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別走
塵順着血跡一路尋找過去，終於在一株生長偏離軌跡的植物上發現了藍色的痕迹。
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那件藍色妖姬上的布料沒錯，記得原來這禮服不是這樣的。
“嘶——”躲在牆角的雲莞倒吸一口冷氣，自己跑得急急忙忙把鞋子掉在了台上，不知道啊離看到會不會生氣呢。
“讓我發現是誰幹的，她就完了。”雲莞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
實在忍受不了劇痛了，雲莞靠着牆壁滑下來，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水滑落下來，她試着觸碰了一下腳踝處，疼痛使她幾乎無法呼吸。
本來將玻璃插到腳中就應該先處理的，但是自己不但沒有處理還帶着它跳完了整整一曲。不知道會不會發炎呢，雲莞看了看自己的腳，血肉模糊，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必須把它取出來。
她翻開自己隨身的腰包，掏出鑷子和消毒藥水，就狠狠心咬咬牙朝自己的腳動起了手術。
“啊——”雲莞咬住下唇，又生生的憋回去，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這麼弱，一點點疼痛而已啊。
“你。。言不由衷，聽你的情…。緒翻湧，我能明白…你。。那些觸動鬧得多凶，他在你心中永遠。。是那麼的重，所以你……。選擇敞開心胸給他包容，可惜你…。身後的我也再為你而。傷痛，在……。傷…痛之後也有感動，因為…。。我。。還能祝福，至少…能歌頌，接受我的普通卻不平庸。”
雲莞哼起了歌，是在卡卡受傷后她唱給卡卡聽的，這是能讓人堅強起來的歌啊。雲莞笑笑，雖然嘴角邊浮起的是一絲蒼白到極點的笑而已。
塵在花壇邊聽到女孩的慘叫，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這叫喊和那天死亡花園的並無異，只是那天的喊聲沒被壓制過，發泄的徹頭徹尾，但這次好像在隱忍。
塵順着聲音的來源尋過去，就聽到清淺的歌聲。
“不。。痛我笑一笑。。從容”塵加快了步伐
“不痛轉過。身我就能懂。”塵接近了聲音的來源，他放慢了腳步，是九畫莞的聲音沒錯。
“不痛人越寂寞越容易縱容縱容自己還給你寬鬆。”
塵靠在了牆的另外一邊，微微笑着聽着女孩的歌聲，嘴角邊掠過的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寵溺。
“我真的，一點也不痛。”雲莞努力擠出自己的微笑，臉色越來越蒼白了，她對自己說，伸出鑷子就要夾出最深的那個玻璃。
雲莞用手帕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死死咬住下唇，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塵打橫抱起她，他不是沒有看見這女人在幹什麼，只是對她的行為表示驚訝，這樣的傷，自己直接對它動手？這女人在想什麼。
塵怕驚到懷中的女孩，步伐出乎意料的緩慢，他埋下頭輕輕碰了碰雲莞的臉頰，真奇怪，受了這樣的傷穿着這麼薄的禮服光腳坐在外面這麼久，竟然還是暖暖的。
女孩在懷中不安的動了動，塵馬上移開視線，表情像個偷吃了糖果的孩子。
可是雲莞並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她只是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挪了挪，嘴裏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又沉沉的把頭埋進了塵的衣服裏面。
塵嘴角微微上揚，輕手輕腳把她抱緊，快步走到醫務室裏面。
醫務室靜悄悄的，連醫生都沒有。
塵把雲莞平放在床上，潔白的病床把女孩的臉色襯托的更加蒼白了，外面的大樹投下陰影，將女孩籠罩的嚴嚴實實，好像意識到自己即將被黑暗吞噬似的，雲莞皺起眉頭，側身翻過來，面朝著塵平靜下來。
塵注視着面前的女孩發了呆。
女孩長長的藍發籠罩了近半邊臉，長長的如蝴蝶雙翅的睫毛微微抖動着，眼睛淡淡的閉着，嘴角卻抿得緊緊的。
應該很疼吧，這樣還能堅持跳舞。
塵莫名的一陣暴怒，到底是不是女孩子，這麼不懂疼自己。
女孩的臉上莫名的紅，呼吸也不是很穩，急促的呼吸聲彷彿帶着一抹鼻音。
塵的怒氣瞬間消散，伸出手撩起雲莞的劉海試探的摸摸她的的額頭。
燙。
這女人…
病房裏出現這樣和諧的一幕，少年拿着手中涼掉的毛巾呆在窗邊，正考慮要不要給病床上的女孩敷上，而女孩還是一派安詳的躺在床上。
“唔。”雲莞醒過來。
相同顏色的藍眸在空中碰撞。
“額。”塵拿着毛巾的手還獃滯在半空，突然被醒來的雲莞看到這一幕，他也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
1。2。3
雲莞直直的撲上去抱住塵的腰。
塵，驚呆了…
“喂，女人，你做什麼。”塵完全忘記要把女孩推開。
“塵。”雲莞傻傻的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到塵的臉的時候漾出一抹禍國殃民的笑，“我要抱抱。”
塵凌亂了。
塵又一次把手放到雲莞額頭上，自言自語：“不會燒壞了吧…”
雲莞不滿的嘟嘟嘴，把塵的手掰下來，又放到自己腰上。
塵又一次凌亂了。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塵掰開雲莞的手，剛要慌慌張張的逃離。衣角被外力抓住，塵一轉頭，看到雲莞纖細的手指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角，而她卻是低下了頭。
“不要走啊！”雲莞大喊出聲。
塵保持着邁出一步的動作定在了原地。
“你們都是壞蛋。。為什麼全都不要我啊。。”
“真是的，卡卡也是的，塵也是的，全部…。。都是大壞蛋啊。”
“我一個人很難過啊。”眼淚一滴滴掉落在病床上。
“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難過，塵你很開心吧，拋下小莞一個人你很開心吧，說著小莞你絕對不可以哭你一定要堅強的話，但是難過的話，當然是要想哭就哭啊，憑什麼你們可以，小莞就不可以啊，不公平不公平。”雲莞猛地抬起頭，瞪大含着眼淚的眼睛望向面前早已不知所措的塵，狠狠的捶打着塵的胸膛。
很久很久…
彷彿是打累了，雲莞漸漸平靜下來，把頭深深埋進塵的衣服，是有着陽光草地的味道，暖暖的讓雲莞很安心。
塵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動作一言不發的望着床上微微發抖的女孩。
“別走。”彷彿是用盡最後一點力氣，雲莞出聲。
“好。”塵輕輕拍着雲莞的頭，試圖讓她平靜下來。眉頭卻是微微皺起來。
‘九畫莞，你到底是經歷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