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段修博當著他的面把門摔上了,差點砸到他鼻子。
米銳拿着自己剛辦好的房卡,就在羅定房間的隔壁,望着側面一直綿延出去的深褐色地毯,他腳步怎麼也邁不開。
轉個身,他可憐兮兮地靠着客房的牆角蹲下了。
段修博打貓眼裏看到他這個動作,嘖了一聲:“死腦筋。”
羅定在屋裏聽到米銳的反應囧的眉毛都要掉了,說是害羞也不盡然,他這把年紀,又混的娛樂圈,厚臉皮的技能早已修鍊地爐火純青。只是段修博吩咐米銳買的東西太容易讓人想歪了,給他的感覺和在微博評論下看到嚷嚷着要舔他給他生孩子的粉絲言論一樣,有一種被視奸房事的不好意思。
米銳回去得怎麼想啊?明天見面了得怎麼打招呼?
段修博拿着套子盒轉身,就對上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他也不害怕,笑着一指貓眼:“你過來看!”
羅定無奈地湊上去瞥了一眼,看到蹲在牆根兒處可憐巴巴的米銳,眉尾一抽。
“你別老欺負他。”
段修博也委屈:“我哪兒欺負他了?只不過給他敲個邊鼓,要不以後我倆牽個手靠個腦袋他眼神奇奇怪怪的,你喜歡?”
羅定一想也是,段修博從前幾乎是零緋聞的,米銳之前恐怕也半點沒把段修博和他的關係朝着那方面去想。以前他還沒接受段修博的時候,段修博表現的特別殷勤,通常在私密性高一點的場合就會試圖動手動腳,有時候碰巧撞到米銳,米銳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眼神中的意外還是很叫人尷尬的。
羅定是個特別在乎外界目光的人,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無法修正的一個缺陷。身邊人、粉絲們乃至於同行的評價他從來都相當重視。一首歌如果有人說聽着哪裏不好,他會一遍一遍重複地練;一曲舞假如被評價某個動作滯澀,他能一天花十八個小時的時間泡在練功房裏。害怕曝光出來被人歧視讓粉絲失望,他和徐振幾十年的婚姻硬是瞞得滴水不漏,除了蘇生白和為他們辦結婚證的人,世上再沒第五個人知道這驚天大八卦。
一時不說,假如每天都沐浴在探究的目光下,羅定一定會覺得很彆扭的。
這個時候羅定就察覺到自家助理的好處了:“還是方圓好。方圓心寬。”
吳方圓?
想起今天在車上對方全程坐在副駕駛上念叨羅定的行程表,回頭跟羅定彙報工作看到他和羅定交握的手和靠在一起的腦袋都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態度。段修博默默地笑了起來,沒有反駁。
那不是心寬,是……蠢了吧?
沒事兒,羅定喜歡他蠢就好,蠢總比太精明好,好賴只是個管衣食住行的助理,精明的事兒有谷亞星呢。
羅定開柜子拿出兩套浴袍,一套丟到床上:“累了就趕緊洗澡睡覺吧,你幾天沒好好休息了?我反正已經快一天半沒合眼了。”
段修博還在想吳方圓的事情,讓個位置出來讓羅定進洗手間,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洗澡,眼睛登時睜大了。
羅定的行動太自然,一點警惕防備的意思都沒有,竟然就直接在房間內開始脫襯衫,解了幾顆紐扣之後大概發覺到了段修博的視線,回過頭來果然對上了段修博炙熱的目光。
他頓了頓,撿起浴袍趿拉着拖鞋躲到浴室里去了。
一進去他就開始發愁。
之前為了住得舒服,他訂的是一個大床的套間,床大睡着舒服,可他忘了很多時候大床房還有別的用途的。
國外太奔放,這種房間便設計的極盡曖昧。浴室朝着房間的那一邊牆壁竟然完全用玻璃來代替了。雖然玻璃有一部分做了磨砂,可這個磨砂的效果弱的可憐,他在浴室里點着燈都能隱約看到房間裏的輪廓,更別提房間裏看進來,恐怕就更加清楚了。
前幾天一個人住,他也累得夠嗆,竟然沒有發現到這一細節。現在段修博在屋裏,他難免有些忐忑,上上下下看了好久之後,才找到一處小小的開關,上面顯示的是“遮擋”符號,按下之後,天頂緩緩落下一層薄紗來。
羅定:“……”這有個屁用啊?
