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彼淚漣
“今日此舉，乃我武林之大事，盛況。老朽在此向眾人謝過前來參加此會！”宋庭堅當即行禮，但身體微微傾向於那蜀山的劍仙。除了蜀山，崑崙，靈宗三門，皆彎腰還禮，天月劍派的掌門行禮，多大的面子啊。“今日本是切磋我正道武藝，同時選出正道的領袖，帶領眾人前往無崖峰，與魔道決一雌雄。”
“一心啊！魔道是什麼啊？”尊風好奇的問道，此時宋庭堅的話說的不痛不癢。
“師兄啊！魔道就是那傳說中的入魔之人在所結的門派啊！”一心低首，在尊風的耳邊悄悄的說道“此道相對正道，本也沒什麼，但是為了一霸權，所以結下了仇怨，加上神魔本就有些積怨，往後矛盾越來越大，直到今日，形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我正道，除了三門，就是這五派的實力最為強大，天月的劍法，仇皇的功體，雲林的心法，武當的道法，聖德的學法，這五門，皆是出於鴻鈞道。而魔道三教，天晦，日月，誅門。”
自古以來，修仙證道之法門眾多。其中知書符窮，驅鬼御神者，下引九幽之力，或引此修身，便稱魔道。此三門皆以劍為輔助，但仍舊有個毒咒師。他們以毒咒通九幽，以鈴聲驅鬼魂。故而毒咒師常以鈴鐺為法器。這些鈴鐺均以通靈之材所制，雕刻符文或咒印以增強效用。毒咒之術自有傷敵自療之法。但若毒咒師行控魂之法，雖將無法使用療傷之術，卻可自由驅役鬼魂，以鈴聲驅使鬼魂纏繞敵人，給他們帶來各種負面效果。奇門道士，他們專研奇門遁甲之術，判九星八門以趨吉避凶。而簽筒乃是推衍必備之物，故而奇門道士都多以簽筒作為法器。奇門之術駁雜精深，囊括傷敵，自護，續命回生之法，用之得當，百無禁忌。且他們極少孤身禦敵，他們還善於役使簽兵簽將與敵作戰。所以都被列為魔道。
聽到這樣的話，尊風不屑的掃了下這些正道。
何謂魔道？
就是在那些人眼中的離經叛道之輩。大道三千，又有什麼正邪之分呢？
“敝道龍盟主仁厚仗義，一生為國為民，辛勤勞苦，不幸日前在無崖峰腳被魔人所害。此仇未復，實為我輩正道奇恥大辱……”說到這裏，那本不是三山的弟子想到龍盟主一生公平正直、寬厚待下，有的不禁嗚咽，有的出聲哭了出來，有的更咬牙切齒，大罵魔人。
“我道日興隆，定不讓魔人能有根生。”
“這些魔人，吾等應生飲取血祭奠龍老盟主，方能告慰其在天靈。”
三山之人，也就微微點頭，根本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蜀山一脈，皆目光皎潔，嘴角的微笑讓尊雷他們覺得很是詭異！
仍舊群下嘩然一片，宋庭堅揮揮手令眾人安靜下來。
宋庭堅續道：“雖然龍盟主並非我派之人，乃一散修真人，不關係我派前途，但我們不能為了敝幫一己的私事，誤了江湖大計，是以本幫受襲之事，暫且擱下，且待戮了強敵再說。”台下群豪轟然叫好，都說先公后私，這才是英雄豪傑的胸懷。但也有人不明，那強敵為何！
宋庭堅解釋續道：“強敵，正是魔門日月壇，這批魔人早已到達了我們與魔人約定的界限了。只是敝派弟子雖有數千人，仍不能抗衡那魔道三邪之一的，須得及早推舉一位新盟主。來幫助我正道人士乘着今日之便，咱們要推舉一位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英雄，以做正道聯盟之主。至於如何推舉，老朽並無成見，我等老一輩已經不行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有新的一輩的來領導我們，諸位英雄有何要說？”
“沒有！”群雄高喊。那些輩耆宿、出世高人也沒有多話，目光深邃，表情嚴肅。
宋庭堅又道：“今日座間，個個都是江湖上聞名的好漢，任那一位願來做我正道的頭腦，我們都歡喜得緊。只不過英雄好漢太多，可就難以抉擇。我們幾個臭皮匠老門主便想了個笨兒，只有請各位英雄到台上一顯身手，誰強誰弱，大伙兒有目共睹。除了幾位前輩耆宿、出世高人之外，天下英雄，盡在此間。”他說到這裏，台下采聲四起。宋庭堅向他身旁那位俊秀青年使了個眼色，那少年頓似狂風勁起，落在廣場中央。
