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知道她要結婚的消息

第一百一十章:知道她要結婚的消息

李止水答應了方顏辛的求婚後,心裏總是莫名的不踏實,種種感受都湧上心頭,讓她的心緒並不安寧。

早上上班的時候,李止水也是心不在焉的。

“恭喜心如姐……”李止水剛進公關部的辦公室,一群職員便圍了過來。

她要嫁給方顏辛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公司,大家自然都是抱着祝福的態度。畢竟在所有眼裏,李止水和方顏辛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謝謝大家。”李止水平日嚴謹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應下了大家的話,對周圍的同事說道:“好了,祝福已經受到了,大家回去工作吧。”

“心如姐,回去工作之前,我們可不可以八卦一下下。”藉著喜事,個別的助理開始大起了膽子。

李止水並不想做那個掃興的人:“可以。”

“那個,你和執行官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全公司好奇的問題,執行官和總監的婚禮,他們這些員工應該不是的福利吧。

李止水倒是坦然,確定了日期也沒有瞞着的意思,笑了笑:“我們打算九月份辦婚禮。”

“金秋哎,哇哦,我們還得等兩個月才能吃到執行官和總監的喜糖哦。”小助理里瞬間染起了一陣陣的惋惜聲。

李止水搖了搖頭,看着這些比她還着急的小助理,她除了這時候提醒工作還能說什麼:“好了,你們該去工作了,不然就扣這個月的獎金。”

說著,很快從祝福的輕鬆氛圍中抽離了出來,只留下忙碌工作的小助理們,自己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遠離了人群,沒有了雜鬧聲,安靜的辦公室內,李止水抬手看着自己無名指的戒指,眼睛無規則的跳動了幾下,心慌的厲害,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這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與自己的兒子有關。

這時候的phoebe一大早就來了許氏。

因為許暨東曾帶着phoebe出入過幾次,所以所有的人都以為phoebe和自己許暨東有一層親屬關係,他出入許氏簡直比一些高層還要自如。

“叔叔,我又來了……”比起以往phoebe熱情的招呼聲,這次,phoebe似乎沒精神很多,整個人耷拉着。

許暨東看到phoebe沒精打採的模樣,抬手抱起了他,嘴角勾着一抹寵愛,讓他和自己平視:“小子,怎麼了?”

phoebe低着頭,小嘴微微撇着,長長像女孩子的睫毛也垂着,說不出的傷感:“叔叔,我不開心。”

一個兩歲多的孩子竟然能露出傷感的表情,這讓許暨東格外的心疼,眼睛帶上的柔軟,竟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為什麼不開心?”

“……”

phoebe沉默着,眼睛低垂了許久才抬起頭看着許暨東,聲音低低的,極小出聲:“因為……因為我媽咪就要結婚了……”

“……”許暨東一怔,手撫上了phoebe的頭,問:“你爸媽離婚了?”

phoebe搖頭,眼睛裏的失落更加濃重了:“沒有,我爸爸……我沒有見過我爸爸……”

許暨東不說話,抱着孩子,臉上的肌肉不由動了幾下,心裏莫名的心疼這個孩子,卻不願再多問。

這麼小的孩子,他不忍提起一遍再傷害這個孩子。

可是,phoebe從心裏把許暨東當做大朋友,他願意把自己的心事告訴許暨東。

“叔叔,你說世上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嗎?”phoebe抬起頭,眼睛大大的看着許暨東:“媽咪說,爸爸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他在自己的世界裏很快樂,讓我不要想他。”

他好想看看自己的爸爸長什麼模樣,在他的幻想里,他的爸爸應該是個強壯的能保護媽咪和他的男人。

許暨東從小phoebe話里的意思聽出孩子的父親死了,摸了摸phoebe的頭:“這個世上有好多世界,包括你我,都是在獨處的世界,等到你有一天長大了,也就知道,爸爸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了。”

“是嗎?那我們這個世界有去爸爸那個世界的飛機嗎,我好像去看他。”phoebe雖小,可是他知道,舅舅對他好,但是卻永遠都代替不了自己的爸爸,他想要自己的爸爸。

“你不喜歡媽媽結婚,是嗎?”許暨東的眼睛微沉的看着這個小不點,心裏竟想留住這個孩子。

phoebe聽到許暨東的問話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喜歡舅舅,但是外婆讓我以後叫舅舅爸爸,我有自己的爸爸,為什麼要叫舅舅爸爸……”

“舅舅?”爸爸?許暨東的眉頭以蹙,這孩子的家庭是不是太複雜了一點?

