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折花枝
“我叫聶寧馨,可別找錯了。”寧馨的話音剛落,一群侍衛就圍了上來,連二樓都站滿了手持鋼弩的士兵,碧綠的箭頭帶着絲絲寒意,讓寧馨心頭一緊。
傳言害死人啊,誰說白溫銘是個謙謙君子,這不是明顯的小人嗎?尤其是東面和南面兩個高手,無形中給寧馨帶來極大的壓力,彷彿寧馨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讓他們做出反應,這種被氣勢壓迫的緊張感覺,遠遠超過了跟師傅和老童喂招時所受的折磨。
“退下。”白溫銘揮手說道。士兵和侍衛都退到原來的位置,兩位高手則默契地先是把氣勢升到最高,又漸漸的消失於無。
“聶公子好像吃准了此刻溫銘不會為難於你。”白溫銘微微笑道。
“別把勇氣說成狡猾行不行。”寧馨苦笑道,絲毫感受不到白溫銘的善意。
“聶公子抓了顏兒,卻又當著我的面放了她,今晚我白溫銘自然不能再為難於你。”白溫銘聲音逐漸漲高,“只是,勇氣也好,狡猾也罷,不除七星聯,我白溫銘死不罷休。請!”言罷,起身去拉俊顏。寧馨微微笑着,默默看着俊顏,心中竟產生了一絲眷戀和不舍。以後再與這丫頭相見恐怕就難了。
坐在右邊的紫煙突然把嬌軀靠在寧馨身上,還把柔荑塞到寧馨手中。“怎麼了?”寧馨詫異着,突然腰間一疼。
上當了。
身後風聲大作。
伴隨着“呲絲”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響,寧馨右手一用力,把紫煙甩到一邊,左手用力猛推身前的桌子,左腳點地輕旋,右腳則把身下的椅子踢向撲上來的偷襲者。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正是寧馨昨天剛剛悟到的折花枝絕技。
“住手!”寧馨正想着如何穿過那一層層侍衛的包圍時,白溫銘突然大喊了一聲。原本要趁機拿下寧馨的眾人均愣在了當場。
“我說今晚放了聶公子,就會放。你們都退下吧。”寧馨用手捂着傷口,從來沒這樣恨過一個人。什麼叫你放過我,大家交換的好不好。“至於聶公子與紫煙姑娘的恩怨,溫銘就不便干涉了。”
***,讓你媽來殺我跟你來殺我有什麼區別。寧馨偷偷在心底咒罵著,暗中封住自己的穴道,慢慢蓄積體力。“鴻渡大師,今年白馬寺的簇團開得如何?”
剛才在寧馨身後偷襲的灰衣男子一愣,旋即說道,“今年回春較早,蔟團開得甚好。只是鴻渡已經還俗,大師二字自不敢當。”“大師過謙了,就憑大師半甲子的玄玉功,寧馨尊稱您一聲大師,還是應該的。”寧馨沖鴻渡微微一揖,笑眯眯地看着紫煙說道,“不過,考慮到大師與一女子合謀寧馨,這大師二字前面再加上狗屁二字,方可顯出大師威名。”“你……”鴻渡原本氣宇宣揚,聽到這裏頓時語噎。可憐這和尚明明是惱怒至極,可還是一個勁的默念佛號,小聲嘀咕不可犯嗔。
果然是個呆和尚。寧馨暗叫僥倖,今晚鴻渡是不會對自己動手了,還剩一個。
“好一幅伶牙俐齒,聶公子不愧是聶信主的高徒。傳聞令師一夜千里,聶公子師出名門,不知這逃命的本事學到了幾成啊。”寧馨轉頭看去,正是剛才擋在白溫銘身前的那名男子。只見男子眉毛粗短,虎目鷹鼻,皮膚黝黑,身材健碩,右手中食二指各帶一枚精鋼荊棘指環,左手五指各帶着一隻翠玉扳指,不是黃河幫的孫方平是誰。投靠白家的十五個高手中,孫方平武藝最低,甚至比不過白家三十六家奴中的百斬輝。可在這十六個高手當中,孫方平卻是最為陰險毒辣的。據說自他接管了白家的暗獄以來,被暗獄審問的犯人,沒有一個不瘋的。
“家師品性,江湖自有定言,只是聽說孫獄犬只咬被綁住的人,不知是否確有此事?”寧馨惱怒自己丟了師傅的顏面,決心給江湖除去一害。“你……”“白公子,今日一見,公子果然溫文爾雅器宇不凡,只是這犬辱我師門,還請公子准許寧馨討回顏面。”寧馨一口打斷孫方平,轉身向白溫銘說道。
“孫副將若是同意,白某自不反對。”白溫銘緩緩說著,拉着俊顏退到後面。
“孫某求之不得。”孫方平瞪着寧馨,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只是這樣,也顯不出我師傅的威名。”寧馨微微一擺手,看着俊顏微笑道,“郡主可否賞一杯酒水。”