段修博站在屋裏愣了一會兒,望着羅定丟到床上的那件稍大些的浴袍,左右看看,沒在房間裏找到更多的另一張床。
想到剛才米銳開房間的時候自己叮囑的“跟羅定住一塊”的命令,段修博胸口一熱,感覺血就要從天靈蓋撲簌簌湧出來,趕忙伸手就想捏鼻子。
胳膊一抬,他才記着手上還拿着東西。舉起來一看,粉色的小包裝盒外頭裹着一層塑封,封面上一個輪廓若隱若現的肌肉猛男,側面的大字歪歪扭扭。
顆粒……螺紋……檸檬香……附贈人體潤滑劑一管……真全乎啊……
手掌一下子收緊,段修博心砰砰跳着,太刺激了!米銳果然好樣的!
漲工資!不必解釋!
浴室里水聲淅瀝瀝開始響了起來,段修博還在莫名興奮,下意識便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抖得越發厲害了。
屋外燈光比較黑暗,只開了半排朝着窗戶的射燈,電視也沒開,顯得打了全部燈光的浴室相較而言要亮得多。
玻璃模模糊糊的,後面罩着一層奶白的紗,段修博在外頭看不清明,但羅定的輪廓卻結結實實地照着燈光印在上頭了。
更加天煞的是這塊磨砂玻璃的頂部和底部居然還是不磨砂的,羅定個子高,透過紗布,淋浴噴頭和他抬起來揉搓頭髮的手顯得要清晰許多,結實精瘦的一雙小腿更是無所遁形。
段修博愣神了片刻,捏着那包套子在床沿坐下,心裏百轉千回,目光凝在玻璃上收不回來,跟被乳貓撓着心肝似的癢。
羅定這個澡洗的特別長。
聽到水聲停下的那一刻,段修博心都提了起來,盒子捏在手上像炭一樣燙手,被他一把丟到床上。下一秒又重新拾回來,左右看看,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太不冷靜了,趕忙又將盒子規規矩矩地放在床頭柜上。
盒子倒了,扶起來,靠牆放着。
羅定擦着頭髮打開門,穿着規規矩矩的浴袍,衣帶子系的嚴實。可畢竟是浴袍,他穿的還是小件一些的那件,基本上膝蓋往下便沒什麼遮擋了,上身衣襟攏起的時候看上去就像v領,再怎麼整理,也還是露出了一小片象牙白的胸膛。
他的表情沒什麼不對,頭頂蓋着毛巾,目光從段修博臉上掃過,連停頓也沒有:“水挺熱的。”
段修博:“……嗯。”羅定這樣冷靜,更加凸顯出他剛才的不淡定太猥瑣。
一把抓過浴袍,他快步進了洗手間,撲面而來的蒸汽混合著清潔劑略微厚重的香味,一想到剛才的羅定就在這裏脫光了衣服洗澡,本以為自己會冷靜下來的段修博身上更加燥熱了。
透過浴室的玻璃,他看到羅定在床邊坐下了,側對着浴室。想到剛才自己能看到的那些影影綽綽的影子,他渾身僵直,盯着逐漸開始有反應的部位,愣是不好意思伸手去碰。
他在裏面一動作,外頭的羅定百分百是能看出來的……
段修博早已記不清自己上一次這麼純情是在什麼時候了,剛開始追求羅定的時候他還想過霸王硬上弓,那時候什麼王霸之氣啊死纏爛打啊都不算啥,撿到了就用。可現在反倒沒那個勇氣了,一舉一動都擔心會影響到自己在羅定心目中的形象,又怕他會失望自己真正的樣子,竟然開始了一種另類的患得患失。
羅定在屋內看到段修博身影出現在浴室里的那一刻,只想要捂臉長長的嘆息一聲。原來剛才段修博看到的自己……居然那麼清楚嗎?
他坐立不安了,心中騷動的情緒也不知道是在糾結什麼,目光下意識地落在浴室玻璃上,在看到段修博開始脫褲子的瞬間縮了回來。
這一縮他就看到了被安靜貼着牆放在床頭柜上的那盒套子。
紙盒都已經被捏的有些變形了,羅定想去拿來看,又擔心自己的動作會被段修博察覺,有點不好意思。索性站起身拉開了窗帘,欣賞起窗外燈火闌珊的夜景。
這處酒店位於米蘭城區,各國的大都會基本大同小異。高樓,車流不息的馬路,路燈沿着兩畔星星點點綴出兩條絲滑的綢帶。酒店的**工作做得極為不錯,酒店的玻璃都只能單向看到外面,也因此,照射進來的光芒色調會顯得昏暗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藉由落地窗的倒影,他看到一個披着白色浴袍的健壯男人慢慢從後方貼了上來。
段修博抱住羅定,接過他拿在手上擦頭髮的白色浴巾丟到一旁的椅子上,在他後頸凸起的骨節上落下輕吻。
懷裏的人身形纖瘦,他輕輕一攬就可以完全抱在懷裏,大概是因為剛剛洗過澡的關係,皮膚透出泛着水汽的涼。
落下的嘴唇沒有離開,輾轉游移到肩胛。
羅定的僵直只有短短一瞬,隨即便放鬆了下來,他信任這個男人。
轉過頭,他主動尋找到對方的嘴唇,碰了碰:“要不要拉窗帘?”
