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上門要人，石辰登場
章節名：016：上門要人，石辰登場
姜家大廳
厚重的宮殿，莊嚴而又肅靜，四大家族齊聚姜家談判。
在知道真正的神之子就要出沒時，四大家族終於坐不住了，再知道真正的神之子與扶辰大妖關係甚好的情況下，他們再也不能默認姜家的做法。
尤其是澹臺家族。
身為澹臺少主，竟然被姜家以做客的理由扣留下來，雖然知道姜家人也會因為扶辰的另一個身份，不敢肆意妄為，但是…澹臺銘景很顯然坐不住了。
有多久沒有見過那個小祖宗了？不知道他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老子？
“各位家主久等了，姜某深感抱歉。”姜嗣端着一副正氣凜然的臉，說的儘是客氣的話，開場白讓人也感覺到如沐春風。
果然，西門家主與東方家主滿意的點點頭，禮節性的回到，“哪裏的話，是我們叨擾了！”
幾方相視而笑。
像是達成了什麼約定似的，久違的感覺慢慢散去，有種相見恨晚的衝動。
姜嗣不動聲色的將幾人的表現納入眼中，食指在扶手上不輕不緩的打着圈。
漸漸的客套話越來越少，漸漸的步入正題，這時，姜嗣的視線投放在一直都穩坐在那淡然的澹臺銘景，目光沉了沉，相似的感覺，相似的氣度，讓姜嗣焦躁起來。
畢竟是扶辰大妖這世的父親，不知道會不會能矇騙到他的眼睛？
隨後想到手中的消息，澹臺家主和澹臺少主的關係並不是多麼的好。一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那麼…姜嗣的心又放回到原處。
想他兒孫數多，熟悉的也不過一兩個，但要是有人存心矇騙他，他也不一定能識破。想必…他們都是同一類，怎麼會在兒子的身上花費那麼多的心思？
收回琉璃杯上的手指，眼神微抬，對上姜嗣那雙探究的眼神，顧盼之間，如沐春風，高潔優雅。
姜嗣狼狽的收回視線，捏緊拳頭，為什麼要退縮？他有什麼好心虛的？！連忙鎮定的對上那雙純凈的雙眼，扯開一抹笑容，“澹臺家主，最近可好？”
剛才他一直都是和其他三位家主交談，三位老者年紀較大，自然都是有些倚老賣老，客套話中透露出對姜家的不滿。當然這些，姜嗣是深深的記住，此刻卻是不動聲色。
原本以為那三位家主才是最難對付的！而最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能的這位，才是真正不好對付的人！也難怪年紀輕輕坐上了家主的位置，還這麼的有威望！原來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剛才的那一眼神，讓姜嗣彷彿認為他似乎知道了什麼一般。
澹臺銘景依舊是淡淡的目光，清泉般年輕好聽的聲音響起來，“一般。”
額。
姜嗣面色一僵，他原本就是個客氣話，誰知這人竟然這麼不識相，此刻只能硬着頭皮問道，“不知澹臺家主有何煩心事？”
修長的手指慢慢的玩弄着中指上的墨翡扳指，白皙的皮膚，黝黑的戒指，構成一幅和諧又渾然天成的畫面。
“犬子在貴府做客多日，甚是想念。”
沒有拐彎抹角，沒有曲迴轉彎，澹臺銘景便是這樣的人，對於敵對的一方，從來都不會好言相向，當然…如果有心情的話，他很可能帶着微笑的假面孔。但是現在，他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心情！
自從石辰離開之後，他便沒有一個笑容。讓澹臺家族的人都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這樣的家主比以前更加的難伺候。彷彿看見殿下一般…
於是澹臺家的人更加肯定，什麼扶辰大妖？一定是姜家人胡謅的！石辰可是他們家主嫡親嫡親的兒子，好不好？！
姜嗣的臉，變了變，很顯然的，他並不是一個很高超的演員，就算只有細微的變化，也是收入幾人的眼底，當然其他家主也不會聯想到其他地方去。
“呵呵…是我們姜家的不妥！未曾想到澹臺家主的心情。但我姜家一直都為四大家族開啟着大門，各位家主蒞臨寒舍，我姜某自是求之不得的！寧願承受念子之痛，也不願意屈尊到我們姜家？”姜嗣摸了摸鬍子，一番話說的有板有眼，非常有說服力。
對啊，是你不來？我們姜家可沒有攔着你！看來也不是多麼的在乎兒子么！否則這麼多日來，也不來看看他？而現在來到姜家？莫不是有什麼圖謀？
姜嗣現在的任務便是讓幾個家族互相有了膈應，離間一成，坐等成果。
於是，姜嗣滿意的看着幾位家主微微變化的嘴臉…
不過，幾位家主自然不是泛泛之輩。豈是幾句話就能夠改變自己想法的人？最主要的是，這三位家主心中多多少少對這澹臺銘景都有些不滿，此時心中正樂呵着呢！
看吧，人姜家小兒都可以排叨你，多威風啊！哈哈哈…
澹臺銘景的眼神變都沒變，如剛進門的神情如出一轍，依舊淡淡的。
