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紅衣女子
白沐春的話遭到了所有人的白眼。
沈安然,你這麼說搞得好像我這當將軍的人很不務正業似的。
蘇燁,你敢不敢出賣人的時候委婉一點,這麼大聲,他家安然一定聽到了。
夏岩,老娘是躺槍的,拜託你們措辭的時候小心一點好嗎?什麼叫調理身材。
楚凌天,這···好像不關他什麼事。
一陣沉默,沈安然率先開口:“蘇燁····你死了這條心吧!皇上,末將告退。”
沈安然雙手抱拳,然後轉身便走。
“沈將軍,安然,然然,你別生氣啊!他都是瞎說的。”蘇燁瞧見自己老婆冷着臉走了,那還得了趕忙狗腿地跟上。
看着兩人消失在門口,留下的人面面相覷。怎麼辦,看來這神醫跟敖將軍是必須要跟他的皇后朝夕相處了。
“你們···好自為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楚凌天丟下這麼一句話,放下帘子。
“那個人果是央國的皇上。”趴在屋頂上的紅衣女子小聲道。
“好像是哎,穿着龍袍呢!”阿藍在後面點頭道。
“都說金屋藏嬌,這央國皇帝口味真夠重的,喜歡這一型的啊!”紅衣女子道。
“小···小姐,您還是想想我們該怎麼出這園子吧!”阿藍苦着臉看着下面。
“怎麼了?”紅衣女子朝下一看,這怎麼一不小心園子裏每個點都站滿了守衛。
看着那個不起眼的馬車噠噠離去,紅衣女子很是煩惱,這下好了,跑到這裏作繭自縛。
沈安然帶的兵訓練有素再加上敖放做這個指揮首領,自是將整個別苑保護的是滴水不漏。
直到晚上,屋上的兩人已經是快餓成兩張皮被風吹走了了,下面的敖將軍終於抬頭道:“還想在上面喝西北風嗎?”
被發現了?
屋上兩人大驚,對視片刻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看着敖放帶進來兩名女子,前面一個濃眉大眼長得甚是明艷的女子,火紅衣衫腰間纏着黑色皮鞭,調教系的啊!只見她一臉的倨傲,滿臉不服的表情,這讓夏岩想起了二妞,肯定又是一個暴脾氣的。
後面一個面容苦逼又帶着些畏懼的姑娘定是小跟班無疑。
怕是前面這主子任性妄為,她這小丫頭又勸阻不下,搞得現在成了俘虜。
楚凌天走了之後,敖放便將人手合理地分配到了每一個該巡守的地方。一切安排就緒之後便跟她稟報說有兩個女子在屋頂上呆了半天了。
當時夏岩腦抽道:“你如何知道是女子的?”
敖放沉默,這是···經驗好不好。
“那就讓她們繼續獃著,看看到底有什麼企圖。待到晚上若是還沒有動靜再將人拿下。”
於是這倆女子就真的在上面喝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西北風。
“兩位不知餓了沒,我準備了薄酒小菜,若是不嫌棄,便坐下一起用吧!”夏岩看看面前一桌子的菜道。
紅衣女子明顯地咽了咽吐沫,但卻梗着脖子道:“你有這麼好心?不先問問我們為什麼會在你房頂?”
“吃完再問也不遲,但若是被餓死了,我豈不是什麼都不能知道了。”夏岩自己拿起筷子,夾了青菜吃了起來。
哎,她下午真的有諮詢了白大神醫有沒有什麼可以減肥的中醫食譜。白大神醫高深莫測一笑。
“管住嘴邁開腿。”
這真是一句千古名言啊!
於是照着神醫的指點,晚上少吃,而且以食青菜為主。
紅衣女子看她不再理自己,而是自顧自吃了起來,實在是餓的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夏岩對面,大快朵頤起來。
“阿藍,你還愣着幹嘛?不餓么!”紅衣女子嘴裏含着雞腿朝還愣在那裏的丫頭喊道。
“小,小姐。”阿藍為難。
不過小姐都吃了她也一起吃應該沒問題的吧!
