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元芳想找工作
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文娜撐着下巴,搖控器在手上胡亂地按着,現在正是電視劇的好潮十分,幾乎每個台都有不錯的影視,而在餓得發昏的文娜眼裏全是垃圾,她只想吃飯。
“娜姐,可以開飯了。”
元芳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餓得即將失去意識的文娜,聽到“開飯”二字,滿眼冒金星,她終於知道“民以食為天”是一句不容推翻的真理。放下搖控器,滿心歡喜地衝到餐桌前。她已經忘了這頓遲到的午餐是廚房白痴元芳的傑作。
不過,桌上金燦燦的蛋炒飯看着非常有食慾,完全沒有令文娜失望。她不敢相信這是出自元芳之手。
“怎麼了?別光看着,快吃吧。嘗嘗我的手藝,這可是我的看家絕活。”不得不說元芳才來現代幾天,吹牛皮的功力日益俱增,看來完全融入五花八門的二十一世紀已是指日可待。
“那我先嘗嘗。”可文娜勇氣的是她咕咕叫的肚子,但不會因為自己很餓而失去評判一個美食的標準。這是文娜的一項特殊才能,俗話中“人在餓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在文娜身上完全行不通,多次實驗證明,不管文娜有多餓,同樣能品出一道菜是否美味,她是那種寧可被餓死也不會勉強自己吃下難已下咽的東西。
吃下一口香噴噴的蛋炒飯,咀嚼兩口,文娜的表情亮了,她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碗蛋炒飯好吃的程度,右手沒有停下筷子,嘴裏塞滿了蛋炒飯,品味美食的同時也不忘給廚師讚賞,豎起左手的拇指,元芳用實力證明自己並不是說大話。
“好吃也要慢慢吃,你這樣很容易噎着的。”
狼吞虎咽的文娜只剩下用點頭來回答元芳的好心相勸。搞砸一頓佳肴,換來從未吃過的蛋炒飯,文娜覺得值了。
看着文娜吃得如此高興,元芳只顧傻笑地看着她,捧在手裏的碗一動沒動,或許能為她們做些什麼,讓她們高興了,就是她的幸福吧。這種感覺比填飽肚子還有滋味。
終於吃飽了,文娜打着飽嗝。“元子,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明明是廚房白痴,居然還能做出別具一味的蛋炒飯,果真是奇人。”
“別這樣說,我只是在某些方面強了點,某些地方又弱了點。”
“這倒是,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能做成這樣已經是人中人了。”
“人中人我倒是不在乎,只要你們對我滿意,還當我是朋友,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填飽肚子的文娜回想剛才,真是有些慚愧。“對不起元子,剛才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放心,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只要是你說的,我一定相信。”
“要是說謊呢?”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連一句謊話都沒有?在穿越之前,她騙過叔叔嬸嬸無數次,當然只是無傷大雅的小謊。但她不想因為自己以後的無心之謊而讓文娜左右為難。誰都無法預料以後不是嗎?
文娜看得出元芳是個認真的女孩,面對她的每一個提問,文娜都要認真仔細地回答,文娜也希望自己的每個回答能保證以後自己可以做到,因為她們在乎彼此。
“謊言分為很多種,只要能夠證明你是無心的,那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娜姐,你對我太好了。”元芳又被感動了。沒有血緣關係地人尚且如此,她的叔叔嬸嬸為何不可以呢?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別傻樂了,快吃吧,都涼了。”
“嗯。”元芳多吃了幾口,突然又想到一個深思已久的問題。“娜姐,我要工作。”
“工作?”文娜驚訝。
“對啊。我要自己養活自己,總不能讓你和笛子照顧我一輩子吧。我也要賺錢。”傻孩子還天真的以為在這裏賺錢和天國一樣,隨便在街頭賣個藝就能賺幾兩銀子的。
文娜被難住了,她是很想幫忙,聽到元芳要自食其力,她替她高興,可是文娜總不能問她“你是什麼學歷?學什麼專業的?有沒有工作經驗?”這些對元芳根本不存在。在信息現代化的年代,有什麼工作是適合她做的呢?而且還是那種不用讓文娜和笛仁潔擔心她安全的工作。
“元子,找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你初來乍到,凡事都要慢慢來。你目前就在這兒放心地住下,笛子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別墅也是浪費。至於工作的事等我有了眉目再通知你。”
“好,那我就等娜姐的好消息。”
元芳想找工作,要完全適應這裏的環境,融入這個她十八年前都不曾接觸過的社會,她要把自己改變成這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她想在x市紮根。她沒有父母,叔叔嬸嬸雖然養大她,卻是當成豬狗般地養大,她感恩於他們的收留,至於報答,這輩子是沒有機會了,只能等來世,在天國她已經沒有親人,她也不願再回到最初的地方,元芳決定和笛仁潔,文娜生活在一起,直到她們牙齒掉光的那天,直到她們含笑九泉的那天。
陽光明媚,神清氣爽的一天註定是充滿喜悅的一天,笛宅里沒有大風大浪,安安靜靜地吃完午餐,好男人鄧天磊正收拾着碗筷,許久未見的他們正坐在沙發上聊着天。是長時間未住在一起生疏了嗎?笛仁潔和父母已無話可聊,眼看氣氛顯得特別尷尬。
“我上樓看看姐姐。”
滿心挂念的姐妹情,三年後的第一次聽笛仁潔提起笛楚楚。她的話無疑給笛茂群夫婦,鄧天磊帶來心靈的安慰。笛家姐妹之間的隔閡一直是他們的心頭之痛。
