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見,昔時紅梅漫山開
“陛下三思啊!這前去鶴然峰路途雖不遠,但離開了皇宮,這罪妃就有機會脫身啊!她既敢謀害太子,自是做好脫身之算的,恐怕路上就埋伏着同黨,伺機將她劫走啊!”慕容皇后在宮門攔下了御駕。她怎會容忍這個女人逃脫呢?即使逃不了,跟無恨去鶴然峰賞什麼梅她也絕不能容忍,這是在向她挑釁!她身為一國之母,豈容她如此放肆!
“皇后莫憂心,朕的身手皇后還不放心嗎?一個女子罷了。而且還有大內侍衛隨從,皇后莫不是懷疑他們不能保護周全?”君無痕斜眉冷眼的道。
大內侍衛跪倒一地。
皇后也張皇失措,這些年,他何曾如此對她說話?這個小妖精,果然不得不除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擔心陛下。”慕容芷玉連忙跪下。
“皇後有心了,快快起來,跪久了寒氣侵身,傷了身子便不好了。”君無痕彎腰將慕容皇后扶起,眉眼間那股冷氣似乎從來都不存在,又是那個疼她愛她的君無恨了。
“陛下。”慕容芷玉輕輕靠在君無恨身上,不知是真是假的抽噎起來。
“皇后既然不放心,那就隨朕一同前去吧。這鶴然峰朕是必須去了,朕既是許了她三個心愿,就自然該履行,你也不希望朕堂堂一國之君,卻言而無信遭百姓唾罵吧!”君無恨抬手,輕輕幫她拭去眼淚,安撫着說。
“臣妾不敢。”慕容芷玉靠在君無恨懷裏,還不忘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如同提線木偶一樣的花夕顏。看到了嗎?顏妃娘娘,陛下是我的,只是我的。
“好了,莫再耽擱了,速速啟程。”君無恨扶着慕容芷玉登上皇輦,目光,甚至不曾落到一旁的花夕顏身上,哪怕是一秒。
花夕顏輕輕的笑了,自己走上輦榻。
“顏妃!誰准你上來的!”花夕顏的手剛剛扶上,就被君無恨厲聲止住。
“是。”花夕顏轉身就走,上了後面的馬車。
“顏妃娘娘,請了。”小於子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卻也不來扶她。
果然,宮裏的人,一個比一個勢力。落難的妃子,還不如一個太監。
花夕顏依舊是笑。自己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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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陛下,這裏就是鶴然峰腳下了。上去的路步輦倒是可以,只是馬車,怕就上不去了。”李德勝隔着黃色巾幔,細聲道。
“恩,讓顏妃自己走上去吧,這路朕也走過多次了,不算甚遠。”君無恨淡淡一句后,就揮手示意起駕。
“顏妃娘娘,陛下吩咐了,讓您自行上山。”李德勝掀起馬車帘子,傲慢的道。
“恩,勞煩公公了,公公快跟上去吧,莫離得太遠,陛下的吩咐聽不到就不好了。”花夕顏冷冷的笑着說,一舉一動,絲毫不失一個宮妃該有的儀態。或許,是國母的儀態。
花夕顏說罷就廣袖一擺,踏上山階。這條上山的路,她走過多少次了。每年花開之時,無論多忙,他都會牽她的手,領她上山。那時的他,從不會有如此架子,坐輦,讓人抬着上山。
那時的他,會陪着她,一路談笑風生,一步一步,那時的山路,似乎短的很。果然,幸福的時光,都是如此短暫。
沐寒,你當真如此絕情。你既絕情,那也就休怪臣妾寡義了。
一步,一步。
山路從來都不長。
只是那時,他在身畔,如今,他在輦榻里,手裏執的,是另一雙素手纖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