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人乍到
雙拳最終還是無力攤開，王赤松只能慢步走上前去，忍氣吞聲的為那鬼差隊長捶背。王赤松雖不願低頭，但形勢卻逼他不得不低頭！
鬼差隊長見王赤松終於肯屈服，並為自己捶背，心裏不免得意洋洋，在無聊的冥界生活中，欺負新人也算是難得的快感了。
然後這鬼差隊長又將自己一雙臭腳抬起，“這才對嘛！初來乍到的新鬼，現在不低頭，以後怎能抬頭？咦，我的腳突然有些癢，你這新鬼再給我洗洗腳吧！”
王赤松當即大怒，臉頰被氣的通紅，他兩世為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休想，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混賬東西，居然敢罵老子？來人，把他給我捆了！反了反了，他娘的，第一天就敢辱罵隊長，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是不行了！”
鬼差隊長像是看到了好玩的獵物，喝令手下將王赤鬆綁住，一圈人更是黑壓壓的圍了上來。
王赤松心中猛的一沉，捆住自己的繩子，靈力灌身，自可掙斷，但圍聚上來的鬼差實在太多，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卻是絕計難以打過！
鬼差隊長獰笑着問道：“我再問一遍，你要不要給我洗腳？”
“我呸！”可即便敵眾我寡，王赤松依舊昂首怒視，不願屈服。怒氣勃發之下，血紅色的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
在王赤松體內，海水奔騰而來，怒吼咆哮，席捲了身體的每個角落。一股無可遏制的力量在王赤松體內涌動，只需一個借口，便會如火山般全面噴發！
鬼差隊長面色低沉，已然因王赤松的忤逆，變得更加興奮起來。隨後更是二話不說，從身後掏出長鞭，對準王赤松的身體，狠狠抽了過來！
“欺人太甚，是你先動手的！”
王赤松忍無可忍，登時一聲怒吼，便將束縛自己的繩子掙脫。左手一舉，便靈巧抓住鬼差隊長揮來的長鞭，右手握拳揮出，快如閃電，迅疾如風，一拳打到鬼差隊長肚上，登時便將鬼差隊長打的仰面躺倒，重傷不起！
“隊長，你不要緊吧！”
“小兔崽子，居然敢打隊長，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兄弟們上，一起給這小畜生一點顏色瞧瞧！”
見鬼差隊長被王赤松一拳轟出，院子裏的其他鬼差當即面色不善的涌了上來。王赤松一連退到牆角處，實在退無可退了，他知道，如果開始動手，他肯定凶多吉少！
“都給我住手！”然而便在此時，一道異常響亮的女聲在院子裏響起，不怒自威，卻不是司馬虹還能有誰！
司馬虹背着雙手，在列成兩隊的鬼差間走來走去，來回訓話。
“好啊，一個個都長本事了！之前剿滅城外厲鬼時，怎沒見你們有這麼威風啊？”
“還有你，我才剛把你徵召入院，你就給我惹事！這些人都是我的左右手，以後更是你並肩作戰，交付後背的兄弟，同袍之屬，何至相爭至此？”
說是兩隊，其實是院中鬼差排成一隊，王赤松自己單獨一隊，雖被司馬虹分開，但彼此卻依舊在咬牙切齒的對望着，恨不得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至於那被王赤松一拳重重擊中腹部的鬼差隊長，則到現在都沒恢復過來，依舊在一旁的空地上趴着，望向王赤松的目光，**裸的滿是恨意。
司馬虹處變不驚，將眾人分開后，三言兩語間，便已問清了事情緣由。最後下令道：“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們將李隊長扶下去好好養傷，王赤松，你跟我來！”
王赤松跟在司馬虹身後，心中卻滿是不忿。這件事情全因那鬼差隊長的無理要求而起，若論起罪來，鬼差隊長根本難辭其咎！
不過王赤松同樣明白，司馬虹今日的處理方式，雖然小小的偏袒了一下那鬼差隊長，但無疑也是在袒護自己。
王赤松不過一介新鬼，在這裏全無威望，卻將鬼差隊長重傷，這無疑會引起鬼差極大的排外之心，司馬虹親自出面安撫，強勢壓制，已是給足了王赤松臉面。
兩人易地而處，王赤松自問也只能做到如此程度。如果再考慮老部下以往功勛，便是再稍微偏袒一下那鬼差隊長，王赤松也無話可說。
說到底，這件事情雖是因對方倚老賣老欺負新人而起，但演變成眼下這般地步，卻還是因為王赤松自己。王赤松心中，再度湧起了對力量的渴望！
四下沉默，兩人彷彿又回到了山莊后的山洞中。不過此時的司馬虹，氣勢無雙，說一不二，擲地有聲，不再是那個被王赤松營救的女子。兩個人的身份，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改變與錯位。
