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是生,就是死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是生,就是死

章節名:第一百五十九章不是生,就是死

宮內跑馬,非十萬火急之事絕不允許,而這十萬火急之事,也僅限於邊關緊急軍務與迫在眉睫的國政大事。

除了嚴子桓與楚清歡,無人不驚。

其他人自是驚於不知發生何等重要大事,以致來人不顧如此深夜直入皇宮。

葉蘭雅則驚於眼看着楚清歡即將被除去,卻極有可能功敗垂成。

張林已下意識地撥開了人群,朝着蹄聲來處就要走。

他是蕭天成的貼身太監,蕭天成安寢之時,所有的事務都需經由他通傳,此時他人在此處,萬一耽誤了大事,便是有充足理由,蕭天成也未必不會拿他撒氣。

“張公公,你這是要到哪去!”葉蘭雅臉色微變,聲音不由自主變得冷利,“陛下交待的事兒還未完成,你就不怕陛下追問起來交不了差?”

“這……”張林腳下一頓,匆忙間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遲疑了一下心中便有了計較,“娘娘,陛下這手諭是交給娘娘執行的,並沒有指明奴才。如今看情形,外頭定是帶了重要的消息進來,陛下還在蘭香殿歇着,奴才得趕回去伺候陛下起來。”

“誰告訴你,陛下沒有指明你?”葉蘭雅強行按捺下心中焦急,冷冷道,“再說,蘭香殿又不是沒有其他的人了,多的是人伺候。”

蹄聲愈近,殺楚清歡的事刻不容緩,張林若是離開,不說這邊少了個代她下令具有一定威懾力的人,蕭天成被殺一事也將瞞不下去,一待東窗事發,殺楚清歡便再無機會,自己也定然難逃一死。

她死可以,但必須讓楚清歡死在前頭。

張林此時已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頓感不快,那話說得毫不客氣,咄咄逼人,他身為蕭天成身邊的紅人,何時受過別人對他這般近乎嚴厲的訓斥。

“娘娘,奴才雖然只是個奴才,卻也跟了陛下近二十年,陛下起居皆是奴才負責,從來不假人手,自認與宮裏其他奴才還是有些不同。況且,陛下對奴才也用得習慣了,換了人陛下能不能滿意不說,保不齊粗手笨腳地還惹陛下生氣。”說到此處,他呵呵一聲,“蘭香殿裏的丫頭雖多,但都被娘娘打發得人影都不見,守在外頭的禁衛又有哪個是能伺候人的?”

說罷,他也不等她說話,只躬身說了句“奴才告退”便甩了袖子就走。

“站住!”葉蘭雅又氣又急,再顧不得雍容姿態,起身便跨下步輦欲將他攔下,怎料動作太急腳下沒站穩,竟然扭了腳。

她痛得倒抽冷氣,張林卻似未聞,很快便從禁衛中擠了出去,她自不能奢望禁衛會替她攔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心中越發焦灼得如被油煎。

再也等不得了。

她驀地回頭,越過重重人影盯着楚清歡,紅唇開啟,美艷的容貌顯出一絲獰色,“殺了楚清歡!”

“殿下,得罪了!”那禁衛軍統領心知再也無法拖延,向嚴子桓雙手一拱告了個罪,手一揮,大喝一聲,“上!”

立時,東宮以鍾平魯江為首的侍衛與禁衛軍錚然相擊,正面相迎,拼力守住東宮入口,不讓禁衛沖入。

楚清歡身形一動,一手卻被死死握住,她驀然回頭,對上嚴子桓冷靜而堅定的眸光,“楚楚,只要我能,就會護你到最後一刻。”

“你想讓我縮在後面,心安理得地看着他們為我而戰,為我而死?”她的眸光亦是平靜,平靜中帶着不可動搖的堅執,“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嚴子桓的手冰涼,白日裏稍稍迴轉的唇色蒼白得看不出一絲血色,胸口處未痊癒的傷口陣陣發疼,儘管如此,他的手依然沒有半點放鬆。

“我知道。”他緩緩吸了口氣,再吐出,不去看激烈交戰的雙方,只看着她的眸心深處,“但是楚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不會讓你去赴險。”

長睫一顫,楚清歡緊抿着雙唇,久久,她輕聲道:“我明白。”

他眸光一亮,緊繃的弦頓時鬆懈,正要暗出一口長氣,卻忽覺得手臂一麻,掌心中的手已迅速滑出,他一驚,顧不得等酸麻過去便要再握,身邊的人已退出數步之遠。

“放心,我不會有事。”清冷之聲傳來,那人已轉身沖入人群之中,只留一道纖長背影,倏忽,不見。

他腳步本就虛浮,頃刻間暈眩之感衝上頭頂,身邊寶兒眼疾手快將他扶住,眼中滿是擔憂,“公子!”

