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飛來橫禍

77第七十七章 飛來橫禍

詩人啾啾還說過一句話,洗澡的時候手機應該靜音。但是她沒有說,在浴缸里卻不洗澡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葉小倩咬牙切齒叫喚完,才發現這實在不是個喊別的阿男人名字的好時候。

下面猛的一頂,她眼疾手快抓住浴缸兩側的金屬扶手,認錯態度極其良好地蹭了蹭他胸口,帶點求饒意味地叫了兩聲“卿卿”。

再多張李洛基的臉也抵不過她這兩聲。雖然葉小倩天生聲音偏冷,在一般人聽着就是乾巴巴一句,但情人耳里出志玲,在謝卿聽來那可是千迴百轉直撩撥得人一兜菜籽都撒了。

顯然謝卿和供銷社關係不錯,一下子買了一車菜籽,一包撒完還有下一包,一包一包無窮盡,撒到最後菜地受不住了,扒着他的肩頭只能單音節,連一句卿卿都要分兩句來,那聲音破碎得足夠彌補他前半生遭遇的各種驚嚇及遺憾。

他喜歡她,喜歡了這麼久,究竟是怎麼開始的已然記不清,只知道這喜歡在十年裏慢慢融進骨血,變成習性。

愛一個人這件事,每個人愛的東西都不盡相同。

究竟愛她什麼,他已經不屑去想,只知道遠遠地看着她幸福這種高尚行為他做不出。從前沒嘗到還好,情這個東西,就好像小肥羊的火鍋底料,裏面不知道摻了多少讓人上癮的玩意兒。

謝卿反手開了水,用身體擋住開始那一段冷水,才仔仔細細幫軟塌塌的一坨洗刷洗刷。

他想,如果以後不能天天都這樣抱着她,不能看見她那能高冷能賣萌的樣子,不能聽見她不情不願地喊他名字,那樣的人生該有多麼空落?

葉小倩昨夜就沒睡好,他不回來她飯也吃不下,現在已經只剩下小半條命,一邊任他假公濟私地摸來摸去,一邊眯着眼睛問:“昨晚為什麼不回來?”

咸豬手頓了頓,他知道她想問什麼,只是老老實實回答:“沒臉回來。”

葉小倩笑了,她踮起腳在霧氣里親了親他,二十六年來第077章的東西確實記不清了。在酒吧的時候李洛基吹噓他和你多熟,那時我剛聽說你和李風離的關係,心裏憋了口氣,讓他約你出來,李洛基當時也有點醉了,就直接用我的手機給你發了一條短訊。”

葉小倩點點頭,看起來當年那條陌生號碼來的短訊,是李洛基發的。

她抬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然後呢?”

謝卿穿上浴袍,拿了乾淨衣服給她換上,繼續回憶道:“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開車去追李風離,半路下車吐了。等我吐完,李洛基已經先走了。再後面……我不記得了,我想我是醉糊塗了,竟然開車去找你……”他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後生生卡住,“小倩,我只真醉過兩次,今後再也不會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只是……別讓我滾蛋。”

葉小倩攀着他肩頭,輕輕咬着他脖頸:“都說了,這一頁我們翻過去。我也賣了你的日程表,就當抵消了。我好奇的是,你當年為什麼要遮了車牌?”

謝卿的九曲心思怎麼能想不到這裏,除非他醉到腦筋搭到腳筋上了,不然怎麼會閑到去找黑布遮車牌?

問題是,如果這事不是他做的,那就是安安做的。小倩可以原諒他,卻並不一定可以原諒安安,就算看在他的薄面上不計較,她那種記仇的性子,只怕心裏總是有塊疙瘩。

他垂了眼,替安安遮了過去:“當時被記者追得緊,醉了以後下意識怕車子被他們認出來,可能就做了點荒唐事。”

葉小倩感覺他的肌肉有一瞬間的僵硬,她不是傻子,從他昨天反常的行為和安安的反應,她也大概猜出來這裏頭的糾結。

她明白謝卿在擔心什麼,那一瞬間她有點想哭,不為別的,只為他本是看起來那樣張揚不羈的一個人,現在卻偏偏活得這般小心翼翼。

倒真像一隻被撿回來的流浪狗。

她將額頭抵在他胸口,以一種極親密的姿勢伸手環着他的腰:“明天,我們去找我媽拿戶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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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竿男把葉小倩讓進來的時候,安坂正站在廚房裏刷鍋。

葉小倩忽略了竹竿男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懊悔,站在安坂身邊叫了一聲“表哥”。

安坂把手裏的鍋放下,抄起鏟子就去抽竹竿男:“你他媽叫她來的?!!!”

