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速之客
這日午後，高飛正在打坐練功，忽然，那門外傳來腳步聲。聽聲音，是孫掌柜的，似乎有很緊急的事情。高飛於是緩緩收功，站了起來。門口隨即傳來敲門聲，“東家，是我，孫掌柜，我有事向你稟報。”
“進來吧！”高飛說道，“這麼急，莫非有什麼事？”
“東家，有個客人，很奇怪，他一來就包下了一個雅間，點了一桌子菜，然後讓夥計請老闆出來。我過去招呼他，可還沒開口，他就說我不是老闆。”孫掌柜雖然有點奇怪，但神情看起來並不慌張。
“一個什麼樣的人？”高飛問道。
“五十多歲的樣子，面相很和藹，不像是來搗亂的，我到門口看了下，他孤身一人來的，很神秘，我看，多半是你以前的故人。”孫掌柜說道。
高飛點了點頭，這孫掌柜，他越用越順手，不僅看問題的眼光很准，而且很會處理事情。他既然來請自己過去，那就說明，這個人他已經試探過了，一般情況，他是不會把麻煩朝自己這引的。
“好，你先去，我馬上就過來。包間就不要安排人招呼了，我沒叫你們，誰也不用進來。”高飛說完，便起身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面容。
雖說稍微化了下妝，但不仔細看，就算是故人，也未見得能一眼認出自己。想了想，他還是在袖裏放了幾柄淬毒的飛刀，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是不是敵人，只要對他有威脅，他毫不猶豫地會殺人滅口！
高飛推開雅間的門，一個中年人正在背着雙手，看那牆上的潑墨山水畫。一聽到門響，那人扭過頭，露出一張和藹的笑臉。陌生的臉，熟悉的笑。
高飛忽然認出他是誰了！張錦鳴，這個幽靈一樣的總管！
“呵呵，高兄弟，這做老闆的滋味也還不錯吧？”張錦鳴竟然易容了，而且水平還相當的高，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在錢府那麼長時間，他高飛可從沒看見過張錦鳴易容。
高飛苦笑一下，“張總管還真是無所不能啊！這隱秘的地方都找得到。”
“只要真心想找，總還是找得到的。聽說這生意還不錯？你可真是個人才，不管做什麼，都這麼出色。”張錦鳴笑着舉起了杯子，“來，先喝酒，邊吃邊說。”
高飛也端起了杯子，他心裏快速轉動着，這張錦鳴此時來這裏，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錢萬通安排潛伏的事情呢？如果不知道，自己主動說了，那萬一錢萬通知道了自己就被動的很。如果自己不說，而張錦鳴知道此事，就會顯得自己沒誠意。一直以來，他張錦鳴對自己還算不錯，也沒讓自己做過什麼事情，甚至處處還在幫自己的忙。
他一定知道！高飛很快就下了結論。雖說不能肯定他知道多少，但能找到這來，就一定或多或少地知道些什麼，何況，他知道天網的事情，還有那紫衣使者討論的時候，他張錦鳴一直就在場，錢萬通對他的信任，絕對遠遠超過對自己的信任。
“都尉安排的急，也沒有讓我回錢府，所以就一直沒來得及跟張總管打招呼，還請總管勿怪。”高飛其實已經暗示了，自己是奉命前來做生意，至於張錦鳴怎麼理解，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高兄弟對在下倒坦誠的很。”張錦鳴笑眯眯地說道。“不過，這話對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說，都尉安排的這支秘密隊伍，其實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人。但我們也理解，反正都是為朝廷做事，呵呵。”
原來錢萬通對他們也是保密的！難怪他要化裝前來。不過，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
“對張總管毫不隱瞞，並不代表對別人也敞開心扉，呵呵，我高飛還指望着張總管給我留條錦繡前程呢！”高飛笑着舉起了杯子，“來，我敬張總管一杯。”
張錦鳴一飲而盡，“呵呵，高兄弟你就不要太客氣，當著別人的面，，叫聲總管無可厚非，可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
“張總管你這樣說我就不敢當了，怎麼說我還是錢府的一個護衛，不管現在到了一個什麼位置，總還是你張總管的屬下。張總管這樣客氣，莫非有用得着我高飛的地方？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開口說。”高飛搞不清楚他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葯，以前他一直以為這張錦鳴拉攏人心是為了和那徐天凡、王立豪爭奪權力，可慢慢的越來越不太對勁，看他這勢頭和能耐，他似乎倒想和錢萬通一爭高下，難道他真有這麼大的胃口？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得掂量掂量，這錢萬通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別到時候弄得自己一身騷！
