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細作
自從那日之後，玉寒雪經常會去思考莫染說的那些話的意思，為什麼莫染會說，也許她知道真相以後，會殺了他，到底他背負的是什麼秘密，與她有什麼關係？
蒼瀾穿着一身艷麗的紫色的長衫走到玉寒雪的身邊，一頭亞麻色的捲髮則是依照玉寒雪的要求，打理順暢了就這樣披散着，蒼瀾也不知道玉寒雪為什麼對自己的穿着打扮會這麼用心，心底卻是受寵若驚，每日都想着自己可以為她做什麼，讓她看到自己的利用價值。
蒼瀾站在玉寒雪的面前，卑微的跪下磕頭，卻是始終沒有開口問安的習慣，玉寒雪垂眸看着蒼瀾，揮揮手，蒼瀾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一旁萍兒便是開了口：“公主殿下讓你平身了！”
蒼瀾這才領會了玉寒雪揮手動作的意思，緩緩的站起身，卻是依舊卑微的低着頭，不敢抬頭去看玉寒雪，生怕自己卑賤的目光褻瀆了這個女人，或許，玉寒雪在他生命里的出現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着。
“萍兒，去把本宮讓人準備的東西送過來！”玉寒雪漫不經心的吩咐道。
萍兒心中雖有不解，卻也不敢拖延，連忙轉身去柜子裏取出一個托盤，托盤裏放着一張鉑金打造的面具，玉寒雪拿起那張面具在手裏打量着，又垂眸看着蒼瀾，“萍兒，你先出去！”
萍兒看了一眼蒼瀾，點點頭，“是，公主殿下！”
萍兒離開時，也順便將門帶上了，寬敞的屋子裏只剩下玉寒雪和蒼瀾兩個人，一時間，這樣的氣氛竟是讓蒼瀾有些無措的緊張起來，空氣中傳出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玉寒雪拿着那張金箔面具走到蒼瀾的面前，親自為他戴上，這個舉動讓蒼瀾十分的意外，他的鼻尖縈繞着女子的芳香，二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女人，還是這樣漂亮高貴的女。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每日都戴着這張面具，不要以真面目視人，本宮不希望別人你的容貌、你的眼睛再引起什麼風波！”玉寒雪的聲音里有幾分冷意，“本宮留下你和川虎二人的命，自然也是因為你們有着你們的利用價值，川虎的身手、體力和耐力適合去軍營大展拳腳，而你的靈敏和聰慧更適合留在本宮的身邊！”
蒼瀾不是很明白玉寒雪的意思，卻還是用力的點頭，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玉寒雪繼續說道，“本宮的身邊需要有自己的耳目，你如今是以奴才的身份留在這園子裏，可是本宮需要你做的是影子，替本宮監視着這園子裏所有的人，所有接近過本宮寢宮的人的一舉一動！”
蒼瀾這次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也第一次主動開了口：“是，公主殿下！”
從這一刻開始，蒼瀾就成了玉寒雪手底下的一個細作，幽靈一樣的存在着，監視着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然而玉寒雪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不僅是改變了蒼瀾一生的命運，同時也為她與他之間畫上了千絲萬縷，更多的時候，蒼瀾都是靜靜的遠遠的看着玉寒雪。
很多時候，蒼瀾都是十分羨慕那些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玉寒雪身邊的男人，比如莫染，他們經常在一起，一個彈琴一個跳舞，配合的很是默契，而他的目光總是隨着玉寒雪的翩翩起舞旋轉着，卻一次次的卑微的低下頭，不敢去讓她看到自己的心思，他只是一個影子，一個只能躲在黑暗中的人。
時間從指縫中悄然流逝，皇帝壽誕的這一日眼看着就要來了，玉寒雪安靜的坐在梳妝枱前，她的身後只有莫染一個人，莫染手中拿着一把木梳子細心的為玉寒雪梳理着長發。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她的髮絲、熟悉她的喜惡，然而即便他這邊了解她的生活習慣，卻依舊不能走入她的心，他們的距離依舊很遙遠。
門被敲響了，蒼瀾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子裏，莫染高深莫測的打量着這個清瘦的、帶着金箔面具的男子，他一直都很好奇玉寒雪為什麼要將這樣一個男奴留在自己的園子裏，到底他扮演着什麼角色。
莫染是見過蒼瀾的容貌的，最為深刻的就是他那雙紫色的瞳孔，這樣一個男子，玉寒雪為什麼還要用面具遮蓋他的容貌？
“你先出去吧！莫染。”玉寒雪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輕描淡寫的說道。