於是阿藍也加入了風捲殘雲的隊伍。
夏岩挑眉看着這兩人,心道,不過是兩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罷了。
一邊的敖放卻是不敢掉以輕心的,就這麼跟個柱子一般定在那兒。
出於減肥的目的,夏岩是真的吃了幾口青菜便放下了筷子,直等到兩位姑娘吃完打了飽嗝。才道:“吃好了?”
“多謝款待,我們就此告辭。”紅衣女子站起來抱拳道,說著竟是天真地想要直接離開。
“且慢!”敖放伸出長臂攔在她面前:“我家主子還沒發話,兩位先請留步。”
“主子?”紅衣女子似聽到了多大的笑話一般:“還不就是男人養在外面的女人!”
後面的話聲音雖小,但該聽見的人都聽見了,包括夏岩。
呦,她這樣子也能引得男人金屋藏嬌,夏岩覺得,可真是高看她了。但是這女子居然這麼說,那就說明她看見了楚凌天,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了。
“既然你知道這麼多,那就不能活着從這裏出去了!”夏岩邪惡一笑。
“喂你什麼意思?”嘴上逞恨,但是話尾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害怕。
“不過···你若是願意跟我好好談談,說不定我會考慮放你們一馬。”夏岩手指在桌上輕輕敲着。
主僕倆對視許久,終於妥協,還是小命最重要。
於是···
夏岩坐在美人榻上,晚秋站在背後給她垂肩,敖放像師爺一般坐在桌邊,面前是筆墨紙硯。
一對主僕坐在夏岩對面。
這種統治者的生活的確很享受啊!
“名字!”夏岩懶懶地問道。
紅衣女子朝旁邊的丫頭看一下,小丫頭囁嚅道:“阿藍。”
“你呢?”看着紅衣女子不為所動,夏岩揚揚下巴示意她一下。
“···阿紅!”紅衣女子頓了一下道。
“這名字太隨意了,換一個吧!”夏岩道,嘴上這麼說,在心裏卻是默默吐槽自己,你有什麼臉說人家的名字隨意,還有什麼能比‘屠芙’這個名字更隨意的嗎?
“你什麼意思?”紅衣女子炸毛,這女人真的是純粹找茬。
“我說你在撒謊,還是報上真實姓名,免得浪費時間。”
“你···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說謊不打草稿的人有,但你這種智商的基本可以忽略。人在說謊的時候是需要思考的,而說實話就壓根不用想。況且是說自己名字這種事情,張口就是,而你,卻遲疑了!”夏岩依舊面帶微笑,心裏卻想着,我特么地是在說什麼?
而剩下的所有人···
晚秋,娘娘果然聰明。
敖放,這皇後娘娘怎麼變聰明了,皇上知道這事兒嗎?
紅衣女子,靠,遇到了個段位高的。
於是,在夏岩連詐帶騙的拷問中,得到了了如下的消息。
紅衣女子名叫勝男,問她姓什麼卻是死活都不肯說。今年一十有八尚未婚嫁,是西沙人。來央國遊玩,中午在街上看見馬車裏的龍袍男人,心中好奇便一路跟了過來。
當然對於這些信息,夏岩是半信半疑的。
“今天先到這裏吧!明天繼續。”夏岩打個哈欠,就差沒說:本宮乏了!
“明天還繼續?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勝男姑娘跳起來問。
夏岩擺擺手,敖放很懂板地將人強制帶了下去。
“娘娘,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皇上?”晚秋問。
夏岩思索一下搖搖頭:“暫且不要說,讓別苑的所有人都管好自己的嘴。”
第二天一早夏岩醒來,卻是發現屏風外坐了一個人。看身形不像是女人,所以絕不可能是晚秋。
“誰在外面。”夏岩心有所懼。
“是我。”男子沉沉的聲音傳來。
“大哥?”夏岩不禁有些懷疑。
敖放這守衛可以說如鐵桶一般,將整個別苑守地嚴嚴實實,他是怎麼進來的。
似乎感覺到夏岩心裏的疑惑,屠遠低聲道:“敖將軍的守衛自是非常嚴密的,但是百密總有一疏,只要我有心,進到這裏來並不難。”
“這裏很危險,若是被人發現了···”夏岩披好衣服走了出來道。
剛說完,便聽見外面晚秋的聲音傳來:“娘娘醒了嗎?”
