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94米 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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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
確實是裝,路期然把別人對自己的偏見,都當成是不知情,因為不想惹得自己難堪,也不想因為這個而不開心。
但,不得不說,張曉倩的一番話,點醒了他。
自己不吭聲,自己選擇低調,人家不一定會買賬。
比如張曉倩。
“張曉倩,這就是你的真面目么?在班裏表現地活潑好親近,在私底下,一副哀怨,見到男人的眼光不在你身上,便把錯誤算在別人身上?你說我裝是么?確實,我在裝,因為我不想跟你這種作的人計較。但是你今天的一番話點醒了我,我的忍氣吞聲,人家不一定開心滿意啊。”
路期然一邊冷笑着說,一邊一步步接近張曉倩,明明自己此刻沒有人家高,氣勢卻高過張曉倩一大截。
下巴微微挑起,雖然略有幾分仰視,但路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
從小以來,她沒有在同學的面前紅過臉,因為知道自己的臉會帶來災難,讓同性因為嫉妒而排斥自己,路期然的選擇,從來都是默不吭聲。
但這一刻,她很想任性一回,張曉倩的話,是名副其實的污衊,人格的污衊。
“怎麼?你要對付我?讓你那個有錢的男朋友?路期然,你有什麼好炫耀的,一個用身子陪睡換來的錢而已,你還驕傲上了……”
“張曉倩!”路期然厲聲一喝,眼神帶着殺人的猩紅。
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張曉倩一跳,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強裝出氣勢,怒視着路期然:“幹嘛?要給我下馬威啊?來就來,誰怕誰?”
人不要臉,至賤無敵,張曉倩果然把這句話闡釋得最為詳盡。
“我勸你,從今以後,少在人家面前說三道四,還有,少潑髒水。這一次,我不會計較,但是若還有下一次,張曉倩,我發誓,會讓你付出代價。”
冷冷地看着她,出言放話,路期然胸口上下起伏着,心情難以平復,尤其是張曉倩的話越說越難聽的時候。
“你威脅我?”張曉倩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反手指着自己。
路期然斂下眉眼,走到旁邊洗手,已經不想去看張曉倩的那張嘴臉。
見她不理會自己,張曉倩氣得跳腳,大喊路期然的名字,但是路期然的目光,卻像在看一隻跳樑小丑一樣奔上奔下,就是不予理會。
還沒等她走出洗手間,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掏出一看,是李婆婆。
李月芝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她從來不會在上課的時候打電話的,路期然心底一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剛接通電話,還沒有說上一句話,手中的手機,突然一下子落空,對面的張曉倩臉上得意洋洋。
“你幹嘛?快還給我。”路期然冷聲說道,看到這樣的張曉倩,有一種抽她的衝動。
偏偏張曉倩油鹽不進,更不怕她的威脅。
轉了轉手中的機子,一副嫌棄的表情:“這樣的破手機,三五百塊吧?路期然,你不是跟着一個有錢的大老闆嗎?怎麼用的手機,像是貧民窟的?”
張曉倩一邊說著,一邊揚了揚手中的白色機子,好像拿着什麼髒東西一樣,不屑地看了路期然一眼,往後一揮,頓時手機落入隔壁的徐水槽中。
沉到水下,等路期然再撈起來的時候,手機已經停止工作了。
“張曉倩,你欺人太甚。”路期然急促地喘着氣,臉色漲得通紅,被氣紅了眼。
還沒見過這種不講理,不可理喻的女人。
“不好意思,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張曉倩聳聳肩道歉着,但又哪裏有道歉的意思?
路期然強壓下心底的氣,她會跟張曉倩算賬的,但不是現在,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回到教室借了一通同學的電話回撥了過去,接電話的是樂宇洋,劈頭蓋臉就給路期然一頓好罵:“你哪去了?打你電話接了又不說話,你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在等你嗎?”
樂宇洋還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說過話,路期然抓着手機的手一緊,“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婆婆受傷了,很嚴重,現在醫生要給她動手術,但是沒有擔保人,你是她遺囑的繼承人,那個家人承諾保證書,必須由你來簽。”
樂宇洋的一番話讓路期然的心跌到谷底,問清了醫院,飛快地朝那邊趕去,甚至連假都忘了請。
出了校門,發現出租車不好打,攔了幾輛都攔不到。
一輛黑色跑車緩緩停下,赫以安的俊臉出現在視線中,帶着大墨鏡,笑着跟路期然打招呼:“不是要上課嗎?怎麼你要光明正大逃課?”
