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陳年往事
這裏風大樹大，只聽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彷彿是鬼泣狼嚎之聲，聽起來真有幾分懼怕。
楊真玉看了眼身邊的程風，見他臉色坦然，並沒有狡詐之意，語氣也好了許多，“你帶我來這裏，到底要說什麼？”
今天的月光本就昏暗，加之這裏的天中烏雲密佈，身在地面，幾乎伸手看不見五指。楊真玉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當下祭起天絕神劍，綻放出萬丈藍芒，將方圓數十米之地都映成了一片湛藍色，更映在她的臉上，只見肌膚如玉，晶瑩剔透。
順着程風的手指，楊真玉驚訝的現，在那金字塔的墓群之中，竟然有兩個墓穴的石碑被人掀開了，露出一個兩個人大小的洞穴，藍色光芒照進洞穴之中，只見霧氣升騰，阻礙了視線進一步深入。
只是，楊真玉的知覺告訴她，在着白霧之下，一定暗藏着不為人知的東西。鑒於此，她的身體，竟是本能的朝程風身邊靠了靠。
藉著藍色的光芒，程風看清楚墓穴之後竟是大喊一聲，“怎麼可能？”
這一聲大叫，可把楊真玉嚇了一大跳。
程風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爬出這片墳墓的時候，除了自己的墓穴被破壞之外，其他的墓穴都是完好的，但是今日他卻看到，在最後底層的一行墓穴裏面，挨着自己的墓穴的那快墳墓，竟然也受到了破壞，石碑已經被移開了，只見裏面霧氣森森。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程風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莫不是還有其他的人也從這個墓穴裏面爬出來了？
還沒等她說話，程風竟是朝那墓穴走了過去，只見他身體在懸崖上幾個觸地便來到那墓穴處。
楊真玉雖然道行高深，但終究也還是個女人，要說一個女人在一片叢冢中不會害怕，那絕對是騙人的，當下她急忙也跟了上去。
藉著天絕的藍光，程風看到那塊石碑已經破碎了，零散的灑在腳下的地面上。他再不多加思索，一塊一塊的把碎片收拾起來，然後拼接到一起，只見一行醒目的大字：
人間祭司——韓馨兒之墓。
聽着‘韓馨兒’三個字，程風總覺得似乎有幾分熟悉，但又說不出哪裏熟悉，只好問道，“你聽說過‘韓馨兒’這個人？”
楊真玉點點頭，“我也是從長輩那裏聽說過一些，韓馨兒在八百年前曾是六界通道的守護，後來在那場六界征伐之中不幸死去，怎麼了？”
“你看這裏。”程風朝地面上的墓碑指了指，“這快墓碑上刻的就是她的名字。”
“人間祭司——韓馨兒之墓。”楊真玉低低的念了幾遍，最後豁然抬頭，“這，莫不是這個墳墓就是她的墓穴？”
程風撓撓頭，“六界通道的守護？那個是什麼東西啊？”
楊真玉正欲說話，忽然現，要解釋這個問題，相當的煩瑣，又閉上了口，但看到程風那虛心請教的樣子，終究還是說道，“六界這個詞，你總歸聽說過吧。”
她心想，程風雖然從小受到族人的排斥，但也不至於這麼笨吧，連六界都不知道。
程風道，“六界……就是……天堂，地獄，人間，聖界，冥界……還有個什麼來着？”
“神界。”楊真玉瞪了眼程風，繼續說道，“我曾聽父親說起，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一個六界的交匯點，而這個交匯點，則連通着六界的入口。自六界開始以來，那裏都是由一個叫做‘龜仙人’的人守護着，卻料……”
說到這裏，她忽然頓住了，硬是掉掉程風的胃口，程風只得道，“卻料怎樣？”
“卻料在八百年前，龜仙人竟然突破了神則，一越而處在神則之上。亘古以來，他是第一個突破神則的人，故而羽化飛升，不知道去了哪裏，自那之後，守護六界的重任便落在了祭司的手上。”
“突破神則？”程風雙眼圓瞪，眼珠幾乎都要掉落下來。
程風很清楚，當一個人的修為達到九段幻魔的時候，他便可以借用法則的力量，甚至可以影響到的法則的力量。但如果突破幻魔進入到涅磐境界，那便等於是突破了世間法則，將會飛升神界……
