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新婚,他說我只會做不會說!
可是這個事兒也不光是她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兒啊!
郝貝拍拍腦門子,嘆了口氣,頗為頭疼!
正巧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她就擰緊了眉頭,是法國家裏那邊的電話。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不想接這樣的電話的,可是又不得不接。
電話接起來,才喂了一聲,就聽到小娃兒糯米磁般的嗓音傳來,因為自小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說起話來還有點半洋不中地味道,叫着媽媽……這一聲當下就把郝貝給叫的心裏軟成一灘水了。
“寶貝兒,讓媽媽猜猜是我家小憬還是小濼呢?有沒有想媽媽啊?”
浴室里在洗澡的兩個小娃兒其實已經洗好了,走到門口打算開門的時候,聽到外面的聲音又停住了腳步沒有拉開那扇門。
裴黎曦還好點,裴瑾瑜就像頭暴怒的獅子一般,滿眼都寫着“憤怒”兩個字。
裴黎曦一伸手拽着要跟人打架一般的弟弟搖頭,說:“不許你衝動!”聲音很輕,但那神情卻是不怒而威的嚴肅。
裴瑾瑜打了個冷痙,低聲咆哮着:“這不公平,那兩個小子是她的兒子,我們就不是了嗎?”
憑什麼?
為什麼?
裴黎曦無奈的拍拍弟弟的肩膀勸慰着:“小瑜,別那麼幼稚好么?沒有她你我早就死了,並且她是因為我們而失去過兩個孩子都,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讓她過的安心舒心,如果她要走,誰也不許攔着的嗎?你這又是做什麼?”
裴黎曦手上有當年裴靖東(裴靖南)臨出任務之前就讓人去查的郝貝當年的體檢那些事兒,足就可以證明一件天大事兒——郝貝當年的確是被方柳以體檢為名提取過卵泡的事實。
當時倆個小娃兒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郝貝,是因為不想讓郝貝心裏有壓力,他們約定好,不管郝貝最後會選擇和哪個男人在一起,郝貝都是他們的媽媽……
並且,就是失憶后的裴靖南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兒,沒有人特意告訴過他孩子們的母親是誰,只告訴他這是他的兒子們,只告訴他一寧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其它的沒有人特意的去告訴他。
所以郝貝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故而那年才會狠心的扔下三個孩子遠走法國。
試想如果她知道這也是她的兒子們,她是萬萬的不會就那樣跟着弗瑞德一起去法國的。
屋子裏,異國打來的電話還在通話中。
“把奶奶送回去了嗎?爺爺那邊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回去?見到他們了嗎?”
電話里傳來的弗瑞德的聲音讓郝貝瞬間驚醒過來,回了神,笑說:“我還沒見到爺爺,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去見爺爺的,就這樣,掛了!”
對於弗瑞德,她不是不恨!
是的,裴靖南誠然騙了她,可是她又不傻,跟她結婚的人明明就是裴靖南,說白了不過是借用了弗瑞德那個裴靖東的身份和她結的婚,在法律上來說就是騙婚。
這麼明擺着的事兒,弗瑞德卻時時拿這個相逼。
法律法律,狗屁的法律!
當初她之所以會妥協,不是在乎那狗屁的法律,不過是因為他們是最親的兄弟,不過是因為她愛着那個男人,不想讓那個男人為難才沒有鬧起來的。
都說男人娶了老婆之後,兄弟父子反目的特別的多,她是不喜歡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而且弗瑞德千錯萬錯,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弗瑞德說,“要麼你跟我在一起,要麼你們也不會在一起。”
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就連裴紅軍那樣的父親,男人都是有眷戀的,故而她相信弗瑞德說的那句話,所以她才妥協了!
剛剛掛斷的還拿在手上的電話又響了,她看也沒看直接就關機掉,走到浴室門口輕敲了門喊着:“小曦,小瑜洗好了嗎?洗好了就出來,別凍着了……”
兩個小娃兒稍等了一會兒才開了門走出來,裴瑾瑜就像是讓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的接過衣服,說了聲謝謝,穿上后就鑽進被子裏,蒙住了頭。
郝貝疑惑的看向裴黎曦小聲問:“小瑜他怎麼了?”