眾人看時，都是吃了一驚，但見此人年紀輕輕，方近冠齡，這一上台，台下眾人具是心中一驚。此輕功造詣了得啊。只見他抱拳行禮，說道：“小子天月宋哲，盟主是當不來的。那一位要跟小子動手切磋，自然是歡喜。”台下眾人一聽，都是一樂，聽這人說話，也知道是謙虛之意。
尊風不覺冷笑，雖然年若相仿，可是以證天聽的法子讓其六感具靈，早已感受到其心中野心，不甘人後，甚有反骨之意。
武當的白眉道長身後躍出一人，正是上山道上那驚訝不已的少年。“這位兄台，小道來會會你！”話音尚未閉，人已立於台上，和宋子相對而立。呼吸緩慢，太陽穴高高隆起，印堂上隱約紫氣環繞，可見其內功修為不壓於在場內前輩耆宿、出世高人。但並未像宋蟄那般傲慢無禮，反而憨厚可愛。
武當乃張真人駐駕所在，白眉道人是他座下第七弟子，入門早超過八十年。因為修為精深，故乍看上去倒象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而此小道士則是他關門弟子。
白眉道人大器晚成，起初幾次武林大會籍籍無名，卻從上兩屆開始連續闖入正道高手行列。小道士更是在這般苦心修鍊了整整五年，自以師尊為樣，希冀能有超越自己的師尊，自是有為而來。
尊風見那小道士縱身躍入擂台，知道第一輪的比試即將開始。他有心去打探一下這小道士的情況，但想來以他的修為開始應不會有什麼問題，還是先看看再說。
“或許至少，不要輸的太慘吧？”他明白那宋哲的修為，雖然內力不及在場前輩耆宿、出世高人，但相差不了多少。觀其劍心，已經有點小成了，而那小道士劍心不溫，只能靠內力取勝。
那宋庭堅慢悠悠走到擂台中央，佝僂的身子比小道士整整矮了一頭多。他掃了眼愛孫與那小道人，慢條斯理道：“比試的規矩想必你二人已經明了了，我再重申幾點。首先同道切磋意在互促，不得惡意傷人。若有一方認輸或者出了廣場，又或者明顯不能再戰，比試便算結束。如果半個時辰內分不出勝負，則以平手論。旁邊人等圍觀不可利用各種手段干擾比試，不然交以各門派以逐出處置。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兩人一起答道。
宋庭堅點點頭，徐徐退到擂台邊角，嗓門稍稍提高一些叫道：“比試開始！”但傳遍全場眾人。
小道士朝對面的宋哲抱拳一揖道：“宋師兄，請手下留情。”
宋哲還了一禮，淡淡道：“林師弟，請！”
小道士是武當進入宗師境界最年輕的一位，根骨驚奇，悟性極高，但體質稍欠，俗名林南劍，他連忙擺手道：“你是師兄，還是請你先出招吧。”
宋哲一怔，然後點頭道：“好，如此那師兄我就得罪了！被打下擂台就不要怪師兄我了啊！哈哈！”
“吭！”的脆鳴，背後的長劍吟松自動彈射而出，宋哲宛如腦後生眼反手將三尺青鋒握於掌中。
這手功夫看似漂亮，其實修為進入此境界的弟子皆可催動體內真氣辦到，但要象宋哲這般輕描淡寫卻不知要多下多少年的苦功。
周圍爆出一片喝彩，多數都是天月門下弟子為同門加油鼓勁。相形之下小道士拔劍的姿勢就普通許多，老老實實伸手把枯木古劍自鞘中抽出。這枯木劍乍看上去就如林南劍一般毫不起眼，黃銅色的劍刃樸實無華，重拙的劍身透着一股濃濃的古意。
“這是白眉師叔當年隨身攜帶的枯木古劍，原來已傳給了這小子啦？”宋哲的目光落在枯木劍上，微微詫異道。
小道士憨厚笑道：“我師傅他老人家大概是怕我修為不夠，這才將枯木劍傳給了我，倒叫師兄見笑。”
宋哲心裏一寬，暗道：“是了，白眉師叔定是怕林師弟修為太差會在台上出醜，這才把枯木劍傳了給他。但我跟隨爺爺修行這多年，又何懼於他？”當下長劍橫胸，左手劍訣一引道：“林師弟，小心了！”
林道士“哎”了聲道：“多謝師兄提醒，我一定小心。”擂台外不禁一陣鬨笑，都在想白眉真人怎麼會把這個混人派來參加劍會，看來果真是門下無人了？或者只有他自己本人能撐撐門面啊。白眉也只是微微笑笑，根本不擔心他的愛徒。這也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小道士的修為已經讓他很放心了，還有就是白眉道人已經是枯井不波了，對這些事情已經是看的很淡了！可誰又能忘記這些紅塵俗事呢？
