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缺心眼兒
剛剛走到一半的路程，便碰到放豬崽回來的小蓮姐妹兩人。
“娘，三伯娘，嫂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小蓮問道。
田氏的臉色微變，又怒斥：“知道將自己的豬崽趕回來了？”
小蓮被吼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由愣了一下，“豬崽吃飽了我就趕回來啊，待會就要去接爹和阿哥了。”
田氏似乎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可是現在讓她承認錯誤，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缺心眼兒？”田氏將風口轉向小蓮，“小小年紀不學好，一個姑娘家學着這麼心狠手辣的，我看你日後怎麼嫁人。”
這話，實在太過了。
小蓮又是一小姑娘，何時被人這般辱罵？而且，罵她的人還是她的伯娘呢！
劉氏性子雖然軟，但是也不會任由着他人這般欺辱自己的孩子，便開了口：“三嫂，你怎能這樣說話？小蓮只是去放豬崽，怎麼就心狠手辣了？說話別這麼過分。”
看着女兒掉眼淚，劉氏這心裏也不好受。
沒想到向來軟弱的劉氏竟然這般說話，田氏更是生氣了，“我怎麼就不能說了？把豬崽趕到我家的地里去，吃了我家的白菜，你還佔理了？我告訴你，要是不將這些白菜賠回來，我讓你好看。”
玉娘微怒，這婆娘簡直是可惡。原本想着她是自己丈夫的伯娘，所以對她尊敬有加，所以在她指責豬崽拱了她家的白菜的時候沒吱聲，陪着她去瞧瞧怎麼回事。可是沒想到她倒是懂得順着杆子往上爬。若是說婆婆一家子好欺負，那麼她陳小玉便做惡人！
“四伯娘，你可是親眼看到我家的豬崽拱了你家地里的白菜？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午飯過後，我六妹和七妹去放豬崽，自然是一直看着豬崽的，怎麼可能任由它跑去別人的地里糟蹋莊稼？若真是我家的豬崽放了錯，必定會賠你白菜。你用得着這般罵自己的侄女兒嗎？”
玉娘的話落，田氏的臉色立即變了。
就在這時，三伯跑了過來，怒斥道：“我說你這婆娘怎麼回事？地里的白菜還讓豬崽在糟蹋，自己跑到這裏來鬧什麼鬧？還不趕緊給我去將那些豬崽趕出去？”
田氏的臉色大變，沒想到真不是老四家的豬崽啊。
越是想着，田氏的臉色越是難看。
玉娘醞釀了一下情緒，接著說：“三伯娘，我家的豬崽還在這裏，我現在就隨你去看看吧。”
三伯微微蹙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玉娘自然是還原了整件事情。
劉氏衝著玉娘使眼色，可是玉娘當做沒看到。哪有讓人這樣欺負上門來了，自己還忍聲吞氣的？就算今日三伯不治田氏，她也要讓田氏丟臉。
三伯的臉色變得難看，怒罵道：“你這婆娘是怎麼回事？還不趕緊去將那豬崽趕出去？”
田氏知道丈夫這是為她找台階下，自然不會笨到留下來。於是，田氏轉身就跑了。
田氏跑了，三伯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也轉身要離開。
玉娘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家子。
實在是氣不過，玉娘開了口：“三伯，既然清楚了不是我家的豬崽搞破壞，也算是還我家豬崽的清白了。只是下一次，就不要貿然行事了，不然遇到別人家，以誹謗罪告一告，只怕會有麻煩的。”
三伯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嗯了一聲便轉身走開。
劉氏送了一口氣，轉頭看看玉娘，神色有些古怪。
“娘，我們回去吧。”玉娘也不管劉氏怎樣的神情，淡淡道。
其實，她的性子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雖然遵循着這裏的一些規矩，但是她心裏頭還是有底線的。如果那些人真是要欺負上門來，她定會讓他們好看。
回到家，劉氏嘆息一聲：“玉娘啊，下次就不要這麼衝動了，那到底是你的伯娘。”
這話中含帶着淡淡的責怪，玉娘心裏頭也不大好受，有些鬱悶。這婆婆就是軟弱，所以田氏在知道自己莊稼地里的白菜被豬拱了之後，就立即找上門來大罵。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下次上門破口大罵的就不僅僅是田氏了，還會有其他。
“娘，人活一世，若是一直軟弱着，只會讓自己的家人受傷。今日是六妹七妹受了委屈，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志清受委屈，再下一次或者是你和爹二老受委屈。既然我是肖家的人，那麼就有義務去守護肖家的每一份子。我不會去欺負別人，但是也不會容忍別人欺負到我的頭上來。”玉娘的神情淡淡的。
其實，她並不是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心酸。因為在這個年代，女子註定要作為犧牲品，註定是一種悲劇。正是因為劉氏一直被人壓着，所以軟弱着。
可是她並不是這個年代的產物，自然不會遵循着他們這一套法則。
劉氏微微一口嘆息，心裏也是酸酸的。對於玉娘這一番話，心頭閃爍着淡淡的震驚。可是，即便如此，又怎樣呢？
玉娘沒有多說什麼，這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夠說得通的，還是需要費一些時間。不着急，她有的是時間。
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也是時候出發到海邊迎接歸來的人了。
海岸邊上已經擠滿了人，家家戶戶都出了門，迎接家人，又或者是前來買一些新鮮的魚。
遠遠望着回來的船隻，玉娘心中小小的興奮，原來這就是出海啊。
“嫂子，待會你瞧着吧，我們家肯定是可以滿載而歸的。”小蓮也是一臉的興奮。對於這個，她可是有把握的。因為，每一次出海，家裏的船肯定可以滿載而歸。
劉氏也笑了，“待會兒我們娘兒幾就將這些魚帶到集市上賣了。”
玉娘點點頭，直直地看着回來的船隻。
果然，滿滿的海鮮還是活蹦亂跳的，真是神奇啊。
“累不累？”玉娘笑眯眯地看着志清。
志清滿滿的興奮，搖搖頭，“不累。”
就在這時，原本在收拾海鮮的小蓮突然喊了一聲：“啊，好大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