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妹妹，對不起

“小沐兒？”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沒想到剛一推開樓梯門，就看見熟悉的人蹲在那裏，且是這副模樣，程清苓瞬間僵在了原地。

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蹲坐着的沐伊雪，程清苓輕聲說道，“小沐兒，真的是你嗎？”隨即，一滴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不是意料中的人，沐伊雪的精神一下子放鬆了。隨即而來的委屈，害怕，疼痛，悲傷立馬充斥着她。但她並沒有撲進她懷裏大哭，而是低下頭不去看她，想要將自己躲藏起來，她不想，她不想讓姐姐看見自己此時這般狼狽醜陋的模樣。

程清苓不敢相信，縮在牆角渾身打顫，血液和污濁浸染，衣不裹體的是她疼愛的妹妹。她，無法相信。

程清苓快速跑到沐伊雪身邊，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將其緊緊地抱在懷裏。“小沐兒，怎麼會，怎麼會……”程清苓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沒有這麼心疼過一個人。

同時，程清苓亦深深的自責。為了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她讓這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妹妹替自己結婚，她想過後果，但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姐姐……”帶着哭腔的沙啞聲音從嗓子裏傳出。失去記憶的她，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人就只有她和他，在她面前，她可以卸下所有防備。

沐伊雪緊緊地縮在程清苓的懷裏，“姐姐……”只是倔強如她，批命的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傻妹妹，想哭就哭吧，哭完就沒事了。”程清苓心疼的將沐伊雪緊緊抱住，手輕輕地拍打着光滑的背。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對不起，小沐兒，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聽着耳邊一聲聲道歉，沐伊雪嘴角想要微微扯動，可卻是那麼的無力。對不起，她不需要，這是她的選擇，這是她的必須。

良久后，程清苓猛然間想起自己還有事，輕輕推開沐伊雪，輕聲說道，“小沐兒，不哭了，不哭了啊，姐姐現在帶你去房間，這裏不能停留。”看着沐伊雪的眼神，程清苓就知道她明白了。隨即脫下身上的披肩，包裹住幾乎**的人兒。

“走吧，我扶着你。”程清苓扶起雙腿無力的沐伊雪，兩人緩緩向外走去。

沐伊雪感覺全身好像散架了似的，相當疼，尤其是腿間。汗水不停地往下滴，沐伊雪緊緊地咬住雙唇，不讓自己發出聲。

幸好走過的地方沒有一個人，幸好走的路不遠，幸好她的模樣沒有被別人看見。太多的幸好，她慢慢被扶着走到了浴池邊。

“來，小沐兒，自己能進去嗎？”程清苓輕聲問，擔怕自己聲音一大就會傷害到她。

沐伊雪點點頭。咬着唇慢慢抬起腿，慢慢向浴室里伸去。整個動作就好像被慢放的電影一樣，很慢很緩。終於，沐伊雪藉著程清苓的力躺在了浴池裏。

程清苓按了幾個按鈕。沐伊雪感覺身體下邊不斷有水冒出來，很暖很暖。

“怎麼樣，燙嗎？”

沐伊雪搖搖頭，然後閉上了雙眼，讓不斷增長的水浸泡着這副已經破損的身子。現在的她沒有那麼多力氣去說話，去看。

看着沐伊雪閉上了雙眼，不看自己。程清苓心就像被撕裂般，很痛很痛。她現在不願和她說話，甚至連看都不願看吧。

程清苓傷心的低下頭，對着閉眼的沐伊雪說道，“小沐兒，對不起。我知道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這樣，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實在太愛他了，我不能沒有他，你知道嗎？”

“我知道，姐姐。”沐伊雪在心裏訴說著。“所以，你不用說對不起。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會自己負責的。這一切，與你無關。你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讓你看見這樣的我，讓你為我傷心，難過，愧疚。”

可是，怎麼辦，現在她沒有力氣，一動都不想動，眨一下眼睛都覺得費力。

而見沐伊雪沒有一丁點反應，程清苓一顆心就像被鎖鏈緊緊捆綁般，束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可又有那麼一股力量，不停地拽拉，撕扯。疼痛，好像已經無法形容了。“對不起，小沐兒，對不起，……”

程清苓雙腿跪下，凝視着沐伊雪，口中的對不起一直持續着，直到口袋中的手機開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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