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女嫣霞

墨仁走在路上，異常煩躁，邊走邊踢着路邊的細碎的石子，抬頭看看天一片雲淡風輕陽光燦爛，他揉揉頭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煩躁。其實突然顯露所有深藏的秘密，而這些秘密連自己最親密的人都騙了，他此時雖未想到這個原因，但潛意識卻是愧疚不安的，怕自己與父母之間有隔閡。

“噗通！”一顆石子被他踢入何種，水花四濺，一圈圈波紋散出，墨仁看着蕩漾的河水，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那個淡然的笑臉。瞬間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胡思亂想有什麼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墨仁放開心思煩愁，運起輕功向學校掠去。

暖日融融，稀風拂面，陳寧彷彿感到有點春天的感覺。作為風啟中學的門衛，實在是無事可做，就管管開門關門，根本不管人員進出，誰愛進誰進。社會上的混混流氓，他們進去鬧事怎麼辦，太簡單，裏面想要人練手的小傢伙多得是，正好拿他們開開刀。陳寧突覺一道人影飛馳，氣息龐大，趕得上那幾個偶爾進出的老傢伙了，慌忙站好，敬禮。

墨仁遠遠看到門衛陳寧向他立正敬禮，一想自己毫無顧忌的散出功力，肯定是被他認為是某個老傢伙了，遂向他衝去。

陳寧看到人影向他衝來，只覺風聲呼嘯，視線模糊，看不清到底是誰，心中又是一驚，被撞到的話，雖然努力保持鎮定，心中默念沒有那個老傢伙喜歡拿自己開玩笑，但想到遭此一撞，必定倒飛幾米，內府俱傷，仍是心中忐忑不安，看着越來越近的身影，不由閉上眼睛。

預料的撞擊並未到來，陳寧只聽見墨仁“哈哈哈哈”的笑聲，睜開眼一看，墨仁站在自己面前，摸着肚子狂笑不已，看他的樣子彷彿要在地上打幾個滾才爽。陳寧臉上一陣發燒：居然被這個傢伙耍了。

墨仁指着陳寧道：“陳寧，哈哈……你擺出副視死哈哈……視死如歸的哈哈……表情幹嘛，笑死我了。”陳寧滿頭黑線，怒視墨仁：“要早知道是你這傢伙，我早閃了。”墨仁道：“晚上再說吧，我先去看看情況，遲到了又被扣錢。”陳寧道：“那你快去吧，許老頭那是毛過拔雁的人物，估計你這個大款又要被扣慘了。”

看着墨仁離開，陳寧露出淡淡笑意。他父親早喪，母親又是重病，需要不菲的醫藥費，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需要照顧，所以雖然他有不菲的工資，卻仍是捉襟見肘。某天個傍晚，墨仁突然來到他的面前，丟給他張卡，說：“聽說你差錢，喏，隨便刷。”

陳寧看着少年，意外震驚。少年揮揮手，擺出一副酷酷的表情：“我只是錢太多沒處花罷了。”隨後就轉身離開。陳寧獃獃的看着少年，少年的影子慢慢拉長，忽的轉頭一笑，陳寧看着霞光滿天下少年的笑容，莫名的溫暖。

在許多人的眼中，墨仁陰險狡詐，又貪財無比。再加上他早慧於他人，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就比如，二十六歲的人和十六歲的人，所考慮的問題必然不同，怎麼會有許多話題呢。墨仁又是沉默寡言，性格陰沉。而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比如慕容思雲陳寧之流，才知道他的本性。

墨仁走過某個班級，又倒退回去。雙目掃視，終於看到想要看的女孩。女孩正抿嘴輕笑，額前劉海微微遮住眼。女孩不算太漂亮，但渾身透着從容淡定，連笑容也一般，淡淡的不誇張張揚。女孩攏攏了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

墨仁的笑容突然凝固，與女孩交談的居然是林潼。墨仁突然想衝進去，把林潼扔出來，然後一頓胖揍，打成豬頭。理智卻又阻止他這麼做：如果我這麼做了，她肯定會厭惡我的。

看着林潼笑臉燦爛，墨仁很是納悶：明明被逮着鬥毆，居然這麼快就放了，好像是為叫趙嫣霞的女孩子，難道是她，蠻好聽的。許老頭，我不能打他，我就把你打成豬頭。

墨仁雙拳緊握，臉色陰沉，向著信息樓走去。樓中的學生看着他陰沉得似要滴出水的臉色，連忙閃人，而昨天看到他發威的學生更是嚇了一大跳，暗想：這傢伙又要發威了，乖乖，真的是老虎不發威，別人當他病貓啊。

墨仁乘坐電梯下到地下基地，一步一步的走着，好似散步，但看到他臉色的人都不這麼認為，這哪是散步，分明要……殺人。

墨仁停在稽查部門口，門裏傳來許老頭的聲音，聽到的人必定會有這樣的聯想：一個個頭髮散亂的老頭子，口沫橫飛，手舞足蹈的大講仁義道德，酷似唐僧。許老頭，原名許逸，管理學校稽查部，這亦是墨仁那天找他的原因。

