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要忍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南末笙俯下身黑着臉,揪起穆乞兒的衣領與她對視,瞳孔反射着穆乞兒的無言怒氣,他冷眼看着。接着又是將她墨發一扯,狠狠的向地上甩去,‘砰’的一聲,穆乞兒的額頭瞬間破了個口子,鮮血沿着輪廓滑下,一滴,兩滴。
她艱難的從地上支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那雙黑色鞋履,南末笙說,“解藥!”
她終於踉踉蹌蹌的起了身,大庭廣眾之下朝他吐了口血沫,仍然叛着逆態度,“跪下求我啊。”
夏江婻被她的態度火的又是一冒千丈,“你……”
南末笙趁着她話音未落,抬了腳朝她的腹部狠狠踹去,許是力道過度,腹上的傷口再次裂開,穆乞兒倒吸了口氣,疼的滲出了汗,這瘋子分明是想殺了自己!
他沒給好氣,再次上前壓迫的語氣,眾人皆吞了口唾沫,看着眼前這個下手狠毒的男人,“解藥!”
“有本事……自己去制解藥啊,只會在這裏打女人……哼,孬種!”
又是一腳,足足將她踢出了兩三米,這次他不在多問,直接上前拽起她的衣領猛地朝邊上一甩,額頭又磕出了血,血凝了半邊臉,腹部撕裂的傷口導致衣裳肆無忌憚的染了一片紅,
他朝她的腹部再次踢去,他是真的要了她的命!
杞王看在眼裏,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也就在這時,夏江婻止住了南末笙,“夠了,再打下去怕是……”
“怎麼,夏妃怎麼心慈手軟了?”
“解藥到手,我定要她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見她倒地,被打的重傷,看來的確也無法反抗了,夏江婻蹲下身,在她的身上來回摸索,片刻過後許是摸到了什麼,從她懷裏猛的抽出,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白色小藥罐,裏頭是透明的液體。穆乞兒艱難的睜開眼睛,伸手愈要搶回來,“還給我,我寧願毀了它也絕對不會把解藥給你們這幫畜生的!”
夏江婻聽的一樂,這就是解藥!低頭得意笑哼,起身將穆乞兒的手捻在了腳下,來回這麼婆娑攆着。底下的人兒咬着牙無論如何也不讓自己發出一聲悶叫,寧死也不吭一聲!穆乞兒花了所有力氣從袖口處抽出一根銀針,猛地朝她腳踝上方的三陰交穴處刺了下去,不能殺她就要毀了她!
豈料,穆乞兒下手頗重,只聽夏江婻嘶聲力竭喊了一聲,一瘸一拐的倒退了數步,“你對我做了什麼!”
“斷了你的豬蹄子罷了,哈哈哈……”
“你……”她明顯感覺到腳步傳來的陣陣刺痛,攪着她的心臟。氣得她從旁接過侍衛的佩刀,就要劈頭砍去。
南末笙屏了神,正要阻止,杞王倒是及時喝止,“鬧夠了沒有!誰給你的權利敢這麼動手!”
夏江婻切齒,愣是僵硬在原地,杞王讓她把解藥拿過去,她猶豫了半響,最後一咬牙將藥瓶塞打開,昂頭就下了自己的肚。呂奎眼一狠,猛地上前徒手奪過,抽出腰間的刀就要朝她脖子抹去,她一笑,“看來的確是解藥呢。”刀鋒猛地急速停下,這才沒見血,呂奎眉心皺的緊,邊思索邊收回了刀。
穆乞兒卧在地上,餘光偷偷瞄着,眼色甚是黑暗,恐怖的不像個活人。
夏江婻發著抖掐着自己的肉,許是被方才呂奎的刀給嚇得,一瘸一拐的緩步走上前,呂奎搖了搖液體,鎖上了眉,轉手給了杞王,眾人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卞易言更是直目看着。
杞王看了眼杯中的液體,又轉眼看向夏江婻,也沒見有何異樣,深思片刻許是放了心,飲下一口。
一陣清涼入喉,淡入泉水,飲之也無任何異樣,鼻子鬆了一氣。
“哈哈哈……”“哈哈……”
穆乞兒見他已吞咽,摻着血的嘴破天荒地笑了出來,她艱難的爬起,這一身血也沒白流,所謂苦盡甘來,此刻,她笑的如鬼魅般猖狂。
對於她的笑,杞王頓時全部明白,可惜只怪一切都已經晚了,胸腔如同爆炸般熾熱,血液溢上了咽喉,大腦仿似被榨乾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在他死前他只看見自己那熾燙的黑血染了自己一身。原來,從頭到尾自己才是一步一步走上了她步的局!她的局中局!
夏江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那雙空洞的眼睛仿似定格了般,似乎像是個木偶,沒有生命的木偶,她……已經死了。
當她喝下時,她已經發覺了,只是,她不想就這麼死了,她要讓那個男人陪葬,她忍着毒帶給她的刺痛,如千萬刀搗着她的血肉,她不能,她不能比那個男人先死,所以,忍!她掐自己的肉,咬自己的舌頭,指甲嵌在了臂上,就為了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痛苦,她不能先死,不能死,她朝着男人笑着,用着生平所有的力氣揚起的嘴角,她笑的很自然,當她看見男人舉杯飲下,她的意識逐漸變得血淋淋,明明說好要努力活到他死的那一刻,為什麼,還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