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圖的真相
蘇唐很適應野外生活,背包一墊,毛毯一裹就睡去了,我們三人卻彆扭的睡不着,已經上山二天了,什麼發現也沒有,要是明天再找不到袁清江,恐怕我只有空手回去交差了。
老狗和方不缺玩着賭牌遊戲打發時間,這二人漸漸的減少了敵對情緒,而我一直在琢磨着接下來怎麼辦,並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不立刻抓住袁清江而是等了那麼久。
忽然,一瓶水澆在了爐子上,火滅了,“有人來了”蘇唐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了,已經把槍掏了出來半蹲在窗戶下,我們幾個馬上靠在了牆邊。
嗖,一個東西飛了進來,似乎還有聲音,在地上嘩嘩的響,老狗摸索了幾下,啊的蹦了起來,蛇,蛇。。。
砰,蘇唐開火了,那蛇被崩起來很高,藉著火光,我發現那就是虞藍給我說過的金環蛇,黑紅相間,幸虧都沒被它咬上,難道袁清江就在附近?
“阿彌陀佛,佛家清靜之地,為何在此動刀槍”外面是無高師太大聲喝到,房上傳來了袁清江的聲音,“大師恕罪,我只是不想更多的人陷入麻煩之中,值此jing告,絕無惡意”。
“請速速離去”,無高師太說,房頂沒了聲音,我們來到門口,師太雙手合十站在月光下,“你們受驚了,山裡常有賊人來去,不太平,望你們多加註意”。
這一夜再沒有發生什麼,我起了一個大早,來到雷雲峰的山尖,一望無垠,可以看到層層雲海,太陽已經露出了三分之一,這裏基本上人跡罕至了,只有幾個尼姑在寺廟的後院自給自足的種着菜,寺院的最高處有一棵燒的烏黑的枯樹,張牙舞爪的,看樣子以前是被雷給劈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抓到袁清江,至少我知道目前走的路還算正確。
“小俞,再這麼下去補給也不夠了”老狗說。
“唉,都怪我,把事情搞的複雜化了”我很懊惱,伸手掏出了那張已經被雨水徹底澆花的地圖,“這玩意還有什麼用,連個人都找不到,還找什麼村子”。
那塊破布在風中擺來擺去,我隨時都想鬆手叫它飄走,然後告訴成先生我儘力了,地圖也丟了,忽然,老狗按住了我的手。
“別動,我怎麼看出點規律來”,他把地圖展開對着升起的太陽,“看,快看,這才是地圖”。
這塊破布破的還真有規律,古代的絲綢上的經緯線已經斷了不少,露出細小的裂縫,這些裂縫平時在墨汁下無法發現,可是雨水沖淡了墨汁,半透明的綢布對着陽光一照,那些斷裂的經緯線居然組成了一條細細的金sè線路圖,只有對着太陽才能看到。
“這才是真正的路線圖啊”我說,按照上面的位置,我們其實離傳說中的智水寨很近了,也許它就在我們腳下。
我趕緊下去找蘇唐,她正在整理東西,接過我的地圖她也認可了,“這是圖中圖,你還記得原來那張二張圖套在一起的西夏軍事地圖么,這張做的更加巧妙,利用了光線”。
我拿着指南針大致算了下,圖上標識的智水寨確實就在這附近,可是為什麼一點痕迹也沒有呢,那幾句提示目前也沒有應驗。
“各位施主,小寺要做功課了,請你們自行離去”無高師太催促我們了,我們只好背起行囊,沿着山間走下去。
“要是按照這樣走下去我們反而偏離了標識區,見鬼,難道這個淺雲庵就是智水寨么”方不缺說。
“這個位置看淺雲庵還真奇怪”蘇唐拿起望遠鏡,“你看,它明明是處在一個窪地,但是怎麼給人視覺上一種高出四周的錯覺”。
果然沒錯,現在我們站在淺雲庵的上方,應該屬於俯視它,可是確實感覺它在我們頭頂一樣,好像漂了起來,海市蜃樓么。
呼啦,一陣布料被風擊打的聲音從上面劃過,看,又是那隻大鳥,我見過”老狗指着天空,我抬頭一望,在二座山間,一個巨大的翼狀黑影鑽進了雲層,我記得那東西,在白盤岩上我見過它二次,速度之快無法追蹤到具體的樣子。
緊接着,一陣小型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雲層里飛出一架模型飛機,應該是人為遙控的,似乎在追趕那個翼狀東西。、
“你們好,遊客可沒有這麼大jing力來到這深山裏,就算是山民也寥寥無幾,對吧”,迎面走來了一批人,一共三個人,一女二男。
為首的是個女的,穿着專業的戶外運動服裝,他們的裝備很jing良,而且應該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了,我忽然想起了青岩師太說過,在我們之前還有覓物師來過。
“我們是來淺雲庵燒香還願的”我隨口編了一個理由,“淺雲庵在白盤岩那面,這物資匱乏的深山裏還有寺廟么”,她不信。
“不就在那裏”我用手一指,這才驚訝的發現,淺雲庵不見了,只有那棵枯死的老樹孤零零的立在山坡上。
“我們是專門考察植被的,我叫藤田織子,中文名張靈曼”她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
