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動手
田氏面色鐵青，顧不上找紅雲小姑算賬，急急忙忙跑去了。
紅雲小姑卻不依不撓的，繼續大罵道：“你個沒良心的，人家吃你一點白菜，你竟然毒死人家的豬崽，你這是造孽啊，你這是要繼續禍害我三哥，繼續禍害我們老肖家。”
‘啪’一聲響，眾人呆住了。
玉娘不可思議地看着動手的人，心中滿滿的震驚。沒想到一向木訥的公爹竟然動作打了小姑。
劉氏的臉色刷白刷白的，她也沒想到志清爹竟然動了手。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小五得以婆婆的疼愛，很多時候蠻不講理的，他們都忍了下來。而今天，志清爹竟然對小五動手了，娘……估計會很怒吧。
劉氏所想沒錯，劉氏確實很怒，但是因為來了一人，她敢怒而不敢言。
老爺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眾人的身後，冷眼看着這一幕，卻未開口。
紅雲小姑被打懵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淚水刷刷地流了下來，狠戾地瞪了劉氏一眼，然後委屈地看着自家四哥，“四哥，你為何要打我？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這話問得有些無敵，玉娘承認這不在她的理解範疇之內。
玉娘轉頭，有些無奈地看着志清。
志清瞭然，可是他扶着老太太呢，不能放手，便只有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你做錯了什麼？”老爺子發飆了，上前來，冷冷地問，“我問問你，這些年來，你做對了什麼？”
即便是再疼愛的孩子，這般不尊敬長輩，他也絕不包庇，絕不輕饒。
這話真絕了！
玉娘不由多看了老爺子幾眼，着心沒想到老爺子會站出來，還批評了紅雲小姑。
紅雲小姑本身就畏懼老爺子，聽聞老爺子的罵聲，自然也不敢再嗆聲了。但是，心中的不滿，早已經印刻在心頭。
因為是正午，村裡人都在休息，所以聽到吵鬧聲也就都出來湊熱鬧了。上前來勸說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而這到底是家事，老爺子也不想太丟臉，冷哼幾聲，便轉身離開了。
老太太推開志清，朝着小五走去，眼底儘是心疼，可又是無奈。這孩子也實在不懂得分輕重，自家哥哥的事情，是她當小妹的能管的嗎？
“小五，早點回去吧。”老太太開了口。
紅雲小姑心中的委屈再現，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老爺子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他娘，趕緊回來。”
老太太吩咐紅雲小姑早些回去，便隨着老爺子回去了。
二伯眉頭緊皺着，雖然覺得紅雲小姑做得不對，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不能做到不管不問的。
“小妹，趕緊回去吧。大熱天的，以後就別老是朝着家裏跑了，對狗蛋也不好。”
紅雲小姑的淚水落了下來，滿滿的委屈。想起自己挨了自家四哥一巴掌，又覺得心底委屈，也有點冤屈。
“那我先回去了。”紅雲小姑牽着狗蛋便回家了。
一個好好的午休，就這樣被攪黃了。
玉娘覺得很鬱悶，回屋的時候，便嘆息一聲，“事情真多。”
她真心沒處理過這樣的家事，果然是兄弟姐妹多了，矛盾也會越多。
志清笑了，擰乾了手帕，遞給她，“洗洗臉吧。”
玉娘也不矯情，直接接過手帕，洗了一把臉之後，將手帕涼在繩子上。回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後，才說：“小姑日後要回到村裡來，日子可不好過了。”
今日與田氏這麼一吵，以後要是再回來，田氏豈能隨便容忍着？
“早已經習慣了，小姑與三伯娘本來就不和，當年沒分家的時候，小姑經常和三伯娘吵架。那個時候小姑還小，所以三伯經常會說三伯娘不知道分寸，也不會讓着小姑。後來分了家之後，見面的次數少了，吵鬧才少了一些。”
志清的解釋，讓玉娘再次大開眼界。被慣壞的孩子果然很難相處，而小姑這樣的性格，只怕在婆家也不是什麼善茬了。
“這都是讓奶奶慣出來的吧？”今日這一頓飯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小姑根本就不懂得尊老愛幼的，只是顧得自己那一張嘴，難怪連二伯娘都不喜歡她。
志清笑笑，沒說話。
玉娘突然來了一嘴，“以後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慣着。”
話落。
玉娘呆了。
志清也呆了。
良久，志清看着面色緋紅的小女子，微微一笑，淡淡道：“我相信你是最好的母親。”
玉娘也就笑了。
烈日當頭，自然不能正午下地幹活，否則中暑了會得不償失的。
玉娘決定小憩一會兒。
誰料，玉娘竟然熟睡過去了，就連志清出門去，也沒發現。
沒看到玉娘出來，劉氏不由疑惑，“志清，玉娘怎麼沒出來？”
志清放低了聲音說：“娘，玉娘這幾天也有些累了，讓她多歇一會兒。”
看得出來兒子挺心疼媳婦兒的，加上這兩天印象的改善，劉氏也沒說什麼，自是說，“那就讓她多歇一會兒。”
玉娘這一睡便是一個時辰，起來的時候，烈日已經西斜。再看看院子裏沒人，才發現自己睡過了頭。不由地有些惱怒，自己竟然睡得這麼沉。
翻曬一下黃鱔之後，玉娘才扛着鋤頭下地去。
經過三伯家時，聽着裏面傳來低低的抽低聲，似乎是李氏的，也夾雜着田氏的。
眉頭一皺，可是想想田氏的彪悍，玉娘決定不浪費表情，不作踐自己的好心，接着朝前走去。
到了地裏頭，活兒已經完了一半。
看到玉娘到來，志清便停下動作，笑着說：“身子可有利索了些？”
玉娘有些詫異，他怎麼知道自己身子不利索？之前有些昏昏沉沉的，還以為感冒了，後來一覺醒來，渾身舒暢，這才發現原來只是累着了而已。
志清這麼一問，全家人都有些着急了，劉氏搶先問，“玉娘身子不舒服？”
看着婆婆那不加掩飾的緊張，玉娘就笑了，搖搖頭，“娘，沒事兒，我好得很。”
雖說玉娘不是她親生的，但是也是她的兒媳婦啊，進了她的家門，就算是她的孩子了，自然也會心疼着。
“若是不舒服就不要硬撐着，這一點點活兒，我們可以忙完的，讓志清帶你回家歇着。”
劉氏的話，讓玉娘心裏頭暖暖的。
搖搖頭，玉娘笑着說：“娘，我沒事，真沒事兒。”
看着她利索的動作，劉氏這才相信她真是沒事，可是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要是不舒服，就不要硬撐着，知道嗎？”
玉娘笑着應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老三家怎麼辦，你說那婆娘也真是狠心啊，竟然在自己的菜地里下了葯，硬生生將人家的豬崽葯死了。”
就在這時，周圍地里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