他輕輕一擺手,眸光自那憧憧人影中來回逡巡,哪裏還能見到她的身影,一抹苦笑漸至唇邊浮起,終究,攔不住她。

眸光一轉,他看向旁邊燃燒着火焰的石台,石台下方的基座高約尺半,心中一動,道:“扶我上去。”

寶兒靈敏,當即明白了他的心思,猶豫道:“公子,那基座邊緣窄,站上去恐怕……”

他淡然打斷,“無需多言,我還不至於風一吹就倒。”

只說話的片刻之間,在後方嚴陣以待的禁衛忽然起了騷亂。

嚴子桓站上基座,扶着石台邊緣放眼望去,界於東宮外與葉蘭雅之間的那些禁衛猶如風吹麥浪般往四周退散,又很快圍攏,一波接着一波,麥浪中心是一點迅猛靈動的黑,不斷地沖開層層包圍靠近的刀光,在這片浪濤之中堅定地朝一個方向行進。

那是楚清歡。

他看不清她的動作,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影,但他僅一眼就能認出這個朝葉蘭雅迅速接近的黑點就是她。

他在火光里看着葉蘭雅精緻美麗的面容因恨意而扭曲,看着她的眼裏因楚清歡被刀光網住而狂喜,又因她安然在刀尖上滾過而憤恨。

不同的表情在那張臉上不斷交替,她並不因為楚清歡的逐漸靠近而恐懼,更多的是仇人相見的那種激昂,直至,那抹身影越過重重包圍,角度詭異地出現在她身後,她才大驚失色,霍然轉身之間,滿頭的珠釵玉墜琳琅亂舞。

一抹雪亮刀光抵住她喉間,挑起她的下巴,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至連脂粉也掩蓋不住。

四周靜了一靜,除了鍾平那邊的廝殺聲未歇之外,失去了主攻對象又看到葉蘭雅被制的禁衛全都愣在原地,不知該當如何,而這種氣氛很快擴散開來,兵器相擊之聲越發疏落,隨着最後一聲“當”響,象是宣佈這場戰鬥結束的信號一般,數千餘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嚴子桓漸漸露出微笑,扶着寶兒的手下了基座,往東宮外楚清歡所在的方向走去,狹長漆黑的眸子裏寒光點點,輕輕一掃,數千禁衛不由往兩邊退去,讓出一條大道由其通行。

所經之處,人人低頭,不敢被他正視。

“葉蘭雅,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等的代價,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楚清歡穩穩地持着匕首,刀尖利刃微嵌於葉蘭雅下頜之中,稍稍一動便會破皮流血。

“我與你之間,不是生,就是死。”葉蘭雅已很快平復下來,紅唇勾勒出不屑弧度,“總需有人死,才能勾去這番恩怨。”

“我並不認為與你有何恩怨,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己庸人自擾。”楚清歡淡漠地道,“不過你硬要把得不到的一切都歸咎到我的頭上,三番兩次暗算於我,這筆帳自然是要好好算算的。”

“你想如何算?”葉蘭雅無畏地看着她,“橫豎不過一條命,大不了你把我殺了。”

“殺?”楚清歡唇角一勾,“你該知道,殺人很簡單,被人一刀斃命也是瞬息之間的事,那樣豈非無趣?你大概不清楚,我最喜歡的不是殺人,而是讓人生不如死,而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方法就太多了,你若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多嘗試幾種。”

“楚清歡,你敢!”葉蘭雅雙唇微抖,沒來由地,就是相信她能說到做到。

“如何不敢。”

隨着一聲淡淡語聲,誰也沒看清楚清歡是如何動作的,便聽到葉蘭雅“啊”地一聲慘叫,雙手捂着臉,有血自指縫裏流了下來,而在眾人眼裏,那匕首還一動不動地抵在她下巴處,象是從來都沒有動過。

“你,你敢毀我的臉!”葉蘭雅怒不可遏,眼中充血,那眼神彷彿是要將她生吞活剝,可只要一動,那匕首便會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下巴,洞穿她的舌,她的上下鄂,甚至她的鼻腔。

她到底不敢動。

可是這個女人,她怎麼可以毀她的臉?這是她僅存的驕傲,僅有的資本,僅可以拿得出給他看的東西,如今毀了,以後她還怎麼面對他?

“如此美的一張臉,毀了確實可惜,那就留着另一邊供人觀賞。”

葉蘭雅警惕地望着她,不信她有如此好說話,隨後果然聽她接著說道:“不如把舌頭割了,省得這張嘴再去禍害別人。”

“你!”葉蘭雅猛地捂住兩隻耳朵,連臉也不顧了,眼睛瞪着一邊的趙統領,恨聲道,“趙統領,再不動手,陛下怪罪下來,看你如何擔當得起!”

卻聽得一個陰柔尖利的聲音驟然傳來,含悲帶泣:“陛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還有臉敢提陛下!”

妞們久等了~這眼睛發炎象是習慣了每年都要來報到個一兩次,今天還有些不舒服,腫已經退了,希望再過個兩三天能全好了,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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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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