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你的毒能入我幾分?
對於他的話中之話,穆乞兒只覺大腦神經繃緊,接了他的話反倒問了句,“怎麼?”
“嗯?顰妃這是在為誰這般緊張?”她的反問並沒多大意義,南末笙倒也不點破,輕笑幾分垂目湊近了些,“我倒也想看看她有什麼能耐讓那個男人滿目瘡痍、赤地千里,顰妃你說呢?”
後者一個激靈,“……你調查我?”
他從腰間取出配扇,白玉般的手晃了晃,“調查?我也不至於下作到這種地步,姑娘可知無牆不漏?”
四下的氛圍似乎變得有些異樣,他的一番話已經挑明,穆乞兒此刻的深思他也是看在眼底,接下來就等這個女人的無謂反抗、黔驢技窮的模樣,正在他估摸之際,穆乞兒倒是不溫不寒的吐了句,“那又如何?”
她的異常平淡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你不怕?”
“怕?身為共犯的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談這個字,笑話。”
穆乞兒帶刺的挑釁讓他不是很舒服,眼角一撇,朝着穆乞兒的下巴就是一捏,“狗膽包天,死到領頭還敢胡編亂造。”
“放開!”此刻,穆乞兒的反感已經寫在了臉上,似乎渾身上下都在排斥着眼前這個鬼畜般的男人,南末笙可不管她的想法,又捏重了幾分力道,氣得穆乞兒直接反手揪起他的衣領,再次壓重了語氣,“放開!”
兩人互不相讓,絲毫沒有各退一步的打算,此刻的南末笙就像只渾身帶蠱的毒蛇死命糾纏,纏繞間注入他下好的毒。
“你明知我非善還包庇我,這不是共犯?你明知我是個禍害還不語坐觀,這不是共犯?你與我,半斤八兩。”
他笑顏如花,“哦?莫非你還沒意識到你的身份?”
“別總是問我沒智商的問題,歸根結底你也逃不了干係,所以此刻我也無需抉擇。”
下巴被他捏的泛紅,一絲忍意在他眉間隱匿,這個女人當真是該死,南末笙一個冷哼,手一甩鬆開了她,“交易,如何?”
穆乞兒揉了揉發酸的脖頸,抬頭挑眉,倒是一臉不屑,“我就知道,你也只不過仗着這點能耐罷了。”
訕笑間,南末笙欺身將她墨發猛地向後一抓,眼底滿是寒氣,似不留神間就忘了所有隻剩畏懼,“而那,卻是唯一能把你變得卑微的理由。”
“你這個男人也夠猖狂的。”
“對待你這樣的女人,無需多慮。”
“你確定?”
忽的,南末笙只覺脊椎一刺,頓時癱軟無力,鬆開手向後靠去,脊背貼上了樑柱,俊眉皺起一臉的陰沉,本還佔上風的他此刻已落了下風,“……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後者笑的甚是詭異,撩開被褥下了榻,穆乞兒將指間縫隙處一根銀針晃了晃,方才只是刺了他的大動脈,沒下力道已經夠仁慈了,“沒什麼,只是向你表達友好罷了。”“這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的交易我接受。”
南末笙並不意外,早已經知道這個結果,只是費了大半周章也覺自己可笑。身子還稍稍有些發軟,“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悉隨尊便。”
正午時分,大雨滂沱綿綿不斷,如剪不斷的銀針落地,離折顏一行在江南之地也已經停留了數日,本該是前些日子離開的,哪想的這天有不測風雲,足足下了四日,外頭的積水將近滿上了膝,這幾日也沒多少人在路上逗留。
老夫人透窗遠眺,嘆了口氣,與一旁的萬青拂手,“天災,天災,是老天的徵兆啊,想來這南方的南杞也到了要終末的時刻了,只是苦了這方的百姓啊。”
萬青撫了撫老夫人的手背,“世道就是如此,這都是定數,老夫人慈悲為懷也不要太過擔憂。”
“作罷作罷,再過些日子待天氣好轉,我們就速速離開吧。”
萬青點了點頭,屋外的空氣也變得渾濁,怕是這陣子離少爺的風濕又會犯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