難得見一個熟悉的人,路期然二話不說,要求人家送自己到醫院。
“怎麼了?有人受傷了?”
路期然嗯了一聲,“麻煩快點,人命關天。”
到醫院的時候,赫以安也跟着上去了,樂宇洋站在手術室外,看到路期然,一副你終於來了的表情。
“快,簽字立馬手術,風險很大,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這麼說的時候,路期然幾乎是下意識地在那張單子上寫着自己的名字,臉上表情獃滯。
好不容易寫完了,醫生說手術開始,路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今天又是出去了,回去的時候發現她家門大開着,覺得有些奇怪,叫了兩聲,沒見回復,進去一看,李婆婆在她的卧室里,房間裏幾乎是到處是血。”
“怎麼會到處是血?”路期然失神喊了出來。
“我報警了,警察還在取證,婆婆肚子上被水果刀捅了三刀,而刀子不翼而飛,血泊里還有一個人的腳印。”
“手術費我已經交了,剛才經常給我打了電話,要我過去備案,這邊交給你了。”樂宇洋拍拍路期然的肩膀,低聲說道。
臨走前,又讓路期然給顧念北打個電話:“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讓顧念北也過來,也好有照應。”
路期然點點頭,拿樂宇洋的手機給顧念北打電話,打通了,但是沒人接。
“大概是有事吧,你放心,這邊我可以的。”她安慰樂宇洋,而後離開了。
至於顧念北,正在處理公司的棘手事。
原本德國那邊談好的醫療器械案,對方突然說供貨不足,被別人提前訂購了。
顧念北心煩意亂,找劉陽發現這個人竟然消失了,他的辦公桌上電腦還開着,上面赫然寫着一封信:你們欠我的。
打開信,直到全部看完,顧念北只剩下冷笑,原來一切,都是劉陽搞的鬼,這個人,竟然是顧家人。
“當初顧擎天讓我媽墮胎,我媽死活不肯,硬是把我生下了,當然是瞞着顧擎天的,這個過程多痛苦你知道嗎?顧擎天竟然敢花心,就別把錯誤怪到別人的身上,我二十多年來缺失的所有一切,都要從你們身上拿回來。”
一字一句,充滿怒氣,顧氏的員工,只能眼睜睜看着顧念北把劉洋的辦公桌毀得稀巴爛。
“派一個人去蕭氏處理這件事,給我好好調查一下我這個異母弟弟,看看他瞞着我,做了多少好事。”
顧念北一向對劉陽沒有懷疑,對他也最是信任,卻沒想到,最信任的人給了他重重一擊。
至於投資案一事,毀約方是德國那邊的,對顧念北來說沒什麼大礙,但與蕭氏集團的關係卻有些影響,畢竟當初是他主動找上人家的。
現在讓另一個秘書着手處理這件事,顧念北陰沉沉的臉,差不多可以滴出墨汁來了。
“是的,顧總。”
回到辦公室發現有陌生電話,顧念北沒有往心裏去,坐在椅子上沉思。
蕭氏集團那邊的事,由助手過去還是過於輕率,顯得沒有誠意,不得已,顧念北親自去了一趟。
下午接到路期然的電話的時候,他剛從蕭氏集團出來。
“顧念北,你在哪裏?李婆婆出事了,在醫院,我打你電話你怎麼都不接?”路期然帶着哭腔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顧念北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問出了什麼事。
“電話里說不清楚,你先過來,在市第一人民醫院。”
趕到的時候,走廊里的赫以安讓顧念北本能地豎起防線,冷眸看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裏?”
“送她過來的。”赫以安聳肩,指着路期然說。
顧念北壓下心底的不痛快,問路期然現在的情況。
“還在手術中,我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
“放心,會沒事的。”顧念北握着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手術一直到下午四點,醫生出來之後,並沒有給路期然最想聽的答案。
“病人失血過多,休克過久,中途缺氧,現在人是沒事了,但能不能醒來,卻很難說。”
路期然睜大眼睛,立馬眼淚滾滾落下:“怎麼會這樣?”
“抱歉,以後的情況,要看病人的造化了。”
醫生走了,只剩下他們幾人,跟着病床轉入病房,路期然嗚嗚地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