竹竿男一邊躲一邊據理力爭:“我說案板兒,你天天這個樣兒你不難受我看着難受啊!看你黃瓜臉看得我都拉了兩天了!我艹,你放着這麼能耐個表妹不找,自己在那裝什麼憂鬱男青年!”

葉小倩趕緊從飯鏟底下救人:“表哥,二姨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出去談談。”

安坂瞅了瞅她表情,拿鏟子點了點竹竿男,指了指陽台,低聲說:“去那談吧。”

不大的陽台上,安坂點了根煙,和建築工人似的蹲在水泥地面上,也沒抬頭:“那小子和你說了?”

葉小倩站在他對面,面上沒什麼表情:“你朋友只大概和我說了李洛基逼你拍了照片,具體怎麼回事,表哥,還要你和我說一說。”說完她腳尖碾了碾,“二姨快急死了,你一直不接電話。她讓我一定把你勸回家。‘回家老老實實找個工作,錢賺的不多還有爹媽呢,什麼事沒有過去的一天’。”

安坂抽了口煙,線條剛毅的臉綳得緊,沒說話。

葉小倩蹲□,和誘導青少年犯罪的怪阿姨似的:“以上是二姨原話,不代表我的觀點。表哥,什麼事都有過去的一天,但咱們不能讓它白白髮生了。”

過了一會,安坂掐了煙,講起來:“我去蘭台沒多久,蘭台就組織了一次內部活動。那天我喝了點酒,然後意識就不太清,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酒店床上了,邊上躺着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我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也是個新人,叫金畫馨。後來我才知道,是他們在酒里下了葯。”

葉小倩攥着拳頭冷笑:“他們?”

安坂沒答他,繼續說:“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被他們拍了照錄了像。我們倆都是新人,看到照片就害怕了。後來我再也沒見着她,聽說是受不了回老家了。這件事以後,他們用照片威脅我和另外一個新人發生關係,並且要求我把過程錄下來交給他們。”一米九的人,窩在那裏看着有點可笑,“我當時是慫了,竟然老實照辦了。那個女的也是想出名想瘋了,事前我不忍心,和她說了我會錄像,她居然還挺配合的。這事以後他們看我幹得不錯,又讓我上了三個。”

葉小倩低頭沉思片刻,問道:“那安安是怎麼回事?”

安坂又點了根煙,靠着牆說:“有一次酒會,她喝多了點。蘭台的人拖住她助理,讓我送她回去。我把她送到家以後就想走,她卻拉我,又拿水果刀划自己,嘴裏嘟嘟囔囔的叫喚,一會媽媽一會樂樂的。我實在受不了了,罵了她幾句,結果她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大喊大叫說我要害她,拿着刀就扎過來了……”

他說到這,沒說下去,只悶頭抽煙。

葉小倩尋思了一會,喃喃說:“結果扎着扎着扎到床上去了?”

安坂又點了一根,才繼續講:“那天晚上我沒錄像。我覺得她都那樣了,我要是個人就不能再干那事。結果我他媽的還真不是個人。”他一拳砸在一旁本來就不太結實的陽台欄杆上,惹得屋裏的竹竿男嗷嗷叫喚了幾聲,“後來蘭台知道了我那天晚上沒回去,當時她正在和蘭台的一個女藝人爭於緣一部戲的女主角,他們為了牽制住她,讓我再去找她,不然就把我以前的錄像流出去。”

後面的故事葉小倩也猜到了,她只是奇怪李洛基既然是為了控制手下新人才錄了這些錄像,為什麼又這麼迫不及待地拿來陰謝卿了?