裴黎曦也是無奈,這個弟弟啊,喜怒形於色,這樣很不好,明明就是很想念媽媽的,可是見了媽媽又傲嬌的像個沒長大的小娃兒。
其實真說起來,他們也才十歲罷了,本來就是個孩子,但是有這樣的經歷的他們,已經不能再像一個孩子一樣那麼任性了。
“他沒事兒,是太困了。”裴黎曦淡淡地解釋着。
郝貝哦了一下,上前幫着孩子把衣服給穿好,伸手拍着衣服上的皺褶,有點嫌棄的問:“這是誰給你們買的衣服,怎麼這麼……”
睡衣是機器貓圖案的,這種一看就太卡通了,跟小曦的形像就特別不般配。
小曦難得笑了起來,跟郝貝擠着眼晴說:“爸爸和姨奶奶一起去給買的,他們現在很好,品味也是糟糕透了,說我們應該穿這樣的,是不是太幼稚了……”
郝貝也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伸手摸了下娃兒的黑亮短髮,笑道:“我家小曦長大了呢,以前才到媽媽的這裏,現在都到肩膀了……”
裴黎曦挑眉帶笑地問她:“那弟弟們有多高了?和妹妹小時候那樣可愛嗎?”
郝貝一愣,小心的去看裴黎曦的神色。
裴黎曦無奈的打趣道:“難道不是弟弟是妹妹?”
郝貝看孩子沒有什麼不太高興的樣子,便笑了:“是弟弟,兩個弟弟,不是妹妹……我倒想着給你們生個妹妹呢,可是,哎……”
裴黎曦豎起了拇指,給媽媽點了個贊:“媽媽你真棒,弟弟好,弟弟長大了可以保護媽媽,弟弟長的像我們嗎?”
說起兩個小兒子,郝貝就有說不完的話,這也得誇一下小曦會引導,一問一答,答的比問的多,說的也很歡快。
一直到那個睡在床上矇著被子裝睡的裴瑾瑜都有點吃味的連翻幾個身子時,郝貝才停下了說個不停的嘴,朝着裴黎曦擠擠眼道:“好了,你也睡吧,都吵着小瑜了。”
“好,媽媽晚安。”
“晚安,我的兒子。”
裴黎曦把郝貝送到門口,帶上門時回頭就看到那個幽靈似的坐在床上,一臉怒容的自家弟弟。
“哼,偏心眼!”小瑜怒吼着,心裏懊悔死了。你說他剛才出來時怎麼就不能像哥哥一樣的跟媽媽說說話呢,可是他也知道,他是不會問候那兩個臭小子的,要是媽媽生的是妹妹那該有多好啊,這樣媽媽的兒子就只有他和哥哥了,可是偏偏就生的是男孩兒,讓一寧那臭丫頭成了唯一的女兒!
“裴瑾瑜,我再警告你一次,差不多你就給我得了,你要是再敢給她臉色看,小心我抽你!”裴黎曦揚了揚拳頭威脅着。
現在這個當哥哥的跟從前可不一樣了,就特別的有長兄的范兒,裴瑾瑜先前不是揍過小一寧么,開始幾次裴黎曦是警告,後來就真的是上手去抽了,不是作秀,是真抽!
……
話說遠在法國的弗瑞德,這一大清早的眼皮子就直跳,所以趕緊的給郝貝打了電話,讓兒子們叫媽媽,他很怕郝貝就這樣的走了……
說實話,剛才郝貝電話里那個態度,讓他有種恐慌感,更加讓他有點後悔。
畫面回放,奶奶的遺體是半個月前就火化過的,但火化后因為一對雙生子發燒生病,所以郝貝一時走不開,又耽誤了大半個月的,好的差不多了,郝貝就說她得趕緊回國,把奶奶送回家去。
弗瑞德當時就是不放心的,這一年多年,雖然有名無實,但是他們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媽媽,他相信,只要慢慢的努力,總是可以的。
很多次,他明明看到了郝貝眼中的感動的,他相信他的付出總有一天會感動這個女人的。
“你真要回國?還是你想回去了就不回來了?”
“我自己回國,兩個兒子留在這裏,這樣總行了吧?”