“未曾想到姜家這麼不近人情，扣留犬子這麼久，不曾歸還。”
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惺惺作態的姜嗣，澹臺銘景想皺眉，眉宇間便放鬆了些。
從來都沒有人這麼不給姜嗣的臉。從來都沒有過！
若非這次，因為妖物出沒，他們姜家怕是要淹沒在人們記憶了！但在姜家，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堵他！
想他姜家是多麼高貴的家族！
一個小小的後起家族的家主，竟敢對自己甩臉子！看來不滅澹臺，姜家祖宗都不會原諒他！
“澹臺。”
姜嗣硬生生的擠出笑容，還想和他周旋一番，但顯然澹臺銘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犬子在哪？”
澹臺銘景起身，站起來，淡淡的目光的對上姜嗣，毫不顧忌他眼中的愕然與不耐。
“那個…澹臺家主，你這是做什麼？”被這麼的打臉，姜嗣臉色也沉下來，身為一個正常人，就算再不濟，也不會依然保持着一張諂媚的笑臉，何況被打臉的還是心高氣傲的姜嗣！想要一統江山的姜嗣！
如不是因為其他三位家主還在的話，姜嗣此時根本不會給他半點的面子！哼！什麼家主？屁！姜家人耀武揚威的時候，澹臺家的人還沒出生吧！竟然還敢在他姜家嫡系子孫面前甩臉子。
“犬子在哪裏？”依舊是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乎沒有聽見姜嗣話中的怒氣，耐心極好的重複着這句話。
“怎麼？澹臺家主，打算硬闖我們姜家嗎？雖然我們姜家一直隱士，可不代表我們是吃素的！果然是猴子稱大王久了，忘了誰才是真正的主人了！敢”
“父親。”
清清冷冷，如冰泉般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明明應該是令人寒冷的，但如格外的溫暖人心。
石辰！
對，是石辰的聲音！
澹臺銘景豁然轉身，看向來人，昔日的眉眼，昔日的氣度，身披純白衣袍，宛若踏月歸來，周身罩着濃濃的熒光。絕美孤傲的氣質，精妙絕倫的面孔，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久違。
一時間，有些恍然…
是多長時間沒有見過了，突然見到，怎麼有種怪異的感覺？
“老頭。”
石辰衝著那頭呆愣的父親擠出一抹促狹的笑容，像是開了個玩笑，隨後臉上的笑容全數褪去，恢復了清冷孤傲的模樣。但如果忽略掉那挑釁目光的話…
呵呵。
於是，澹臺銘景這是一年多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來，但是笑容卻是有些古怪，像是無奈，像是…
“兔崽子！”澹臺銘景從來都不會對石辰有過好口氣，也可以這麼說，澹臺銘景的好脾氣從來都不是對於石辰的。
這回兒，石辰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反而旁若無人的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姿態慵懶，百般無聊。彷彿是要當起旁觀者的角色。
看到石辰安好無恙，澹臺銘景自然是不會給姜家人甩臉子看，但他絕對不會為之前的事道歉，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犬子在貴府叨擾多日，給家主添麻煩了。”
口中說著恭敬的話，只是聲音仍舊聽不出任何的起伏。
聽到耳中，儘管再不舒服，姜嗣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來刁難他，這也是澹臺銘景為什麼被其他家主認為最難纏的人。
姜嗣現在是深有體會。
“哪裏的話。澹臺少主不僅是您的兒子，也是扶辰大妖的轉世！說起來，澹臺少主最終的歸宿是我們姜家，倒是20多年來，扶辰大妖給澹臺家主惹了麻煩。”姜嗣摸着鬍子，滿意的看着澹臺銘景的臉色細微的變化。
澹臺銘景，眼神陡然轉厲，冷刀刮過，凌厲澈寒。
這是所謂的宣戰嗎？
姜家是歸宿？呵！姜家不就一個做牛做馬的家族？為了神族馬首是瞻，不顧廉恥的家族？端的是大氣凜然的姿態，乾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事。
澹臺銘景之所以，放心讓石辰留在姜家，不是對姜家放心，而是吃准了姜家沒有那樣的賊膽，也相信石辰的實力！
姜家雖是以專門對付妖族存於世上，他們所修行的法術，也都是針對於妖們，宛如姜家人和其他人對抗上，也不一定能夠戰勝！這就是所謂的天敵一說。
若說，妖族一向都是實力雄厚，但是在姜家人的面前卻是要忌憚一番。當然這只是針對於實力較弱的妖輩。倘若姜家人遇上大妖的話，那麼也得衡量衡量。