段修博看着他,沒有回答,但伸長胳膊拉上窗帘的動作無疑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兩排射燈照在深褐色的窗帘上,屋內的燈光一下子昏暗了起來。
羅定享受這樣的親密,段修博也同樣的。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們時常無法呆在一起,只能靠着每天或者隔天的電話用聲音訴說對彼此的思念。但兩個人都不是善於表達的人,語言難免顯得乾巴巴了些。只有這樣的觸碰、親吻和擁抱才是真正的親密,足夠抵消分別的寂寞和不舍,讓人只想珍惜當下。
一旦有人開了這個頭,扭捏就完全不必要了。羅定的衣領被扯亂,火熱的大掌自缺口探入摸索,他細長柔韌的一雙胳膊攬住段修博的脖頸,手掌蓋在對方粗·硬的發茬上輕輕磋磨,個頭又稍矮一些,要踮着腳,幾乎將半個人的重量都貼在了段修博身上。
段修博欣然接受,他托着羅定的腰,胳膊稍稍下滑了一些,扣住他的后臀將他抱了起來。
羅定便俯首和他接吻,鼻尖觸碰到鼻尖也不轉開,唇齒交融的親密是任何行為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的。他本以為段修博會把自己丟到床上,可是對方身形一轉,等到羅定回過神的時候,後背便已經抵上了堅硬的牆壁。
段修博的胳膊強壯而有力,他變化幾個動作,分開了羅定的腿,讓對方只有纏住自己的腰才不至於滑倒在地。
狡猾。
羅定捧着段修博的臉親親,嘴角就這樣慢慢彎起,手指穿入髮絲溫柔地滑過,一下一下的,像是梳理,又像是安撫。
段修博的動作太激烈,像正在捕獵的野獸。他不確定對方究竟是天性如此還是分別太久憋狠了,但今天很累,他調動不起太多的活力,只能用盡量輕柔的回應提醒他溫柔一些。
段修博快要瘋了!怎麼會這麼美好?!無論多少都不夠!不夠!
他柔軟的碎發,勁瘦柔韌的腰肢,微涼的貼在頸側的胳膊,還有在自己後頸不停撫摸發茬的手。他如墮夢中,亢奮莫名,吮着對方的舌頭,手卻仍舊不滿足地自被撩起的袍角伸了進去。
面料絲滑的底褲蓋着一雙彈性十足的臀肉,被他張開五指就能蓋住,怎麼能這麼精巧?
汗水順着額角滑下,他在心中反覆問着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是想從誰那裏得到答案,他想的都快發疼了,羅定卻仍舊如同春風般溫柔。他想將這個青年也帶下深淵,感受一次他熾烈的回應而不僅僅是像現在這樣,純粹哄孩子的溫柔。
在羅定面前,他總覺得自己不夠穩重,不夠成熟。
嘴唇分離的時候,因為剛才粘連的太緊,竟然發出了一聲淺淺的“啵”聲。
段修博含住羅定的下唇,**片刻后才慢慢輾轉離開,細碎的親吻印在羅定的面頰上,最後蓋住對方倒映着射燈的輝芒水光瀲灧的右眼。
動作保持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羅定攬緊段修博的脖子,低着頭,感受到對方在後臀揉捏的大掌,不安地彈動了一下。
“別動。”段修博的聲音沙啞,離開了被眷戀流連的右眼,蓋在他的太陽穴上落下一個親吻:“讓我抱一下就好,你今天太累了。”
走秀、練習、綵排,據吳方圓剛才在車上說的那些工作推測看來,羅定至少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三十個小時了。也許是看在暫別重逢的份兒上才對他如此寬容,可是段修博也能看出來,剛才接吻的時候對方的動作好幾次都滯澀了,低垂的眉眼也透露出疲態,顯然是在強打着精神安撫他的。
段修博有點心疼,身上也疼,微涼的皮膚完全無法平息他從腹部開始席捲過全身的燥熱。他托着羅定的臀瓣,距離最後的防線不過一步之遙。
羅定也安靜了一瞬,他稍稍分開了一些距離,仔細打量着段修博眼中還未褪去的瘋狂情緒,微笑了起來:“真的還是假的?”
