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埋下隱患
角落裏的兩個學生正仔細的瞅着隨雲和秦風猛瞧,圓溜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嘴角還沒咧到後腦勺,就被秦風龍吟虎嘯的吼聲給鎮住了。
渾身一個激靈!
暗叫一聲糟糕!
還是有點斯文相的眼鏡男率先鎮定了下,“猴子,別慌!那個肯定是秦風,這下咱們倆發了!”
發!發個屁!
被叫做猴子的學生可沒眼鏡男那麼鎮定,他們還只是個學生啊,剛開始混,要是就這麼被人撂了,他以後也別準備在道上混了!
“慌個屁啊!還不趕緊跑!”說著,車把一擰,屁股一個高抬,支在車凳子上的腳就狠狠踩了下去,“猴子,待會見機行事!”能跑得了算幸運,要是真跑不了……
跑不了再說跑不了的事兒!
只可惜,他們錯誤估計了秦風的速度!
秦風,那是在槍林彈雨中歷練過的,那一身肌肉,再加上那瞬間飆升的腎上腺素,還有那獵豹似的速度!
“啊!大哥!大哥饒命!”
“嗷嗚!啊……”
猴子剛才反應慢半拍,倒是撿了個便宜,只是被秦風一拳撂倒,眼睛就沒那麼幸運了,車子被秦風一腳踹翻,半拉腿被壓在車子底下,剛才蹬了一半,車軲轆還嘩啦啦的轉着,身子一側,生生撞在了水泥地板上。
“啊!”
“秦風!”
隨雲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應過來再跑過來,眼鏡和猴子早就摔在一起吱哇亂叫了。
“怎麼回事?”隨雲有些急,這些年,不是沒被盯梢過,不過大多是當年看不過秦風和自己的人找茬,服‘軟’的事兒沒秦風的時候他都經歷過,揪着秦風的一腳,心都跟着一顫。
他現在不是秦風的弟弟了,秦風雖然還是秦正業的兒子,可秦正業早就不是以前的秦正業了。
沒了那頭頂上的光環,他們就是最最普通的兩個人。
“說,你們是誰?為什麼跟蹤他!”一雙狼也似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眼鏡和猴子,看着細皮嫩肉不過挨了兩拳都吱哇亂叫的兩個人,秦風倒是緩下來不少。
感覺拽着自己衣角的隨雲手輕輕的顫抖着,不禁先回過頭去,眼神柔和,俊逸的五官線條也不再緊繃著,“有我呢,別怕。”
“嗯。”
隨雲藉著路燈看着兩個人身上的校服,“秦風,這是我們學校的。”
秦風是誰?一雙眼睛如電如炬,他早就看到了,正因為看到了,心裏的怒氣才忍不住。
隨雲倒是放心了,他在學校里一直安分守己,學校里也大都知道他這個人物,知道他不容易,是學校的還好,只要不是社會上的人,就好。
眼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唉,別打,別打!”死要着牙,才勉強支起身子來,可剛半坐着起來,車軲轆就一歪,“啊!”
秦風的大腳丫子毫不客氣的往車軲轆上一踩,“說,你們跟着他幹嘛!”
他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剛才看隨雲眼底的那麼驚懼和擔憂,他就知道,這樣被盯梢,截道的事兒他沒少碰。
“別啊!大哥!高抬貴手……啊……不是,高抬……貴腳……腳……我跟隨雲一個年級的……認識……認識的啊!”眼鏡男一邊哭着嚷着,碰到猴子的手扯了猴子一下,“猴子,你倒是說啊!”
猴子被嚇到了,被眼鏡這麼一扯,兩眼都直發暈,看着燈光下山一樣影子的秦風,那厚重的力量感,無形中像兩道黑手,緊緊的扼住了他的脖子。
“我……大哥……好漢……我……同學……”
眼鏡腦子裏一遍一遍的篩,“我們一起上過經濟學,席梅教授……啊……大哥……”
席梅?!
隨雲狐疑,他是上過席梅的課,可是,恐怕全校的學生都認識他,他可不認識全校的學生,往前走了兩步。
秦風不放心,擋着隨雲沒讓他過去。
“你別管!”隨雲的膽子這幾年倒是見長,小時候碰到這種事兒他可是從頭到尾的躲在自己身後的,想着他的這點變化,秦風又是一陣心疼。
他保護在身後捧在掌心的隨雲,被迫長大了。
“……哥,我不認識他們……”說完這麼一句,隨雲就又靠回到秦風背後去了。
跨擦!
完了。
猴子心想。
“猴子,你發啥呆啊,有啥不好意思的!”大腿根那塊疼的厲害,要不是看着車座子沒壓着自己老二,眼鏡真以為自己廢了,那地方的肉又嫩,磨來磨去的,感覺皮都快破了,“大哥,我們沒惡意的,就是……靠……猴子,你自己說啊!不就是你媳婦紅杏出牆喜歡隨雲了嘛,有啥大不了的!你不就是想來看看隨雲到底長得什麼大頭六臂么,艹……你的熊膽兒呢!”
