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扶塵(4)
我頗為動容,冗紫用情至深由此也可見了。我輕輕嘆了一聲:“就這麼歡喜他么?”
冗紫伸手撫着圓潤的珠面嗎,瞳中映有淡淡的不舍:“一年前就決定了如今的了罷。”她毅然將珠子握在手心,其用力之大是她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妹妹,你可知用情太深反為禍患呢?
突然有些悲哀,我抬手撫了撫光滑的臉。無聲的笑了笑,自己什麼時候會多愁善感到這等地步呢?
窗戶一直是開的,白色的絮狀纖絨飛了進了。那是,末初花的花絨?我想起當日為冗紫說的話:“樓主是不知我家小妹最鍾愛的便是這末初花了。”
然而卻不是這樣,末初花一直是自己最喜歡的,只有我知道,整座思正山,只有自己窗前的那棵末初樹長的最好。
我緩緩磕上眼眸,窗外陽光甚好,光華似錦。
這兩日我都沒有出門,聽冗紫說蘇華要在這思正門待半月之久,這果真是令妹妹最為關心的事。
我抬頭望向窗外,藍瓣白蕊末初花,院子裏鋪滿了淡淡的花絨。我走到院子裏,順手撿起一片落葉。
葉片還是純粹的綠色,只是面上沾了些灰塵。我用手拂去那些細小的微粒。
放在嘴邊,我是會吹葉子的,以前紀恆,我和冗紫一起去後山玩,紀恆就教我們吹葉子。冗紫東跑跑西看看,也沒有認真學,勉強能吹出一些聲音來。
我沒有她那般活力四射,便在草地上認真學習吹葉子,卻是能吹出一些曲子來。事後紀恆就以此嘲笑冗紫太笨,為此兩人鬧翻了整整一個月。
對於他們時不時的拌嘴,我就在一旁看着,既不勸和,也不加入。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說“你們別吵了”,他們是不會理我的。我說“誰誰,是你不對”,那個誰誰便會扔下拌嘴的那一方,來指責我。
既然都不討好,我也不會去自找麻煩。
我一直覺得紀恆對冗紫不止是對待一個關係甚密的人那般,總歸有些不同。但我沒有點破,因為這對我也沒什麼好處,說不定他們還會反咬一口。
微微眯眼,忽而詩意盎然:“陽光燦然媚無言,末初花開纖絨飛。”
雖然我不是一個有文採的人,但偶爾也喜歡風雅幾回,寫的詩句或許會讓李杜長眠難以轉世,但我卻覺着不錯。
正搖頭晃腦裝模作樣,一聲淡淡的輕笑卻讓我渾身僵硬:“想不到姑娘才學不淺。”
我聞聲乾笑着,抬頭望天:“今天的星星真大呀。”
他驚疑地挑眉:“確實很大。”尾音拖得有點長,讓我聽的不太舒服。
我依然面不改色頗為冷靜:“還非常明亮溫暖。”突然意識到什麼,我猛地低下頭,對上一雙黑眸,那人笑的也是風雅。
呵呵乾笑着:“話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人都有口誤不是?這月亮又圓又亮,意蘊頗圓滿溫暖不是?”我不管不顧一通胡扯,無暇去領會這溫暖陽光。
蘇華:“......”半晌,“我或許出現了幻覺。”
我訕訕地低下頭,心中甚凄苦,但面上依然保持着鎮靜:“哦?樓主可要好好休息啊。”驀然很是佩服自家的應變能力。
“謝謝關心,不過,這麼關心我,姑娘也不懂避嫌?”蘇華不慍不火,態度謙和有禮。
我愣了半天,甚至能感覺出自己的無感覺的表情。剛欲起身,椅子拉的稍近了些。我就很茫然地椅子一歪跌坐下去,腿摔的有些疼。
微微垂下眼睛,忽而有兩腿一等順勢去了的衝動。又聽到一聲淡淡的笑,似是清水流溪般清澈好聽。我卻抖了再抖,這...這分明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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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其實蘇華是一個腹黑受哦hhh,前面一小半情節挺暖的,後來大家就看下去吧。然後依然是哀求各種好東西,什麼都要會不會有點貪心~~~我錯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