭品的,現在還沒結束你們就亂了?二大王的脾氣用我多說?完不成,哼哼!”
這一恐嚇卻是有了效果,牛頭腰彎的更低了,小狼妖也不再出聲,但還是一臉的不服。怕是擔心他再捅出什麼岔子,高壯狼妖再次點着矮下同伴說道:“尤其是你,上次與大王侍女苟且之事還沒解決,好不容易,求得大王允許我們兄弟戴罪立功,你要是再不好好表現,不用大王動手,我先吃了你。”
說罷,還呲牙進行一番恐嚇。這矮小狼妖倒真是不敢再犯傻,乖乖的收起臉色,不發一語。
廣真子在樹上聽的是目瞪口呆,瞧這兩狼妖的表現,恐怕說吃了弟弟的話還不是假的,只覺這妖魔邪道竟不堪入目至此地步,實在叫人難以想像。
那邊帶頭的狼友壓服了兩同伴,正要起步,忽然好想發現了什麼。只見他抬手制止身後兩人,用力往空氣重嗅了嗅,接着便朝廣真子所在的,那顆大樹上瞧去。
見着此廣真子便道:不妙。不等狼妖確認,搶先一步動手。卻是從腰間祭出了,一直不曾動用的大威力法寶——金缽。
正欲來個出其不意,突然想到這裏有三隻妖怪,要是一擊沒全打死,漏了誰的話,那接下來自己可沒法力,再做其它事了。
猶猶豫豫間,兩外一隻因該是弟弟的那隻狼妖,也是聞到了生人氣味,不用哥哥發話,自顧喝道:“是誰?誰躲在那處?快快出來,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弟弟的這般自作主張,卻是打亂了帶頭狼友的計謀,不由暴怒起來,一腳踹飛矮小狼妖,並罵道:“蠢貨,腦袋都系褲腰上了。”
這時候牛頭也是反應過來了,靠過來在帶頭狼妖的耳朵邊,嘀嘀咕咕的說了甚。等牛頭說完,狼妖擺擺手,示意知道了。接着只聽他,對着廣真子這邊厲喝道:“小雜毛,知道是你在上面,怎麼?還想着偷襲呢?快給你狼爺爺下來,莫要自討苦吃才是。”
廣真子倒也爽快,知道這不是咋呼誰,是真的發現了自己。當下便從樹冠上跳下,落地後背負着手,將金缽藏與身後,臉上卻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被狼妖發現的快,廣真子還沒想好是竭力一搏,還是賭上一把或是其它。那邊三妖卻是為他選好了路,不得不落下來正面應對,當然不是一大三,廣真子雖是急性子,卻不是傻子。
待少年落地后,將金缽藏在身後,並用衣袖遮擋住。為爭取時間和消除懷疑,少年故意做出這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
並且還對着三妖,嘲諷道:“小爺樹上睡的好好的,卻被山間的野狗給嚷嚷醒,真是倒霉之極。哎,怪就怪我出門沒算命,走到哪兒都有扁毛畜生擾我清修。”
這番囂張至極的打臉宣言,修說這些不修心性的妖怪聽不下去,便是來個得道福仙,也會氣的瞋目切齒。當下,那被踢飛的矮小狼妖,狼嚎一聲便要撲上來,卻被其兄長給半空中拉了回來。
只聽這帶頭狼妖,冷聲道:“不管你是哪家的雜毛,你這般侮辱我等,當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就算你師傅之輩修為通天,此刻我三人決心殺你,你也活不了吧?到底哪來的膽子,讓你這麼肆無忌憚的?”
廣真子本意就在激怒三妖,為的就是讓三妖不管不顧,一股腦的打殺過來,那樣法寶金缽的威才能最大發揮。不曾想到,這狼妖卻是疑心病太重,以為自個兒是仗着師傅師門,才如此行事的。想到這裏,廣真子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當下,廣真子大笑道:“你放心,師傅沒工夫來管小爺我的閑事,就算小爺我被你們三個孽畜,殺死在這裏,他老人家也不會因為這個,來跟你們計較。只會怪這徒弟的功夫不到家,死了也是活該。哈哈哈!沒想到,你個扁毛畜生還有這個腦子啊,哈哈哈!”