墨仁正心情不爽，又聽到他聒噪，遂甩腳踢在門上。

“砰”的一聲巨響，實木做成的門就飛進房間，房間裏許老頭的聲音嘎然而止，彷彿被人生生掐斷。隨後傳出一聲憤怒的巨吼：“誰，給我出來。”整個基地似乎被這聲巨吼震動，所有學生暗叫：乖乖，這個周扒皮發起威來到是真厲害，不知道誰敢惹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么。

墨仁看着門板飛來，一腳劈斷，也是大吼：“是我，許老頭，陪我練練手，看看你夠不夠格當這個主任。”說話間，手上綠光燦燦，一記“木立天地”就打了過去，此招霸道無匹，頗有天地將傾，唯我可支的意味。

許逸大吼着將實木門踢開，聽到墨仁的吼聲，還未醒過神來，就看到一隻神光燦燦的手掌。他慌忙間舉手格擋，但墨仁含恨出手，他又匆忙抵擋，氣勢先機都被墨仁佔盡，當下被打飛，撞在牆上，只覺眼前一黑，碧色的真氣亂竄，一口熱血吐出。

墨仁看着飛退間目眥欲裂的許逸，明顯一副暴走狀態，乾脆橫下一條心，干翻再說。一腳踢出，許逸那沉重的實木辦公桌就橫飛而起。許逸剛回過氣來，就看到自己的辦公桌直直撞來，連忙翻身側避。誰知墨仁就等這一刻，早已躍至半空，一腳踏下來，許逸看着墨仁出手間都是狠招，亡魂大冒，但先機也是，只能招架，他雙手呈十字架住這一腿，一用力，將墨仁甩出，又吐出一口血，手臂酸疼徹骨，冷汗直流，浸濕了破破爛爛的衣服，雙腳釘入地下半尺。但他顧不上疼痛，雙手一按地，拔出自己的雙腿，乘着墨仁身處半空，飛身竄出房間，邁出門，又將分成兩半的門板向門裏扔去。

墨仁擋開飛來的門板，已看不到許逸的身影。門板后又飛來數粒木渣，斜斜一閃，左臉微微一疼，一塊木渣從頰上擦過。墨仁一陣發威，看着許逸狼狽逃竄，心中也是好受許多，自語道：“隨性而為，很是爽快。許逸不是那麼膿包么，我以為可以解決他了，居然還有餘力，失誤了。”

墨仁踏出凌亂的屋子，向校長室走去，他估計許逸是去那求援了。

許逸衣服破破爛爛，嘴角鬍鬚都是血跡，一路上的學生看的目瞪口呆，紛紛猜想誰把他打得那麼慘。有不少人想到墨仁臉色陰沉的去了許逸的辦公室，還有那聲狂吼，好像也是墨仁的聲音，心中不禁悍然。

墨仁邊走邊想：我這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不過她卻不知道。雖是豪情壯志，但不免也有點黯然。

此時地下基地擠滿了人，但墨仁走過，紛紛讓路。

墨仁轉頭一看，看見女孩子趙嫣霞正定定的看着他，眼睛明亮，炯炯有神，神色好奇，但依然淡然，沒有其他人的震驚。

墨仁眼睛一亮，掃了一下女孩旁邊的林潼，就向那個方向走去，人群一陣散亂。墨仁在女孩面前站定，盯着她明亮的眼睛，心中居然有點慌亂，定神道：“趙嫣霞，我叫墨仁，你應該聽過，我想說的是……嗯~我喜歡你。”

人群中一陣嘩然，許多人叫囂着起鬨：“吻她吻她。”

趙嫣霞似乎有點愕然，沒想到墨仁居然來了這麼一出。

林潼惱怒的看着墨仁，臉色通紅，不再有昨晚的風度，雙拳幾番握緊鬆開，遲疑不定。

墨仁轉向林潼：“林潼，你很厲害，昨天進了禁閉室，今天就出來了，從我手上抓進去的人，你是第一個，不過，你很快就會回去的。”墨仁向前踏出一步，隨即轉身，轉身瞬間，他輕輕在林潼的耳邊說道：“我不會輸的。”隨後他面向趙嫣霞，露齒一笑：“可以請你吃飯么，就當慶祝我們認識。”

其他學生又是一陣哄亂：“吼吼，答應他，答應他。”

趙嫣霞看着哄亂的人群，抿嘴笑了下，無奈道：“好吧，這麼盛情的邀請不答應也不行。”

墨仁摸了摸頭道：“意外意外。鬧出的事大了點，我去解決下，等我。”

墨仁說“等我”時向校長室奔去，樣子急不可待。他又突然停住，回頭拋了個飛吻。一群學生看到更是振奮，亂叫亂吼，彷彿群魔亂舞。

趙嫣霞看着墨仁離開，促不妨他甩了個飛吻回來，不由得滿臉緋紅，到底還是十多歲的女孩，雖然從容淡定，但被人在這麼多人的注目下又是表白，又是飛吻，再淡然也是害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