眼鏡自顧自的編,疼得眯着眼,眼睛縫兒里瞄秦風,這面容狠戾,一身煞氣的男人是曾經道上都有名的秦風,能不能混過去,就看今兒了,要是躲過去了,他不但能正式入會了,還能得到一筆小財,怎麼都不吃虧。
諒他秦風再聰明,也聯繫不到別的事兒上去。
不過,要是告訴老大,秦風也回來了,他們兩兄弟還在其,恐怕,他立得就不是個小功了。
“艹!你老婆才紅杏出牆!”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個,猴子也急眼了,一腳就要踹過去,猛地看到眼鏡手上只打擺子,眼前一亮,“她不過是說了一句隨雲長得好看,學習好,我就是來看看,什麼就叫紅杏出牆了!你媳婦才他媽的出牆了呢,你個綠頭王八!”
“艹,你不識好賴人啊!要不是你求着我,我至於大晚上的跑這裏來跟梢兒!”
還沒怎麼著呢,兩個人先掐了起來。
看得秦風一愣虎,隨雲也傻了眼。
這什麼情況?
走遠了,回頭又看了眼還在地上滾土玩兒的兩個人,秦風收回視線,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別打了,艹,你下死手啊!”看着已經遠去都看不見影子的兩個人,眼鏡收了手。
“媽呀!嚇死我了!沒打壞你吧!”猴子看着兩個人一樣的渾身是土,臉上帶傷,頓時有些無語,本來他傷得不重,可兩個人這麼一打,身上還真是疼的厲害。
“打壞個屁!趕緊的,走了!咱們得趕緊給上頭說一聲去,下次得換個造型了……”搬起車子,揉着已經疼的麻木的半個屁股,“我聽上邊說秦風去了部隊,這拳頭可真夠硬的啊!”
捂着大半個疼木了的臉,“啐!”先啐了一口唾沫,“可不是的,牙床子都快被他打晃蕩了。”猴子深有體會,剛才被揍了一拳,牙齒碰到嘴上,裏面這個血腥味濃的。
——
回到租住的半地下室,透過小小的玻璃,隱約能看到半拉月亮,新月如鉤,掛在黑漆漆的天幕上,孤零零的。
“隨雲,吃飯了。”
雖然是早就做好了的,但是因為距離學區近,天兒又不冷,這會吃剛剛好。
聞着清香四溢的排骨蓮藕湯,看着那濃濃的跟奶一樣的湯,隨雲趕緊做好。
給兩個人都盛了一碗飯,添了湯,兩個人就吃了起來,偶爾分享下各自白天的遭遇。
“隨雲……”秦風吃飯吃的快,雖然已經儘力等隨雲了,可跟慢條斯理的隨雲還是差了一大截,坐在桌邊,腦子就一直在想剛才的事兒。
“嗯?”隨雲抬起頭,就看進一雙有些擔憂的眸子裏,“怎麼了?”他問。其實也知道,秦風想問些什麼。“以前……這幾年……”
莞爾一笑,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麼奇妙,一同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空白了五年多,可是,他就是知道秦風想問什麼。
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最近秦風回來,專心打理他的飲食,總是換着樣兒的給自己做飯,葷素搭配,熱涼都有,他都能吃滿滿一碗飯,再這麼下去,恐怕不久就會超標了。
放下碗筷,玉白秀頎的手伸了過去,隔着那個簡易的小几,覆上秦風黝黑而充滿力量的手。
“哥,我沒事。”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彷彿春風拂面,卻帶了了秦風心湖上陣陣漣漪。
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哥,你沒在的這幾年,家裏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要說沒人找茬兒,你肯定也不信,不是安慰你,我長大了,我能照顧自己,你也不用自責,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而且,哥,我慶幸,出事的時候我瞞着你,沒讓你知道家裏的事兒……”
讓你有了幾年自由的時間。
這句話,隨雲沒說,只是用那種很輕很淡的笑容,溫柔着雙眼看着秦風,看得很專註,很用力,似乎用着今生最大的力氣。
只要他們現在好好的就行,他等得就是這一天,守得雲開見月明。
“傻樣兒!”秦風被他那專註的目光看得心頭髮軟,“過來。”扯了扯隨雲的手。
白玉一般的臉頰忽地閃了兩團紅暈,隨雲被秦風牽着手,走了過去。
將人抱了個滿懷,破舊的小凳子發出一聲曖昧的咯吱聲。
“親我一下。”勾着邪邪的壞笑,看着如此甜蜜可人的隨雲,秦風剛剛填得差不多的胃突然就空虛起來,憋了好幾年的地方卻有些滿漲起來。
這樣的隨雲,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了。
隨雲的吻是青澀的,甚至是沒有任何技巧的,兩個人就這麼唇貼着唇,手連着手,心映着心,靜謐的空氣在這一刻變成亘古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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