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祁麓
“溫銘?”
庄敘剛醒腦子還有點發暈,但是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溫銘,溫銘正給他換藥,上半身傾覆在他身上,手法不熟練,但是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難怪剛才睡夢中會有刺痛的感覺。
庄敘嘴裏發乾,撐着床坐起來,“你怎麼在這?”
溫銘遞杯水給他,施施然的抽出濕巾擦了擦手指,動作乾淨利落的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庄敘:“…………”果然有夠潔癖的。
“你受傷了我來照顧你。”溫銘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多餘的表情,接着道:“這是身為未婚夫應盡的職責。”
席徽:“噗!!!”他剛剛是不是幻聽了??未婚夫?!庄哥的還是我的,哦賣糕的這世界變化太快我已承受不來~席徽風中凌亂的杵在床頭,看着他家莊哥淡淡的點點頭,笑着道:“謝謝。”
溫銘有些不耐煩,“我們之間不需要。”
庄敘笑呵呵的點頭,“但我還是很感謝你,你是半夜過來的吧,我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但沒想到是你。”溫銘能夠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看看他,庄敘覺得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能夠讓堂堂的溫氏總裁來給他陪床,簡直是誠惶誠恐了。
庄敘睡了一晚臉色恢復了不少,至少不像昨天那麼蒼白了,眼神清亮,聲音帶笑,一笑起來臉頰上兩顆對稱的梨渦好看的不得了,溫銘垂了垂眼:“收拾好了我送你去公司,鳳凰鎮的項目已經定下來了,等你休息好了之後,我們就過去看看。”
“這麼快,專家怎麼說的?”
“氣候條件非常好,植被覆蓋率高,還發現了一種世界珍稀鳥類,開發價值非常大,比我們當初預想中的還要好,你很有眼光。”
能得到溫銘的中肯讓庄敘稍稍得意,整個人彷彿瞬間亮了起來:“直覺而已,定了什麼時候過去?”
溫銘:“我正想找你商量,本來是想下個星期就過去,先把傷養好了再說吧。”
“我沒事,那就下個星期吧,哪一天你們定好了,我隨時配合。”
溫銘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衫,顛顛跑來的席徽記得昨天晚上還是件白色的,這溫先生換衣服可夠勤快的,溫銘臉上還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冷峻的臉上紋絲不動的,庄敘下床的時候伸手扶了一把,眼前的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怎麼好聞,溫銘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推開。
三個人吃了飯,溫銘把人送到公司,庄敘跟前台的人交代了一下,待會祁麓來找他讓他直接上二十八樓,他和溫銘乘電梯以上了樓,溫銘今天一直跟在他身邊,庄敘又不好意思開口趕人只能領着溫大公子進了辦公室。
剛才在醫院沒洗澡,他的辦公室有一個小套間,只能站着淋浴了,溫銘坐在沙發上看着庄敘給他的土地開發計劃,翻了兩頁,心裏忍不住對庄敘更加的刮目相看,這份文件做的很詳細,很多地方連溫銘都想不到,卻被庄敘一條條仔細的羅列了出來,有條有序簡單直白,一下子就能戳中要點。
溫攻滿意點頭,不愧是我媳婦果然好看又聰明。
庄敘洗了個澡精神了不少,和溫銘坐在一起討論手裏的各種方案,兩個人一直等到了九點也不見祁麓出現,打電話問了前台,前台女孩說根本沒看見祁麓的身影,庄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感情他被這小子放了鴿子了。
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庄敘坐不住了,今天再這麼傻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打電話到人事部,祁麓投的簡歷里還放在他們那,庄敘給要了過來。
庄敘對這個人印象很深刻,祁麓以前和他一樣也是在庄天鳴的公司工作,他的頂頭上司是吳乾坤,吳乾坤這人人品簡直1ow到爆,除了會耍點小手段,小聰明,在庄天鳴面前拍馬屁,肚子裏一點真才實幹也沒有,小事看不上眼,大事又做不來,在職員面前處處耍威風,一直壓榨着祁麓不讓他翻身,祁麓苦哈哈的掙點可憐巴巴的工資養活他自己都成問題,但是懵了塵的金子總會發光的,祁麓後來被得貴人相助,從吳乾坤的魔爪下解放出來,成功的晉陞為某公司的部門經理,之後仕途暢通無阻,在業界很快的嶄露頭角,多少人想挖都挖不到。
祁麓的才華庄敘見識過,這個年輕人並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麼暴躁不講理,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細心溫柔好脾氣,一雙眼睛火眼金睛,能夠把事情一層層的剝開來看,這一點大概只有溫銘能夠與之相媲美了。
祁麓會這麼不識好歹的在應聘會上胡鬧?這個年輕人有理想有抱負,從他的打扮上就可以看出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肯定是吳乾坤那個老狐狸耍的花招。
不行,他必須找到祁麓,就算對方不肯跟他回來,也不能讓吳乾坤那個老傢伙糟蹋了這麼個難得的人才。
溫銘還在瞅着眉頭看着手上的文件,這尊大佛穩穩坐着不動,庄敘又不能攆他,想了想出門給他泡了杯咖啡,“餓不餓,我打電話給你訂餐吧。”
溫銘搖搖頭,抬頭看向庄敘,“你有事?”