司馬虹輕輕一嘆，卻是第一個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處理，有失公平？”
王赤松微微一愣，想不到司馬虹會如此直接，猶豫半響后，方才輕輕搖頭：“他畢竟是鬼差隊長，即便犯錯在先，也不好直言呵斥，落了他的威望。更何況”
王赤松稍微一頓，這才繼續說道：“更何況，他的力量比我強。”
所謂威望，所謂資歷，不過是一塊遮羞布而已，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那鬼差隊長，要比自己強。雖然剛剛，王赤松一拳便能將其打的站不起來，但這依舊是偷襲之功，如果讓兩人真刀真槍的搏殺，幾十招開外，王赤松便會毫無懸念的落敗。
司馬虹略顯意外的看了王赤松一眼，卻是忽得一陣大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不錯，我之所以袒護鬼差隊長，確實因為他的力量比你強。
鬼差隊長乃是九品強者，為我左膀右臂，而你雖然潛力無限，但眼下不過是一介尚不入流的新鬼。兩者相較，我自然要袒護前者。相信你處在我這個位置，也會是這個選擇！”
王赤松輕輕點頭：“屬下明白！”
“放鬆，不要這麼緊張！”然而講到這裏，司馬虹卻突然轉身，對王赤松翩然一笑：“雖然眼下，你的實力暫不如他，但我卻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你會比他更強，這就是我也袒護了你的原因！”
王赤松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卻是二度拱手：“屬下知道！”
司馬虹揮揮手，吩咐道：“好了，這件事情先告一段落吧！我知道你心裏不忿，所以給你找了件還算不錯的差事。你先去拿塊令牌，然後每天去東南城區的極樂賭坊收稅去！”
收稅？聽起來不錯。王赤松輕笑幾聲，旋即便按照司馬虹的指引，前去後院報道。
“新來的？”在後院接受王赤松報道的，是一個面色蒼老的老鬼，神色傲慢，態度刁難，明顯一副吃拿卡要的模樣。
但最後，當他從身邊親信口中，了解到王赤松與司徒虹那非同一般的關係時，當即面色一變，換上一副無比諂媚的神色，不僅效率極高的為王赤松辦好了相關手續，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為王赤松解答了心中難題。
冥界與人界不同，鬼身並無可以享受的**，最好的娛樂，就是無需藉助特定器官便可刺激心靈的賭博。所以在冥界賭博業極為發達，而這極樂賭坊就是平水城排名前三的大賭坊。
王赤松的任務，就是每日清晨到極樂賭坊看守，謹防有作亂之事發生，傍晚回來時，向賭坊收取一斤靈石作為稅錢，然後再帶回城隍府，交給內府庫房。
“大還是小，大還是小？買定離手，不虧不毀！”
“他娘的，真是背運，老子又輸了五錢靈石！”
雖然說起來，王赤松的任務是看管賭坊，但實際上，賭坊中基本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這裏畢竟是城隍盤踞的平水城，雖然看管賭坊的不過是王赤松這樣一個不入品的小嘍啰，但在他背後卻站着四大鬼差首領之一的司徒虹，乃至那高高在上的一方城隍。
所以一天下來，王赤松安逸非常，只需默默站在一旁，根本無需動手。而這一天，也是王赤松死亡到達冥界后，過的最為安逸的一天。
“差爺在我這賭坊站了一天，真是辛苦了！”
傍晚，賭坊掌柜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遞給王赤松一個布袋，裏面正是那作為稅收的一斤靈石。不過除此之外，又悄悄塞給了王赤松一錢靈石作為辛苦費。
在這個世界，一斤等於十兩，一兩等於十錢。一錢靈石約莫有圍棋子大小，從價值上說多不多，但說少卻也不少，王赤松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收下了這一錢靈石。
回到城隍府，將稅石交給內府庫房后，王赤松便回到房間休息。像他這種預備鬼差，只能十個人擠一間屋住。
白天，大家各有各的工作，並非所有預備鬼差的工作都如王赤松收稅這般輕鬆。彼此簡單打過一番招呼后，便各自上床休息，準備明日工作。王赤松同樣躺在床上，不過手裏依舊捏着，今日得到的那一錢靈石
雖然只有一錢，但這卻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靈石。
一錢靈石，雖如圍棋子那般大小，但卻做工精巧，讓人愛不釋手。靈石雕刻圓滑，泛着青白色的靈動之光，拿在手中，溫潤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