“舅舅好愛媽咪的,他會照顧媽咪,可是,媽咪和舅舅結婚了,那我的爸爸呢,我的爸爸怎麼辦?”phoebe着急的說著,即使他一眼都沒看過自己的父親,可還是希望爸爸在媽咪的身邊。

許暨東看着phoebe,將他抱到了沙發上,告訴他:“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把自己的意願告訴媽媽。”

他把這個孩子當做是一個小大人看,所以並不會給他講一堆的大道理,而是給他開一條路,讓他自己去解決。

如果,小浩文有自己充足的理由,那他的媽媽會不結婚,但是如果沒有,只是孩子的胡鬧,自然他媽咪也並不會搭理。

可是,小浩文這個孩子和其他的孩子終究是不同的。說話的話讓許暨東的心猛的皺痛了。

“我想媽咪嫁給舅舅……”小浩文低頭摳着手指,說道:“那樣就有人照顧媽咪了,爸爸,我留在心裏想就好了。”

“小鬼。”許暨東的喉結動了兩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將孩子抱在懷裏。

這樣的孩子,怎麼會不讓人心疼呢?

許暨東的某個神經被觸動了,他這一天並沒有工作,帶着小浩文吃了午餐后就直接將孩子帶到了遊樂園。

以往,都是李止水陪着小浩文去遊樂園的,有許多危險的設施,李止水出於擔心,並不讓小浩文上去。

“叔叔,我想玩那個,我想了好久嘍。”小浩文指着‘衝上雲霄’對許暨東說道,眼睛裏都是滿滿的渴望。

許暨東看了一眼高高懸在半空中的遊樂設施,揉了揉小浩文的頭髮,答應的很爽快:“去吧,不過,自己得小心,摔着了可不要哭鼻子。”

“好,我不哭鼻子。”聽到許暨東同意了,小浩文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小浩文的個頭在同歲的孩子中簡直出類拔萃,說話又格外的清晰,不要說管理員了,就連許暨東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多少歲。所以管理員輕易的放他進去了。

許暨東陪着小浩文玩了一圈下來,已經到了下午,許暨東問了地址,將小浩文送了過去。

“叔叔,就這裏好了,我家就在這附近了。”車子還沒有靠近李止水所居住的小別墅,小浩文就慌忙的解開安全帶要下來。

“坐好,車子還沒有停穩。”許暨東一手控制着孩子的行為,一手掌握着方向盤。

等到車子停穩以後,小浩文跳下了車,衝著許暨東擺手:“叔叔再見。”

“早點回去,別人你媽媽擔心。”許暨東看着小浩文進了小區才開車離開。

就在許暨東剛開車離開之時,小浩文忽然從小區里跑了出來,轉而進了對面的高檔別墅區。

他可機靈着呢,要是叔叔將他送到家門口,那他偷偷跑出去的事不就瞞不住了嗎?

小浩文探頭探腦的進了小別墅,還沒進去,就聽到方齊眉着急的敲門聲:“小浩文啊,還睡着呢,快醒來啦,媽咪說今天要帶你吃大餐呢,小浩文?快出來啊,再不出來,外婆就生氣了啊……”

“外婆,我好睏哦……”小浩文從後窗爬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開了門,揉着眼睛,裝作剛睡醒的模樣說道。

“你這一覺啊,也睡得太久了,外婆還以為你被壞人偷走了呢。”方齊眉深吁了一口氣,拉着小浩文走進卧室,打開衣櫃給小浩文挑選今天要穿的衣服。

方齊眉一邊挑着,一邊囑咐道:“等會啊,進了餐廳,別忘記叫爹地,小浩文以後也是有爸爸的孩子了,開心嗎?”

