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敗的約會
墨仁發足狂奔，平和的真氣被他運的狂暴無比。他從路上寥寥無幾的學生身旁閃過，帶動的風居然吹得他們一時間立足不穩。
在墨仁十幾年歲月中，墨仁第一次感到這麼焦急。印象中自己一直是從容鎮定，即使知道了很多令人意外的信息，他也是淡然處之，沒有一絲少年的好奇輕狂。有時他亦覺得有另外一個成熟的靈魂在影響着自己，使自己的言行思維完全不同於一個孩子，他的所作所為理智的令人驚嘆，但其他人又無法挑出什麼不妥，最多覺得這孩子很有靈性，聰明的緊。又因他修為平平，所以很多關注他的人很快放棄了對他的關注，所以居然沒有發現墨仁行為與他的年歲大相庭徑。
但此時，墨仁卻再也保持不住這樣的理智，他心中只是想着，快點快點再快點。又在祈禱趙嫣霞沒有生氣，至少沒有走人。一時間心亂如麻，急不可耐。
當他趕到教室時，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禁鬆了一大口氣，所有的焦慮也是煙消雲散。他運轉渙木訣，定神凝氣，頓覺腦中一片清涼，胡思亂想的幻想也是消逝的一乾二淨。他整理了下衣服頭髮，才慢慢走近教室。
墨仁露出燦爛的笑容，在冬初的傍晚，教室里似乎有了點陽光燦爛的味道。但這片陽光沒有持久多久，就突然碎掉，彷彿被烏雲遮住了。
慕容思雲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但墨仁突然感覺這個冬天似乎特別的寒冷，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慕容思雲看着墨仁垮下去的表情，薄怒道：“你什麼表情，看着嫣霞妹妹笑容滿面，一看到我就像是烏雲遮面的。”墨仁發覺慕容思雲是真的惱火了，忙賠罪：“怎麼會，只是驚訝而已，突然發現你們認識有點意外，嘿嘿。”看着裝傻的墨仁，慕容思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這個這個傢伙以前雖然對我好，但是一般都死冷冷的臉，怎麼今天轉性了。她轉頭看了下笑意淡淡的趙嫣霞，頓時有點明白。
趙嫣霞看着兩人豐富的表情，突然覺得很有趣，又想起慕容思雲說的：墨仁從小就表現得很平常，但很少會哭笑，似乎一直是平平淡淡的表情，雲淡風輕，沒什麼可以影響到他。他父母很忙，兩家世代交好，就讓我們兩人住在一起，雖然我比他大了兩歲，但是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長不大的孩子，而他像是我爸爸一樣成年人。直到現在才沒有了那種感受，他也不再是那種好像天崩地裂都和他無關的表情了。慕容思雲還調笑道：“墨仁這塊冷木頭遇到了嫣霞妹妹，被你點燃了。”
墨仁看着趙嫣霞的眼睛道：“抱歉，有點晚了，不過還好，你沒生氣走人。”趙嫣霞看着墨仁灼熱的目光，覺得臉上一片發熱，一直蔓延到耳根，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與墨仁對視，但有優點不甘：明明是他遲到了，我低什麼頭啊。於是滿臉紅紅的抬頭看着墨仁：“我只是和慕容姐姐聊天聊晚了，沒想等你，你遲到和我沒關。”墨仁看着滿臉羞澀的趙嫣霞，一陣心醉，又聽說不是等自己，分明是有點生氣，就乾脆耍無賴：“嫣霞，你不等也是等了，和我走吧，不然真晚了。”說完不等趙嫣霞回答，就抓住她的手，只覺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掙扎，滑膩柔軟，**之極。墨仁堅定地握着，但又控制不會握疼小手。
趙嫣霞臉上燒的更是厲害，白皙的臉頰此時一片緋霞，與其名很是相配。慕容思雲看着墨仁溫柔鑒定的握着趙嫣霞，心中有些酸楚：墨仁與我朝夕相處多處多年，卻從未對我露出過這種表情。但她貝齒輕咬，似乎做着什麼決定。她展顏一笑，風情萬種，道：“你們兩個好了，不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了，這麼晚了，還去不去吃飯了？！”
趙嫣霞緋色的臉變得更加的紅潤。墨仁輕輕嘀咕：“自己杵着，沒說你打擾我，還抱怨我，還這麼明顯的賴着不走。”雖然如此，但嘴上卻說：“這就去，思雲和我們一起吧。”慕容把眉一挑：“當然是我們一起去啦。”我們兩字說的特別重，墨仁正死瞅着趙嫣霞，哪聽到慕容思雲說什麼，只是嗯嗯啊啊的應是。趙嫣霞臉紅的和蘋果一般，聽到慕容思雲加重語氣的我們，抿嘴笑了下，一時間墨仁看傻了。趙嫣霞看向慕容思雲，發現她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會輸給你的。她雖未喜歡墨仁，但確確實實的被他的真情感動，墨仁又很優秀，於是她也用眼神傳了一個相同的意思。