只聽得“哧哧”劍氣破空之聲，宋哲衣袂飄飛，劍隨身走，青光如電幻出九朵劍花將小道士上半身盡數籠罩。
這招台下的尊風倒也認得，正是“天擎二十六”的第七式“望斷天斬”，乃這套劍法里為數不多的純粹攻若遭遇強敵，這招便會給施展者帶了莫大兇險。一旦劍式用老，就等若將全身盡數暴露於對手面前，再無迴轉餘地。故此，只有確招。劍招出手則全力以赴，不留分毫後手，端的凌厲無比。但倘認對方實力遠遜色於自己才適宜以此招求得速勝，不然輕易極少會有人使出“望斷天斬”。
這絕學本是靈宗拋棄的劍訣，未想到竟有人會使用。
這個道理宋哲不會不懂得，顯然他欺小道士為人又憨厚木吶，這才上手就施展“望斷天斬”以期速戰速決，好減少消耗應付接下來的強敵。
尊風見狀甚是惱怒，心道：“這個小傢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小道士再不濟也不會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居然敢託大使出九曲青蓮，哼，我應該讓着傢伙吃吃苦頭！”尊風他也不過跟其年齡相若，竟稱其小傢伙，讓人嘩然，還好尚未說出口。他玩心一起，但被身旁的一心攔住了。
這也不是大話，想其一身修為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了，稍稍動下手腳，不可能被人看出來的，就連他師傅玄儀，也不可能看明白的。
在他看來宋哲使出這招，乍看氣勢驚人，變幻多端，卻至少有四處犯了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這些小破綻無非是手指捏劍部位朝後了半分或者是右足跟進慢了小半拍，在別人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但尊風卻明白只要隨便抓住其中之一，就可以輕而易舉化解望斷天斬。
果然，小道士原本的神色頗為緊張，但看見宋哲居然託大施展望斷天斬臉色頓時舒展不少。只見他雙足點地，粗壯的身軀竟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輕盈的遊走劍鋒之外，將九朵劍花一一讓過。讓下之後，已經忘記雖然尊風被一心攔住，但也傳音入秘，告之小道士破戒之法。
台下圍觀的天月弟子見宋哲士氣如虹，上手就將小道士逼得步步後退，不禁歡聲雷動，鼓噪起來。
但小道士已經完全沉浸於劍招之中，心頭空明一片牢牢鎖住對方的吟松劍，神情也變得鎮靜而專著。若有人此刻留心觀察阿牛，必會發現他彷彿一下子換了個人般。眼看宋哲招式用老，小道士手中枯木古劍斜刺里挑出，直取對方左側大腿的破綻，用的卻是普普通通的一招“斷石天斬”。
這招尊風也會使，但出手速度要比其快上不知多少分了，占足了輕盈如水這四字訣竅。玄儀卻對此大加搖頭，因為斷石天斬真正的精華在於後半式順應對手變化而產生的變招。尊風並非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生性如此總不如小道士能將斷石天斬使得厚重如山。宋哲見小道士居然以師門最普通的一照斷石天斬還擊自己，不由一怔。但看對方劍式取角卻太過刁鑽，正朝着自己重心所在的左腿刺來，偏偏長劍又顧及不到那個地方。
無奈之下只好倉促交換支撐腳，十分彆扭的閃身退讓，手中長劍一式“斷流指天”切下。
這一招變化卻正在小道士預料之中，幾乎想也不想他自然而然將枯木古劍變刺為削，隨着身形的轉動直取他腰際。這正是斷石天斬的第九種變化，在場所有人都曾學過，卻不想可以用來破解望斷天斬。
這也是宋哲當時右足跟進慢了小半拍，否則決不會讓小道士這般輕易的抓住他左腿的破綻施以還擊。眼看自己的長劍尚在身前，身形用老又不能再閃，宋哲“啊”了一聲迫不得已扭身以左掌拍劍。
小道士卻好似早算準他只能如此應對，在宋哲左掌壓下同時枯木劍輕盈的扭轉上挑，正對着宋哲的手掌，卻是一式“一石千浪”。這兩招連接的天衣無縫，渾然天成，前一招倒好象成了一石千浪的鋪墊與虛晃。
