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墜樓

炎熱的夏日，hz的溫度已經升到了40度以上，連那原本叫的最歡的知了都已經偃旗息鼓，懶洋洋地在樹梢上睡起了大覺。劇烈的酷暑，讓hz城如同蒸籠一般，毫無生氣。

不過，hz市的郊區的一片建築工地中，依然機器聲響震天。一大群皮膚黝黑的農民工，盯着毒辣辣的烈日，依舊在工地中幹活。他們為了那些微博的工資，頂着烈日，揮汗如雨。

“坑爹啊。這麼熱的天，還不讓我們休息。”

“就是，這周扒皮也太不厚道了，不僅不給休息，連原本承諾好的冷飲費都不發了！這狗娘養的的！”

“別說了，要讓那周扒皮聽着了，又得扣你們工資了。”

三五成群的農民工邊幹活，邊抱怨。可見，這八品周扒皮在他們的心目中的形象有多麼的差。

“誒，誒你小心啊，嘎子！”突然，一陣高聲呼叫，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尋聲望去。

只見，一個黑壯的青年竟然站在沒有欄杆的樓層邊，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好像着了魔似得。

“誒，那不是嘎子么，怎麼不粉牆，倒是跳起舞來了。”幾個不明所以的工人忍不住打趣起來。

“不對，他一定是中暑了，神志不清！”一個年級略大的農民工大聲叫道：“找個人快給他拉回來，萬一掉下去就完了！”

“快，快去！”一時間，好幾個年輕力壯的工人快速地朝着那樓層跑去。

可是，這嘎子站的地方是四樓，就算跑樓梯也要一會兒。

眼看着嘎子已經要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樓層邊緣，所有人都急了。

“要是再出去一些，可就要摔下去了。”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嘎子，清醒，清醒過來！”幾個嗓門大的紛紛大喊起來，想要將嘎子模糊的神智喚醒。

可是，嘎子卻宛如沒有聽見一般，仍然跌跌撞撞地向外倒去。

嘎子的一隻腳已經踏在邊緣了！

下一刻，嘎子的身體猛地向外倒去!

“哇！”所有人都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一道赤膊的人影飛快地拉住了嘎子的一隻手，然後猛地往外面一帶！

頓時，原本就要下落的嘎子一瞬間就被拉了回來。

呼——

眾人都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人總算是救下來了。

“算你這個小子命大！別說，這個陳鋒平時看起來身體也不怎麼強壯，關鍵時刻跑起來還是挺快的啊。”有的工人忍不住開起了玩笑，這也是他們枯燥工作中的一種樂趣。

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睛瞪大了。只見那陳鋒在拉回了嘎子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腳下一滑，直直地甩下了樓！

“怎麼回事！怎麼會滑下去的！”後面的跑上樓梯的幾個年輕人想要救，也來不及了。眾人一看陳鋒滑下去的地方，只見原本不該開裂的水泥澆築的地面竟然有些微微碎裂開來，水泥表面，已經有一層薄薄的水泥灰，一個無限向外邊延生的腳印尤為刺眼。

陳鋒就是踩到這開裂地面上的水泥灰，才會失足滑下去！

“**，這要人命的豆腐渣工程！”幾個年輕的工人看着陳鋒落下的身體，忍不住大罵起來！

“我次奧，我這是要死了么？”極短的時間內，陳鋒的思緒飄飛開來。

陳鋒從小在大山中長大，小學都沒有畢業，就跟着老父親下地幹活。一直到了二十多歲，充滿了雄心壯志的陳鋒和同村的嘎子一起來到hz，加入了千千萬萬的民工大隊之中，開始在大都市裏討生活。

陳鋒有一個夢想，就是好好乾活，等賺夠錢，回家娶房媳婦，早日讓父母抱孫子。想到年邁的父母，陳鋒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絞痛。

嘭——

陳鋒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濃濃的鮮血從他的頭上流淌出來，在烈日下顯得如此的耀眼。

所有人“轟”的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想要將陳鋒扶了起來！

“都退開，保持空氣流通，不要移動陳鋒！”幾個懂得急救的工人大喊了一聲，然後拼了命的按壓着陳鋒的胸口，這時候，他們再也顧不上陳鋒是個男人，直接大嘴一張，就做起了人工呼吸！

漸漸地，所有人的眼神沉浸下來，看着呼吸已經停止了的陳鋒，一股濃濃的悲傷瀰漫開來。雖然沒有親緣關係，但是多日的同吃同睡，讓在這些工友之間的關係極好。

嗚——

一陣警報聲猛然響起。

“快，救護車來了！”頓時，有人呼叫起來，原來，剛才那一刻，早就有機靈的打了1。

“對，快送到醫院，沒準還有救！”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絲希望。

……

人民醫院的急救室內，幾個醫生護士正忙碌着。

“快，注射一針強心劑！”

“心臟起搏器，進行心臟復蘇！”

……

“方醫生，病人還是沒有心跳，心率為0，沒有血壓。”

“心臟起搏器加大電能，再次心臟起搏。”

……

“方醫生，病人的心跳依然停止，心電圖機里顯示為0。”

“心臟起搏器再次加大電能，再次心臟起搏！”

……

“好了，給家屬下達死亡通知書吧！”方醫生疲憊地擦着額頭的汗水，有些遺憾的看着搶救床上面無血色的陳鋒，無奈地說道。

護士脫下手套，輕輕地點頭道。

然後，方醫生脫下了搶救服，一臉疲憊地推開了手術室的大門。

“醫生！”

“醫生！陳鋒怎麼樣了！“

瞬間，一大群滿身汗臭的人圍了上來，扯住方醫生的白大褂，就急生問道。他們正是工地上和陳鋒要好的幾個工友。

看着眼前這些神色焦急的幾個人，方醫生臉色一黯，無奈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轟——

雖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是方醫生的話還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一般，讓工友們措手不及。

“嗚，嗚，嗚——”嘎子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竟然開始泣不成聲：“都是為了救我，瘋子都是為了救我啊！”

“要不是我，瘋子也不會上來救我，也不會掉下去！”嘎子雙目猙獰道：“都是我的錯，好端端的中暑，這讓我怎麼跟陳叔交代啊！”說著，嘎子竟然論起巴掌，重重地就朝着自己臉上扇去！

過了一會。

“誒，你們誰是死者的家屬，跟我去辦理一下手續吧！”方醫生看着嘎子，心中一嘆。

“瘋子的家屬都在東北老家呢，我是瘋子的同鄉，我跟你去。”嘎子的情緒也稍微平靜了一點。

“那跟我走吧！”方醫生話音未落，手術室的大門猛地被推開，一個護士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臉色通紅，喘着大氣，說道：“方……方醫生，死者的心跳又……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