莫染風情萬種的笑了，“是，公主殿下，莫染就在外頭守着，等候公主殿下的召喚！”說完便是披着他紅色的外袍從蒼瀾的身邊擦過，一紅一紫的身影在交匯的那一刻，色彩竟是那般的艷麗。
莫染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蒼瀾那紫色的背影，最近一直都陪在玉寒雪的身邊，幾乎是每日都能遇上蒼瀾，卻從未聽到他開口說話過。
鏡子裏的玉寒雪披散着一頭長發，眼中一片清冷，今日蒼瀾來見她，必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蒼瀾走到玉寒雪的身邊，單膝跪下，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平靜的彙報着自己這些日子的發現，並且從手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香囊呈遞給了玉寒雪，玉寒雪接過那香囊，腦海中搜索着曾經在哪裏看到過這圖案。
玉寒雪打開香囊，裏面裝的既不是草藥也不是花瓣，而是一些詭異的乾枯的蟲屍，玉寒雪的眼底掠過一抹寒光，將香囊重新繫上帶子，交給了蒼瀾，“你去將這個交給梁管家，讓他查清楚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就說是本宮的吩咐，要做的隱秘，查出結果后，立即來找本宮！”
蒼瀾低頭將那香囊重新收回自己的袖子裏，有些留戀的看了一眼玉寒雪，卻是悄聲無息的退出了屋子，蒼瀾離開后，莫染便是進來了，他走到玉寒雪的身後，千嬌百媚的笑道：“莫染有個禮物想要送給公主殿下，相信公主殿下一定會喜歡！”
玉寒雪挑眉，不明白莫染怎麼會突然這麼說，這些日子和莫染朝夕相處，越發覺得這個妖孽身上有着不容窺覷的秘密，甚至她也察覺到莫染有着高深的武功，卻是不知道他的武功招數到底是什麼樣的。
見識過花影堯那邪魅的內功，玉寒雪一度覺得那樣陰柔毒辣的武功應該是適合莫染這種柔媚的男子，花影堯雖然邪魅中帶着幾分妖冶，更多的是剛毅，那種東方不敗類型的武功出現在他身上，的確是讓玉寒雪詫異了。
“什麼禮物？”玉寒雪漫不經心的問道。
莫染風情萬種的笑了，“莫染知道公主殿下十分討厭兩個人，也一直在尋找機會對付這二人，所以莫染願意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鏡子裏的莫染濃妝艷抹，說不出的嫵媚，和玉寒雪站在一起，給人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而玉寒雪披散着一頭長發、清冷的面孔透着冷傲和驚艷，這樣的一對男女在一起，無疑是讓人的眼睛一亮，驚為天人，若非是天仙那便是狐狸精轉世了。
“本宮最討厭的兩個人？你覺得本宮最討厭的兩個人會是誰？”
“公主殿下不喜歡的人很多，但是莫染看來，目前公主殿下最想要對付的兩個人，一個是四皇子玉茗，另一個便是意圖傷害公主殿下的羅元馨，若不然，公主殿下也不會在皇上面前做出自殘的舉動，想來公主殿下當時對他們二人是恨之入骨了，也動了心思要對付他們了！”
不得不說，莫染即便不曾參與這些事，卻是一個洞察力極高的人，他很聰明，可以分析着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的用心，很多事也自然的被他看透了。
“莫染說過，莫染不會傷害公主殿下，也不會讓別人輕易的傷害了你！”莫染凝視着鏡子裏玉寒雪的眼睛，“只要是公主殿下想要的，莫染都會幫公主殿下得到。”
“如此說來，你很會揣測本宮的心思？那麼本宮想要做什麼，你應該也能猜到了？”玉寒雪輕蔑的看了一眼莫染。
“莫染第一件事，想必就是毀掉羅元馨第一美人的光環，將她從天堂摔進地獄，莫染說的可對？”
“那次胭脂中下毒的事情，是你救了本宮，整件事你也比別人清楚，本宮說過，不追究不代表不計較！”
“所以，莫染會幫公主殿下達成所有的心愿，莫染的雙手可以為公主殿下沾染鮮血！”
“本宮以為，你的雙手已經沾染了鮮血！”
莫染笑了，笑得很妖魅，宛如盛放在地獄門外的曼陀羅，“那麼公主殿下可願意相信莫染一次，將這件事交給莫染去辦！”
莫染是害怕，害怕自己越來越沒有利用價值，他不是害怕被趕出這鳳王府，而是怕被玉寒雪捨棄，他害怕她的眼睛裏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他想要向她證明自己，哪怕是卑微的留在她身邊，至少將來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時候，她還能顧念他的幾分情分。
玉寒雪盯着莫染看了片刻，才點頭，“好！”莫染笑得越發妖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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