無垠道人也算了得，見勢不妙立刻改拍為抓，五指舒展擒向古劍。還沒等台下的人鬆口氣，小道士的嘴角邊卻漾起不經意的微笑，右手一推，枯木劍已貼在宋哲的胸口。雖未見血，可誰都明白這場勝負已經分出，可惜勝利者出乎意料居然是沒人看好的小道士。台下一片寂靜，誰都不敢相信小道士居然只用了三招就輕鬆擊敗了天月的少爺，甚至許多人連眼睛還沒來得及眨巴一下。台上的宋哲更是呆如木雞，根本沒想到自己首戰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輸了。自己五年苦修的種種絕技都還沒等得及用上，比試卻已經結束。小道士緩緩收劍，退後兩步，還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贏了，望向尊風。眼光甚是感激。
宋庭堅懶洋洋的開口道：“第一場結束，林南劍勝。”
武當弟子歡呼一聲，頓覺揚眉吐氣，狠狠瞪了天月的弟子一眼，有一個與其年齡相仿的小道士便沖入場內一把摟住林南劍道：“好小子，原來你還會扮豬吃老虎啊。”林南劍險些被那小道士抱的喘不過氣，怔怔道：“四師兄啊，什麼叫扮豬吃老虎啊？”
那小道士笑道：“哪管那麼多，贏了就好。”
兩人興高采烈走出擂台，也不搭理那些詫異的目光。當剛要下去，楊雪瑩縱身躍上廣場。“這位師兄，小妹來領教下武當高招！”
由於宋哲的退出，眾人對這個小道士充滿了好奇。小道士作揖便取劍攻向少女。
二人不一會便斗得難分難解。尊風對她的比賽很是關心。
但只看了一小會兒，尊風就知道楊雪瑩已經勝券在握，只是不願意過分暴露實力才利用“穿花繞柳步”和那小道士游斗，權當作熱身。
小道士似也意識到自己形勢不妙，猛然抽身而退口中念動真言，手中長劍精光閃爍脫手飛上雲霄，卻是要施展御劍之術。
楊雪瑩笑盈盈站在原地，也不乘機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但聽那青年弟子臉上青氣一閃，低聲喝道：“疾！”雙手在胸前虛抱成圓，空中長劍在主人催動之下發出輕輕鳴響，化作一道青光直射楊雪瑩。
擂台外觀戰的弟子中雖許多不是仇皇門下，但見得楊雪瑩艷若天仙，俏笑倩然，不知不覺大生好感，私下裏倒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她贏的人居多。見那小道士率先施展出御劍之術，無不屏息凝神為楊雪瑩擔心。
眼見青光射到，楊雪瑩聲色不動，嘴角更含着淡淡笑意，清叱一聲單足點地陀螺一般急速旋轉起來，瞬間已化作一團紅影冉冉飄起在空中翻飛。
周圍有不少人驚咦，卻是不認得楊雪瑩所用的身法。尊風自然曉得楊雪瑩施展的是家傳的穿花繞柳身法，自幼觀閱武林門派無數典籍，自然明了。想若自己用出來怕身姿斷無這般曼妙。
只見那道青光射入紅影之中，宛如被一股巨力吸附，隨着紅影急轉起來。一人一劍越轉越快，青紅兩色競相爭艷，煞是好看。
耳中就聽“叮叮”聲不絕，卻是樣雪瑩以手中雪朱劍輕點青光長劍，漸漸卸去其中真氣。那青年雖在一邊拚命催動，但誰都看的出劍光逐漸黯淡下來。
忽見紅影一頓，楊雪瑩已重新落回地上，穩穩站定，右手握着雪朱，左手卻將對手的長劍收了。她的雙頰微微發紅，額頭上卻連一點汗珠也未出，一派從容風範。人群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喝彩聲，尊風更是拚命鼓掌叫好。
楊雪瑩看似無意，朝閃在人群里的尊風投了輕輕一瞥，卻充滿情意。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好似在欣喜的道：“你怎麼不上場？”
尊風朝她微微點頭，示意等會便上。
但尊風心中笑意不止，他要上場，恐怕自己幾個兄弟齊上也不能將自己打敗，何況這些花拳繡腿呢？想到這，嘴角笑意更濃，隨後就聽見負責仲裁的宋庭堅悠揚的聲音道：“這場比試，楊侄女勝！”
楊雪瑩倒轉長劍遞給那青年道：“林師兄，多有得罪了。”