“……”段修博好像有點後悔了,手上又開始輕輕地動作,不過也只是幾下而已,“真的。”
羅定親了親他的眼睛,對上他略帶着委屈的神色,只覺得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就像是壓抑着自己的本能不吃零食後期待家長誇讚的小孩子。
但他是真的困了,從開始就擔心自己是否要撐着疲倦的身體和段修博親密。他本來是可以拒絕最初落在後頸的那個親吻的,可是想到對方在電話中訴說自己思念的字眼,羅定怎麼都沒能狠下心讓他失望。但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他自己停下的。
段修博又抱了一會兒,大概心理建設地差不多了,手上一用勁兒,抱着羅定轉身就朝床走。
羅定滾進被子裏,睡在遠一些的那一側,澄澈的目光乾淨的像是水晶。
段修博有點後悔了,卻又不想被小看,一掀被子也鑽了進去。羅定在這裏住了幾天,住宿期間恐怕並沒有讓酒店的工作人員更換被子,整個被窩裏都是他的氣味,還有腦袋下的這個這枕頭。這些細節讓段修博剛鑽進被子就後悔了,也不清楚自己這到底是在自虐還是享受,心理的滿足和身體的不滿足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僵直不敢動彈,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讓米銳為他開一個單獨的房間的。失策了。
室內安靜的能聽到落針的聲音,羅定的呼吸聲慢慢開始變得均勻。睡不着的他側過頭去盯着羅定安靜的睡臉。忙碌的工作讓他的疲倦顯得尤為醒目,雙眼下大大的黑眼圈映襯着他白皙的皮膚更加觸目驚心。羅定小小的腦袋埋在鬆軟的枕頭裏,面頰的肉被睡得嘟起一塊,嘴巴也撅了起來,一手還不安分地從被子裏伸出來抵在下巴處。
多少不甘願都煙消雲散了。
段修博長嘆一聲,任由疲憊入侵身體,其實他也累了。
湊近一些,他從被子裏伸出手蓋在羅定的手背上,輕輕撫摸着,動作不敢放大。
望着對方嘟的像小噴菇的粉嫩的嘴,他沒忍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怎麼那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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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托段修博拉上窗帘的福,兩人沒被晨間的日光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難得睡那麼久,羅定醒來的時候精神還不錯,他做了一晚上斷斷續續的夢。那次壓在他胸口上的胖貓又出現了,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表情驕傲,惦着爪子靜悄悄地走到他腳邊后盤腿卧下,一定要貼着他的皮膚,不然就不高興。
羅定被長長的貓尾巴卷着小腿撒嬌,其實他不怎麼愛動物,碰上這隻胖貓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格外心軟,最後還把他抱在懷裏一起睡覺了。胖貓的肉墊蓋在他的手背上,溢出熾熱的呼吸和淺淺的呼嚕,腦袋就埋在他的頸窩裏。
醒來的時候羅定被纏得死死的,段修博的胳膊不容抗拒地攬着他的腰,十分有勁兒,也夠重,因為個頭稍高一些,索性直接將他抱在了懷裏,鼻息噴洒在他的頭頂心,痒痒的。
他略一動,段修博也醒了,看了眼時間后昏沉地說:“還早……”
“起來吃早飯了。”羅定推他,“快點,今天我倆出去逛逛。”
米銳和吳方圓坐在餐廳里,這酒店沒幾個人來吃早餐,四處都是空空蕩蕩的。大廚在餐枱后安靜地煎着香腸和熏肉,滋滋的油聲中,吳方圓吃下了今早的第四個蛋餅。
米銳:“……”這一個蛋餅里攤了厚厚的奶酪、香腸、肉塊和蘑菇,餅又肥又厚,至少用了四個雞蛋!
