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吃飯
廖氏的臉色也不怎麼好，但是看着進來的老爺子老太太，也不好擺臉色，便笑了笑。
劉氏也很快地回過神來，起了身，“爹，娘，來了。”
老太太牽着狗蛋走過來，讓狗蛋坐下，說：“正好小五回來了，就一起過來。”
紅雲小姑深深一口呼吸，立即朝着廚房跑去，招呼也不打。
老爺子的眉頭一皺，心想小五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到哥哥家裏來也不知道打招呼的。
不過，心裏想歸想，老爺子也是個疼愛女兒的，自然不會說什麼。
志清爹與二伯讓老爺子坐下，便於老爺子聊開了。
“外婆，好香。”狗蛋呼吸一口氣，咧着嘴笑着，因為換牙，一張嘴就是兩個黑黑的洞。
“對啊好香，待會狗蛋就多吃一些。”老太太笑眯眯地說。
“外婆，吃完了能帶回家接着吃嗎？”
劉氏的臉色微變，果真是兩母子啊！飽了這一頓還要搶着下一頓。
老太太已經答應下來了，“當然可以，待會狗蛋就先留着一些出來，然後吃飽了之後就能帶回家去了。”
劉氏目瞪口呆，沒想到老太太慣着小五一家竟然成了這個模樣。先讓孩子留着一些出來，吃飽了帶回家去，這是教育孩子的辦法嗎？
可是，眼前這一位是她的婆婆，她不能多說什麼。
廖氏卻開了口，“娘，只怕今兒個的飯菜沒得剩下來了。這天氣挺熱的，若是多做了飯，只怕會餿掉。所以玉娘是掐着人頭做飯的。”
老太太有些不大高興了，嘀咕着，“就多給狗蛋一些飯菜，難道還會餓着你們啊？”
這是讓他們空出一點肚子，留着一些飯菜。
廖氏氣得瞪眼，看了看丈夫的臉色，也就不再吱聲。
這麼多年來，老太太一直偏向小五，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即便今日阻攔了，那又怎樣？只怕到時候難堪的是老四一家子。
廖氏在心頭嘆了一口氣，最後起身往廚房去。
小蓮默默地抱着牛娃到屋裏玩去，若是一直呆在院子裏，依照狗蛋的性子，牛娃肯定要受欺負。
飯菜好了之後，剛剛擺上桌，狗蛋拿了一個碗，便使勁地往碗裏盛菜，那速度，堪比流行。
玉娘端着最後一個菜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大家沉默地坐着，看着狗蛋與紅雲小姑吃得暢快，而老太太則是一個勁兒地給他們夾菜。眉頭，立即緊緊地皺起來。
這樣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大好吧？
紅雲小姑一面吃一面誇獎說道：“四嫂，你家裏的飯菜真不錯。”
老爺子發現一些問題了，感覺到不對勁了，臉色也黑壓壓的。
到底是做了幾十年的老夫妻，老爺子氣息的變化，老太太自然可以感覺到。
老太太轉頭看了老爺子一眼，發現老爺子滿臉不悅地瞪着狗蛋與小五，心頭咯噔一聲，瞬間明白了一些問題，急忙開口：“小五，你這孩子急什麼急？早飯沒吃也不至於這麼餓，你爹還有哥哥嫂嫂都沒開始吃呢，你着什麼急？”
紅雲小姑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在母親嚴厲的目光下沉默了下來，停住了筷子。
劉氏心頭嘆息一聲，老太太那話，是在解釋小五為何這般着急，可是她心裏頭是明白的。這不過是偏頗而已。
老太太的偏頗，有時候真的很傷人！
劉氏起了身，說道：“小蓮那孩子也是個不懂事的，抱着牛娃進屋了也不知道出來吃飯。”
說著，便轉身進了屋。
屋裏，牛娃早已經睡著了，小手竟然搭在了貝貝的身上，兩個肉呼呼的小生物真是可愛至極了。
瞧着，劉氏的心頭軟軟的，看着貝貝的之後，竟然覺得順眼多了。
小蓮眉頭緊緊皺着，低低地說：“娘，我不餓，你去吃吧，我陪着牛娃。”
知女莫若母，劉氏何嘗不知道女兒心中的想法。可是這樣做是不正確的，她自然不允許小蓮如此所為。
“六妹，你小姑再怎麼不對，那也是你的小姑，是你的長輩。所以，即便你心頭有再多的不滿，也給我藏起來。”劉氏難得用如此嚴重的語氣。
小蓮早早就知道這麼一個道理，可是想想還是覺得挺委屈了，“娘，小姑每一次都是這樣，不顧大家的感受。奶奶每一次都是幫着她，你說說小姑來了這麼多次，我們家裏什麼時候有開開心心地吃過一頓飯？”
小蓮這話是大實話！
但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不應該這麼說。
劉氏便責斥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趕緊出去吃飯。牛娃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的，你吃晚飯他應該醒了。”
小蓮這才隨着劉氏出來了。
“牛娃睡了？”廖氏問道。
小蓮悶悶地點點頭，沒說話，在小靜的身邊坐下，安靜地吃飯。
玉娘的廚藝確實不錯，即便在如此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大家還是吃了兩三碗飯。
因為玉娘是掐着人頭煮飯，如今加了紅雲小姑兩人進來，這米飯肯定是不夠的。
於是乎，剩下一點點菜。紅雲小姑開了口：“四哥，你家裏天天吃這麼好的東西，要不這些菜我帶回家去吧。”
玉娘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麼無敵的人。
剛才吃飯的時候，她觀察得很仔細。除了紅雲小姑與狗蛋之外，每個人吃的菜都極少。而在吃完之後還要大言不慚地打包，真真是無敵啊！
志清爹還來不及開口，老太太已經開了口：“既然喜歡，那就帶回去吧，你四哥不差這點糧食。”
劉氏的眼眶立即紅了，即便不差這點糧食，也不帶這樣的！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劉氏急忙起身，說：“我去看看牛娃。”
這是老太太做得最過分的一次！以往的過分，老太太都會懂得控制，而這一次，卻是完全放任！
老爺子將手中的筷子啪一聲拍在桌面上，冷聲說：“吃完就回去，還帶什麼東西？”
紅雲小姑有些怕老爺子，一聽這話，手中的動作便頓住了。
老太太眉頭一皺沒，不悅地看了老爺子一眼，“你看看狗蛋瘦成什麼樣子了？不多吃一些東西能長好嗎？就這麼一點菜，也不多，怎麼就不讓小五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