“ri本人啊,是不是間諜啊”老狗小聲的說,“在我國,未經允許,外國人擅自對珍稀物種進行考察和攜帶出關是違法的”我說。
“我知道,我們只是留學生,是為了寫畢業論文,這裏的生態保持的很好,我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裏”,她亮出了學生證,還真是大學的研究生。
“那模型飛機?”我看着她身後一個人拿着遙控器,“那是我們為了拍攝岩壁間珍稀草藥用的遙控飛機”。
說到這裏按理我們應該各走各的路了,可是直覺告訴我沒那麼簡單,幾個留學生敢進入這個險峻的深山裏,不像是學生寫論文的路數,假如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在追蹤那個飛行物,而且目的可能和我是一樣的,那就是找到智水寨。
“你們在這裏多久了?”我問,“二天了,明天我們就回去了”她回答的很流利。
“正好我們也想順道看看這周圍的景sè,咱們同路吧”我說。
藤田織子愣了一下,很快就點了點頭,“嗯,考察是個很枯燥的事情,大家在一起熱鬧一些”。
“她身後那二個人根本不是學生,我在軍隊呆過,看體型他們就是經過格鬥訓練的人,學生哪有那塊頭”方不缺對我說。
“小心行事”蘇唐沖我使了一個眼sè,就這樣我們幾個一同上路了。
藤田織子的漢語很好,據她自己說她是個中國通,在中國呆了很多年了,一路上他們時不時停下來用望遠鏡環顧四周,對腳下的植被反而一點興趣也沒有。
大雨不期而至,剛才還艷陽高照,突然就烏雲一片,在這山澗里走沒有遮擋,淺雲庵也消失了,我們幾個人抱着頭一路小跑,躲在了一個淺淺的山洞裏。
“這幾天我的衣服都快發霉了”,老狗擰着衣服角,“一會濕一會幹的”。
“這個季節山裡就這樣”,藤田織子說,“而且這裏的地質很不穩,容易發生泥石流之類的事情,你看這條山路原先是沒有的,就是因為泥石流衝出了一條路”。
外面雷聲不斷,閃電狂閃,山風夾雜着樹葉到處亂竄,“小俞,我好像聽到什麼聲音”老狗不安的說。
“我也覺察到了,好像是。。。”方不缺還沒說完,我就看到山洞外面好像灰sè瀑布一樣的東西傾瀉而下,“小ri本,你個烏鴉嘴啊,泥石流真來了”方不缺大叫。
蘇唐迅速扔給我一根登山繩,“趕快扣在腰帶上,咱們不能被衝散了”,我立刻扣上安全扣,然後大家一起衝出山洞,眼前的一幕十分壯觀,我們這個山洞地勢略高,在腳下1米遠的地方,泥水夾雜着山石,還有幾棵大樹滑了下來,周圍的植被都消失了,只有那條泥龍吞噬着一切,轟的一聲,後面的山洞被上面下來的洪水蓋上了,衝擊力極強的水流一下子把所有人掀翻了,一股帶着青草的爛泥拍在我嘴上,嗓子裏嗆滿了水,我伸出雙手亂抓,老狗和方不缺被衝到了我身後,蘇唐拉住了繩子,在水中抓住一塊岩石,雙腿瞪住了石頭饒了一圈,繩子掛在上面,我們幾個停止了向下滑落,這時,泥流已經從我們身邊流過,山裏的洪水奔騰着繼續向前。
“快快,想法爬到那石頭上去”我招呼着大家,藤田織子一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那石頭上,我伸手示意,叫她趕緊拉繩子,她沖我招了招手,忽然拔出一把匕首,切斷了繩子,我順着滾動的石頭滑落下去,耳邊聽到老狗的叫罵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冰冷的雨水刺激醒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樹叉子之間,身後就是懸崖峭壁,原來泥石流衝下來的大樹正好卡在了這裏,老狗他們就在我身邊不遠,蘇唐正在努力的攀爬到一個高地。
“我的骨頭好像斷了”老狗喊着疼,不斷的揉着胳膊,方不缺接過蘇唐扔下來的繩子,遞給了我,“不能信小ri本,太缺德了”老狗說。
“他們一定也是為了智水寨而來的”我擦了一把臉,發現身上多處擦傷,蘇唐看了看老狗的胳膊,“沒斷,應該是扭着筋了”。
“你是誰”蘇唐猛地站了起來,掏出了槍,對面站着一個黑衣人,背着一個大長包,是袁清江。
“袁清江,你不能走,你被捕了”我咬牙站了起來。
“不要再跟着我,你們不是壞人,沒必要知道一切,回家吧”,說著他扔過來一個小袋子,“這是舒筋活血丸,你們受傷了,吃這個療傷很有效”。
砰,一聲,一向魯莽的蘇唐果然開槍了,袁清江一縱身跳上了岩石,“各位好自為之,告辭”。
“就不能問問再開槍啊,你那炮管子一響,誰都不願搭理你了”老狗說,蘇唐倒是不以為然。
雨漸漸停了,太陽立刻就出來了,“看,這裏的水是熱的”,老狗指着一個水窪,“還冒着熱氣呢”。
我這才發現身邊有很多水窪,好像泉眼一樣冒着熱氣熱騰騰的煙氣,而且越來越多,難道是泥石流把什麼地下水帶出來了?
“彩樹生”,蘇唐念叨着,眼睛盯着遠處,那是淺雲庵的位置,是那課被雷劈的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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