聽到郝貝那樣說時,弗瑞德長鬆了口氣。
是啊,郝貝有多愛孩子這個事兒,長眼晴的都能看清楚的,所以只要兩個兒子在,郝貝就不可能會留在國內的,而且阿南的軍人身份註定了他永遠就不可以因私出國的。
有了這兩樣篤定的事兒,弗瑞德也就鬆口了,同意讓郝貝隻身回國。
他倒是想跟着一起回來,可是兩個兒子怎麼辦?所以葉只能放了郝貝一人回國。
最讓他放心的是郝貝那天晚上做的事兒。
平時他們都是分房是睡的,郝貝和孩子們是一間卧室,他一個人一間卧室,他睡的是郝貝懷孕時住的那間,平時郝貝是不會進那個屋子的,那天是晚上卻進來了……
不過郝貝的態度卻並不友好,冷冰冰地說著:“你要實在不放心,就睡了我吧。”
你問弗瑞德當時心動么?
動,動的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強烈的叫囂着,要她!佔有她!
都說女人的××是通往心臟的最佳途徑……
可他要的又不僅僅是性,如果佔有可以得到她,早在國內時他就那樣做了,他知道郝貝的性子剛烈,所以一直強忍着,就等她軟化主動的那一天,故而他很是違心的拒絕了郝貝的提議。
“不急,等你從國內回來,我們在這裏重新舉行一場婚禮,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做這件事兒。”他親着她說著這樣的話,她沒有回應,卻也不像以往那樣的拒絕。
歡愛是男女之間一件美妙和諧又增進情感的事兒,所以你情我願才是最美的,他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來,九年他都能蟄伏得了,更何況這才一年多而已。
所以他放手讓郝貝回國了,只是他錯估了郝貝的狠心程度。
*
裴靖南剛睡着手機就響了,這一天也是累得他夠嗆的,所以洗完澡就睡著了。
他這一年多來,可真是睡得好吃的好,倒下就能着的那種,沒有心事,沒有記憶,不睡覺腦子也一片空白,所以這算是因禍得福,倒是越活越年輕了的節奏。
“喂……”迷迷糊糊的摸着在響的手機接了起來。
“阿南,你睡覺了?”弗瑞德聽得出這是剛睡醒的聲音。
裴靖南恩了一聲,瞬間也清醒了過來,這一年多來,這個大哥跟他的聯繫也是很少的,可以說沒有任何聯繫,他知道郝貝的消息,都是從秦叔那裏聽來的。
“哥……”坐起來四處看了看,在自己的房間呢,看看牆上的時鐘,哀嚎着,自己這才睡了半小時而已,就被吵醒了。
弗瑞德聽着那邊自家兄弟的睡音,心裏莫名的踏實了,便問:“你一個人睡的?”
裴靖南嚇了一跳,驚叫着:“不是一個人,難道是兩個人?哥,你到底想問什麼?”
弗瑞德呵呵的笑了笑,說沒什麼,就掛了電話。
裴靖南看着掛上的電話,說了句:“莫名奇妙。”
扔下手機,自己又躺回去,就有點睡不着了,失憶了,不代表該有的警惕性會沒有,門外很輕微的動靜,他聽到了,身子一僵,豎起耳朵聽着……
就在剛剛裴靖南接到弗瑞德那個電話的前一刻,郝貝已經站在門口了,聽到電話響,就站在那裏沒有動了,原本還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不夠意思的想法,在聽到裴靖南喊的那聲哥之後,剩下的就只有堅定的信念,她不想再忍,那怕是讓他們兄弟失和,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弗瑞德,不要怪我,有些事,一個晚上做不成,一輩子都做不成了!”
機會稍縱即逝,在法國一年多,弗瑞德對她有多好,她看得一清二楚,真就是她說一不二的那種,什麼都是為她的想法為標準,從來沒有抱怨過,就連她感動時也曾想過,要不然就這麼地吧,誰讓那個該死的男人騙了她的!
但不管曾經有過再多的想法,此時,心底堅定的只有一個——她要睡了裴靖南,這個騙得她那麼苦,又間接的逼得她遠走法國的罪魁禍首!
“誰?”裴靖南警惕的坐起了身,手伸到床頭櫃處輕輕一劃,就摸出一把匕首來。
郝貝沒再猶豫,伸手推門,門居然是鎖着的,當下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沮喪的皺了眉頭,矜持啊矜持!
但最終還是掄起拳頭開始把門板砸的啪啪啪的作響。
“開門!”