“哈哈，高兄弟多慮了！我張某人四處結交，無非就是給自己多留條後路，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現在是我幫你，沒準以後就需要你幫我了！這人生的事情說不準，多個朋友多條路，所以，我才願意和高兄弟結交一番啊！”張錦鳴果然會察言觀色。
“可萬一以後我要是幫不了你呢？”高飛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錦鳴豈能沒聽出高飛話外之音，他燦然一笑，“你放心，我這個人不喜歡讓別人做為難的事情。我說過，萬一哪天有用得着高兄弟的地方，高兄弟可以自己掂量孰輕孰重，願意幫忙就幫忙，不願意幫忙我也絕對不勉強。呵呵，我這人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充分相信別人的判斷，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咱這兄弟，是交情，不是籌碼。”
“既然張總管這麼說，我再推辭就顯得虛假了，呵呵，我高飛沒什麼大志，只想平平安安地混口飯吃，有機會榮華富貴一下，可不想好高騖遠摔跟頭啊！”高飛替張錦鳴將酒滿上。
“張大哥這次過來，不知道又和指教啊？”高飛淡淡地說。
聽到他改口，張錦鳴會心地笑了。“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下我以前的一個下人，他也在這做生意，離高兄弟不遠，所以這就順便過來坐坐了。”
高飛心中一驚，這張錦鳴手可真夠長的，自己到這了，他馬上這就有個以前的下人，莫不成是來監視自己的？可轉念一想，要是監視自己，他就沒必要透漏給自己啊？看來，他是有意告訴自己一個聯繫地點。
“咦，可真巧，張大哥竟然有熟人在這了，不知道是哪一家？”高飛感興趣地問道。
“呵呵，就在你的東邊不遠，大昌商行的旁邊，那個修鞋的宋老頭，手藝很好，有空可以去坐坐，就說是我朋友，或者說是茶香居的老闆，呵呵，修鞋免費！”張錦鳴笑着說道。
“有空一定去拜訪！”高飛夾了口菜，忽然假裝不懂地問道：“有個事我一直沒弄明白，咱錢都尉究竟是誰的人？”
張錦鳴搖了搖頭，笑了，“高兄弟就不用裝了，你這等聰明人，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咱都尉當然是皇上的人，再要說明白點，就是二皇子的人。高兄弟對這也感興趣，自然是有大志向的，呵呵，我的眼光果然沒有錯！”
高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難怪錢府上總是門庭若市。”
“皇上未立太子，皇子大臣們當然就走動得勤點。禁衛軍可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勢力！”張錦鳴意味深長地看了高飛一眼。
“這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情了，我不過是一顆小小的棋子，還是專心做好自己的生意吧！”高飛笑着說道。
“可不能這樣說，這做棋子也有不同？”張錦鳴說。
“哦？願聽高見。”高飛盯着張錦鳴。
“你若是一顆可又可無的棋子，那你就算被放棄，也沒人可惜。可你若是一顆不可或缺的棋子，那麼，你就可以左右局勢，沒有人敢不重視！要讓自己成為那重要的一顆。”張錦鳴拍了拍高飛的肩膀。
“這麼說張大哥現在不吝幫助，就是想讓我有一天時來運轉成為那不可或缺？”高飛略帶嘲諷地說道。
“不！我是覺得你有可能成為一顆重要的棋子。我這人從不放棄機會！”張錦鳴自顧自地吃菜，完全不理會高飛的譏諷之意。
“哪怕僅僅是有可能？”高飛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對，有可能多了，自然就會成為可能。我說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張錦鳴似笑非笑的看了高飛一眼。
“張大哥是做大事的人！呵呵，來，喝酒！”高飛舉起了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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