豬啊真是。
他心情複雜的很,昨晚一夜沒睡,就在那裏糾結那盒保險套了。他是段修博的經紀人,卻又不全做經紀人的工作,以他在經紀人範疇內的工作量,是遠遠拿不到那麼高的年薪的。實際上他還會幫着段修博管理房產和打整日常生活,對他來說,段修博早就是另一種層面上的家人了。這種家人的感覺是女朋友帶不來的。
以往他抱怨自己總是加班,可很多時候,未必不是甘之如飴的。也正是這種心態,讓他無法像普通的經紀人那樣理智地去分析手下藝人的戀情。
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他嘆了口氣,看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麵皮就是一抽。
這麼晚才起床,讓他不由得不去浮想聯翩。他明明記得自己叮囑過他們要節制一些的。羅定工作那麼緊,段修博自己也好久沒休息了,這樣透支體力簡直是瞎胡鬧。
吳方圓咀嚼着蛋餅,這蛋餅真好吃啊,一邊笑:“段哥來了就是好,你不知道阿定最近工作有多忙。本來出國看秀是讓他輕鬆輕鬆的,誰成想居然接了個走秀的活兒,這幾天我看他拚命練台步,給他喂多少都沒見人胖起來。我勸他早點睡覺一點用沒有,段哥一來,嘿嘿,他自己就乖乖休息了。”
一邊嚼蛋餅,他一邊往嘴裏塞了一塊香腸,臉鼓得更圓:“段哥一看就比阿定成熟,米哥你帶他很輕鬆吧?真羨慕你,工資又高。”
米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鏡,面上不露分毫,心中罵了一句:真是豬!
這豬怎麼就能活的那麼自在呢?
吳方圓湊過去打聽:“哎米哥,你工資到底多少啊?阿定上周給我漲工資了,我現在一個月拿六千了,你一定比我高吧?”
米銳:“呵呵。”
多少多愁善感都叫這豬給弄沒了,他嘆了口氣,把湊過來的吳方圓推開一些:“你少吃點,那麼胖了。”
吳方圓立時睜大眼睛:“胖?!我瘦了快二十斤了!”
被他一頭金髮晃得眼花,米銳趕忙轉開眼,便看見餐廳的入口處出現了兩個人他早已等候良久的人。
米銳下意識就站了起來:“這邊!”
在外頭的時候羅定比較講究,從來都是一前一後分開走的,看到米銳後段修博沒立即打招呼,而是停頓一步等到羅定並肩了,才攬着他的肩膀一併朝餐廳走。
兩個經紀人都在,就沒有避嫌的必要了。
米銳的笑臉一僵,目光從兩個人臉上掃過,又注意着他們的步伐和身形。昨晚他專門去查了這方面的知識,知道下方在房事之後身體會有點不舒服,走路啊行動啊就會稍微帶出那麼一些,他倆那麼晚才起,昨晚肯定沒少胡鬧,可是走路看着都挺正常的啊?
表情也沒什麼不對。
難不成是他想岔了?段修博要那一盒套子是為了跟羅定比賽肺活量?
面對米銳羅定其實有點不自在的,只不過他向來擅長偽裝,米銳的段數還不到能識破他演技的級別,跟段修博無比自然地繞小圓桌坐下,段修博體貼地問:“你想吃什麼?”
羅定瞥了只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埋頭猛吃的吳方圓,頓了頓,道:“蛋餅好了。”
對比一看到段修博就站起身下意識恭敬問好的米銳,自己這個助理……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啊。
不過也好,相比較事事精明的米銳,還是憨傻些的吳方圓更叫他自在一些。
米銳強笑着與他寒暄:“羅哥昨晚睡得還好吧?”
“挺好的。”羅定笑着回答,“昨天謝謝你了。”
就這麼半句話,弄的米銳一直到段修博回來都沒敢再搭腔。
段修博把粥啊菜啊全部分門別類地打來一一給羅定盛好,百香果挖出放在小盅里,蛋餅也撕開,一邊念叨着煎炸食品還有奶酪膽固醇高一邊有條不紊地幹活,看的米銳心情別提有多複雜了。他一直以為段修博是個生活廢,誰知道人家只是懶而已,平常該使喚他的時候從不歇着,現在碰上了想照顧的人,也勤快的很啊。
他嘆了口氣。
段修博轉過臉來:“今天我帶羅定出去看秀,給你放一天假。”
米銳一愣:“你們不在房間裏休息嗎?”在他面前幹嘛要偽裝的那麼好,昨晚那樣了……該休息的也別歇着啊。
段修博眯起眼,眉頭一挑:“什麼意思?”
一個眼神弄的米銳不敢說話了。
羅定那邊,他把一半的蛋餅夾給吳方圓,看着他的吃相皺了皺眉頭:“你少吃點,這裏頭好幾個雞蛋,不怕高血壓高血脂啊?”
