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身處地獄

3、身處地獄

魏國忠一腳踢開趴在阿貴身上的怪物屍體,將後者一把拉起。兩人背靠背,舉槍對準周圍的怪物連續shè擊。此時魏國忠手下幾十人中,除了他和阿貴以外,半數人都已葬身怪物的獠牙之下。另一半人或揮刀猛砍,或開槍shè擊,雖然奮力抵抗,但怎奈那些怪物行動太過敏捷,還忽左忽右地來回跳躍,別說想用大刀砍中它們,就是開槍shè擊都很難擊中。加之這些民兵使用的都是長桿步槍,不像魏國忠和阿貴使用手槍,近距離shè擊十分不便,所以活着的民兵雖然還有二十多人,但片刻之後又有數人命喪怪物之口。

阿貴已經殺紅了眼,連續開了幾槍后,手槍突然卡殼,已經沒有子彈了,一着急將手槍直接扔向了眼前的一隻怪物。

魏國忠見大勢不妙,立時大吼一聲:“眾兄弟快隨我撤出去!”說完,將手槍塞給背後的阿貴,他自己則右腳急挑,從腳下一個死去民兵的手中挑起一把單背鋼刀,抄在手裏,一陣急揮猛砍,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他自幼習武,對刀法一類的攻擊技巧掌握得十分熟練。這一通猛砍,反而比用手槍更得心應手,在砍傷幾隻擋道的怪物后,他和阿貴終於逃出門外。

逃出大屋后,陸續有幾個民兵跟了出來。魏國忠害怕怪物追出,命令眾人朝大屋正門shè擊,用槍林彈雨逼住門口。那些怪物懾於子彈的厲害,一時倒也不敢輕易出來。但其中幾隻十分機靈,竟咬住死去民兵的屍體,沿着地面緩步前進,以屍體當作盾牌,抵擋子彈攻擊,要看就要湧出門外。

魏國忠咬了咬牙,心中暗道:“對不住了,死去的弟兄們!”突然從腰間抽出手榴彈,拔去引線,“嗖”的一下就扔進大屋之內。阿貴等人見狀,已明白司令的意圖,只要是攜有手榴彈的人都紛紛效仿,朝大屋之內不斷投擲手榴彈。

只聽“轟隆”之聲連綿不絕,猛烈的氣浪噴shè而出,大屋瞬間垮塌,煙霧瀰漫,碎石橫飛,整屋的怪物都被坍塌下來的泥石給掩埋了。

魏國忠不知這鬼城之內還有多少這樣的怪物,當務之急還是立即逃出這裏為妙。他轉過身來正要號令眾人向城門方向逃去時,忽見前方几十米處匯聚了大量陌生人眾,看樣子都是尋常百姓,黑壓壓聚在一起將大路堵塞,根本無路可逃。

幾個民兵得以僥倖存活,突然見到這麼多活生生的人出現,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發瘋似朝那些人跑去,邊跑邊喊:“快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這裏有妖怪啊!”

魏國忠憑着本能感覺,認為這些突然出現的百姓不大對勁,剛想出言阻止這些民兵不要離開,卻見濃濃夜sè之下,那些百姓的眼睛突然變紅,本來烏黑的頭髮也如變戲法般變成白sè,面容猙獰,惡狠狠地盯着奔向他們的民兵。

“不好!”魏國忠這一聲還未喊出口,就見那些凶神惡煞的百姓蜂擁而上,瞬間就將幾個民兵撲倒在地,好似許久沒有進食的餓狼,瘋狂啃咬着民兵的身體。伴隨着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后,胳膊、頭顱、大腿,殘肢斷體四散飛起,血液噴洒而出,將附近地面全部染紅,此情此景恐怕只有用“地獄”兩字方能形容。

魏國忠連聲怒吼,喊醒已經嚇傻的阿貴和其餘民兵。他心知去路被堵,只能繼續深入鬼城,想方設法躲藏起來才有生路,當下招呼眾人拔腿就跑。讓人奇怪的是,後面的“百姓”只顧啃食血肉,似乎毫無追逐他們的意思……

眾人不再沿着城中大路逃跑,而是竄進街道兩旁的小巷衚衕,發了狠勁一通猛跑。也不知拐了多少彎、跑了多少路,反正只要還有力氣,就拼了老命地跑。半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一個圍牆高築的院落之外。

魏國忠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靜悄悄地毫無異常。雖然暫無危險,但他總覺得在某個地方有一雙眼睛正注視着他們,弄得他渾身都不自在。他又看了看倖存下來的人,阿貴正倚牆而坐,仰着腦袋,兩眼無神,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說些什麼。民兵還剩五個,其中兩個手臂受了傷,正從上衣扯下碎布包紮傷口。剩下的三人則垂首哭泣,冷風吹過,一片蕭索孤寂。

