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卿留身

連府。

華珠閣的庭院外面是一派春意盎然，平靜安然中夾雜着幾聲鳥叫，聽着不燥不鬧反而悅耳動聽。

安逸沒一會，華珠閣內就傳出嚶嚶哭泣的聲音，立即趕走了院子外的平和之氣。

“珠兒，你要是去皇宮中，定會過上好日子，聽為父的話，好好侍奉皇上豈不是最好。”連赫清說的語重心長，眉眼卻平淡隨意，明顯毫不在意。

連珠姿容嬌態嫵媚，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眼角帶着未乾的淚水，她是生的嬌美，可眼梢微下，不免帶上苦意。

她抬起水袖拭淚，聲線柔弱：“父親，不是女兒不聽，您知道女兒心有所許，為何還要強迫我入宮，難道父親為了您的官服，寧可毀了女兒一生幸福？”

“荒唐！虎毒不食子，為父這麼做如何不是為你，姜庭那小子只是個會做葯的小藥師，你跟了他何來的幸福可言？皇宮中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總好過跟着一個窮酸潦倒的小藥師過着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不，不是這樣的，庭郎也在努力，他會為了我考入皇宮的天葯院當上院使的，求您……求您給庭郎一個機會，給女兒一個機會啊！”說道最後，連珠已然泣不成聲。

可連赫清還是無動於衷，冷聲道：“哼，五月初二，正是秀女入宮的日子，如此精心挑選好的吉日，莫要浪費了。”

他來的快去的也快，話不多說，冷臉甩袖離去，重重的關門聲已表示了他的決心。

一直守在門外的丫鬟見連赫清走的遠了，這才連忙進門，那丫鬟面帶急色，疾步走到連珠面前，見小姐傷心欲絕的模樣，也是看着難受，可她也只是個小小丫鬟，不能幫小姐做點什麼。

想及此，心中越發的難受，只能口頭安慰幾句：“小姐，您莫要再難過了，姜公子那邊，奴婢會告知的，您還是好好的進宮，這樣對您對老爺對……”

丫鬟還未說完，連珠打斷道：“蓮魚，夠了！如今父親已下定決心，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小姐，夫人最是疼你，要不您和夫人求求情，讓老爺不要把您送走？”

“不可能的，要是母親真的想要幫我，怎麼會讓父親來找我，如今局勢一定，我註定要被送進宮裏。”

“小姐，您別再傷心了，對身子不好。”

千言萬語，蓮魚也只能憋出這一句話來。

連珠低垂着頭，神色悲憫。

沒過多久，等到她再抬起頭時，芙蓉般面容帶上幾分堅毅來，她拿了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聲道：“蓮魚，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蓮魚看小姐的臉色比之前要好上許多，心中卻還是隱隱擔心着什麼，不知道是小姐恢復太快，還是這進宮一事發生的突然。

但小姐的話也不得不聽，只動了動唇還是離開了。

連珠整了整情緒，收起臉上難過，坐在梳妝枱子前面發起呆來。

腦子裏過着一遍又一遍與庭郎過的快樂時光，心中對庭郎的愛意滔滔不絕湧進了全身的各個筋絡。

她驀地拿起了檯子上面的剪刀，眸中帶紅，紅唇緊咬，好似要咬破了才罷休，眼前全是姜庭的影子。

“今生不得與庭郎在一起，那來生我定要生於普通人家，不受任何人擺佈！我連珠，就是死，也要為庭郎留了清白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