“嗯……”小浩文低着頭,將一聲尾聲拉的極長,這個小小的孩子已經學會藏住自己的心事了。

方顏辛今天在餐廳訂了位置,說好一家人今晚一起聚一聚的。

因為晚上和家裏人有約,李止水只能乘着下午和姚嘉嘉見一面。

進了婚紗店,姚嘉嘉剛從更衣室出來,身上還穿着一件長款的魚尾婚紗,笑着朝李止水揮手打招呼:“含笑,你先坐一會兒。”

李止水點了點頭,眼睛放到了休息區,正好崔豐的目光放了過來,見到李止水顯然一愣。

夏含笑離開兩年半了,她顯然有了變化。

“你好。”即使尷尬,李止水還是打了招呼。

崔豐點了點頭,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夏含笑並未說話。

姚嘉嘉試好了一套,捂着腰走了出來,詢問:“含笑,這件怎麼樣?”

李止水細細的打量姚嘉嘉身上的那件禮服,覺得還不錯,高腰設置,將身材比列拉的極為好看。

“挺不錯的。”李止水點頭說道。

姚嘉嘉卻搖了頭:“其實,腰有些卡,我又胖了。”

“這件可以。”就在姚嘉嘉嫌棄禮服有些小的時候,崔豐卻說了一句。

“那就不要這件。”姚嘉嘉白了崔豐一眼,直接無視她的建議,轉身進了更衣間。

李止水斜了崔豐一眼,只見崔豐不怒反笑,那眼底都是對一個女人極大的寵愛。

無知覺的,李止水的嘴邊也劃開了一抹笑意。

她終於知道崔豐最後為什麼和姚嘉嘉走到了一塊。幾年的時光,無論是崔豐,還是姚嘉嘉,都不再是之前的模樣,幾年的磨合,將他們打造成最適合彼此的彼此,這樣的兩個人,怎麼能不在一起?

幾年前的崔豐,身上總是有股傲氣,不肯低頭,以自己為天。但是現在的他明顯的多了一份沉穩,懂得如何去疼姚嘉嘉。

“含笑,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就在姚嘉嘉進去的時候,崔豐轉身問她。

其實,他們相識已久,在她剛和許暨東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認識,卻從來沒有用任何稱呼,現在想說上兩句話,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可以。”李止水本身對崔豐並沒有反感。

“作為嘉嘉的丈夫,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是作為東子的朋友,我卻得說。”崔豐兩手交握着,眼睛平淡的像是一潭水。

夏含笑不說話,只是坐着。這倒是她第一次對別人提起許暨東不反抗。

“東子挺不容易的,二十歲接下許氏,到現在,在商場上十幾年,他看似一帆風順,實際上承受了什麼樣的壓力和痛苦,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公司的掌舵人,但是真心實意待他的人又有多少?就連他媽媽也不是站他這一邊,在他爸爸死後沒有多久就嫁給了他的叔叔,那時候的他十幾歲,任何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可想而知他心裏有多難受……”

崔豐說的有些壓抑,忍不住喘了一口氣才繼續:“本來,他以為他的生活只有將許氏經營好一個目的,每天只需要在商場上拼搏就好了,可是直到遇到你,遇到十幾年前救他的你。他的生活中才有第二個目標,那時候你音信全無,他滿世界的找你,雖然錯認了你,可也不是他想要的。你走後,他的一切,你都不知道是怎樣的。”

“這些事都過去了,現在說也沒什麼意思了。”李止水低頭一笑,嘴角都是淡然。

崔豐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有些事永遠都有必要說。你知道夏含玉的孩子並不是暨東的嗎?”