“媽的,老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今天真要我葬身此地么?”魏國忠越想越是後悔,自己一身本領,本應該報效國家,殺盡ri寇,就算戰死,也是史書留名,永垂不巧。誰想自己一時糊塗,竟然闖入這人間地獄,碰上了平ri里根本不敢想像的怪物,只怕無法活着逃出這裏。

他思緒快如電轉,想起家裏還有下不來床的老母,幾位姨太如花似玉,還有幾雙活潑可愛的兒女,自己這一死不打緊,這些老老少少該怎麼辦?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忽聽有人喊道:“司令!快看阿貴!他……他瘋了!”

魏國忠肅然一驚,急忙向阿貴看去。只見後者雙手正緊扼脖子,額頭青筋暴起,神sè顯得異常痛苦,在地上不停打滾。幾個民兵輪番上前想按住他的身體,卻被後者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來。

“阿貴,你怎麼了?”魏國忠已是驚弓之鳥,再也經受不住任何刺激,眼見阿貴此種瘋狀,心臟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剛想上前制住阿貴,卻見後者忽然睜大充滿血絲的眼睛,兩腿來回抽動,片刻之後一動不動了。

魏國忠朝一個民兵指了指,那人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用手指探了探阿貴的鼻息,發現毫無氣息進出,隨即向魏國忠搖了搖頭,示意阿貴已經死了。魏國忠見狀,臉sè煞白,心想阿貴雖是自己下屬,但兩人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此刻yin陽相隔,不能再敘兄弟之誼,想到這裏不由得潸然淚下。回想剛才雖然歷經兇險,但阿貴並未受到致命傷害,為何好端端一條漢子,竟會突然暴斃?

他越想越奇,正想上前查驗屍體,忽見已經“死去”的阿貴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前方民兵的衣襟,猛地扯到身前,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脖子。這一下變起倉促,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被咬住的民兵眼淚鼻涕流個不停,褲腿之間不斷淌出液體,發出sāo臭的氣味,竟然是小便失/禁。接着便見他兩眼翻白,全身好似泄了氣的皮球,越來越癟。

“阿貴,你他/媽的想幹什麼?”魏國忠眼見自己兄弟變得如嗜血魔鬼,情緒激蕩之下,舉起鋼刀就朝阿貴面門砍去。

只聽“咔嚓”一聲,一個人頭滾落在地,魏國忠閉起眼睛,不想看到阿貴被自己親手砍掉頭顱的樣子。但又覺得不太對勁,睜眼一看,面前立着一具無頭屍體,脖子切口處血如泉涌,一顆人頭就在身旁不遠處,然而不是阿貴的頭顱,卻是之前被阿貴咬住的那個民兵。

魏國忠心中寒意陡升,忽聽“撲通撲通”四下響聲,其餘四個民兵輪番摔倒在地,每個人左胸處都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竟然全都死了。他正感莫名其妙之際,忽覺背後冷風襲來,一驚之下連忙矮身打滾,滾出老遠之後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朝襲擊自己的人凝目看去。

這一看之下險些叫了出來,只見阿貴滿頭白髮,雙目通紅,嘴裏淌出血絲,露出兩顆尖尖的獠牙。而他左手拿的赫然是一顆血肉模糊、跳動不止的心臟。

魏國忠徹底崩潰了,做夢也想不到阿貴能死而復生,還變成這嗜血的魔鬼。

“國忠兄弟,時隔多年,我們再次見面了。”阿貴用舌頭舔去嘴角的血絲,面帶微笑地說道。

“你……你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樣?”魏國忠滿臉驚訝,此時阿貴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與之前敦厚樸實的嗓音完全不同,那根本不是他本人的聲音。

“你不是阿貴,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阿貴仰天大笑,一把捏碎手中的心臟,將碎肉扔在地上,冷冰冰地說道:“人類就是健忘,不過才短短五年時間,竟然連自己的老朋友都不認識了。”

“你說什麼?”魏國忠心中起疑,眼前這個“阿貴”剛才說話時聽那語氣那音調,分明像極了一個人。只是這兩人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毫無關係的,自己當時就否定了這種可能。然而此刻聽這“阿貴”的意思,好像又在暗示他就是“那個人”。

“你……你是潘武?”魏國忠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問道。

“你終於記起我了?”阿貴收起笑顏,臉sè突變,神sè異常冰冷,“沒錯,我就是潘武!”

聽到他親口道出“潘武”兩個字,魏國忠登時汗毛直豎,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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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后的血腥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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