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鳳凰血玉
楚凌天看着她幾日下來更顯單薄的身體,略有些不滿。
這之前好不容易養了點膘,才幾日便又掉了下去。
“這次來,一來是告訴你朕還活着,不必感到絕望。二是,我們計劃就快成功了。你很快就能出去,但是記住在那之前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聽到自己就快能出去了,夏岩立馬在臉上抹了抹,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理了一遍現在的情況。
她發現,她剛才實在是太衝動了。
她想出去得靠楚凌天,將來出去之後她還是楚凌天的妃子,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還是眼前這個剛才被她廝打的男人。
都說變臉比翻書還快,夏岩立馬就做到了。
臉上堆着笑,狗腿地湊到牢門邊。
“皇上?大爺?您說話可要算話啊!千萬不要忘了這牢裏還有一個懷着您孩子的可憐女人,日日盼着您來接她回去呢!”夏岩眨巴着自認為很可憐巴巴的雙眼,看着楚凌天。
楚凌天嘴角上揚,彎起桃花眼:“本來是能記住的,但是剛才被某人暴力攻擊以後,啊···腦子好懵···會不會選擇性失憶就不好說了。”
夏岩···這人敢不敢小心眼一點。
“皇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門口傳來沈安然故意壓低的聲音。
夏岩往門口看了看,又看看眼前的男人,最後還是不死心道:“皇上,臣妾等着你。就算不為了臣妾,看在我們孩子的份上,您也不能忘了我啊!”
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高貴冷艷的形象氣質,楚凌天真的很想翻個白眼。
“靠過來一點。”
夏岩不明所以,腳下卻比腦子反應更快,挪到了楚凌天面前。兩人中間隔着一扇牢門,遠看還是有那麼一番味道的。(味道,什麼味道?探監的味道?)
楚凌天將披風解開,又伸手在脖子上摸了半天,終於解下一根紅繩。
紅繩上墜着一塊雕工精細的鳳凰血玉,殷紅似血的浸滿整個玉身。都說玉養人人養玉,這塊血玉的表面銀潤亮澤,一看就知道是戴了很久的。
楚凌天拉過夏岩,將紅繩套進她的脖子裏,因為高過這女人不少,所以並沒有費多少力氣。
夏岩被伸進來的雙臂圈住,兩人離的很近,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面前男人溫熱的呼吸。夏岩不禁紅了紅臉頰。
“好了。”
聲音在頭頂響起,夏岩趕忙往後退開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胸口處似乎有些熱熱燙燙的。
夏岩將紅繩拿出,正是剛才楚凌天取下的玉。
“這塊血玉,朕從小就帶着,冬暖夏涼。這裏陰冷潮濕,你又沒件像樣的禦寒的衣物,暫且戴着它,等出去之後,記得還給朕。”
夏岩聽完,心裏暖暖的。還來不及說一句謝謝,男人已經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與等在那裏的沈將軍一起離開了。
楚凌天身在皇族,自是從小就帶了貴族人的通病,窮人稱之為‘富貴病’。就是有錢人才得的病。
練功怕累,喝葯怕苦,夏天怕熱,冬天怕冷,且是一點都不能忍。
這塊血玉是他同胞哥哥楚雲軒送給他的。
楚雲軒從小便很疼愛這個弟弟,知道他又怕冷又怕熱,冬天恨不得一整日圍在床榻上,夏天又能熱得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沒日沒夜浸在夜涼池。於是得了血玉便立馬將它送給了楚凌天。
楚凌天自從五歲得了這塊血玉之後便時時刻刻掛在脖子上,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這回他也不知怎的頭腦發熱,見那女人衣衫單薄在那濕冷的牢門灰青着臉,不停地抖來抖去,他都沒來得及多想便將帶了近二十年的血玉取了下來,親手給她戴上。
走在無人的漆黑街道上,鵝毛大雪密得已經能晃花眼了,地上早已一片白。楚凌天雙手抱臂跟在沈安然身後,瑟瑟發抖,雖然他穿的並不少。
“沈將軍,現在能再回一趟牢裏么?”
沈安然不解看他。
“剛才實在是衝動了些,朕覺得朕還是回去將玉再要回來好了!”
沈安然:“···”
牢裏是自然沒再回的,夏岩那晚戴上血玉之後沒多久,便開始通體發熱,雖然不能達到禦寒的效果,但多少將破爛的被褥和稻草該在身上,她也算好眠了一夜。
第二天,夏岩睜開眼的時候···好吧,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這牢裏一天到晚光線都不好,誰看得出是幾點啊!
“你聽說了嗎?今早,那方丞相的女婿在牢裏得了癆病”
跟昨晚兩隻熊換班的是另外兩隻瘦小的老鼠,其中一個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朝夏岩看了一眼。
夏岩自是注意到那人眼中的嘲笑和唾棄,夏岩在心中計較一番,大概也猜了個**不離十。
李信估計是由於在墨陽宮與她“幽會”后被抓,裕王便教唆他將髒水潑到她夏岩頭上,這樣便答應救他一命。上次他能說是被自己勾引的,這次指不定裕王想讓他招認她懷的孩子是他的。怕是李信沒有答應吧!
只是···李信的性命,怕是將不久矣。
就夏岩對裕王這種人的了解,能利用說明你還有價值,沒有價值的話,留着只能是個漏洞。他與楚凌天估計在這方面也很像,一致認為只有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的。
果然,沒過兩天,便聽說李信在牢中不治身亡。
夏岩摸摸胸口的血玉,在心中默默嘆息。
那男人,怎麼說呢,是招了個無妄之災吧!
他若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做他的丞相女婿,李大人,怕是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就在李信死後,紋貴妃又一次來到了夏岩面前。
“呦···看你過的挺愜意的啊!”紋貴妃今日穿着檀色曳地宮裝,外面披着一件水藍色的緞面披風。
看着面上好像又清瘦了一些。
夏岩看她片刻,忽然捂着嘴乾嘔起來。
紋貴妃見狀,本來揶揄的表情瞬間僵了下來。
“貴妃娘娘不要介意,我不過是孕吐而已。”夏岩抽着空解釋道。
果然紋貴妃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上次她便是因為孕吐這一漏洞才讓那個蘇燁抓到了把柄,現在的夏岩很明顯是在嘲笑她。
紋貴妃拉長的臉,將手中的一個藍色瓷瓶扔到夏岩面前。
“想保住小命,便吃了它。”
“這是什麼?”夏岩不去撿面前的東西,只是防備地看着她。
“打胎的。”紋貴妃冷冷道。
“何不直接將我殺了,就像李信一樣,以一個很好地理由將我這個絆腳石除去?”夏岩道。
還沒若是沒了,裕王登基便順理成章。
“嘖嘖···你怎麼還沒搞清楚狀況,就憑你還不配成為絆腳石。是絆腳石的不過是你肚子裏面的那個小東西罷了。”紋貴妃居高臨下看着她道。
夏岩無語,這紋貴妃一生的樂趣估計就是打擊她了。
夏岩何嘗不知,若是她也死在牢裏會有些太過蹊蹺,前腳李信沒了,後腳懷着身孕的她也沒了,那樣的話,會有多少人在心中懷疑這樣的巧合會不會是裕王一手策劃的呢。
所以只要沒了孩子,她死不死其實一點也不影響大局。
突然心中閃過一抹失落,原來自己這麼無足輕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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