李止水臉上笑意一僵,微微轉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子和夏含玉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那個孩子也不是東子的,那些只不過是夏含玉玩的一些把戲罷了。”崔豐已經決定將所有事都告訴李止水,一點點也不隱瞞:“也許你不相信,但東子和夏含玉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發生。一切都不過是夏含玉自導自演罷了。當東子知道這一切,他真的想殺了夏含玉,是我拿兄弟這麼多的情義求着東子,留夏含玉一條命。”

“含笑,抱歉。”崔豐的心裏微微湧上了一陣歉意。

如果當初不是他攔着,夏含玉哪裏會活到今天,她早就該死了。

可是,當時崔尚用自己的命來威脅他,他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他只能求許暨東放了夏含玉。

如果哪天換做是別人求許暨東,許暨東應該看都不會看一眼,直接踹過去。但是那個人是崔豐,他們有二十幾年的交情,即使心裏再恨,他卻不能拿崔豐弟弟的命開玩笑。

後來,雖然夏含玉還活着,但卻生不如死,這已經是許暨東能做到的最大寬容,即使這樣,崔豐依然很感謝許暨東。

李止水沒有想到,夏含玉的孩子竟然不是許暨東的,這一點,她確實吃驚,可也只是吃驚而已,他們之間,不單單橫着一個夏含玉孩子的問題。

“有件事嘉嘉應該沒告訴你。”李止水忽然莫名的說了一句,臉上是笑意:“我也要結婚了,就在你們辦過婚禮一個月以後。”

“什,什麼?”崔豐一愣,並沒有想到李止水會忽然要結婚。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至於我和許暨東……我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所以他的事,你並不需要再告訴我。”

“含笑,你不需要再好好想一想?”崔豐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已經兩年了,這兩年裏,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李止水起身,站起來看着崔豐的方向說:“好了,我去看看嘉嘉的禮服挑的怎麼樣了。”

夏含笑也要結婚了,崔豐從她的身上並沒有讀到當初的甜蜜,反而都是當初物是人非的虐點。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曾經視若仇敵的兩個人可以相愛。同樣的,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卻也可以視若仇敵。

許暨東最終還是知道了李止水要和方顏辛結婚的消息。

“boss,下午的行程,需要推掉嗎?”劉博之站在辦公室內,看着站在落地窗邊一下午的許暨東,小心翼翼的問。

許暨東的雙手插在口袋裏,並未看劉博之一眼,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推掉。”

劉博之點了點頭,在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自從剛剛知道夏含笑要和方顏辛結婚的消息,自己的boss一言不發的站在窗口,一站就是一下午,並不知道再想什麼,表面上,他像是沒什麼事,可跟着許暨東近十年的劉博之,還是從他的背影里讀出了落寞兩個字。

在劉博之看不到的地方,許暨東俊臉上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她終究還是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選擇嫁給了別人……

這麼多年的糾葛,所有事情的過程,早已分不清誰對誰錯了。夏含笑是受害者,那他何嘗又不是?

他是個精明的人,在愛情上他只不過想找到那個十幾年前就愛上的女人。老天卻並沒有讓他如願,設置一道道的關卡。他並不是有意傷害夏含笑,他也是被騙,如果他知道這一切,他斷然不會如此,可事情就錯在沒有如果上。

當他知道一切,看着夏含笑曾經自己那麼傷害過,他心裏的痛遠遠比傷害自己還要痛。即使他付出了一系列的代價,但也並不能挽回失去的兩個孩子,那個才是他一輩子最大的痛。

腦子裏像是放了一場電影,曾經的夏含笑,現在的夏含笑,一顰一笑的夏含笑,每一個她都狠狠的抽着他的心臟,讓他的心一下下的皺疼。

許暨東僵直的身體動了動,暗色的眸子微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起車鑰匙徑直出了公司。

李止水忙好了,就趕着和方顏辛會和。兩人說好的,要一起去餐廳。

其實,表面上說是一家人到餐廳聚餐,實際上他們都是想來試試這家餐廳的味道,決定婚宴的地點,這幾天,他們已經試過好幾家了,並沒有滿意的。這家餐廳,也在他們試菜範圍內。

“心如,姑姑的車子壞了,不能趕過來,我先回去接他們一下,你先去餐廳里訂餐。”方顏辛看着剛掛點的電話商量道。

方齊眉臨出門前才發現自己的車子壞了,沒有辦法,只好給他們打電話了。

李止水點了點頭,從方顏辛的車上拿下了自己的包:“那好,你先去接他們,我去餐廳。”

李止水從包里掏出車鑰匙,對着自己的車子按了一下,剛開車門,卻被一道力氣猛的拍上。

李止水看到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許暨東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兒?”

