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止殤之戰（二）

原來雷希烈的家鄉在帝國與尼斯獸人王國交界的北部地區弗拉德省。父親雷科爾是一個十二級的劍士，早年曾是帝國邊防軍第六騎士團的一名五十人長，長期與獸人作戰。後來因為一次戰鬥失去了左臂，在領到一筆不菲的撫恤金后便退役回家。由於家鄉的小鎮洛奇也時常被獸人小股部隊騷擾，於是雷科爾便組織全鎮居民展開抵抗，所以自小在兄弟倆心中，父親雖然身體已不再健全，但卻是自己和全鎮居民心中的英雄。

就在三個月前，獸人王國的一支百人小隊襲擊小鎮。小鎮在雷科爾的帶領下擊退了敵人的多次攻擊，使其無功而返。

居民們原以為還同往常一樣，獸人退去后短時間內不再迴轉。但這次獸人的小隊退去后僅三天便再次前來，而且這一次來的是整整一個千人隊。在頑強的抵抗了近二十天後，小鎮終於支撐不住，這時雷科爾便下令鎮中婦孺從後門撤退，自己則帶領青壯斷後掩護。最後寡不敵眾，戰死在小鎮的城牆上。

雷鳴殿原本是跟隨父親一起斷後的，但在城破的前夜，雷科爾讓他先從後門逃出尋找母親，在路上雷鳴殿卻聽說母親已經在日前的撤退中因負責將鎮中糧食轉移上山時失足跌墜崖而亡。於是萬般無奈之下才一路乞討來到帝都，尋找雷希烈。

眾人聽完雷鳴殿的敘說后，個個是額頭青筋暴豎、咬牙切齒。兩百年來雅爾法帝國最大的邊患莫過與之接壤的尼斯獸人王國。從立國之日起，為了防禦獸人的南侵，雙方便戰爭不斷，可帝國卻一直處於守勢，丟失大片國土不說，每次戰敗后還得卑躬屈膝的做出巨大的戰爭賠償，可謂丟盡顏面。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百多年。直到二十年前，亨特拉爾的父親，素有帝國名將之花美譽的前任暴風軍團長——哈坎大將的橫空出世才得以扭轉。在其鎮守邊疆的七年中，歷經大小數百戰，從無敗績。

十二年前的弗拉德大會戰中，哈坎更是僅憑手中區區五萬人的暴風軍團以一把大火、七次突襲將獸人王國的三十萬主力軍團幾乎全殲，據說後來逃回去的還不足兩萬。以至於這位帝國大將活着的時候，獸人的軍隊都不敢靠近弗拉德地區一百公里。

平日裏艾薩斯等人在聽大公爵和三大軍團長閑談時，對這位前任帝國大將的指揮才能都是稱讚不已，將其稱之為戰爭的藝術家。

可就是這樣一位有着赫赫功勛的帝國名將之花，卻沒有能夠長久的護佑他的祖國和人民，因為他死在了一個殘暴好色的帝王和一**毒下作的走狗的毒酒之下。以致於他的死激起了帝國全軍的嘩變。

於是當時還是狂風軍團長的鄧肯元帥為了平息嘩變士兵們的憤怒、保住威廉家族的王室地位，率領嘩變的軍隊進入王宮，廢黜了威廉七世，殺掉了害死哈坎的一幫奸臣才算得以平息。

但從此獸人王國再無忌憚，戰爭的天平也再一次的傾向了他們。所以帝國現在的將軍們在閑聊的時候最常說的話就是，如果哈坎還活着，如今的帝國北疆恐怕早已再無戰事。十年來為國捐軀的二十萬軍魂們現在也可以安然的活着。由此可見，對於帝國的人民和軍隊來說，即使十個威廉七世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個名將之花。

這時的雷希烈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可平靜的嚇人。只見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好長時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雅安妮和維蒂卡都在一個勁的抹着眼淚，眾人都想勸雷希烈節哀，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坐着。

半晌后艾薩斯忽然站起身走到雷希烈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雷子，回家看看吧，去給父母磕個頭。”

希歐輕聲說道：“可是，獸人的習慣是一旦攻下某個城鎮便會駐軍一年，然後將自己的囚犯遷徙過來定居，使其成為自己的土地。現在老烈的家鄉一定還有獸人的留守部隊，他怎麼回去啊？”