裴靖南聽得這一聲后,趕緊把匕首收進抽屜里,起來就開始穿衣服,穿了一半兒又坐下來,有點煩燥,這是他的新老婆,可是……特么的好煩的!
“裴靖南,你開門,你要不開門我就走了!”
裴靖南一聽那還得了,這才剛回來就要走了,才剛跟他結婚不是嗎?
可是她能留下來么?
最終還是去把門給開了,門才剛一開,女人便撞入他的懷中,柔弱無骨般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
裴靖南眸色一暗,除了在夢中,這一年多來,他可是過的和尚生活,別說吃肉了,就是連肉香味兒都沒有嗅過的,喉嚨咕咚咕咚的開始吞咽着口水,手不自覺的就勒住了她的身子,便更加清晰的察覺到一些眼睛看不多的內層,她,她……
郝貝剛才洗過澡,既然下樓來就不是要蓋着棉被純聊天的,所以裏面什麼都沒穿,直接真空上陣就來了。
“進去,關門!”藉著說話的空檔,郝貝低低的嘟囔着。
其實這會兒孩子們都睡了,就算是沒睡,也不會下來的。
不過郝貝這一年多來這樣發號施令習慣了,偏偏裴靖南又是個對着郝貝既喜又敬的,所以他伸手帶上了房門。
可是關上門之後的事情就有點失控了,做為理智上來說,裴靖南不可能在這樣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跟郝貝發生這樣的關係,但是做為情感和生理上來說,他渴望着她!
心底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般,撕扯着扭打着,懷裏還有個小妖精在誘惑着他。
他急忙伸手捧着她的臉蛋,躲開那樣的熱吻纏綿喘着粗氣的喊停。
“停,老婆,你等一下等等……”不該這樣的,也不能這樣!
停?
郝貝冷哼一聲,開什麼玩笑,搭在他肩頭的手順勢而下,而後滿臉紅透,纖指緊緊的攥着,故意問:“你是說停嗎?”
裴靖南臉漲的通紅,情感的小人兒終於打敗了那個家理智的傢伙,雙臂以強悍之姿穿過她的纖腰,勒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又收緊。
男人在這方面一向都是無師自通的,那怕是沒有了記憶,這些本能的東西,是不需要任何記憶的。
變得再婦男,再聽話,男人到底是男人,而女人只有臣服的份兒。
身體的感覺是互通的,明亮的燈光下,藍色的大床上,男人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身下的女人,手還有些顫抖,一點點的解開她的睡衣,看着她那白嫩的肌膚一點點的暴露在空氣中,感受着她戰慄的風情,如獸般的低吼着:“這是你逼我的,我不會再放手,明白嗎?”永遠不會再放手!
郝貝一愣,總覺得男人這話中有話,但話中話是什麼?她不懂,也沒機會弄懂,便被男人鋪天蓋地的親吻所吞沒。
她生兩個兒子是剖腹產的,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空窗,就算是有剛才動情,也禁不住他的野蠻與急切,推他他卻以為是欲拒還迎……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熨貼在一起,短兵相接之後便是狂風暴雨的洗禮。
……
正是濃情蜜意時,裴靖南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郝貝讓這鈴聲嚇得身子一縮,他拿過手機一看,眼底一片黯淡之色接起了電話。
“哥……”他的語氣有些煩燥。
“阿南,你嫂子今天回國了,你見到了嗎?她一個人帶着奶奶回去,我怕處理不好……”
“哥,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真的想讓我見她,還是想讓我怎麼樣,你說明白的?”
郝貝抬起臉去看裴靖南,心裏那口氣總算是呼了出去,剛才她就注意到他的變化,她可真怕他還像一年多前那樣子的。
“怎麼,我說什麼了嗎?阿南,你是不是在怪我,可是這一年多來,都是我陪着她的!”電話里的人聲提高了幾分。
裴靖南滿身的戾氣,捏着電話的手緊緊的捏着,這要是個玻璃電話,估計都能捏碎的,一手抓過郝貝,危險的眯了雙眸,像是故意一般親着她……
電話里的人不可能聽不到他的粗喘,着急的問着:“阿南,你在做什麼?”
裴靖南漫不經心的回著:“不是給你講電話嗎?”
