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備戰
海倫麗莎簡直驚呆了，她實在不敢相信，一直是她眼中那個胸無大志、行為軟弱的暗火痕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猶如魔鬼的男人口中所說的暗九！
“是暗火痕，暗十九。”暗火痕雙眼微閉，語調卻是平淡無奇。
“是暗橫雨，暗九。”暗橫雨倒是有模有樣地學着。
“我暗夜規定，只有暗組第一人方有資格擁有姓名。”暗火痕冷冷道。
“嘿嘿，可惜，我已不是暗夜的狗了。”
似乎是沒興趣在模仿暗火痕，暗橫雨又恢復了那副妖邪的面孔，得意道：“現在我們的暗夜規定，暗組之人皆可有名！我還是八長老之一！”
“就憑你們？”暗火痕冷笑，眼中儘是嘲諷：“幾個叛徒竟敢盜用組織名號？”
暗橫雨突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狂聲而笑，“哈哈哈哈，那又何妨，反正這個世界在我們之前根本就不存在過什麼暗夜！我們起這名又有什麼？更何況……”他玩味的看着暗火痕，“我記得，你似乎也是暗夜叛徒呢！”
暗火痕的雙眸陡然寒光大盛，濃烈的殺機一閃而過。他一步邁出，身軀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暗橫雨的面前，在他震驚的目光中，一記重拳夾帶着無匹的氣勢狠狠轟中暗橫雨的胸口！可當重拳在砸在胸口的那一剎那，暗火痕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實體。
“殘影！”暗火痕反應也是其快，立即回身，正看見了暗橫雨一臉詭笑的站在自己的正對面。
“呦呦，”暗橫雨嘴裏嘖嘖有聲道：“看來那場大戰讓你至今還很虛弱啊，也不虧我們付出了五死三重傷的代價。哼哼，看在你把我們打的那麼慘，讓我排名上升的份上，我會為你擔憂的。哈哈”
“我一直想死，只是無人殺得了我罷了。”
“夠狂！”暗橫雨豎起大么指，拍了拍腦袋道：“差點忘了，弟兄們讓我轉告你，為了慶祝你從精靈之森重回江湖，我們可是給你備了份大禮，哼哼，相信你會喜歡的。”
暗火痕眼睛微微眯起，道：“你們早知道我在精靈之森？”
暗橫雨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區區**陣怎麼會騙倒我們？”他看了看海倫麗莎，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暗火痕，道：“以前，你可不會管別人生死的。”
話音未落，暗橫雨的身軀慢慢變淡，直至最後在夫蘭特夫婦驚恐的目光中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獨留下得意的狂笑瀰漫在空氣中……
夫蘭特雙目獃滯，今晚的事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暗橫雨那些可怕而詭異的武技在玄紀大陸上簡直聞所未聞。
一向極為自負的他在暗橫雨面前有如螻蟻般渺小，這讓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夠接受，如何能夠面對？
更為可恨的是，就連那個一向他一直都看不起的暗火痕似乎也擁有那些不屬於玄紀大陸的強大武技，那他當初為什麼不接受自己為了海倫麗莎而千方百計挑起的比武決鬥？
看不起我嗎？可惡！夫蘭特把目光轉向暗火痕，眼神變得刻骨的仇恨。
是的，就是他！夫蘭特心中彷彿有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在狂叫着，如果不是他，我又怎麼會有今晚的噩夢？怎麼會蒙受如此屈辱？暗火痕，我要你付出代價！
這個時候，夫蘭特忽然發現暗火痕正向他走來，潛意識的，他斷定暗火痕會對他不利。他拚命地想要站起來，但剛才的傷勢卻讓他的努力變的徒勞無功。暗火痕已經走到夫蘭特面前，只見他蹲下身，輕輕的抓住了夫蘭特的手腕，手指搭在了大動脈上。
他在幹什麼？夫蘭特看不明白暗火痕在做什麼。恐懼的他只能睜着血紅的眼，憤怒的撕吼着，“放開我，你要幹什麼！”暗火痕沒有說話，神色認真，但夫蘭特主觀的認為這是對他的看不起。他抬起頭，暗火痕那雙眼中似乎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聽見沒有！”
夫蘭特歇斯里底的發瘋了，用盡全身僅有的一絲力氣，掄起拳頭重重的轟中了暗火痕的臉！毫無防備之下，暗火痕“砰”的一聲到倒在了地上，順着滿是血跡的地板滑出了老遠。