艾薩斯沉吟了一陣后，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不走，就送他們一程。我們不是有兩個月的假嗎，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陪雷子一起回去。戈登，你去告訴庫卡（因為上次演習的關係，雖然現在庫卡和艾薩斯同為千人長，但關係很好，已經是艾薩斯的好兄弟了）和其他的百人長們，叫他們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就不要回家了，我們一起去雷子的家鄉清理掉那些髒兮兮的畜生們。”

“老大，如果獸人的留守部隊只有一兩百的話我們足可以應付，可如果敵人數量過多的話恐怕我們……”

戈登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可艾薩斯的表情卻是胸有成竹，“再多我都有辦法讓他們有來無回，別忘了，北疆可是亨特拉爾的天下。”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怎麼這時候把那位在北疆狼牙騎士團做萬人長的好兄弟給忘了？於是紛紛摩拳擦掌想一試身手。希歐在興奮之餘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雅安妮道：“安妮，把你的阿波羅**杖借給我，我要炭烤了那幫王八蛋。”

兩日後的清晨，十八匹快馬駝着十八位年輕的劍士，快速的奔行在帝國通往北部邊疆的公路上。艾薩斯、希歐和庫卡，連同狂風軍團十三太保，再加上非吵着要跟來的雷鳴殿和裘卡一共十八人。

雷鳴殿回來拜祭父母無可厚非，裘卡跟來可就有點無理取鬧了。這兩天他寸步不離的纏着艾薩斯整天說什麼雷鳴殿是自己的好兄弟啦，好兄弟現在有難自己不能袖手旁觀啦，你要是不讓我來我就恨你一輩子啦等等等等……總之是非要跟來不可。

經過上次一戰後，艾薩斯對裘卡的修為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這次對他要跟出來也就默許了，就當是鍛煉鍛煉。只是維蒂卡非常的不放心，臨出門前對二人喋喋不休的囑咐讓艾薩斯不勝其煩，倒是裘卡聽的非常認真，一點都沒有表現的不耐煩。

眾人一路上快馬加鞭，十天後便進入了帝國北部行省弗拉德。在雷氏兄弟的帶領下，又不做停頓的趕了三天，終於在第四天的凌晨到達離目的地小鎮洛奇五公里的叢林中。

林中小路的盡頭到堆着數百具逃難出來的鎮民屍體，年紀大的被開膛破肚，小孩被像糖葫蘆一樣的穿在削尖的木樁上，年輕的女人們赤身**，其狀之慘讓眾人不禁落下了淚水。這些屍體被堆在這裏幾個月，雖然現在是冬天，可難聞的屍臭還是在林內飄散開來。

希歐看着沿途的屍體沉聲道：“這裏都是老弱婦孺的屍體，看來鎮裏的男人們都死在了城牆上。我們先把這裏收拾掉，讓死者安息吧。”於是眾人一起動手，掘了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將屍體一股腦的埋入坑中，用了半天的時間才算忙活完。接着將馬匹隱藏，在雷氏兄弟的帶領下，順着林間小路朝小鎮摸去。

傍晚時分，藏在密林中觀察的艾薩斯等人藉著夕陽的餘暉終於第一次跟傳說中的獸人做了近距離的接觸。這些獸人身高都在兩米以上，個個虎背熊腰。手持粗糙的戰斧、鐵棍或狼牙棒。全身青綠色的皮膚厚得如同水牛皮。沒有頭髮和眉毛，嘴巴大的差不多咧到耳朵根，兩顆獠牙從嘴巴齜出老遠，顯得醜陋、兇悍之極。但個個實力不弱，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也都在十一二級左右的樣子。

在場的除了雷氏兄弟之外，大家都還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獸人，於是紛紛對眼前的這些怪物議論開來。只見胡代爾皺着眉頭用厭惡的口吻道：“他們長得真噁心，真不明白創世神怎麼會造出這麼野蠻醜陋的種族。像這樣的種族早就應該下地獄了。”

戈登接口道：“哼，我看就是地獄裏的惡魔都要比他們好看的多，像這樣的種族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