“自己倒。”俊顏饒有興緻的笑着,一副看鬧劇的表情。
“我一動,大家都緊張,都得動,不若郡主你給我倒一杯。”一碰俊顏這硬邦邦的小石頭,寧馨就有耍不完的賴,越是被俊顏嗆着就越覺得有意思,恨不得天天跟她吵。
“那你不是還有什麼紫煙姐姐雅言姑娘的嘛。”如果俊顏聽話了,寧馨反倒覺着奇怪了。
“我倒是想,只是她倆太美,讓我分心了,反而不好。”寧馨看了眼縮在廳角的雅言,繼續耍賴。
“你打是不打。”孫方平不耐煩地說道。
“我要端一杯酒跟你打,若是你能讓我灑出一滴酒來,就算你贏。”寧馨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本郡主賞了。”孫方平還沒有說話,遠處的俊顏搶先答應了,還笑嘻嘻地倒了一杯酒送到寧馨身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謝郡主。”寧馨含笑接過酒杯,心中卻是一陣鄙夷。這也太滿了吧,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一蹦一跳拿過來的。翻過捏着酒杯的左手背在身後,寧馨笑着從懷裏掏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夜明珠。“添個彩頭。若是我贏了,郡主就送我到城外,若是我輸了,呵呵,這顆珠子就送給郡主。”
“輸贏都是我的。”接過珠子的俊顏,一邊喊着,一邊轉身就跑開了。
“看招。”早就不耐煩地孫方平大喝一聲,一個箭步竄到寧馨身子左側,斗大的拳頭砸向寧馨的後背,左手則陰險的掏向寧馨下陰。你這是怕我的暗器啊。寧馨迅猛地側身一倒,左腿用力蹬向孫方平的下陰。孫方平見狀,急忙翻身而起,雙手並排砸向寧馨腰部。寧馨身體一弓,躲過了孫方平全力一擊。眼看孫方平全身懸空,又是迅猛下落,想到他此時避無可避,寧馨右手扶地借力,曲起雙膝頂到孫方平的臉上。藉著這一撞之力,寧馨軀體扭轉站起身來,摔到一旁的孫方平也是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只是眼角一塊淤青甚是搞笑。
這折花枝的確是門深奧的輕功,寧馨暗想。
追求速度的寧馨,一向不喜歡學習劍術和拳腳。當初師傅在洛陽花蔭使出這功夫時,若不是姿勢漂亮,寧馨鐵定是不會記下的。如果不是昨晚受雅言的啟發,寧馨恐怕還不會注意到,其實折花枝的每一招每一式,不只在於對敵,更重要的是身體的借力轉向。與其說折花枝是劍術,還不如說它是舞蹈,這也正是雅言的小曲可以啟發寧馨的原因。以前的寧馨,借力后只能反方向直來直去的運動,如今則可以使借來的力通過身體,巧妙地轉化方向,隨心所欲的移動。原來學的輕功可以說是跑的快,如今熟練了折花枝后,就可以在小範圍內借力打力,配合身體攻擊敵人。孫方平眼角的淤青正是折花枝的傑作。
“你輸了。”不待孫方平答話,寧馨一口喝下杯中的翠竹翁,轉身沖俊顏說道,“送我出城,要不就還我的珠子。”
“這就完了。”俊顏顯然沒看過癮。
“我不喜歡欺負人。”不顧廳中各人無語的表情,寧馨扯過俊顏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等等。”卻是白溫銘和雅言同時開口。
“你的披風。”白溫銘看了眼雅言,把俊顏的披風扔了過去。
嫻靜的雅言,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聽說公子有安神檀,可以助人睡眠,不知公子可否割愛。”
“若是有緣再見,姑娘給我唱首曲子吧。”寧馨放下油紙包好的安神檀,用力看了雅言一眼,轉身離開。
秋風,已經有些涼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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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電腦壞了,一直到今天才取回來,不然,舒宇還不至於懶到五天不更新的,不好意思地一笑,算是給大家的“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