“你要嫁給方顏辛?”許暨東沉着眸子,不答反問。

“這不關你的事。”李止水垂着眼睛,伸手要開車門,又讓許暨東給關上了,她有些惱了:“你要幹什麼?”

“跟我走!”許暨東也有些怒意,將李止水塞進了自己的車裏。

李止水推着車門,但卻讓許暨東自動落鎖,並沒有辦法打開。

這時候,李止水才注意到,加長的高檔車裏,車載冰箱打開着,裏面的酒瓶子都滾落在車廂里,車廂的地上還有一隻高腳杯,至於那些酒瓶子裏,早已經沒有了酒。慌神以後才察覺到,車廂里的酒味是有多濃重,許暨東在來時,一個人在車廂里應該喝了不少。

“放我下車!你不知道不能酒駕嗎!”李止水拍着車門,眼睛看着他,極為惱火。

許暨東喝了許多酒,可是眼睛卻是定定的,絲毫沒有醉酒後的晃神。

他不搭理夏含笑,將車子徑直的開到地點才停。

李止水透過車玻璃才知道車子停到了她以前住過的地方,許暨東的私人公寓。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李止水的聲音一下子慌了起來,這裏有太多關於她的回憶了,她並不想重溫一次。

許暨東不說話,將她不情願向前走的她整個人鑲嵌在懷裏抱進了大廳。

這裏,早就沒有人住了,許暨東不住在這兒,只是偶爾需要靜一靜的時候才會過來。

“上樓,我有東西給你看。”許暨東注視着懷裏的李止水,終於說話了。

“我不想看,放開我,我要回去。”李止水的腳步明顯的朝外挪,並不願意上樓梯。

許暨東輕嘆了一口氣,她竟這麼一點點機會都不肯給他?

李止水最終還是被迫的上了樓,曾經屬於兩人的卧室,一塵不染,甚至保持原來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床頭印刷了兩人曾經的訂婚照。

李止水看着照片的他們,有些愣住。這種感覺很奇怪,那照片的人明明是自己,卻有一種不認識的感覺。照片上笑的如此明媚純凈的女人,真的是她嗎?為什麼,她會覺得好陌生。

照片里的許暨東沒有什麼變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一身禮服的她,那抹寵愛掛在眼睛裏是那麼的明顯。

仔細一看,她才發現,現在的他們都不快樂了。

她的眼睛忽然有些干,收回了眼睛,情緒異常的穩了:“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我要讓你看的,不是它,是這個。”許暨東錦盒遞到了她的面前,裏面是兩枚耀眼的鑽戒,他看着她:“其中一枚,是我們曾經的訂婚戒指,另一枚,是求婚戒指。”

他們的訂婚戒指,被丟了一次又一次,卻又一次又一次的回到了他的手上。這是一種緣分,至於那枚結婚戒指,是冥冥中,在不知道她要回來的那天買的。

那天,他的車子經過珠寶店,不知道為什麼就停了,意外的買了這枚戒指。當晚,在宴會上,他看到了回歸的她,他就知道,這是失而復得。

他一直想說出十幾年前的話,卻沒有勇氣,直到今天,他才拿出了這兩枚戒指。

“你要向我求婚?”李止水帶笑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許暨東將求婚的那枚戒指從錦盒裏取了出來,拿過她的手指,並未套上去:“含笑,我們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李止水看着他,疑慮道。

“如果這枚戒指戴在你的手上尺寸正好,那就不要結婚,但如果不是,我立馬放你走。”既然兩人已經這樣了,那就把一切都交給上天吧。

“我不打賭。”李止水一口回絕了這個賭約:“我沒有必要打這個賭,我和顏辛並沒有任何強迫,為什麼要打這個賭?”