吳方圓抖着頭,白白胖胖的,這把年紀看去居然還有幾分可愛:“我就吃一次,外面沒那麼好吃的。”
羅定將他當做晚輩,平常嚴厲,碰到他耍賴就沒了辦法。只好嘆口氣,摸了把他金燦燦的頭髮:“這幾天辛苦你了,今天給你放一天假。難得來米蘭一趟就出去玩玩吧,身上錢夠不夠?”
吳方圓點點頭:“夠的。”他平常衣食住行基本上都不花錢,羅定有時候也會給他買衣服,公司里購置服裝的時候谷亞星也會買些大碼的給他,他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工資基本上都能半分不動地存下來。
羅定這才推了下他的腦袋,示意他少吃點,不說話了。
米銳對上自家拿白眼看自己的老闆,在心中呵呵兩聲。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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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拍如此之久,時裝周還未結束,各大秀場的精品照片便已經在國內隨處可見了。
靚麗的模特,華麗的衣裙,新款的包包和首飾,這些看似離常人遙不可及的東西得以最清晰被鏡頭捕捉,哪怕得不到,多看兩眼也是好的。
國內明星們傾巢而動,一年比一年聲勢浩大,輿論基本上都照着往年的模式炒作。女星不合啊、艷壓群芳啊、驚艷米蘭等等等等,然而今年所收穫到的成果,卻遠沒有往年的大。
只因為今年遠赴米蘭的各種明星當中,蟄伏了一個人生贏家。在所有人都還在為了觀秀的邀請函努力打通關節的時候,他就已經登上了國際奢侈品d&s的秀場舞台。
不是看秀,而是走秀!
國內迄今為止能夠登上國際秀場的藝人也就那麼一小撮,其中的大部分更加本職就是專業模特。品牌和非模特的藝人合作都會相當慎重,華人想被時尚圈接受並不容易,想要登上他們的秀場,很多時候不僅僅靠着實力就可以,業內多得是更加專業的模特任人挑選。
人脈、實力和際遇缺一不可,而很多人擁有其中的兩項就足夠笑傲群雄,際遇這個東西,哪是人人都能奢想的?
羅定簡直幸運的讓人嫉妒。
藝人們泛酸水,媒體們卻不然。這樣爆炸性的消息,除非藝人本身得罪了國內的傳媒,否則哪怕不要好處,他們都是很樂意報道的。國內如今對國際市場的佔有率越來越看重,這類新聞點擊率向來不低。互惠互利的事情,他們為什麼不做?
谷亞星明白這個道理,卻也沒有掉以輕心。仔細打點了各家媒體單位,徹底杜絕了紅眼病聯合傳媒業抹黑羅定的可能性。
好在羅定也爭氣,半點沒有辜負他這樣小心打點花費的力氣,在時裝周的表現,足可以用驚艷二字來形容。
連谷亞星也沒想到他會做的那麼好,雖然羅定總是讓他超出預料。
d&s的大秀視頻從開始舉辦以來到如今這一屆,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高點擊,羅定一路走一路高傲地脫下斗篷的那一幕更是被製作成短視頻,登上了國家時尚門戶網站的入站頁面奉為經典。
羅定的粉絲們忽然發現,每一次羅定短暫的沉寂就代表着下一次出現的新聞會更加重量級。
所有人瘋狂地去刷新起那個代表國內時尚界官方的門戶網站,每一次的頁面重啟都首先帶來滿目的黑暗。這黑暗逐漸變淺,伴隨着之後響起的節奏感十足的音樂,玻璃狀碎裂開來,如同拉開了一卷灰色的席幕。
璀璨的燈光中,羅定與對面走出來的身穿白裙的妖嬈女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隨後身形一轉,他邁着沉穩矯健的步伐從遠方慢慢走來,貼身的騎裝修飾出他長而結實的雙腿。微揚的下頜線條漂亮的不可思議,從眼角漏出的目光漫不經心帶着笑意,一邊走向鏡頭一邊隨意地解下自己華麗的長披風。一舉一動自然而瀟洒,氣勢十足。
披風抖動起來揚在半空的那瞬間,畫面被慢放了兩秒,整個世界都因此安靜了下來。厚重的布料乖順地堆疊到了羅定的手裏,他隨意瞥過鏡頭一眼,如同站在領國的城牆上掃視臣民的王,迅速高傲地撇開了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王請不要憐惜地鞭撻我啊啊啊啊!!!!!!!”