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混亂(1)
有些無措地看着他，那張臉就像是穿越了幾個世紀之後又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熟悉而又陌生，她以為這個男人出現在迎安只是個意外，都好多天過去了她都忘了之前的事，可是如今他又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眼前，還用這般沉寂的眼神看着自己，讓她怎麼想？
連假笑都扯不出來了，就直直愣在原地，就在她毫無辦法的時候，李一卓卻倏地揚起了一抹笑，乾淨清澈，如同當年初見的一般。
然後他緩步朝她走過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伸開了雙臂，一把將她攬入懷裏，聲音清亮而愉悅，“好久不見了，小晚。”
一個成功而理智的男人是不允許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這段時間他觀察了她好久，看着她每天溫和而寧靜地笑着，跟別的男人親密擁抱或是親吻，親和地對待許毛毛……
他能看到的畫面已經如此讓他痛不欲生，而不能看到的，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想像。
可是痛歸痛，他卻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有半點失禮之處。
兩年的時間並沒有模糊任何記憶，相反她的一切他都還記得，就跟刻入骨髓似的，有些東西不是他想捨棄就能捨棄的了。
他擁緊她，像是要花光所有力氣似的，決絕而冷然，卻很溫柔地在她耳邊喚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
正是放學時間，來往的家長還不少，李一卓用力一抱之後便鬆開了她，只是望着她的眼神越發的晦暗，那雙美眸里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顧向晚足足愣了一分鐘，不是她貪戀這個懷抱，而是她潛意識裏以為他已經走了，所以對他的出現再次感到愕然。
“舅媽……他是誰啊，他為什麼要抱你？”
毛毛也被之前的一幕給愣住了，小心地挨着顧向晚然後警惕看着李一卓，小小聲地問，顧向晚只是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沒有解釋，倒是李一卓呵呵一笑，爽朗到道：“我們是朋友，擁抱是一種禮貌。”
“……”
當一個愛了三年怨了兩年的人真實而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顧向晚發現此刻自己的心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之前所有的猜想和糾結在這一刻似乎都變成了多餘的了。
車內由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從鏡中看見玩的歡快的一大一小，顧向晚扯了扯嘴角，聲音清冷，“你怎麼在這？”
呵，真是個好問題。
李一卓抿唇似笑非笑，目光沉寂地看着前面那道靚麗的背影，聲線裏帶着一絲苦笑，“你不會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的。”
那些話不說出口她就應該懂，只是假裝糊塗而已，可是這樣的反應就已經足夠讓他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早已經不在他手中掌握着的了。
“一起吃個飯吧，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顧向晚一愣，隨即便搖搖頭，“沒什麼好談的了，你要去哪？”
積攢了多大的勇氣李一卓才敢衝動這麼一次過來找她，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放過這次機會呢？
終究是沒能拒絕他的請求，或許在她潛意識裏面多少還耿耿於懷着這一段感情，不能不清不楚的，她需要一個解釋給過往畫上完美句號，才能迎來嶄新人生。
傍晚的星巴克里並沒有多少顧客，趁李一卓在櫃枱點單的時候顧向晚就給蘇景白打了個電話，只是說碰到了個朋友要聊一會，是誰並沒有說，不過蘇景白問她地點她倒是回答的爽快。
李一卓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了幾句，他胸口一疼嘴上說出的話也變得犀利了些，“呵呵這麼一點事還要跟他報備。”
顧向晚覺得曾經相愛過的兩個人即使分開了做不成朋友，也不應該是爭鋒相對，她聽出了李一卓話里的挑刺，卻也只是笑了笑，滿目的柔情四溢。
“他既然問了我當然老實跟他說。”
她跟蘇景白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李一卓知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就是不知道他這趟過來找她的目的到底何在？
她的話讓李一卓陷入了沉默，毛毛估計是在車上玩鬧累了，現在正安靜地坐在顧向晚旁邊喝着熱牛奶。
顧向晚讓服務生拿了塊蛋糕過來給小傢伙填填肚子，面對着那道灼熱的視線，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時間能改變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也包括坐在對面的女人。
李一卓稍稍眯着眼回憶，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偶爾任性偶爾淘氣偶爾的蠻不講理無理取鬧，種種的情緒都蘊藏着她無窮無盡的青春活力，可是現在，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寧和而溫柔的氣息，好似已有了為人母的氣質，褪去了一切的光環回到最初的平靜，卻一樣足夠吸引他。
“是不是因為這孩子是他侄子，所以你也順帶愛屋及烏了。”他還從沒有見過她這般成熟照顧一個人的情景，哪怕那只是個孩子。
顧向晚黛眉微凝，顯然是對他的話感到了不滿，“如果你非要這麼覺得，那也沒有錯。”
嫉妒在心裏瘋狂地蔓延，李一卓覺得自己此刻還能心平氣和坐在她對面，看着她言笑晏晏地談論着其他男人已經是達到忍耐的極限了。
這些，原本都還應該是屬於他自己的……
“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問題曾經也是她一直不斷問自己的，如今風水輪流轉，他竟然也會這麼問？
一時間心裏頓時百感交集，不過卻也只是一小會的事，顧向晚釋然一笑，說的乾脆，“都過去了。”
“過去了？”李一卓盯着眼前這張嬌顏，黝黑的雙眸里有說不出的情緒外露，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平靜的話里暗含着些許期待，“如果當初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那樣對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這樣低聲下氣的話讓顧向晚又是一愣，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很會哄人的男人，簡單的說就是不太懂的浪漫，做的比說的要多得多了，所以這般柔情而無助的話，實在不像是出自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