許暨東指尖上的戒指一顫,他嘴邊的淡然微微減弱:“你們之間是沒有強迫,那有愛嗎?”

李止水怔怔的看着他,微皺眉頭,她想要毫無考慮的告訴他,她愛方顏辛,可是話到嘴邊,她怎麼也咬不出那個字,偏過頭“這不需要你管!”

許暨東的手放在她的肩頭,目光里都是莫名的自信:“你不愛他。”

“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不愛他?還是愛你?只要你放我離開,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你想聽的答案。”李止水微微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看他的時候,已經是清亮一片,沒有絲毫的情緒在裏面。

許暨東控制住她的身體,讓她認真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裏都是沉沉的氣息:“我要的是你心裏的答案!”

“無可奉告!”李止水冷笑,抬手一揮,想要躲過許暨東的手臂,卻意外的打落了那枚戒指。

李止水看着那枚耀眼的戒指有些狼狽的落地,張了張嘴,並沒有說話,將頭偏了過去。

許暨東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枚戒指,苦笑:“曾經,我也糟蹋過你的用心,今天,我們平了。”

“那我可以走了嗎?”李止水忽略掉心裏的微微氣息,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硬至極。

“抱歉,並不可以。”許暨東的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都控制在懷裏,抬手就將手裏那枚戒指套在李止水的手上。

“你放開我!我不要戴,放開!”李止水的手指彎曲,拒絕那枚戒指,可躲不過許暨東的力量,那枚戒指還是穩穩的拷在她的手上。

李止水憤憤的看着他:“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以為一枚戒指就可以絆住我嗎?”

“我要的不是絆住你。”許暨東低着頭看她,兩人的距離近的有些看不清彼此。

李止水皺着眉頭脫聲問:“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的是你。”許暨東低聲在她耳邊,熱氣讓她的脖頸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剛張嘴,話未出已經讓許暨東全部吞了下去。

“你……”李止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想要伸手反抗卻被他控制死死的,一點點力氣都用不上。

他是真的想要她,對於一個禁慾兩年半的男人來說,在碰到自己心愛女人那一刻,就什麼也控制不住了。

他的吻,帶着一份灼熱。這一刻,腦子是不清醒的。

“許暨東,放開我!”李止水皺着眉頭,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和這個酒鬼一起醉了。

“嘶……”李止水掙扎未果,朝着許暨東的脖頸狠狠的咬了一口,隨後響起了許暨東倒吸冷氣的聲音。

李止水喘息着看着他:“清醒了嗎?”

許暨東目光沉沉的:“你認為我醉了?”

李止水冷笑:“難道不是嗎?我和你本來就不應該有任何交集,以前是我是別人的未婚妻,現在我馬上要成為別人的妻子,許暨東如果你真的尊重我,那就現在放我走,別再讓我恨你一次!”

“什麼意思?”許暨東眉頭微蹙。

“你忘記之前的夏含笑是怎麼死的嗎?”李止水的玫瑰唇湊近他的耳邊,低低卻有力量的說了一句。

你忘記之前的夏含笑是怎麼死的嗎?

你忘記之前的夏含笑是怎麼死的嗎?

……

這是多麼有殺傷力的一句話,在許暨東的耳邊滾了一遍又一遍,許暨東的指尖發涼,心臟被死死的牽扯住了。

李止水竟然在威脅他,用她的生死威脅他。

許暨東眼睛裏情緒複雜起來,但是手卻鬆開了夏含笑:“夏含笑,你只能是我的,如果要死,我不介意陪你。”

只要她們一天不結婚,許暨東就有的是辦法讓夏含笑來到自己的身邊。

還有兩個月,他並不急。

李止水慌慌張張的趕到了餐廳,她能從許暨東的私人公寓回來,對她來說簡直是個奇迹。

畢竟,許暨東從來都不是那個輕易放人的人。

打車到了餐廳,方顏辛和方齊眉帶着phoebe已經等了好一會兒,她一進去,方顏辛便起身給她拉了座:“怎麼這麼久?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我的車子也出了點問題。”李止水低頭弄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怕方顏辛擔心,並未對他說實話。