郝貝滿面通紅,卻又不舍推開他,細微的喘息聲傳到電話的另一端去。
弗瑞德急了,瘋了一樣的吼叫着:“裴靖南,你到底在做什麼?”
“哥,你只是我哥而已,難道連我床上那點兒事也要管嗎?”他質問着的同時,眯了眼,像只盛怒的狂獅一般發作起來。
電話另一端的人弗瑞德臉色一白,轉手就掛掉電話,慌忙的打着電話,目的——訂機票,他有種感覺,剛才聽到的那一聲女人的嬌吟就是郝貝的。
“嫂子,你是我嫂子嗎?”扔下電話的裴靖南薄唇微啟的質問着,無情而又殘酷。
郝貝早就讓折騰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節奏了,聽到他的問話,又是一陣陣的心悸,這一切又怪誰?
怪她嗎?
可是沒有他騙她在先,她會遠走他鄉嗎?她會讓他的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爸爸嗎?
這些不亦言語的痛,不為人知,卻在每每夜深人靜時,狠狠的折磨着她!
夜漫漫,情長長,當黎明的曙光灑向大地時,郝貝嚶嚀着睜開一雙美眸,進入眼帘的是……
猛然坐起身來,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睡衣,再四顧的去看這一目了然的房間和大床,是她樓上的卧室,不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她的頭有點疼了,呼出的氣息還帶着股酒味,她喝酒了?
不相信的又對着手掌呵出一口氣來,真特么的是是酒味,昨天晚上她明明就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兒,她飛一般的剝開自己的睡衣,粉嫩的肌膚上既然無一痕迹,不對啊,她明明記得……
記得什麼?
她飛快的下床汲拉上拖鞋往門外奔去。
蹬蹬蹬——
急切的下樓的聲音傳來時,廚房裏正在切火腿的裴靖南手中的刀一滑,紅色的血便涌了出來,身子也緊跟着僵直住,連大聲的呼吸都不敢了,有些懊悔,卻也有些暗自得意,但更多的是無措。
你說之前他都是在夢裏糊塗,可是昨天是實打實的真的做了,這讓他如何自處?
特別是早上他哥打來電話,說是今天的飛機就飛回來了,還要帶着郝貝的兩個兒子一起回來。
這算什麼,他就是再不要臉,還能跟他哥搶女人么?
是的,他就是不要臉,能跟他哥搶女人,可是他能搶兒子嗎?
郝貝下樓時看一眼牆上的時鐘,這會兒都八點多了,孩子們也沒有見人影的,便輕咳了一嗓子,提醒着廚房裏的人她起來了,但那人就像是沒有注意到她一樣,還是背對着她。
這讓郝貝有點心惶惶的感覺,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昨天真的是發生了什麼嗎?
除了腿間有點酸澀之後,身上是沒有任何痕迹了,如果不是自己的確記得自己昨天不是穿的這套睡衣的話,也許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呢!
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則,郝貝自己走到了廚房,直接伸手抱住了男人,臉貼在男的後背上,沙啞的嗓音喃喃地問着:“你給我換的衣服?”
其實可以不提昨晚,但是她想確定一件事兒,就是這個男人的態度!
男人伸手扒拉開她的手,擰開水籠頭,去衝著,手指上的血混合著水就那樣的流着。
“一會先去把奶奶送回去嗎?我哥說今天會帶着你的倆個兒子回來的……”說罷他抬眼看着郝貝,眼神灼灼中帶着輕蔑的笑意,那樣子和昨天郝貝以為的乖巧一點兒也不一樣了,完全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說昨天在南華遇上的裴靖南像包子的話,那麼現在的裴靖南就像是只刺蝟,全身長着利刺,說的每一個字,看你的每個眼神,都赤裸裸的寫着刺死你三個字!
“你,什麼意思?”郝貝啞聲問着,受不了他這樣的巨變!
裴靖南洗乾淨了手,眼底的戾氣卻未散,淡淡地問她:“你要怎麼選擇,要我,還是要你的兩個兒子?”
郝貝讓他這話給弄糊塗了,什麼叫她怎麼選擇,要他就不能要她的兩個兒子嗎?
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心裏煩燥的想罵人,也的確是罵出來,低吼着:“是不是你哥這樣說的,是不是,是不是?”