幻魔就是法則本身，而幻魔之後的三大境界，涅磐，輪迴，神段，便不再受到法則的約束，而直接受神則的影響。
就算的天縱奇才，十年內入仙路，二十年入聖途，百年入匿鋒，千年入幻魔。但要說突破幻魔而進入神界，那幾乎是不大可能。
這太困難了。
修行一途，本來就是考驗對法則的領悟。當你對法則的領悟達到極限便超越法則的時候，便可以破虛飛升，進入千萬修行夢寐以求的——神界！
超越法則？
開什麼玩笑，由古至今，真正突破過法則的，能有幾人？就是當年的程冉，也不過在七段幻魔，最後……
楊真玉也是啞然，卻很堅定的點點頭，“法則之上有神則，但是從無人知道，神則之上的是什麼，很多人甚至猜測，當一個人的修為突破神則的時候，也就是他死亡之時。突破神則的人，由古至今，也只有龜仙人一個。”
“祭司既然是六界通道的守護，有怎麼會死呢？”在程風心底，能夠成為六界通道的人，絕對是神一樣的人物，神，怎麼會死呢？
楊真玉搖搖頭，大有惋惜之意，“後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了，總之，祭司就是死了。父親說他也只聽說過這麼一點，後面的事情，似乎很少有人知道。”
程風只得點點頭，“看來八百年前，定然生了一場大災難。既然她是人間的人？怎麼墓穴會出現在這裏？”
程風起初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就是天堂，還是從母親的口中才知道。
楊真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對哦，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么，現在到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手裏的這個古卷是哪裏來的？”
程風原本是打算把實情說出來的，但聽完楊真玉的這些話，他忽然又改變注意。自己的身份，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或許，自己是哪一代神階強的後裔也許未可……
想到這裏，他狠狠的在心裏得意一翻，總之，理智告訴他，關於自己的來歷，最好不要告訴別人。
就在程風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他明銳的聽到遠遠的有人說話的聲音，當下一把拉過楊真玉，把她手裏的天絕奪了過來，天絕離開主人的手，少了主人鬥氣的催運，瞬間變得暗淡無光。
這一瞬間，周圍又恢復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楊真玉大怒，正要說話，程風低低聲道，“噓，有人來了，你聽。”
楊真玉仔細一聽，果然隱約的聽見一陣錯雜的腳步聲，還伴隨着幾個輕微的討論聲。
“華爾西，你確定嗎，在那墓群旁邊有一把古拙的古劍，而且古劍方圓百米之內都寸草不生，連大樹都乾枯了。”
一個精悍的聲音響起，聽得程風心裏咯噔一下，華爾西？
她不是上次來盜墓的那個女人么？怎麼還沒死，我明明吸幹了她的血的啊，而且還跑這裏掏寶來了。
“天主請放心，華爾西說的，一點都不錯，我藍德里敢以性命擔保。”過後響起了藍德里那熟悉的聲音。
程風倒抽了一口冷氣，竟然連藍德里也沒死？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吸幹了一個人的血液，還可以不死么？
接下來說話的是個女聲，程風聽得出來，這個人，就是華爾西，“是的，天主，你看，前面那處懸崖就是了，以我估計，那柄古劍，決非凡品。”
“哈哈哈，古劍，墓地里爬出來的吸血狼妖……這地獄城，是越來越好玩了。”依舊是最初說話的那個男子，大笑着朝這裏飛了過來。
程風心裏一片冰冷，從頭冷到了腳。彷彿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