“我再睡會兒,沒事不要來打擾。”夏岩趕忙揚聲道。
“是。”
直至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屠遠這才道:“雖然我不能相信你到底是不是芙兒,但是我能確信的是,你不會出賣我。”
夏岩沉默,我當然不敢害你,我怕屠芙來找我麻煩。
“既是如此,若是讓你幫大哥一個忙,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屠遠道。
屠遠話雖這麼說,但是夏岩很明顯能感覺到他話中的不在意。
之前她的身份沒有被懷疑的時候,這男人最她的保護甚至能用過度來形容,這還一度讓她以為有人在默默暗戀她。
而今這人發現自己可能不是屠芙,態度整個就變了。
懷疑中帶着不在意,這讓夏岩有些失落。這個妹妹的角色扮演的真夠失敗的。
“我現在被軟禁在這裏,皇上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來看我一次,大哥覺得我還能幫上什麼忙?”夏岩期期艾艾道,語氣讓人倍感凄涼。
“皇上現在掌握着我的罪證怕是不少,若他有心將這事擺在明面上處理,屠家上百口包括與我屠家交過過密的人怕都性命難保,大哥決定最後放手一搏····若是最後失敗我也認了,但剩下人的性命你答應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放他們一條生路。”屠遠認真道,雖然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屠芙,可現在他也只能就這麼相信她了。
夏岩無語:“既然知道如果失敗了勢必會連累所有人,為何不現在收手?”
“我咽不下這口氣。”屠遠壓抑地吼道:“從我懂事開始,屠家便一直被紋家和沈家壓在底下。紋家倒也罷了,他們是文官看不慣武將的粗魯便罷,可為何沈家一直壓在我們頭上?即使沈澤死了之後,央國第一大將軍的位置寧願讓一個女人來坐,都絲毫不肯給屠家一個機會。父親戎馬一生論資歷論戰績沒有一點輸給那沈安然,為何征戰之時挂帥的永遠是沈安然,而父親只能做聽命的先鋒。父親對這些的不滿讓他遺憾了一輩子,我只是想試圖改變屠家的命運罷了。”
聽他講了這麼多,她似乎能理解他心中那一直被打壓的怒火,但是楚凌天是君王,也許他做的過分了,但讓他過分的理由不外乎是屠家的野心暴露地太明顯,爭強好勝不敢為後罷了。帝王之心疑慮甚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對於這種事她不能評判誰對誰錯,但讓她遲疑的是,她不信屠遠說的話,她相信事實情況怕是比他說的要更糟。
“大哥,你實話告訴我,你在背後都做了些什麼欺君之事。”她用‘欺君’二字算是斟酌再三的,她本想說的是‘謀逆’。
“失憶后的你似乎更加聰明了。”屠遠勾起嘴角:“有些事情已經不能回頭了,你只需記得大哥的請求便好。畢竟你還有一雙兒女,相信皇上對你是不一樣的。”
屠遠說著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走?那要先問問我手中的鞭子同不同意。”一聲嬌喝,一襲紅衣的女子破窗而入。
夏岩大驚,這是什麼情況?
勝男二話說揮舞着黑蟒皮鞭便毫不留情朝男人身上抽去,屠遠耳朵一動,似乎聽見有不少人馬正朝這邊的屋子涌過來,沒有時間與突然間冒出來的小妞糾纏,一手抓住迎面而來的鞭子用力一扯,將那頭鞭子的主人一把帶進懷裏,劈手在她頸間一砍。夏岩不過眨眼的時間···這戰鬥···就結束了?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你認識她?”夏岩問,要不然人家怎麼一看見他就喊打喊殺的。
“不認識,有人來了,我先走了。”說著,屠遠將懷中的女人往地上一丟,從剛才勝男闖進來的窗戶縱身離開。
等敖放帶人衝進來的時候就看着地上倒着一個,皇後娘娘站在那兒一幅神遊的樣子。
“末將來遲,娘娘可有受傷?”敖放趕忙上前查看。
“無礙,快叫白先生來給勝男姑娘看看。”夏岩道。
敖放身邊的一個小兵立馬疾風一般沖了出去。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敖放問。
“我···我也不清楚。”夏岩眼珠溜溜一轉,最後垂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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