裴靖南一愣,還沒說話,就見郝貝衝上了樓,一會兒就聽到樓上傳來郝貝的低吼聲。
弗瑞德都打算上飛機了,上飛機前看了看手機,又看看帶着的兩個兒子秦濼和秦憬,司洛蘭登拍着他的肩膀勸着:“你想明白了,你這麼帶着他們回去,可能你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的。”
司洛蘭登作為郝貝的小叔叔,是的,不是舅舅是叔叔,開始的時候司洛蘭登也一直以為母親傅雁涵其實是生了丁柔這個女兒的,但是事實證明,他們都猜錯了,他的母親只生了郝政國這一個兒子,並未生龍鳳胎,所以這個稱呼在母親歸來時就改了過來的。
他倒是一直都站在弗瑞德這邊的,確切的來說開始是站在莫揚那邊的,但是莫揚退出的太快了。
從一年多前那次之後,莫揚一直生活在雲南,沒有再回過京都,也沒有去看過郝貝,只是過年過節時,會給郝貝發個短訊之類的……
所以郝貝的身邊的男性,也就只有弗瑞德還算能入司洛蘭登的眼了,弗瑞德畢竟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潛伏過那麼多年,在很多方面跟司洛蘭登都很合拍,而且郝貝如果和弗瑞德在一起,就會一直生活在國外,這樣他也可以經常的看到不是嗎?要是郝貝跟裴靖南在一起,那肯定不會定居在國外,所以司洛蘭登對弗瑞德是投贊成票的。
這會兒也是在勸着,你這麼回去,可能真的就是敗給國內的那人了。
弗瑞德何嘗不知,但是他又不能告訴司洛蘭登他擔心的是什麼,只能硬着頭皮點頭說自己心裏清楚,可他清楚什麼,一點兒也不清楚,那一天等機票的時候就是魂不守舍的,這會兒才剛安定了一點點的。
郝貝的電話就追了過來,也不聽弗瑞德講什麼,瘋了一樣的吼叫着。
“弗瑞德,你別太卑鄙了,是不是你告訴裴靖南我生的是你的兒子了?是不是是不是你這樣說的,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可是你的親弟弟,我生的孩子為什麼姓秦不姓裴,你心裏一清二楚!”
是的,當初生完的時候,給孩子起名時,弗瑞德很是積極,給起了好些個的名字,中文的英文的都有,最後都被郝貝給否了,秦這個姓是郝貝自己確定下來的,既然她真的不是秦立國的女兒,但是也想為秦立國做點什麼事兒,所以在給秦立國打了個電話徵求意見后,確定了兩個兒子的名字,本來老大是叫秦憧的,但是秦立國又找人算了八字,說是兒子命中缺水,最後把憧改成了濼,意思也是沒變,憧憬着美好與快樂的意思。
弗瑞德當然知道郝貝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可是他並沒有郝貝想像的那麼卑鄙,但郝貝也沒有說錯,他雖然沒有跟阿南說過郝貝懷的是他的兒子,但是卻做過這樣的暗示。
他只是告訴阿南,郝貝懷孕了,需要靜心的養胎,告訴阿南你的兩個兒子,你自己帶着吧,就別給郝貝添麻煩了,郝貝也會有她自己的兒子的。
是的,他明明知道弟弟是誤會了,可是他還是沒有去說明白,他卑鄙,可是他卑鄙的同時,也是他們之間真的出了問題,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如果不是他們出問題,自己就是再在中間攪合,能攪合出個天來不成嗎?
“郝貝,你聽我說,我是兩個孩子名義上法律上的父親,只要我不放手,你也不能跟他在一起,郝貝,別逼我用法律的手段把孩子搶到手……”如果真的逼他,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的。
郝貝瘋了一樣的對着電話吼叫着:“拿我兒子逼我是嗎?裴靖東,我告訴你,跟你結婚的郝貝的名字早就註銷了,我秦郝貝跟你的弟弟裴靖南昨天就領了結婚證,你真的要用法律的武器么?快兩年的時間,我以為你看明白的了,沒想到你還是這樣,你以為我當初只是生阿南騙我的氣嗎?我更多的是心疼他,誠如你所說,阿南在乎你這個大哥,我就不能不顧忌他的感受,呵呵,你現在跟我講法律,要不要我去法院告一個騙婚的罪,信不信那紙結婚證也得作廢的,你就非得拿着一個無效的結婚證來要挾我嗎?”