狼妖唯一的理智,也在廣真子這,張口閉口畜生的言語,還有那誇張的大笑聲中,消失的一乾二淨。招呼一聲身後的另外兩個妖怪,祭出兵器便沖了上來。
見狀,廣真子大喜之,這便要全力打出法寶。卻是看見那高頭大壯的牛妖,卻是在最後面躲躲閃閃,沒有衝上來的意思。心下不由一動,卻是起了另外的心思。
只見他,自身後將金缽拿出來,攤在手掌上伸出,對着對面的三個妖怪喝道:“嘿!畜生們,看這裏。”那三妖果然聽話,都把眼瞧去。
霍然間,一道耀眼金光灼目而出,就見林子裏突然間亮起光來,好似一輪金日閃過般,讓這陰蒙蒙的天也有了色彩。
隨着這金光閃過,對面沒做防備的三妖,卻是全盤中招吃下。三妖都發出驚天慘叫聲,在這森森的密林子裏尤其顯的嚇人。
這個機會,廣真子可不會錯過。聽道慘叫聲后,知道敵人中招,廣真子忙收起法寶,又從乾坤囊中取出唯一的兵器,卻是雲焉仙子所贈狼牙棒改造的‘玄鐵精金棍’。
棍長七尺三,通體玄鐵精金製作,重達八十八斤又八兩,非是大力士可用不起來。廣真子應為修鍊《鍛打術》,還有黑石道人傳下的神通相助,蠻強算半個大力士。兩手持棍,還是能舞起來的。
閑話不多說,但見廣真子雙手持棍,跳到沖的最急的矮小狼妖面前。也沒得章法,就是直直的來了計力劈,只聽‘砰’的一聲,這隻急性子的狼妖,便被砸塌了半個腦袋。還在捂着眼睛,身子便軟軟的倒下,再沒了動靜。
等到廣真子解決完第一隻狼妖后,正想故技重施,打向另外一隻狼妖時,卻是揮了個空。廣真子大驚,以為這隻狼妖已經沒事了,忙拿眼瞧去。
卻發現並非如此,這高壯狼妖還在使勁揉着眼睛,口中的慘叫變成了驚慌怒吼聲。至於說為什麼能躲開襲擊?廣真子又舞者棍子掃去,卻發現兵器還沒進身,狼妖便向另外一邊跳開了,卻原來是聽到風聲之故。
倒真是個聰明妖吶,廣真子如是所想。
但卻沒得一點慈悲心,該殺的還是要殺。見這‘玄鐵精金棍棒’使的吃力,又太重速度快不起來,破空聲還不小,全是缺點。
一氣之下,廣真子又收起棍棒,從乾坤囊中挑挑揀揀,卻是拖出了已然半殘的白玉槍。沒變法,窮的兵器只剩它了。也是無奈,廣真子持槍在手,使了全力,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高壯狼妖的咽喉。這次卻是沒能提前躲開了,狼妖抓着刺穿脖子的槍頭,滿臉的痛苦之色,直直的倒下。
等到狼妖氣絕後,卻是與第一隻一樣,化回了原形。且從腰間圍着的獸皮處,掉下來一件東西,廣真子拿眼去瞧,發現正是與蛤蟆妖怪處,得到的那件寶貝一樣,被妖怪們稱作‘八音三彭損’的詭異法寶。這是戰利品,廣真子當仁不讓的收起。
這般一折騰,也是耗了些時間。待廣真子去尋剩下的牛妖時,卻是又吃一驚,只因不知何時,那隻狡詐姦猾的牛頭又跑了個沒影。
好在剛才廣真子,因為看見牛妖鬼鬼祟祟的躲在後面,不願跟這狼妖兩兄弟一起衝上來,驅使法寶時便只用了五分力,將金缽的功效只用出來一個而已,是以現在還有法力可用。
因為討厭極了這隻牛妖,廣真子不願再讓他從手中逃走。當下便照着牛頭離去時,留下的深深牛蹄印追去。
天不作美,剛順着印記走出林子外,卻是下起了大雨。四月的雨天很多,雨勢不小,瑟瑟綿綿而下,讓行人遊子憑的討厭。
卻是記起,還有幾個普通人需要照顧,廣真子不由對着牛蹄印,跺腳咒罵道:“讓雷劈死你個禍害,免的下起再讓我碰見,壞了心情。”
等罵完后,順了口氣,這才轉身進林子去尋蘇木人等。因為心中牽挂,還有剛打發完了追兵,廣真子回去時卻是快了不少。等到找到蘇木他們后,不出意料的,幾人都已然被淋透了全身。
見此情形,廣真子一邊暗自責怪自己,一邊二話不說的祭出了,另一件法寶‘黑色面底綉黑水玄龜拜日旗’。將它展開變大后,來到高處找了幾棵合適的大樹繫上去,這卻是將法寶做了擋雨的雨搭。
等到雨搭做完后,忙喚眾人過來避雨。又見眾人全身濕漉漉的,幾個小孩兒還在風中瑟瑟發抖,不由更是懊惱。廣真子不理會蘇木六人的謝禮,自顧在腰間乾坤囊中扒弄着,半天後卻是喪氣道:“可恨,第一次出門,卻是什麼準備都沒做好。”
眾人相顧無語,還是一行人中最年長的蘇木,開口安慰道:“仙童不用擔心,我們幾個雖是肉體凡胎,可並不是嬌生慣養的王公士族,受點風寒也是常事。仙童切勿為此責怪自己,這叫我們如何受得起。”
聽到這話,廣真子卻是不喜,一心可從來沒有高人一等的感覺。當下便要爭執,卻在這時,雨中的林子又有了不小的動靜。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