這次抓住石辰，是石辰願意跟他們走，而不是他們姜家讓石辰忌憚。
莫說石辰是之前的扶辰大妖，就算石辰只是他澹臺的少主，他也是目中無人的高傲。
所以，澹臺銘景並不擔心石辰在姜家受到什麼損傷。但這次，他卻是錯的離譜。也因為這次的估差，差點釀成了大錯。
“就算他是扶辰大妖，那又如何？他始終是我們澹臺家的人！誰若是敢傷害他一根毫毛的話，我澹臺家族傾盡全力，也不會讓那些肖想之人好過！”明明平平如也的聲音，聽起來卻是讓人心頭一震。
不要說姜嗣了，就說其他三大家主也都是吃驚的看着澹臺銘景。在他們的觀念里，家族利益戰勝一切，就算是親生血脈在家族利益的面前也得靠邊站。所以，在他們的家族裏，從來都是實力強大的人更加受寵，就算是嫡親的血脈資質差的，也都是被家族遺棄的對象。
澹臺銘景看起來應該是四大家族裏最不近人情的人，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個身份尷尬的石辰，賠上整個家族！
“呵呵，澹臺家族好大的口氣！”姜嗣此刻不再掩藏身上的怒氣，既然已經說開了，更加不必在偽裝了。若不是兩位長老的警告，他姜嗣早就撕開臉皮了！還和他們周旋個屁！
“澹臺老弟，你可別衝動啊。”
“對啊，你看澹臺少主不是好好的嗎？”
“與姜家交惡，對大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啊！”
…
雖然四大家族一直都處於較勁的階段，但是幾位家主看的更加深遠，不能讓澹臺家族受損，否則這天下怎麼能平衡。至於姜家會不會受牽連，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即便如此，姜家若對我家小兒窮追不捨的話，我澹臺也會不死不休！”
澹臺銘景看似溫和，但是卻是最為果斷決絕的人，而他也是最為護短的家主，他的人他能欺負，但是不可能讓別的人欺負！何況姜家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打他澹臺的臉。真當他澹臺家沒有人了嗎？笑話！有他在，石辰就不可能交給他姜家的手中！
“哎。”
“三思啊…”
幾位家主面怒愁容，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澹臺銘景，在他們的心中，澹臺銘景實在是太衝動了，這樣的人遲早會讓家族受損的啊！
“三位，我意已決！若是三位願意幫忙，銘景我深感榮幸，若是三位獨善其身，我也不會哼上半句！”
澹臺銘景一下子阻斷了三位老者的話，也道破了他們心中的擔憂，頓時，三位家主面色變得好看至極。
作為最有頭腦的慕容家主，看着澹臺銘景的模樣，長嘆了一聲。
“哎，老弟…”
慕容家族他是知道澹臺銘景的實力，對上姜家他們也絕對的把握戰勝，但是…自損八百的事，真的好嗎？
也算是默認了澹臺銘景的做法。
察覺到慕容家主的意思，姜嗣心中一急，他還沒來得及離間，他怎麼能讓他們擰成一根繩呢？眼裏閃過一絲殺機。
朝着身後的人使了眼色，一直以來消無聲息的隱者，朝着姜嗣面無表情，但是姜嗣心卻安定下來了，在幾人都沒有看見的角度，扯開了一抹解憤殘忍的笑容。
“我姜家從來都是恪守本分，從來都是奉行我族祖宗的教訓，但現在，卻是有人欺上門，我姜家豈能坐以待斃？！”
“莫說澹臺一家一意孤行逆天而行，我姜家也會抗爭到底！就算四大家族違背天意聯合一起欺辱我姜家，我姜家也會誓死抗爭！”
姜嗣拂袖，怒氣外泄。
一番話說得，其他家主面色通紅，臉色閃過一絲難看，是了！人家姜家只是盡着自己的本分，抓的不僅僅是你澹臺家的兒子，也是扶辰大妖！
你澹臺卻是不顧青紅皂白的泄憤！若是以前，就算抓的是你家的老祖宗，只要他是妖！你吭都不能吭上一聲。
而四大家族聯合起來，幾人沉默了。他們有他們的打算，雖然四大家族綁在一起，但是他們也不會為非作歹的。
三人自有自的考量。
只要澹臺銘景一人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只是嘴邊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沒有半分的解釋，在他的世界裏，沒有那麼多的功夫耍心機！當然姜嗣心中的打算他早就知道，只是不屑出聲拆穿罷了！
他也根本沒有打算讓四大家族的幫忙！對付姜家，他澹臺一家就夠了！
“奉陪到底。”
清清淡淡的聲音，沒有任何挑釁的味道，也沒有任何發狠的語氣。
“你”
姜嗣手指着澹臺銘景一口氣提不上來，氣的差點口吐白沫。
雙方僵持不下，眼看戰爭就要爆發時。
眾人耳邊出現了一道聲音，如冰泉清澈的聲音，帶着一絲慵懶與睏乏…
“鬧夠了沒，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