機場提醒着乘客飛往中國的班機開始登機了,弗瑞德卻是身子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看着保姆懷中的兩個兒子,不,這還不是他的兒子,這要是他的兒子該有多好……
可惜了,郝貝連他那點點兒的奢望也給捏碎了,因為郝貝說:“拿兒子要挾我是吧,秦憬和秦濼就算不是你的並兒子,也是你的親侄子,有本事的你就掐死他們好了,機票,我撕掉了,護照我也燒了,我不會回去了,你自己持着辦吧!”
郝貝說罷抓起手機,照着牆面上就砸了過去,砸完了還不解氣,又去拿起七零八落的手機,直接扣出號碼卡來,跑到廁所給衝進馬桶里,看着那個消失了的電話卡,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過那樣的生活一樣的。
裴靖南站在門外,一切一切他都聽到了,有點不可思議,有點不敢相信,那兩個小子,是他的兒子嗎?
輕推開了門,就見到從廁所里出來的滿臉是淚的女人,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啞巴一樣的站在那兒,傻傻的看着她哭……
郝貝是真的要氣死了,拿兒子要挾她,她不要了行嗎?可是真的不要嗎?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身上掉下來的兩塊肉啊!
“你過來!”她吸了吸鼻子對着門口傻站着的男人命令着。
裴靖南走了過去,獃獃的站在那裏,把郝貝看得一陣陣的生悶氣,可是更多的是委屈,她為了他可是連兒子都不要了的。
“裴靖南,雖然你騙過我,可是我為了你連我親生的兒子都不要了,你也給我個話吧,你今天是什麼意思,你哥要回來了,你就要把我推出去嗎?就像兩年前那樣,叫我一聲嫂子的嗎?”
叫她嫂子,不可能!
兩年前的他太傻,這一年多來,想想都想扇自己兩耳光的,怎麼能叫自己的老婆為嫂子呢!
但是這個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的,這麼想,但是你讓他說,他又說不出來,本來就不是會講那種好聽話的男人,這會兒讓郝貝給逼的一臉黑的,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郝貝就有點着急,有點動怒了,伸手捶打着他吼叫着:“你說啊,你說話啊,你這樣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說,你說啊!”
他被推的往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了身後的衣柜上,兀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個扭轉,有些粗魯的就把她給反推到衣柜上了,身子緊緊的壓住她。
她有些嚇住了的看着他,猛然搖頭拒絕:“不……”
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拒絕,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
良久之後……
“這樣,還讓我說嗎?還要讓我叫嫂子嗎?有那個小叔子會這樣對嫂子的,你說,你說個我聽聽……”他質問着。
樓下傳來不大不小的動靜時,她推着他起來試圖起來。
他卻巍然不動的邪笑着問臉紅的快滴血的她:“想咬死我啊?”
聽他這話,她又是一哆嗦,緊張的推着他說:“有人來了……快放開我……”
腦子這會兒還有功夫想是誰來了,猜測着多半就是她爸秦立國來了,也怪自己居然睡過頭了,又……
可是他偏不放開,咬着她的唇,並強詞奪理着:“哼,是你逼我的!”
“阿南,貝貝,貝貝……”真的就是秦立國在樓下的,大早上的早早的起來,在家裏等了一會兒,沒等着人,就溜達着過來了的。
郝貝聽到這喊聲,又急又羞的,就像是在玩蹦極一樣的,處於巨大的快感和恐懼中,要不是男人把她箍的太緊,她整個人怕是都要癱軟下去的。
好在他也不是那麼的弄不明白處境,終於放開了她,低聲的吩咐着:“晚上再繼續,現在先辦正事,你換個衣服就下樓,我們一起去送奶奶……”說完,他一伸手抱起她,就把她放在了床上坐好。
郝貝覺得不舒服,裙子下面的內衣早就被他給扯的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再看男人就一陣陣的來氣,她這兒亂成什麼樣了,可是你看看那男人,提起褲子就是個人,衣冠禽獸!