方顏辛並未懷疑,讓服務員上菜。

“phoebe,怎麼了?”李止水喝了一口水以後,明顯的發現自己的兒子今天興緻不高。

小浩文低着頭,只抬頭看了媽咪一眼,便搖了搖頭:“我沒事,媽咪,我想去洗手間。”

李止水將信將疑的離開了座位:“那好,媽咪帶你去。”

“嗯……”小浩文依然低着頭下了座位,準備跟着李止水去洗手間。

“要不然我帶他去吧。”方顏辛這時候也站了起來。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拒絕方顏辛的好意,李止水抱起兒子朝着洗手間走去。

“浩文,告訴媽咪,你到底怎麼了?”李止水察覺到兒子不開心,緊緊抱着小浩文問。

小浩文趴在李止水的背上,李止水並看不到他的臉,他忽然的話卻讓李止水忍不住一僵。

“媽咪,我好想爸爸……”

李止水頓住的腳步,因為兒子可憐的語氣不由紅了眼眶:“怎麼……忽然想起爸爸了?”

“媽咪,爸爸在另一世界,真的能看到浩文嗎?”

“嗯,可以的,他每天都在看着浩文。”

“那爸爸會想念浩文嗎?”

“爸爸……不會,因為他還不知道浩文是他的兒子。”

“為什麼爸爸不知道?miss李說,只要做給乖孩子,哪怕爸爸在天上也會想念我,可為什麼我的爸爸不知道我是他的兒子。”

“對不起……”李止水再也忍不住了,捂住了孩子的後腦勺,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不讓孩子看到自己落淚的模樣:“是媽咪,是媽咪自私,讓你沒有爸爸……”

如果,當初她不想盡一切辦法帶走phoebe,那他現在是不是就留在了許暨東身邊,不至於沒有爸爸。

小浩文看不到李止水的臉,但感覺到媽咪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由伸手摸着李止水的臉,着急的問:“媽咪,你是不是哭了?”

“……”李止水咽了咽喉嚨,控制自己的情緒,擦着眼淚說道:“沒有,媽咪只是……流汗了。”

“媽咪不要騙我,媽咪哭了,是不是因為浩文提到了爸爸?爸爸讓媽咪難受,那以後浩文就再也不提了。”小浩文的眼睛裏閃過失落,在李止水的肩頭看不到李止水的臉,卻摸索着手替李止水擦眼淚。

他還小,不懂為什麼提爸爸會讓媽咪落淚。

別人的父母都是相愛的,為什麼他的父母卻不是。他的媽咪從來不喝他說爸爸,這次說到了,竟然會流淚,是不是爸爸做錯了事,只能讓媽咪傷心?

李止水帶着小浩文上了洗手間,心情莫名的低谷了,小浩文的一個個問題在她的耳邊縈繞不去。

她帶着孩子出了洗手間並沒有直接返回飯桌上,而是在窗口站了一會兒,讓腦子清醒一下。

李止水從許暨東私人公寓出來以後,許暨東的車就一直跟在身後。畢竟晚上,許暨東並不放心李止水一個人。

他的車子停在了餐廳門口,他沒有立即開走,在車裏不知道在想什麼,準備將車開走的時候,目光再次看向餐廳時,目光明顯愣住了。

許暨東看到李止水脫掉了外衫,穿着一件高領裙站在窗邊發獃,那目光說不出的落寞。

就在這時,她身後一雙小手抱住了她的腰,他可以判斷那是個孩子,卻看不到臉。

他只能看到李止水臉上的落寞少了許多,握住了那個孩子的手,轉身去抱那個孩子,許暨東微微偏頭,看向了李止水的懷裏的孩子。

李止水抱着那孩子,剛要轉頭,卻忽然將孩子放了下來,似乎和孩子說著什麼。那孩子張開手臂,不知道和李止水說什麼,但是兩人顯然看上去都是開心的。

而許暨東,透過玻璃只能看到那個孩子的半邊臉,莫名覺得熟悉,那股熟悉感讓他下了車,朝着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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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成之老婆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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