庄敘笑笑:“我要出去辦點事,要不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溫銘這兩天確實沒怎麼休息好,眼底有淡淡的烏青,但是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看起來仍舊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溫銘站起來拿了外套,點點頭,“你忙你的,注意安全,要不要給你派個保鏢?”
庄敘趕緊笑着擺手,“真不用,昨天只是單純的誤會而已,祁麓是好人。”
溫銘不贊成的皺眉,“他哪裏像個好人了?保護好自己,這次算你走運,你以為你回回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我可不想等我們結婚的時候見到的是個四肢不全的。”
庄敘內心淚流成河,他怎麼不知道溫銘還自帶毒舌屬性,簡直是內外兼修,以後結婚他還有個活?!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嫌棄我的。”庄敘笑的陽光燦爛,好哥倆的搭上溫銘的肩膀。
溫銘嫌棄的瞥他一眼:“好自為之,廢了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庄敘:“tt”不理你了!
庄敘按照簡歷上的地址開車找過去,祁麓的家臨近市郊,住在一片低矮擁擠的平房區里,街道非常擁擠,庄敘的車開不進去,只能停在街口步行進去,昨天晚上下過一場小雨,路上到處都是髒水窪,庄敘一身西裝的穿過臟舊的街道,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來往的居民和飯館超市小老闆紛紛好奇地打量着他,這裏的貓狗都是自來熟,庄敘一路走過來褲腿上全是各色的貓毛狗毛。
庄敘找了半天實在繞糊塗了,街道簡直四通八達,繞了一圈居然又繞回去了,他鬱悶的看着手中的地圖,最後放棄了在蜘蛛網裏找出路的決心,笑呵呵的去問一家小超市的店主。
“祁麓啊,這小孩我認識,他家住哪嘛。”小老闆蹙着眉搖頭晃腦的,庄敘掏錢買了一盒中華煙,小老闆終於肯張開金口了,還樂呵呵的帶着他找了過去,站在巷子口遙遙一指:“就在這裏,最裏面的一家,過去就看見了,門口擺着一盆水仙花就是他家。”
庄敘道謝,找過去敲房門,半晌裏面才傳來汲着拖鞋走動的聲響,裏面人喊道:“誰啊?”
庄敘好聲好氣道:“祁麓開門,是我。”
裏面門被不耐煩的打開,披着睡衣一臉朦朧睡意的祁麓抬眼掃過去,看清庄敘笑容滿面的站在那裏時,腦袋直接當機了,訥訥道:“你,你怎麼在這裏?”
庄敘挑挑眉,自來熟的從他身邊擠進去,院子裏倒是挺乾淨的,擺了不少花盆,居然還養着一條哈士奇,正撒腿向庄敘跑過來,一臉二樣。
祁麓關上門,急匆匆的擋住庄敘,“你過來幹什麼,要我賠你醫藥費?”
庄敘輕笑一聲,繞過他徑直往裏走去,“難道你不該賠?”
祁麓人高馬大,此時也有些手忙腳亂,看庄敘坐在院子裏的木椅上終於舒了口氣,緊接着就看見庄敘掏出一張紙,對着他晃了晃,陽光下這個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笑的晃花了他的眼:“約好了今天八點來面試,你是不是忘了?”
祁麓杵在他面前,看着捏在他手裏的簡歷眸色暗了下來,不耐煩的道:“你還有完沒完,我說了要去面試嗎?你們公司不適合我,醫藥費是多少我現在給你,拿了錢趕緊走人。”
庄敘無所謂的笑笑,打量了四周一眼,輕飄飄的道:“醫藥費林林總總也有個五千塊了,這還不是大頭,你知道我一天手上過的單子能給公司帶來多少收益嗎?分分鐘千萬上下。”庄敘口氣淡然,霸氣側露的交疊雙腿,嘆口氣,把祁麓的簡歷拍在桌子上,“你說你該怎麼賠。”
祁麓抬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淺笑的青年,那種自信的神態就像一個狩獵者,目光牢牢的鎖在他身上,散落的碎發下還貼着一塊紗布,祁麓眼神閃了閃,垂下眼睫沮喪道:“你想怎麼賠。”
上鉤了!
庄敘大人有大量的嘆口氣,正想說些什麼,屋裏傳來幾聲咳嗽,一個顛顛的小娃娃跑了出來,看見院子裏有陌生人,怯怯的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