“怎麼?要不然一會兒再開門?我是沒意見的,就是秦叔在下面一直等着……”男人看到郝貝那幽怨的模樣時,便打趣的問了一句,氣得郝郝貝抓起手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男人吃吃地笑着抓住枕頭,眼神溫柔又纏綿的凝着她說:“我不會說,只會做,如果你還有疑問,我們晚上上床解決。”
“混蛋,流氓!”郝貝氣得嗷嗷的,可是心底卻是甜蜜的喝了一瓶蜂蜜似的……
不會說,只會做!好流氓,但是她又好喜歡,眼底全都是粉色的幸福泡泡,什麼兒子啊,弗瑞德啊,早就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恩愛給踢飛到外太空去了。
樓下,裴靖南濕着頭的開了門,不好意思的說著:“秦叔你來了……我剛在洗頭沒聽到……”
秦立國看了裴靖南一眼,看他這一身家居服,還有這頭濕的水都冒着涼氣,不禁問:“你家沒熱水了?”
裴靖南不明所以然的反問:“有啊,怎麼了?”
秦立國白了他一眼:“那你大冬天的用冷水洗頭。”
裴靖南狠狠的汗了一把,話說這一頭的水,還是他剛下樓,看到客廳的水杯,臨時起意澆頭上的,不然怎麼解釋這麼長時間才來開門呢?
“呵呵,那個,秦叔你先坐,我去把她的早飯給弄好。”裴靖南訕笑着躲進了廚房。
秦立國搖搖頭,就覺得這小子,你說失憶的好像把腦子都給弄丟了一樣的,這麼濕着頭髮也不擦一下的就去做飯,那水要滴在飯里,讓人怎麼吃啊……
郝貝換了衣服,又洗了把臉,把自己盡量的弄的神清氣爽了之後才下樓了,看到秦立國笑笑的打着招呼,可是眼晴卻不敢看秦立國,就像是早戀時怕被家長發現的少女一般的害羞又心虛。
秦立國是過來人,哪裏會看不出來這兩人之間的貓膩,只不過是不方便提罷了,趕緊跟郝貝說正事兒。
“你說你這孩子,膽兒多大啊,那你爺爺找了你奶奶一輩子的,你居然都瞞着,現在送回來,你考慮過老人家的感受嗎?”
說起這個事兒,秦立國這幾天都是起火的,郝貝的奶奶傅雁涵死後,郝貝才告訴秦立國要把傅雁涵給送回來,並說這兩年讓一直在法國生活。
秦立國當時就氣得不輕,那你知道國內老頭子找了一輩子啊,你這還是不是親孫女了,親孫女有你這樣的嗎?
“爸,這個我知道,就因為我知道我爺爺找了我奶奶一輩子,所以才沒有告訴他的,這也是我奶奶的意思……”
這個郝貝可沒有說假的,在被郝貝救出去后,傅雁涵就提出過要求,不歸國,不要對外任何人說出她還活着,如果說了就是逼她去死的。
而且當時,也就只有裴靖南兩兄弟和莫揚還有郝貝知道,莫揚是肯定不會說,那裴靖南兩兄弟也不說,別人也無從得知。
這兩年一直在國外陪着奶奶,郝貝倒是也看明白了,她奶奶心裏是痛的,她也從奶奶的口中知道奶奶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只能說,奶奶太倔強了,既覺得自己當年破罐子破摔的跟司林在一起對不起丁克難,又覺得心裏念着丁克難對不起司林,三十多年前,傅雁涵隻身從法國乘船歸國,就是為了跟丁克難說明白的。
那些當年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都傳給了郝貝,讓郝貝自己看着辦。
情呀愛呀,一生只愛一個男人這種事兒,傅雁涵真沒有做到,她以為她是愛着丁克難的,心裏念着丁克難的,但其實當年隻身歸國時,心裏卻是另一個想法,做個告別,然後就好好的跟司林生活在一起,她要真真正正的嫁給司林……
誰知道一場人為的海難,又把她和司林分開了三十多年,要真說起來,愛誰,也許都愛,也可能都不愛,歲月與殘酷的現實早把那份愛給消耗殆盡了。
得知丁克難找了她一輩子,這也是傅雁涵最痛心的地方,她寧願丁克難另娶她人為妻,也不願意聽到那樣的消息,這也是她最終決定落葉歸根的原因,畢竟她沒有嫁給過司林,畢竟丁克難這個名字是與她寫過婚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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