安坂看她不說話,明白她在想什麼,解釋說:“那些照片不是李洛基泄出去的,是他身邊那個叫大蜜的女的,至於到底是誰指使的,我也不知道。”他抽完第三根,才抬頭看葉小倩,挑了挑眉,“你那是什麼表情?”

葉小倩現在手裏沒鏡子,所以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表情,只能淡淡說:“表哥,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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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竹竿男那裏出來,她找了間有網絡的咖啡廳,拿出電腦查了一會兒,越查臉色越難看。

坐着發了一會呆,她終於拿出電話。

幾聲以後,對面傳來清脆的女聲:“你好,哪位?”

葉小倩穩了穩心神,淡定地說:“渺渺,我是葉小倩。你表哥現在不方便給你打電話,他讓我問你,之前讓李風離修照片的事,你沒有和別人說吧?”

電話那邊傳來幾聲粗重的喘息,過了一會渺渺回答:“沒有,連安安表姐都不知道。”末了有些躊躇地問,“表哥連這都和你說了?”

葉小倩沉默了三秒鐘,答:“他沒有和我說,但是我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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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的時候,謝卿正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看了看時間,問道:“今天不是要拍廣告嗎?”

謝卿沒說話,只伸了伸腿,從沙發里站起來,原本修長的人看着又有點佝僂。

他雙手插在褲兜里,垂着頭,耷拉着桃花眼,交代道:“渺渺給我打了電話……”

葉小倩“嗯”了聲,直接去了卧室。

謝卿仍舊手插在口袋裏,亦步亦趨地跟着她,靠在門邊看她收拾東西,幾次想說話,都咽回去了。

她拉着箱子出門的時候,他拉了她一把,啞了嗓子:“你別走……”

葉小倩回身站住,臉上倒沒什麼憤怒,只是多了幾分無奈:“我理解你為什麼那麼做,與其讓別人拿着安安的把柄,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我表哥的程度只會拉低你姐姐的檔次,你卻不一樣,影帝影后,天作之合啊!”她嘆了口氣,掙開他的手,“可是你卻沒告訴我,讓我像個傻子似的陪你演了這麼一齣戲,還跑到電視上丟人現眼,把自己表哥坑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拉開門,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最後都會原諒你的。只是這一次,我需要點時間。”

她走的時候淡淡說:“暫時別讓我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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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三個月,葉小倩的生活很單調,她在單調中尋找一些樂趣,比如說老爹終於可以說話了;比如說connie的離職讓她成了伍子汐的直繫上司;比如說每次想到李洛基再也嘚瑟不了多久這事。

表哥依舊每天窩在竹竿男那裏不出來,她也不去逼他,她知道表哥蓄着一股勁,早晚要一拳打在蘭台臉上。

晴明仍舊蒸發,蕭蕭偶爾來找她吃個飯。

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

在第二百零一次對着牆數飯粒的時候,她忽然明白,她原本的生活原來是這麼枯燥乏味,她其實從來都不知道如何與人相處。

飯吃到一半,胃裏又一陣翻騰,她扶着衛生間的牆把剛才吃的和中午吃的都吐乾淨了,才忽然一下子明白,她想他了。

這世上沒有不能被原諒的事,只有不夠在乎的人。她伸手從柜子裏拿出三個多月沒機會用的衛生巾,自言自語道:“這次就跪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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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出事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葉小倩正坐在茶館裏喝茶。

她看到“頭部重創”和“植物人”幾個字的時候,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兩個詞是什麼意思。只能握着手機愣神。

對面的宏基的二公子李洛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問:“怎麼了?”

葉小倩收了手機,抬手將一隻usb甩在桌上,淡淡說:“沒什麼,看着點狗血劇情。也不知道那些記者怎麼想的,這個年代還能編出那麼不靠譜的假消息。”

李洛凱和李洛基極其相似的長眼睛眯了眯,半晌說:“你是說謝卿在停車場被襲的事?”他忽然疑惑了,“你不知道?”

-------------------------------真兇啊真兇啊不是安安也不是卿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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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在男廁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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