小道士面有慚色接過長劍說道：“恭喜你勝一場，楊師妹。”
楊雪瑩嫣然一笑，朝那老頭行一禮後面向擂台，但尊風已經閉目靜修了，不由心裏微微有一絲惆悵。小道士笑眯眯的下去了，曇花一現，總有它香的意義。不時的五門的得意門生上台挑戰，可均被敗在楊雪瑩的劍下。
尊風見楊雪瑩一路過關斬將，羨慕之餘不禁又有點納悶：楊雪瑩雖然已經拜在她父親門下十多年，但對於其他弟子來說這點時間實在不算什麼。許多參加比試的道士道姑，入門都已數十年，甚至有人的年紀比楊雪瑩大上九、十歲。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大多數人的表現並不似自己設想的那般強勁。
尊風明白，但楊雪瑩卻不曉得，修鍊最終還是重在一個“悟”字。起初幾年或許每個人的進境相差不會太大，但隨着修行日益艱深，個人的領悟與師傅的教導便顯得格外重要。如楊雪瑩這般只花了十餘年便修鍊到這境界者可謂異數，不僅是其父親的傾心教導，更兼之楊雪瑩生性善良，而況天心對周身事物大都不關心。宛如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即使是宋哲天資冰雪聰明又得父母苦心造就，如今也不過方入小成的境界。而更多的人僅在入室這一層上就耗費了數十年的苦功。更有這仇皇功體，不是浪得虛名的啊！
況且初戰之中鮮有高手，真正的傑出弟子或位列種子，或如三門的弟子尚未讓楊雪瑩識得廬山真面目。這倒讓她生出些許輕慢之心，這才招致日後禍根。
楊雪瑩越比試越漸入佳境，種子高手紛紛入場，各支的門掌與長老也開始觀看鐘愛門下弟子的比試也越來越激動了。
楊雪瑩在人叢里發現了尊風，但他的目光只掃了自己一眼就趕快裝作若無其事的閃開。不禁惆悵難受。
此時，蜀山的外門弟子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了。那位蜀山仙人身後的年輕人，彎身向那仙人詢問道。那仙人微微點了點頭，那少年仗劍來到廣場之上。皮膚生的比小道士黑點，個頭卻顯單薄許多。他一身紅裳，尖嘴猴腮，活脫如一個黑臉雷公。他見楊雪瑩朝自己施禮卻大大咧咧雙手環抱胸前哼道：“楊師妹，你英雄年少啊，現在我當還要向你請教才對。小子司徒明清，見過楊小姐。小姐生的花容月貌，我心猶憐。”
這話若只看內容而不聞其聲，還會以為他是在讚美楊雪瑩。但加上他輕蔑的神情與譏諷的語調，便成了調戲。
尊風在場外聽的真切，心中不由冷笑道：“果真，蜀山底下除了得道的大乘劍仙就找不着一個好人。以前那幾個小子喜歡到我靈宗耀武揚威，欺負我派人少，那副盛氣凌人，眼前這個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尊風愛憎極為分明，這也是他修習了他【喪神訣】緣故，加上他本身是個孤兒。別人對他好一點他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別人若有仇於他，他也一樣睚眥必報。這麼多年來對蜀山尊風一直沒有好印象，若不是看在師傅所說的大乘劍仙為人界貢獻的面上恐怕他早就要在暗地裏尋他徒子徒孫的晦氣以報初來之時被辱之恨。
司徒明清一副倨傲模樣好似吃定了楊雪瑩，更激起尊風的反感。雖然二人並無什麼明確的關係，但尊風心中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紅顏，愛人，不容許任何人欺辱，一箭鍾情吧。
楊雪瑩卻還是笑呵呵的，道：“巫師兄快別這麼說，我可當不起什麼英雄年少的。只求把爹爹他老人家教給我的本事能在劍會上用出來，不給他老人家丟臉就成啦。”但心中已經很是不舒服了！但那仙人在場，不得不低聲下氣！
司徒明清一擺手道：“廢話少說，你先出招吧。”
楊雪瑩雙手連搖道：“巫師兄，你年紀比我大的多，資歷也比我高許多，理應是你先出招。”
司徒明清也不多話，身形一縱化作一道火紅的飛電朝楊雪瑩迫來，一聲龍吟背後長劍“卻塵”精光四射已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