望着笛仁潔上樓的身影,笛茂群摟着開心而泣的夢緩,老夫老妻之間對於這樣的感觸已是心照不宣。正在廚房裏洗着廚具的鄧天磊,聽着笛仁潔一步一步地腳步聲,他停下手裏的工作,心慰地想着:好好跟姐姐聊聊吧,她特別想見你。
笛楚楚嫁給鄧天磊的每一天都是折磨,不是身體上的傷痛,而是心靈的創傷,她希望笛仁潔能聽她解釋,她希望笛仁潔能親口告訴她:“姐,我已經原諒你了。”昏迷中的笛楚楚聽不到任何聲音,可鄧天磊仍相信,她能聽到,她能聽到自己最想聽到的聲音。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站在房門外,看着躺在床上的姐姐,不過像睡着一樣,只要動靜稍大就會醒來,看似如此簡單,卻難已實現。
曾經徘徊多次,今朝終於光明正大地打開了這扇門,笛仁潔沒想到,打開這扇門,她的心會突然輕鬆很多。
走到床邊,慢慢坐下,觀察着正打着營養液的笛楚楚。看着姐姐睡在這裏,不吃不喝三年,只是依靠這些營養液維持着生命。像這樣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說不能動的生活着,這樣的痛苦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想着笛楚楚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笛仁潔的眼淚爭先恐後地跑出眼眶。
“姐,我是小潔,聽得到我說話嗎?”聲音是哽咽地。“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快醒過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坐在鞦韆上,說著我們的秘密。”千言萬語無從說起,笛仁潔平日的伶牙俐齒已不見。坐在笛楚楚面前,笛仁潔才確定在她心裏已經不怪她了,不知何時起她已經原諒了,因為自己的不願面對,她不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怎樣的機會。如果當初笛仁潔不發脾氣,聽笛楚楚把話說清楚,是不是就能清楚的知道為什麼會是她和鄧天磊在一個房間裏?那晚發生的事到底是不是她所見的那樣?
“那些事都已經不重要了,知不知道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和鄧天磊幸福的生活下去,我沒什麼好計較的。姐,快醒過來吧,別讓爸媽擔心,別讓我懊悔,更別……更別讓鄧天磊這麼心苦。”
她是真心希望笛楚楚醒過來,她期待着一家人的團聚。至於那件事的起因,經過到底是什麼,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表面的假裝,她自己都分不清。就像她根本不清楚鄧天磊在她心裏現在的地位。她以為自己分得很清楚,卻不知她看到的心根本不是真實的,她刻意的不承認,是因為她不想被別人說成“小姨子愛上姐夫”的荒唐故事的主角,儘管她不是整件事的第三者,在外人眼裏他和姐姐結婚是事實,至於她和他之間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甚至是互不熟悉的陌生人。隨着時間帶着深重感情地推移,愛與被愛,真愛與錯愛會一一拆穿,到那時,笛仁潔才會明白原來鄧天磊在她心裏的位置從未減少半分。
在房間裏待了很久,大部分的時間是笛仁潔看着笛楚楚,回想着她們的過往,默默地想着,默默地落淚。
一天在融洽的氣氛里過得很快,用過晚餐后,笛仁潔拒絕鄧天磊開車送她,急着趕公交的她,放下碗筷便匆忙離開。
鐵門外,鄧天磊追了上來,攔下笛仁潔的去路,他知道她不願看到他,他沒有勉強,站在她身後,長話短話。
“不知道下午你跟楚楚說了些什麼,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只有鄧天磊和昏迷中的笛楚楚知道,他一直想找機會告訴她,是她一直不給他機會。
“我不想聽。”笛仁潔以為是不想被提及的那晚。
“是楚楚出車禍的事。”知道笛仁潔的意思,他直接進入主題。話一出口,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笛仁潔的身子晃了晃,鄧天磊繼續說:“自從你和楚楚吵了一架之後,她再也沒有見到你,她一直想跟你解釋,請你原諒。有一天,她在街上看到你,不管她怎麼叫你都不肯回頭,反而越跑越快,楚楚追上去,沒有注意來往車輛才出了這樣的事。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說你是造成她這樣的原凶,希望你心有不安,命中注定這是楚楚的歸宿,我相信她也不會責怪你當時不肯停下。我只想讓你明白,在楚楚心裏,她對你有愧,可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我知道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等你什麼時候願意聽了,我會隨傳隨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最後替楚楚謝謝你,願意陪她這麼久。路上小心。”
公交車上,笛仁潔腦袋依在窗口,眼角掛的淚水還沒幹。自從鄧天磊告訴她笛楚楚車禍的真相后,她的腦海里不停地想着那天。是的,她知道笛楚楚在後面喊她,也知道她在追着。當笛仁潔以為把她給甩了正得意時,卻不知原來那時的笛楚楚已經出了車禍,當她知道時已是車禍后的半年。不管鄧天磊其他的話是不是真的,笛楚楚的車禍得到了證實,越是想到當時的場景,她越是後悔。
“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哭了,比知道鄧天磊和笛楚楚背叛她時更傷心。相信哭過之後,她會重新審判自己,知道比起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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