兩個女孩都微微笑着，迅速轉移目光，又回到墨仁身上。
墨仁很是鬱悶，看着眼前交談甚歡的女孩，他突然期待自己會一種法術，可以瞬間把某個人變沒，而其他人卻不會感到奇怪。十多年來，他多數時間都在默默修鍊，雖然天成早慧，人情世故也頗為老練，但對於某些新事物實在不怎麼了解，更何況是女孩子談論的。當然兩個女孩都不是什麼花痴類型的追星族，但就算如此，墨仁還是被一連串名詞搞得頭昏不已。他不僅感嘆難道自己out了，是不是應該去補習一下，了解一下那些名字莫名其妙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慕容思雲看着用勺子搗着咖啡，雙眼沒有焦距，神思不知飛到哪去的墨仁，唇角歪歪，偷笑不已。趙嫣霞也是知道慕容思雲的目的，但是心中對於戲弄一下墨仁，並不那麼反感，還有一絲淡淡的興奮。所以兩人就故意把墨仁丟在一邊，完全看成是一張飯票，買單喊一聲，其他的時間哪涼快哪獃著去。兩女同時感嘆這傢伙很笨，居然不會想辦法插話。剛開始墨仁還能聽着她們說的話題，但漸漸的實在無聊，就不由自主的發獃。
墨仁突然想起以前，簡簡單單的，每天花大量時間修鍊，如果晚上睡不着就跑到屋頂看看夜空，靜靜地盤膝，腦袋中空空的，什麼也不需要想，好像自己只要修鍊就夠了，好像其他事都有人安排好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在最近變了許多，好像突然打破了枷鎖，似從籠中逃出的小鳥，瞬間自由自在翱翔高天，再也沒有約束。墨仁隱隱覺得抓住了什麼，但又不能確定。
墨仁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自己有記憶開始的所有的經歷，許多畫面開始出現在他的腦中，猶如電影一般開始銜接起來。
兩女看着墨仁突然閉上眼睛，心中想她們故意冷落他，是不是他生氣了。但兩人叫了幾聲發現他都沒有反應，慕容思雲道：“不會吧，難道他在修鍊，有沒有搞錯，美女當前，居然去修鍊了，難道我們不賞心悅目么。”趙嫣霞也是頗為驚異，剛想說：他這麼厲害，想必和他這麼刻苦脫不了關係。
慕容思雲突然道：“不對，他雖然刻苦，但他從來都是一副很得體恰當的樣子，以前他家族中一位長輩因他修為不行訓斥他，他也默默聽了兩個小時的責難，沒有表現處一絲不耐煩。”慕容思雲指尖繞着一縷秀髮，看着雙眼緊閉，臉色平淡的墨仁，越覺不對：“好像他最近變了好多，感覺以前的他被什麼壓抑着，現在突然爆發出來。”趙嫣霞雖然與墨仁接觸不久，但聽了慕容思雲講了那麼多關於墨仁的事，覺得與眼前的很不一樣，以為是個人感覺不一樣，而現在慕容思雲也說不對勁，那麼事情就有點詭異了。
墨仁腦海中出現很多個小男孩的臉，這是小時候的他，面色平淡堅忍，但他卻越看越恐懼，有種感覺那個不可能是自己，又有個聲音在不停說：那不是你，你怎麼會是這樣子的呢。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另一個靈魂影響着，越覺得這是真的。墨仁看着腦海中盤膝的自己，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一直以這樣的方式做着自己，只是看着，而有個冰冷的意識主導者自己。
墨仁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枯黃，似乎瞬間老了很多歲。他告訴自己不可能，但是事實表明這一切很可能是真的：就算天成早慧，一個小孩怎麼會不苟言笑，做事得體理智，比成年人還做得好，但又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一個孩子如果做好了一件事，那麼會做什麼？墨仁問自己。是告訴父母，讓他們一起分享，這是回答。他渙木訣很小時就練到高層，但父母卻一無所知，一個正常的小孩怎麼會低調謹慎到這種地步呢。
汗水不住的從墨仁白紙一般的臉上留下，突然發現自己的童年並不是自己在過，是由完全不明的意識主導，或者說自己一直被壓制着，這無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以前能控制自己，那麼或許哪天跳出來，又把自己控制，做出一些自己不願的事。他一遍又一遍的運轉真氣，不放過每一個角落，雖然明白如果有人能做到這一部，那麼必然達到了傳說中的境界，以自己的功力發現的幾率根本沒有，但他怎麼會死心呢，絕望往往使人有更強大的力量和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