“咳……咳”暗火痕爬了起來，劇烈的咳嗽着，蒼白的臉更顯得無色，夫蘭特的一拳似乎讓他變的更加虛弱。終於，他好不容易的停止了咳嗽，走到怔怔的望着他的海倫麗莎面前，淡淡的指了指夫蘭特，道：“他沒受內傷，找個牧師就行了。”他苦澀的笑了笑，“不要問我什麼是內傷，你們還是不知道的為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問：“維拉不在？這裏沒有他的屍體。”
失神的點點頭，海倫麗莎如夢遊般呢喃：“他和秀琳幾個去城郊了。”
看着海倫麗莎變得陌生的雙眸，暗火痕轉轉過了頭，迎着風，拖着那副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倒的削弱身體走出了大門……
星空月色醉人，繁星若錦。暗火痕低着頭，渡着步施施然的回到天華學院的宿舍，眉頭輕鎖，他一直想着暗橫雨的話，禮物？他到底指什麼？
更奇怪的是，他們既然早有以知道自己先前隱居於精靈之森，為何不趁着自己實力未復第一時間殺入精靈之森？暗火痕相信，憑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將比現在還弱的自己和精靈一族從這和世界完全抹殺掉。即使他們五年前與自己一戰元氣大傷后也完全可以做到！
他們想幹什麼？讓自己恢復，然後拿精靈一族要挾自己？想到這裏，就連暗火痕也感到好笑，偽暗夜那幫傢伙和自己一樣是暗夜出來的，心之狠，手之辣，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有時間喘息。至於那精靈一族要挾就更是開玩笑了，做為曾經的暗夜頭號殺手，怎麼可能會因為毫無意義的事而犧牲生命？
哼哼，精靈一族又算什麼，就算全死光了又與他暗火痕何關！這一點，那群傢伙應該比自己更加了解這一點。暗火痕突然想到暗橫雨最後的那句話。
難道，你們真以為我動情了嗎？
暗火痕的目光開始變的冰冷，猶如枯骨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
驀地，暗火痕感覺到前方似乎有什麼光在照着自己。他停下腳步，抬起頭。對面，謝冰影在稟冽的寒風中深深的注視着他。
“有什麼事嗎，謝冰影導師。”愣了一下，他淡雅的微笑道
謝冰影的玉面猶如寒霜，死死的盯着暗火痕道：“教我武技！”
“什麼？”暗火痕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躲避雨點的武技！”謝冰影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
暗火痕呆了一下，搖頭苦笑。原來如此，自己雖實力大損，但對心境的領悟還在。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的精神修為可謂無敵，甚至在自己原來的世界恐怕也沒有任何生物可與自己相比！
在自己可比天道的修為面前，身體在自己不自覺的控制之下本能得以微小而頻繁的幅度躲避了中午雨點的“攻擊”。謝冰影一定是在中午碰着了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衣服沒濕才來找自己學武的。
“你的觀察力可真敏銳啊，”暗火痕聳聳肩，無奈道。
攏了攏秀髮，謝冰影不為所動，面無表情道：“如果不是瑞松院長無意見的提醒，我想我不會這麼容易猜到你隱藏的這麼深。”
無意間的提醒？
暗火痕冷笑，哼哼，真有你的，瑞松。
謝冰影的語氣永遠那麼冰冷，“答不答應？”
“理由？”暗火痕側着頭，反問道。
“我無法躲開阿羅約的劍……”謝冰影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暗火痕打斷了。後者以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者她，“對不起，大小姐，我問的不是你學我武技的理由，而是我憑什麼教你的理由！”
謝冰影沉默了，良久，她咬了咬豐潤的紅唇，聲如蚊語：“因為……你欠我的。”她的語氣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皎潔的月光下，一片紅暈似乎爬上了她嬌美的面盤。
這回輪到暗火痕沉默了，他抬起頭，望着蒼茫的天穹，不知在想着什麼。爾後，他以一種聽不出是何感情的聲音道：“是啊，我欠你的，就如和海倫麗莎一樣……”他邁開步子，從謝冰影的身邊輕輕擦過……
死死咬着下唇，謝冰影一聲不吭。今晚的對話已經到了她自尊的極限，既然人家不願意，她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去糾纏着別人。正當她轉身欲走時，空中忽然漂來暗火痕幽幽的聲音：“明天去學院後山等我，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伴隨話落的，是那在風中搖曳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